第92章 將星隕落,呂不韋悄施反間計
西北秦地的冬夜刮燥干冷,這對早已習(xí)慣了南方潮濕溫?zé)釟夂虻年愊鑱碚f,實在是難受至極,他的皮膚已經(jīng)開裂流血。相較于惡劣的氣候,糟糕的戰(zhàn)場局勢更加令陳翔痛苦難當(dāng)。
這些日子以來,華軍攻城連連受挫,而且秦軍還經(jīng)常趁夜偷襲華軍,致使華軍損失慘重,士氣大落。昨晚又不慎被秦軍偷襲重機(jī)營得逞,攻城器械折損大半,這無疑將會使接下來的攻城戰(zhàn)雪上加霜。
“報…報…報告大王……。”突然帳外傳來一陣士兵慌慌張張的報告聲。陳翔正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混賬東西,何事如此驚慌?”
士兵悲痛欲絕,眼淚不禁奪眶而出,陳翔定睛一看,心中大驚,這不是伍子胥身邊的親隨嗎,莫非西北那邊出了什么事?陳翔急忙問道:“快說怎么回事?”
士兵連忙收住眼淚,不停地哽咽道:“秦軍那日來攻,伍將軍為提振我軍士氣,便親自率軍迎戰(zhàn),秦軍大敗,伍將軍趁勝追擊,豈料中了秦軍埋伏。伍將軍身中數(shù)箭,但仍力戰(zhàn)突圍。待回到城中,伍將軍已氣盡力竭,硬是留著最后一口氣要我等送來見大王最后一面。”
陳翔登時猶如五雷轟頂,只覺身體中一股熱氣上涌,一口鮮血如水霧般噴瀉而出。陳翔顧不得擦拭口中鮮血,健步如飛沖出帳外。只見伍子胥直直地平躺在擔(dān)架之上,奄奄一息。見陳翔過來,伍子胥身體突然蠕動起來,嘴角不停地抽搐,似乎要說些什么。
趕緊將身體陳翔傾過,把耳朵湊近他的嘴邊。伍子胥氣若游絲,聲音輕微細(xì)軟,但陳翔卻聽得清楚真切:“姬康吾兄,弟一生為私恨所困,與兄相交數(shù)十載,而今方知兄之大愛,大丈夫當(dāng)舍小家而成大家。今日弟先走一步,望兄珍重,此生得遇仁兄,死而無憾,愿來世再續(xù)兄弟情緣。”說完,伍子胥雙手握拳,身體慢慢僵硬,一頭垂在陳翔肩上,便不再動彈。
陳翔用力抱起伍子胥身體,仰天長嘯,放聲痛哭。
是日,華軍全軍縞素,陳翔扶棺痛哭,親自率眾為伍子胥舉行隆重的葬禮。葬禮過后,陳翔一人坐在伍子胥墓前獨自痛飲,飲至半醉,陳翔想起當(dāng)年與伍子胥相識、相交,后借楚王之手將其收至帳下,心中不免五味雜陳,愧疚難當(dāng),不禁痛哭流涕道:“伍員賢弟,天命不公,你我當(dāng)如何自處?你我皆是至恨至愛之人,我恨天道不公,愛天下可憐百姓。天命欲造化弄人,我偏要破天以普渡眾生,為此為兄必須絕情斷欲,耍盡心機(jī),無所不用其極,還望賢弟泉下有知,能體會為兄所作所為。”說完便在墓碑前重重磕頭,直至頭破血流,仍然叩頭不止。
西北軍痛失主帥,軍心大亂,幸虧范蠡已率援軍趕到。西北軍得到援軍,又有范蠡從后方帶來大量的糧草和器械,一時元氣大為恢復(fù)。范蠡當(dāng)即與章邯商議戰(zhàn)事,迅速調(diào)整部署,連連打退秦軍多次進(jìn)攻,華軍信心大增,西北局勢終得穩(wěn)住。
與此同時,東線樂毅也終于等到了華城的援軍,樂毅心中稍定,便利用白起求戰(zhàn)心切,巧設(shè)埋伏大敗秦軍多次,雖未賺得白起人頭,卻也沉重打擊了秦軍的銳氣,華軍也開始漸漸克服恐懼心理。
衛(wèi)鞅率領(lǐng)的三十萬新銳華軍和大量糧草也已抵達(dá)陳翔的中軍軍中。衛(wèi)鞅一面安撫將士,一面加緊督造攻城器械,有了衛(wèi)鞅幫忙操持,陳翔懸著的心也隨之安定下來,再加上綠珠的極力勸說,陳翔終于答應(yīng)暫時先放下手頭瑣事,全心全意養(yǎng)病去了。
王翦深知戰(zhàn)事久拖不決,局勢終將會對秦國不利,眼見華軍又漸漸占據(jù)主動,王翦心急如焚,便更加瘋狂地調(diào)兵遣將。為了迅速擴(kuò)充軍力,王翦竟然把本來留在王宮中控制秦王和諸王宮大臣的御林軍大部調(diào)到軍中,僅留一些老弱留守。
這一日,王翦聽過蒙武派來的人的回報后暴跳如雷,當(dāng)即命人回去將蒙武帶來問罪。
不日蒙武即被押至王翦帳中,王翦望著垂頭跪倒在地的蒙武,痛喝道:“你可還記得入盟之時我等許下的盟誓。”蒙武答道:“末將死不敢忘。有違盟主令者,殺無赦;有損聯(lián)盟者,殺無赦”
王翦怒喝道:“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為會給鐵血盟和秦國帶來多大的危害嗎?這么多年以來,王后在秦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我們這些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老將都能被她一一拿下,可見其手段非同一般,這次你私自放她出宮,勢必會對我們進(jìn)行瘋狂反撲,看來我們秦國又要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了。”
蒙武聞言懊悔不已,伏地痛哭道:“末將該死,想不到一時糊涂壞了將軍大事,如今唯有一死以贖罪。”說完便拔出佩劍,王翦想要阻攔,卻為時已晚,蒙武持劍快速抹向自己脖頸,登時斃命。王翦無奈地?fù)u了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蒙武遇難的消息傳回咸陽,蒙恬痛不欲生,昨日父子相見仍歷歷在目,而今卻陰陽相隔,叫蒙恬怎能不傷心欲絕?
呂不韋派人將蒙武尸首帶回,并將其好生安葬,蒙恬心中感激不盡。葬禮過后,呂不韋叫來蒙恬對他說道:“你父親遭奸人所害,本相和太子欲替乃父申冤報仇,不過眼下這形勢你也看到了,滿朝上下皆是鐵血盟黨羽,我等有心卻苦于無力啊。”蒙恬哭著說道:“末將替父親謝過相國大人,王翦老兒竟然如此歹毒,枉我父親多年來對他的忠心耿耿,此仇不報。我蒙恬枉為人子。”
呂不韋拍著蒙恬肩膀重重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奸臣當(dāng)?shù)溃瑢④娗心虿蒹@蛇,報仇之事還需從長計議。老夫會先向大王舉薦你來接任你父親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我想王翦那邊應(yīng)該沒有理由拒絕,然后你可在禁軍中慢慢培養(yǎng)勢力,待時機(jī)成熟,相機(jī)出動于其反戈一擊。”蒙恬跪下向呂不韋深深一鞠,語氣堅定地說道:“一切但憑相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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