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組建變法司
范寧是在拜見曹琮的第二天啟程返回應(yīng)天府,催促韓琦、去軍營調(diào)查以及寫第一份報告等等,他都沒有參與,任由趙仲針獨立去完成,有曹家的鼎力幫助,他對軍營底層士兵的調(diào)研不會有問題,至于第一份報告,自己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盡,如果趙仲針還寫不好,那他也是扶不起的阿斗了。 在調(diào)研以及爭取朝廷支持的前期活動已經(jīng)結(jié)束,下一步就是要組建班底了。 從現(xiàn)在開始,趙仲針開始進入名義上的主導(dǎo),他也可以參與,但決定權(quán)都在范寧手中,這是趙禎定下的調(diào)子,趙仲針畢竟才十二歲,他可以有思想,可以有決心,但在具體做事方面,他還比較稚嫩,必須依靠范寧。 其實曹琮的一個建議很對,對天子、對朝廷有必要稱為變法,但在對士兵對普通將領(lǐng),‘變法’這兩個字就太沉重了,會給人增加巨大的壓力,也會引發(fā)反感和抵制。 范寧再三斟酌,他決定把新成立的機構(gòu)叫做京東路廂軍整頓司,用后世說法就是改革領(lǐng)導(dǎo)小組,不叫變法,而叫整頓,就像不叫失業(yè),而叫下崗一樣,含義一樣,措辭不同,將士抵觸情緒就會小得多。 然后是一套班子,組長無疑是趙仲針,他出任代天子巡查京東路,組長之位非他莫說,自己任副組長,下面是成員,至少要五個。 王安石是第一個,范寧看了他準備實施的激進變法計劃,著實有點頭大,當然,王安石自己不認為是激進,而是銳意進取,反正范寧不想任由他折騰,把他拉進來,削弱他的精力。 第二個成員便是魯春秋,他是安撫使司副使,很了解廂軍情況,而且他是京東路廂軍中出了名的老好人,在變法小組中不能光用刀子,還得有潤滑劑。 第三個是劉楚,范寧需要組員中有彈劾權(quán)力御史,劉楚能力出眾,調(diào)查經(jīng)驗豐富,又是御史出身,關(guān)鍵是自己人,范寧決定把調(diào)進整頓司。 第四個成員是應(yīng)天府廂軍都指揮使李翰,他是曹家的人,而且在廂軍中資歷很深,他可以作為廂軍底層將士的聯(lián)系人。 第五個成員,范寧有點猶豫,他需要一個內(nèi)部協(xié)調(diào)人員,按慣例,應(yīng)該是安撫使司的錄事參軍楊林比較合適,但范寧感覺他協(xié)調(diào)能力不行,做事總是抓不住重點,倒是新任司錄參軍呂惠卿能力十分出眾,把他拉進來非常合適。 但范寧又擔(dān)心應(yīng)天府的知府、通判和司錄參軍都進了變法小組,對應(yīng)天府的政務(wù)影響太大,范寧考慮了一路,他初步想了一個方案,還需要呂惠卿本人愿意才行,還要想辦法說服王安石。 兩天后,范寧抵達了應(yīng)天府,此時已是黃昏時分,他直接返回了自己家中。 這段時間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使他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在官場上,忽略了自己家庭,現(xiàn)在雖然又有新的征程,但至少他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不用像前段時間那樣緊張了。 范寧來到后院,卻遠遠看見山下的空地上,妹妹阿多正帶著女兒真兒在喂兩頭小鹿,歐陽倩則含笑站在一旁。 這讓范寧著實奇怪,這后山上怎么會有小鹿,這時,真兒忽然看見了爹爹,頓時高興得跳起來,也顧不得喂小鹿,丟下手中的麥餅,一陣風(fēng)似的向這邊跑來,她已經(jīng)一歲半,步履比較穩(wěn)健,說話也很清晰了。 “爹爹!” 她張開手臂,像只小鴨子一樣跑來,范寧一把將女兒抱起,在她小臉蛋上重重親了一下,指著小鹿笑問道:“小鹿是誰的?” “是真真的。” 小家伙一點不含糊,小鹿是她的。 “帶爹爹去喂小鹿。” “好!” 真兒掙扎著下地,牽著爹爹的手向小鹿走去,兩頭小鹿并不怕生,瞪著大眼睛好奇地望著范寧。 這時,歐陽倩走上前,小聲笑道:“是柴老爺子派人送來的,還送來好幾只小松鼠和小刺猬,你家女兒可喜歡了。” 原來是房東柴靖送來的,他見妹妹在用麥餅喂鹿,便笑問道:“阿多,你用麥餅喂鹿,是不是太浪費了?” “才沒有呢!” 阿多嘟著嘴道:“平時它都吃青草,只有真兒喂它們時,才會享受麥餅的待遇,今天才是第一次喂麥餅,就被你看見了。” 阿多已經(jīng)十五歲了,再過兩年就要找婆家了,可范寧總覺得她還是孩子。 “那是我錯怪你了,這小鹿晚上住哪里?” “當然是住山上,山上給它們搭了一座草棚子,晚上就睡里面,平時在山上自己覓食,山上還有一道清泉,它們喝水也能解決。” “山上還有清泉?”范寧著實沒有想到,這座人工堆的土山上居然還有清泉。 歐陽倩笑道:“這座山已經(jīng)有上百年了,出現(xiàn)清泉也很正常,在半山腰,不過泉水很細,最后流入池塘。” 范寧伸手攬住歐陽倩豐滿的腰肢,開始有點心猿意馬,他見天已經(jīng)快黑了,便在她腰間輕輕捏一把道:“我去內(nèi)書房休息一下,你等會兒給我送壺茶來。” 歐陽倩白了他一眼,咬一下嘴唇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你先去吃飯,再去看看阿佩和母親,陪完家人后再去書房休息。” “好吧!先吃飯,我還真餓了。” 想象雖然美好,但現(xiàn)實卻不給他機會,他去了京城八天,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要安慰一下大老婆的情緒,還要和母親聊聊天,還得等女兒睡著。 范寧終于如愿以償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他疲憊地躺在床上,歐陽倩伏身在他懷中,媚眼如絲,雖然外面天氣很熱,但房間夾墻內(nèi)有冰塊,但房間里變得十分涼快,即使兩人赤身摟在一起,也沒有夏天那種黏黏的汗熱。 “沒想到冰庫里居然還會有存冰?” 歐陽倩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笑道:“夫君在家時間不長,當然什么都不關(guān)心,冰塊每年都有,柴家每年都會取走,今天因為是我們住了,所以冰塊就留給了我們,我前些天穿上大棉襖去冰窖里見識了一番,下面冰窖很大,里面的冰塊至少有十幾萬斤。” “那豈不是天天可以喝冰鎮(zhèn)酸梅湯了?” 歐陽倩嗤的一聲笑出來,“你這個沒出息家伙,志向就只有冰鎮(zhèn)酸梅湯。” 范寧嘿嘿一笑,“誰說我的家伙沒有出息,你再試試!” 他翻身上馬,再一次馳騁疆場。 梅開三度后,困倦不堪的范寧才摟著愛妻沉沉睡去了。 ........ 次日一早,范寧來到了應(yīng)天府官衙,他已經(jīng)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來應(yīng)天府了,他的知府權(quán)力并沒有放棄,只是分給了兩個幕僚公孫玄策和張博,遇到重大的決定,兩人都會主動來找范寧簽字。 判官宋凌的作用就在這里,如果發(fā)現(xiàn)兩個幕僚越權(quán),宋凌就會打回去,并拒絕執(zhí)行。 但大多數(shù)細碎的瑣事依然由王安石負責(zé)處理,司錄參軍呂惠卿也到位了,有這兩個能人,就算范寧不在,應(yīng)天府也運轉(zhuǎn)得十分流暢。 范寧在自己官房坐下,不多時,王安石和呂惠卿便匆匆趕來。 “兩位請坐!” 范寧笑瞇瞇請他們坐下,又讓茶童給他們上茶。 王安石擺弄著手上的汝瓷官窯茶盞,十分羨慕道:“聽說你大婚時,天子賞賜你十套官窯瓷器,能不能送一件給哥哥!” 范寧見一向嚴肅的王安石居然為了官窯瓷器改了性子,著實感到好笑,他便笑道:“我有一套鈞瓷官窯茶具,一個壺兩個茶盞,是我在大相國寺偶然淘到的,后來給了堂祖父,他去世后又留給了我,要不我把這套茶具借給你。” “為什么是借?” 王安石瞪大眼睛,“你索性做人情送給我,不更好!” “不行,等以后你自己有了官窯瓷器后,必須還給我,我要留給兒子做傳家寶的!” “你這個小氣鬼!” 王安石搖搖頭道:“好在我自己也有一只鈞瓷官窯茶盞,是好友周敦頤贈我,算了,我也不借你茶具,以免摔壞了賠不起。” “介甫不要,府君就借給我吧!”呂惠卿在一旁陪笑道。 范寧神秘一笑,“你們想要官窯瓷器,我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什么三套五套的官窯,他將來都會送給你們。” 王安石和呂惠卿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簡直是胡說八道!”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不信就算了。” 王安石瞪了他一眼,“除了天子,誰會三套五套官窯瓷器給你?” “我要介紹給你們的人,就是將來的天子。”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