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息還是再戰(zhàn)?
眼前人影輕飄、閃過。</br>
“是誰?”我握緊了劍。無名不再顫抖。</br>
那個人的聲音壓得很低。</br>
隱約中,那人道:“借一步說話。”</br>
月夜。我與人影并行。</br>
他回過頭。雙眼迷離。他也握著劍,他同我一樣的小心。</br>
“是你。找我所謂何事?”我道。</br>
“這么快就決定獨闖?”</br>
“不殺她們不行。我心里難過。很多年前我曾許下過這個諾言。”我道。</br>
眼前站著的人是婁孤城。一個竹城的殺手。</br>
至少他如今的身份是一名殺手。</br>
“我去過了天蓮山。”婁孤城意味深長道。</br>
我道:“去那里做什么?”</br>
“天蓮山中不只有我一人。你可懂?”</br>
我道:“我想那里不可能只住一人。”</br>
“我有一個已經(jīng)年邁體弱的母親。同你一樣。不過她再也握不住劍了。她太蒼老了。”</br>
我道:“有這么夸張?”</br>
“她的心已老。老得不像樣子。”</br>
我道:“你的劍法是她所教?”</br>
“是的。我還有一個父親。他的功夫登峰造極!”</br>
“他還在世嗎?”我問道。</br>
婁孤城沉默了很長時間。道:“死了。”</br>
“武功好還會死?”</br>
“天外還有天。竹城之中自然另有高人。父親死時,我還沒有成年。”</br>
“那時的你已經(jīng)負有武功?”我道。</br>
“對。那時的母親常常撫摩著我的頭,在大雪連天時哭泣。”</br>
他續(xù)道:“父親死于冬日。據(jù)說那日的天極冷。寒風刺骨。但是沒有雪。他常對我講,‘做人不要太強出頭,難免遭殺身之禍,也許再崇高</br>
的地位都難逃仇家的橫劍一殺’。”</br>
我道:“的確。地位再好的人終究一生殺身之貨源源不斷。很像我的母親。”</br>
我疑道:“你為何說這些?”</br>
婁孤城:“父親死得慘。我很難過。”</br>
我道:“你要我不再強出頭?不再殺江南三花?”</br>
婁孤城:“做人太累。這太過辛苦。”</br>
“不辛苦。我擁有我應得的結(jié)果。”我道。</br>
“記住我說的話。”</br>
“恩。”</br>
“適才在天蓮山,我看到了母親。”</br>
“這我知道了。”</br>
“她死時的樣子很祥和。我很欣慰。”</br>
我驚道:“你母親死了?”</br>
婁孤城:“我推開門的那一刻,母親已經(jīng)伏倒在桌子上。她被人害死了。”</br>
“你認為殺她者是何人。”</br>
婁孤城:“應該就是殺我父親的人。”</br>
“怎么,他要斬草除根、以絕后患?”</br>
婁孤城:“下一個死的人也許就是我。”</br>
“你在逃嗎?”我問道。</br>
婁孤城:“也許。我也不知道。也許順竹城眾人的話也是對的。做一個‘隱士’勝于常人,尤其是一名殺手。”</br>
婁孤城凝視著我:“想想看。做這些無謂的事干嗎?沒有用的。”</br>
我送別了婁孤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