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先斬后奏
柳翊總算明白,他那主子為何會看上這位小小的蕭家六小姐了
因為跟著主子所以他知道,年紀和能力畫不上相等符號,這一次,他再一次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見識到了這種情況。!
這位蕭家六小姐,無論橫豎怎么看,都只是個未滿十五歲的孩子而已,可她不論是魄力還是能力,都遠遠超乎他所能想象,竟跟他那主子,有著不謀而合的相似之處!
不過
“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柳翊還是忍不住蹙起眉來:“這么大件事,您就交給那對兄妹去辦了?”
蕭如玥扭頭看他一眼,抿唇笑道:“我喜歡冒險。”
她喜歡冒險,但,并不是盲目冒險。
從看礦到跟塔娜和烏恩其兄妹達成協(xié)議到傳授更高明的冶鐵技術(shù),她一共在克吉烈族停留了十天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讓她了解這個惡名昭彰近四千人的大族究竟內(nèi)分成幾股勢力,哪些是威脅哪些是助力,尤其,克吉烈族長哈爾巴拉一家子。
“何況,我現(xiàn)在不過是讓他們煉鐵而已。”蕭如玥咧嘴笑道:“北部環(huán)境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惡劣,礦石是他們唯一的優(yōu)勢,想要支撐這么龐大一個族群不散,就得養(yǎng)活這么多張嘴,而想要養(yǎng)活這么多張嘴我給的路或許不是唯一,卻是相對好走的。”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柳翊蹙眉:“克吉烈族人搶掠成性,他們真的肯踏踏實實坐下來靠自己雙手吃飯?”
蕭如玥一聽噗哧就笑了,反問:“你見過他們?nèi)宄鋈寙幔俊?br/>
柳翊微怔,本能搖頭。
“那不就結(jié)了?”蕭如玥在馬上伸了個懶腰,扭來扭去活動筋骨:“我只要有一道細縫就夠了”
只要有個細縫可以下手,她就能將它撕成大洞,而后,整個吞噬納為己有!
隱約似乎知道她在說什么,柳翊蹙眉:“可您的身份不太方便四處跑吧?”其實很想問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一次,到底造成了多大的騷動?
“不還有你們嗎?”蕭如玥笑道:“傳信什么的,難道還要我親自跑一趟?”
“不,我的意思是”柳翊糾結(jié)著該怎么說。
他不相信她沒看出來克吉烈族內(nèi)部的問題,特別是族長哈爾巴拉已經(jīng)上了年紀,就算族內(nèi)幾股勢力安分不另起旗幟爭權(quán),四個兒子也必定就著繼承一事掀起斗爭她就不怕萬一真的出事時鞭長莫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毀于頃刻?
“那么點小事都處理不了,他們,就沒有資格到我身邊來!”聲音不高,嘴角也只是輕揚,可那小小的人兒,卻僅此就一瞬間有了君臨天下的霸氣。
年紀身份,和所散發(fā)出來的威懾氣場完全不符,卻詭異的和諧,讓人顫栗,柳翊不禁晃神,而后,脊背猛然就泛起寒來。
好在,這孩子是女兒身,好在,他家主子慧眼識人,好在,他家主子英明神武早有行動,否則說不定未來的某天,這孩子,忽然就成他們可怕的敵人!
有些人面前要藏鋒隱芒,有的人面前卻必須鋒芒盡顯,所以,蕭如玥此時根本不在乎柳翊在想什么,活動了筋骨之后,拉韁繩甩馬鞭,猛的就策馬狂奔起來。
她已經(jīng)在克吉烈族換了馬,雖說及不上烈風,卻也是相當不錯的馬兒,難怪克吉烈族先前以為能取代蕭家成為鳳國戰(zhàn)馬供應商靠上鳳國,隔三差五就尋蕭家麻煩,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撞到武王在蕭家馬場做客的時候鬧了事,反倒被逼回已顯戈壁化的更北部
“喂喂,能不能事先打個招呼啊?”柳翊抱怨著追上去。
*分界*
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
蕭如玥萬萬沒想到,不在隱藏行蹤的出現(xiàn),第一個遇上的人竟然是丑姑。
丑姑整個人瘦了一圈,雖說此時身上已不是當初分離時那身衣服,可也明顯一眼就能看得出有些時日沒換過,本就掛了數(shù)道刀疤的臉因為長期暴露在風雪中而變得十分干燥,猶如旱了數(shù)月的土地般龜裂著
“您失蹤后,她就沒回過蕭家,也沒跟蕭家人碰過頭,似乎一直一個人在找您”柳翊在蕭如玥身邊低聲道。
乍見丑姑那一瞬,蕭如玥的心情就無比復雜,把丑姑看到她時那不敢置信,那雙眼從晦暗至大亮,極其細微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
最近一直忙著克吉烈族的事,都沒時間問過柳翊外面具體的情況,所以她一直以為丑姑還跟蕭家人在一起,所以
丑姑一個人這種狀態(tài)出現(xiàn)在這里,足以說明她已經(jīng)在蕭家人面前暴露了,那么,她為何還不走?自己已經(jīng)失蹤超過一個月了啊,一般情況下,至親恐怕都已經(jīng)放棄尋找了,那她為何還要找?究竟什么樣的目的,支撐她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不管如何,現(xiàn)在,卻是害她又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怎么辦了
蕭如玥思緒飛轉(zhuǎn)間,就看到丑姑驀地綻出個安心的笑容,而后,扭轉(zhuǎn)馬頭就走。
微愣,蕭如玥叫她的同時追了上:“姑姑。”
柳翊蹙眉追上去。丑姑,深藏不露身份神秘,究竟為什么會留在蕭六小姐身邊,現(xiàn)在誰說不準,但因為蕭大當家默許她存在,所以就是主子也不好貿(mào)然動她
蕭如玥會叫住丑姑,不但柳翊等人驚訝,就是丑姑自己也驚愕不已,不由的停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看著追近的蕭如玥。
面面相視,冗長的沉默讓人忐忑
“你,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蕭如玥終于打破這份讓人窒息的寂靜。
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丑姑數(shù)度張嘴,卻終究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垂眸低頭,避開蕭如玥的視線。
“是嗎”蕭如玥喃喃輕嘆。
柳翊瞪大了眼。額,他錯過什么了嗎?沒有吧?那女人什么都沒說吧,可六小姐為何一副了解了的模樣?
他的莫名其妙,隨行的就更不用說了。
“跟我回家吧。”
蕭如玥這話,再度讓眾人驚愕,尤其丑姑。
“您”柳翊一陣用力撓頭后,看了丑姑一眼道:“你在這等一下。”說罷拉蕭如玥的馬韁繩,牽馬離開一段距離,低聲:“您真要留下她?”
“知道她為什么不出聲嗎?”
蕭如玥的反問,讓柳翊怔住,搖頭。
“實話,不能說,謊話,說不了倒不如什么也別說。”蕭如玥淺笑:“也許她留在我身邊真的有目的,可我跟她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的生活了七年!”
仔細回想起來,那七年丑姑也并不是不管六小姐看著六小姐被打一陣,才會站出來拿身子幫擋,讓人覺得她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而那些人又打累了!六小姐有個風寒感冒都是丑姑在照顧,但因為丑姑是庵里的廚娘加打雜,貌似里也是理所當然!
分寸本就拿捏得十分好,再加上丑姑從來都少話,而六小姐又被磨成個怕事的,不擅主動跟人交往,以至于漫長的七年,兩人就那么半生不熟的相處著
丑姑,是第一個讓她早已忘卻溫情的感受到溫暖的人,一點一點,讓她即便后來知道她有目的留在身邊,固然很失望很氣憤,卻也,做不到毫不留情的將她直接抹殺!
她尚且如此,那丑姑呢?她終究是個女人,不管什么目的,看著六小姐一點一點長大成人是事實,誰敢說這漫長的七年沒有產(chǎn)生感情?倘若沒有一點真實的情感摻雜在里面,她也不必做到如今這個的地步!
好吧,她承認,她被這個女人改變了一點,所以,她賭,賭這個女人最后的最后,會站在她這一邊
柳翊抿唇不語,主子都還沒辦法左右這孩子,他又何德何能去改變她的決定?
“放心,我會小心的。”蕭如玥咧嘴笑,見丑姑一直看著他們這邊,還笑著沖她揮了揮手,對柳翊道:“再往前搞不好還會遇上別人,看著我們在一起總歸是不好,就在這里分手吧。”
話是不錯,但是:“請您沿途留記號,在確定您回到蕭家人身邊前,我們都會跟在后面。”
蕭如玥點頭應得干脆,策馬前行,吆喝了聲:“姑姑,我們走吧。”
丑姑遲疑了下,跟上來。神鷹鏢局的人因為柳翊的手勢,停在原地。
“六小姐”
“倘若不是全部那就別說了,更別問我為什么這么做,因為我也不知道。”蕭如玥嘆氣,望天:“我從小就沒有爹沒有娘,七歲之前只有李媽媽,七歲之后以為什么都沒有了,然后忽然有一天猛然發(fā)現(xiàn),其實我一直有姑姑”轉(zhuǎn)眸看著丑姑,笑:“算了,誰能沒點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等你想說的那天,再全部告訴我吧。”
“六”
丑姑聲未完淚已落,垂眸低頭,淚奔得兇,卻又是那么壓抑
不知為何,看她那般哭,蕭如玥卻翹了嘴角。
她可真是占了副有趣的身子身邊的人,都那么有趣!
*分啊分啊*
都覺得不可能還活著的蕭家六小姐,竟在失蹤將近兩個月后,奇跡的活著回了蕭家
消息猶如大石落靜湖,浪起漣漪蕩,到處的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件事,茶樓說書人最賣力,繪聲繪色的給這個奇跡配上各種版本的傳奇故事。
京都。
偌大的屋子隨處可見鮮亮的明黃色,金碧輝煌而,威嚴!
“哦?”龍眉俊顏的男子抬起頭來,看向幾步外雙膝跪地的人,薄唇抿出興趣的笑意:“蕭家竟有這樣有趣的女兒?”
跪著的人,伏地不語。
輕輕的敲門聲,輕聲尖細:“啟稟皇上,左丞相求見。”
“請他進來。”
門開,進來個高挑但清瘦的人,三十左右的樣子,飛揚的眉凌厲的眸,讓原本似男又似女的容硬是多了三分冷峻七分威嚴。
跪地的人很快退下,門再度掩上,屋里只剩兩人
通城,蕭府。
因為蕭如玥的歸來,詭異的喜慶著
表情龜裂的臉,初看挺有趣,看多了也反胃,倒是那張一層不變沒有表情的冰凍死人臉,莫名的,竟百看不厭!
外書房,父女面對面靜對已超過兩柱香時間,門外豎起耳朵的夜三頭皮一陣陣發(fā)麻。這一大一小兩主子的相處模式,他徹底大開眼界得五體投地了!
忽然,蕭如玥扭頭就走,蕭云軒竟也沒出聲了攔。
“六小姐”夜三實在忍不住了:“您好歹,說些什么吧。”
“說什么?他又沒瞎!”蕭如玥撇撇嘴,勾勾手讓曉雨曉露跟上,就那么揚長而去。
夜三無語,斜眸,卻見書房里的主子嘴角微翹
因為沒瞎,所以他看到了她很好,半點沒變,更,不打算變!
回紫竹院之前,去了一趟嬌園。
經(jīng)過這件事,蕭如雪變了好多,十四年養(yǎng)出的那股子唯我獨尊的倨傲磨了個無影無蹤,也慘了,嬌貴的身子大病一場落了病根,反倒,外貌而言跟蕭如玥更像了
哄大哭一場的蕭如雪睡下,又適度的敲了敲王翠錦,并交代了她細心照看著,蕭如玥便回紫竹院去。
“六小姐”路上,曉雨總算找到機會跟蕭如玥說事情:“您知不知道丑姑不但會武功而且是個高手?”
乍見六小姐跟丑姑一起回來的瞬間,她腦子嗡嗡作響亂糟糟的,橫豎怎么都想不清楚,卻也沒笨到瞧不出兩人之間那微妙的氣氛,所以拉住了險些沖動的曉露。
“隱約知道。”蕭如玥笑看向曉雨,很滿意她的表現(xiàn):“不過,這事你們記在心里就行。”
曉雨自然聽得出話里的意思,不禁蹙眉,卻還是點點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蕭如玥時間長了,不聰明也學聰明了,也聽出大概意思的曉露好糾結(jié):“那奴婢們以后要怎么待她啊?”
她沒辦法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只要不被別人看出來挑事,你們愛怎樣怎樣。”蕭如玥說等于沒說,還笑得沒心沒肺。
曉雨曉露面面相視,而后,曉雨嘆氣,曉露面部狂抽。她們主子不是一般的喜歡讓她們自己動腦
紫竹院,也不算太意外的客人,正等著蕭如玥。
五夫人,李飛燕!
“我是瞞著五爺過來的”五夫人李飛燕坐如針氈,茶一杯杯的灌,已經(jīng)一肚子水,卻還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勤昊惹事生非闖了禍,自己厚著臉來求這孩子去求情,這孩子給了自己臉面幫忙,卻為此差點命喪黃泉
自己本該是最沒有臉來見這孩子的,可,卻又實在無法控制自己不管做過什么,有多錯,勤昊,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一點點慢慢養(yǎng)大的,說到底,會錯至今天這個地步,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
“五嬸來,是要給三堂哥求情么?”蕭如玥忽然問,小小的臉龐,竟瞧不出喜怒。
五夫人李飛燕一顫,本就雙手捧著的小茶杯,不禁更握緊了:“六小姐,我”
“五嬸還是叫我如玥吧。”聲音不高,卻也聽不出喜怒:“不管怎么說,五嬸您都是長輩。”
“哦哦”五夫人李飛燕的聲音有些抖,隱約,竟有那么點明白五爺蕭云卿讓她避著這孩子了
“整個人瘦了一圈,頭發(fā)有些亂,臉色也很不好,黑眼圈十分明顯,身上穿的是平民服侍,似乎有些日子沒換洗了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三堂哥的他的樣子。”
五夫人李飛燕驚愕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對面那正垂眸喝茶,恬靜宛若玉蘭花的孩子,張嘴,喉嚨一陣陣的發(fā)疼,好半天才擠出聲音。
“謝謝”除此之外,實在說不出別的,更無法乞求這孩子原諒。
才出了紫竹院,便看到五爺蕭云卿。
五爺蕭云卿只嘆了一聲,什么也沒說的摟著她往回走,倒是神色怪異的回頭看了一眼紫竹院。
“五爺說得沒錯,那孩子像大伯”想起剛才,五夫人李飛燕便心有余悸。以一個孩子而言,那氣場,實在詭異得更顯恐怖。
“這話誰面前都別提”
“嗯。”
桂香院,有人正跟一床錦被扭打。
錦被綿軟,用盡全力去摔,也不過就那么點聲音,關上門便聽不到了,是居家發(fā)泄必備良品!
雪已溶,天氣漸暖,如此一番沒折騰多久,端木芳兒便已香汗淋漓。
瞧著她總算安靜下來,徐媽媽機靈的遞上汗巾,轉(zhuǎn)身讓人把大桶和準備好的熱水送進來,服侍端木芳兒沐浴。
“那老太婆怎么還不死”
浴桶中閉目養(yǎng)神的端木芳兒冷不丁來了一句,額角青筋縱橫。
徐媽媽暗暗嘆氣。
不可能還活著的六小姐活著回來了,老夫人親自下令滿府紅綢大宴全城三天之外,還請了好幾撥法師高僧進府為六小姐祈福送晦氣
這些,都意味著老夫人態(tài)度軟了,就算只是為了大爺,可,軟了就是軟了,六小姐又多了一座靠山是不容忽視的事實,就像當初無法跨過兩座大山奈何五小姐一樣,夫人如今也奈何不了六小姐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大圈,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唯一不同的是,礙眼的人還多了一個,還是非常不省油的!
嘩啦一聲,水里的人忽然站起來,嚇了徐媽媽一跳,就聽到端木芳兒面色陰沉的道:“既然動不了她們,我就把她們嫁出去,讓別人收拾她們?nèi)ィ ?br/>
“夫人”徐媽媽微微凝眉:“老夫人那邊”
“我知道那老太婆還沒死!”壓抑的歇斯底里一句,端木芳兒驀地勾唇,笑容冷艷猙獰:“可再好的人家,也容不下殺夫克夫的媳婦”
徐媽媽聞言,心頭狂跳面色大變:“夫人您”
“放心,我會小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
端木芳兒大大方方的昭告所有人,準備給蕭如雪姐妹兩物色夫家。
這是一個母親該做的并有權(quán)利做的事情,旁人就算蕭老夫人也無權(quán)說不,最多,能把把關。
好在,蕭家不是一般人家,蕭如雪姐妹兩不是一般嫡女,家世人品樣樣算齊,配得上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最重要的是
老天作祟似得,好不容易挑上的,對方原本也歡天喜地的,卻轉(zhuǎn)身不是家里出了事一夜千丈,就是那家公子本人鬧了事,要么傷人入獄,要么碰了誰誰誰家的閨女,被迫閃電的跟別人家訂了親!
姐妹兩的婚事,就這么一拖硬生生拖了半年也沒成,端木芳兒再度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時,竟天上砸了個餡餅到四房
當今左相大公子前陣子來通城游玩,對四夫人房氏強拉去上香的蕭如梅一見傾心,這都來提親了!
官商勾結(jié),那是暗地里的,明面上的直接扯上關系可少之又少,左相竟然會答應實在讓人意外,但,對好些目光短淺的人而言,這都是好事啊大好事
四爺蕭云展和四夫人房氏,自打那一天開始,嘴就沒合攏過,逢人就說
“唉,我們本來也打算著再留梅兒陣子,雖說通城跟京都近,坐個馬車一兩天的路程,可總歸是嫁了人,想見也不似現(xiàn)在這么容易,可人家左相公子不肯啊,都訂了還怕梅兒跑了似得,隔三差五就往家里跑,三催四催不停的催,我們也是沒辦法,才應了下月初八的日子,倉促些就倉促了吧”
瞧著幾個妯娌那一張張抽搐的臉,四夫人房氏的腰桿就倍兒直,無數(shù)次的慶幸自己把蕭如梅留到現(xiàn)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她撞上門大長身價揚眉吐氣是好親事。
小輩們就像圍當初的蕭如玥一般,瞬間全黏上了即將出嫁的蕭如梅。
而,蕭如雪卻憂郁了,蕭如梅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來,眼看就要出嫁,可她和蕭如玥心中都各自有人,權(quán)力卻捏在端木芳兒手里,那后媽還歡天喜地的隔三差五就嚇她們一嚇。
當然,只有她,某人忙著偷偷張羅別的事情,完全木感覺,就算不忙也木感覺,那后媽若真敢塞個人給她,她就敢把事攪黃了!
“我的傻姐姐喲,想那些有什么用?要不我?guī)闳ネ妫俊笔捜绔h咧嘴:“去京都見某人,如何?”
蕭如雪精神一振,但很快暗了下去:“說得容易,母親怎么可能同意?”
“非得讓她同意么?”蕭如玥咧嘴,滿臉壞笑:“你不知道有個詞叫先斬后奏么?”
眾人一聽,頓時頭皮發(fā)麻小心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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