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撿愛(8)
嫁衣,素柳本是不會做的,只是這兩年幫了不少人做,熟了也就生巧了,再加上她的女紅刺繡本就勝人一籌,一來二去自然比別人做得精致了
送料子來的是位自稱姓陶的夫人,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看著就是個精明厲害的人,但對素柳卻分外親善,素柳感覺得出來,這位陶夫人跟她說話時,還刻意的壓了聲調(diào),就怕嚇到她似的。舒愨鵡琻
素柳覺得很奇怪,但左右都想不明白,更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位陶夫人,而看她穿著打扮言談舉止,又確是大富大貴之人沒錯
不善言辭不會推辭,素柳面對這位能言善道的陶夫人,全程只有應(yīng)的份,好在陶夫人也不嫌她,還越看越喜歡她似的,一臉的笑堆得滿滿的軟軟的。
“素柳姑娘覺得這些料子還合適嗎?”
陶夫人說道了半天,總算轉(zhuǎn)回正題上,并道:“也不瞞素柳姑娘你,我們家綢緞生意也做得不小,大的不敢說,這一身兩身嫁衣的料子只要你說得出口的,我們都有辦法弄得來,因而你要是覺得哪些不合適不夠好,直管開口說,我們立馬換你說的來。”
素柳暗暗咋舌,看了看那些料子,不禁脫口而出:“夫人待小姐可真好。”
陶夫人一聽就樂了,呵呵笑道:“雖說這丫頭不是我生的,可人夠乖巧,干凈得半點(diǎn)花花腸子都沒有,讓人瞧著就沒來由的舒服,又何況,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自然是能多上心便多上心了。”
素柳傻了下:“那位小姐不是夫人咳,對不起夫人,我”
“沒事沒事。”
陶夫人呵呵笑著擺手,就有丫鬟來報說是武王府那邊午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老王妃請她過去用膳,還請素柳一起過去。
素柳想推辭,陶夫人卻笑呵呵拉她走,還道:“老王妃就是喜歡人多熱鬧,都開了這個口了,怎么好駁她老人家的意呢?”
都這么說了,素柳也不好再拒絕了,可一到武王府瞧著還有其他客人在,就不禁又后悔了,卻也后悔也退不出去了,只好在,那些客人看著都親善,尤其那位比老王妃皇甫佟氏還要年長的老夫人,雖說話不利索半臉也僵得怪怪的,可也只是乍一看有些可怕,仔細(xì)起來還挺親和,還聽了老王妃的介紹后,笑著從腕上撥了只紅玉鐲子賞她
那鐲子一看就絕對是稀罕物,具體價值素柳是不清楚但絕對不菲,自是不敢接,可皇甫曦卻替她一把接過并扯了她的手一撥就套入了她的腕里,還道:“老夫人這么多人不賞只賞姐姐一個,那是姐姐有福氣,哪有人傻傻的把福氣往外推的姐姐,你就安心收下,謝老夫人賞吧。”
一聽那話,素柳是尷尬不已,鐲子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而眾人卻笑開了,老王妃皇甫佟氏端著幾分沒好氣卻也忍不住笑咧嘴的道:“就你這丫頭嘴利,說得好似老夫人缺了你的似的,哪時候有最好的不是先給你,連曜兒都還得排后邊。”
這話一落,頓時滿廳笑聲,皇甫曦倒是臉皮城墻厚半點(diǎn)不怕人笑話,還嘻嘻笑著回了幾句俏皮話,逗得一屋子的人更是笑個不停,倒是讓素柳連個推辭道謝的機(jī)會都沒有,也自認(rèn)跟皇甫曦爭不了存在感而未去搶聲,只好沖那位老夫人頷首福身,表示謝賞。
純粹的心思,自然得體的禮儀,卻就是能讓人一眼便看著舒服,似春里的草兒,盡管普通甚至艷不及小小的野花,卻也清新可人百看不厭,看著就心神舒暢
相對于這一屋子曾經(jīng)拼兇斗狠六親不認(rèn)的人而言,素柳太干凈了,而若是以前,她們也一定會覺得她干凈得太刺眼,會想方設(shè)法潑也潑臟她,只是如今的她們已經(jīng)變了,對那些名啊利啊的都看淡了,反倒更想跟素柳這樣的人親近些,如此一來,她們那些曾經(jīng)骯臟的靈魂,或許說不定也能跟著干凈一點(diǎn)。
這時,老王妃忽然想起來了,擰眉看著皇甫曦問:“你爹你娘呢?怎么還不見人?”
話才落,匆匆來了個丫鬟報道:“老王妃,七公子剛回來了,正跟武王妃說著事,武王在一旁監(jiān)咳咳著,說是都不過來用膳了,請老王妃和老夫人不用等他們了,七公子也說晚些說完事才過來請安。”
素柳自是知道七公子便是蕭勤玉,乍一聽不禁渾身繃緊整個心提了起來,撲通撲通的亂跳得厲害,即便聽說他這會兒不會過來,也還是緊張得不敢松,想逃,卻又想留,矛盾的亂了整個心神,收了重禮的忐忑反而被擠到了腦后
局促,緊張,惶惶不安,滿桌美味佳肴卻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罷飯,果真沒見到蕭勤玉出現(xiàn),素柳著實(shí)松了口氣,卻又沒來由的惆悵,總覺心里有個地方空空的,可究竟是哪為什么空了又說不上來,糾結(jié)半天忽然醒來就不禁紅了臉,心虛的左右四望,瞧著大伙兒都徑直閑聊的說著話沒注意她,才松口氣,殊不知
她那點(diǎn)小九九,哪瞞得過一屋子的明眼人,只不過,都默契的不點(diǎn)破,瞧著有趣默默瞧而已。
硬著頭皮坐了會兒,最多人問她一句應(yīng)一聲,問得多了直接想逃,一屋子尊尊貴貴的,她實(shí)在太格格不入了,好在皇甫曦善解人意:“姐姐,我們?nèi)ネ姘伞!?br/>
就算是素柳也知道有梯不下是傻子,趕緊點(diǎn)頭,可點(diǎn)了之后又后悔了,覺得自己點(diǎn)太快,實(shí)在失禮,但幸好老王妃皇甫佟氏和那位老夫人和陶夫人都“沒看見”,老王妃皇甫佟氏笑嗔了皇甫曦幾句,便放人了。
人走后,老夫人才嘆了生氣,倒也挨著老王妃皇甫佟氏在場而說的委婉些:“倒是個可人的,就是要當(dāng)一家主母的話,總少了份氣魄,只怕鎮(zhèn)不住下人,還得被下人渾水摸魚唬著欺負(fù)了去。”
老王妃皇甫佟氏卻是呵呵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哪是能操心玩的?他們自個兒喜歡不就好了?”
老夫人尷尬點(diǎn)頭,多少帶了幾分敬畏:“老王妃您說得是。”
皇甫佟氏自是忽略了去,也不多談素柳的事,笑瞇瞇就岔開了話題道:“難得蕭老夫人和二夫人來一趟,可一定要多住幾天”
*分啊分*
在皇甫曦的幫助下,素柳得以脫身,卻又控制不住的魂兒亂飄蕩,心不在焉的由著皇甫曦拖著走,等回過神來察覺不對時,自己竟然已經(jīng)在山上林中了
“曦曦,你要帶我去哪?”
素柳不記得誰告訴過她,武王府后院靠著大山,想來就是這里了,不禁四下看了看,卻竟然看到一抹眼熟的背影
皇甫曦卻并未察覺一般,答道:“帶你認(rèn)識認(rèn)識小白。”
素柳怔怔的看著那背影,分不清是錯覺還是現(xiàn)實(shí)
皇甫曦挑了一眼那邊,又絮絮叨叨的念道:“小白是我養(yǎng)的寵物,是只大白虎喲,可漂亮了,本來是養(yǎng)在府里的,可是現(xiàn)在個頭大了,又兇得很,怕它趁我和我爹不在家傷了人,就放在了后山”
可是,一個人念叨真的好傻。
皇甫曦抿唇,干脆不說了,安靜反倒把素柳驚醒了,心虛的回過神來一陣是似而非的“嗯嗯啊啊”,余光卻忍不住又往那邊斜,卻見一條臂粗的蛇猙獰吐信,悄無聲息的接近他
素柳一驚,顧不得是幻覺還是怎地,脫口大叫一聲:“公子小心!”
這一次蕭勤玉還真不是故意出現(xiàn)在素柳眼前的,而皇甫曦帶都帶她來了,他自是沒有躲的道理,更知道那條蛇是皇甫曦搞的鬼,卻是沒想到素柳會不把他當(dāng)幻覺而尖聲叫了起來,于是
他驚了,蛇嚇到了,然后他被蛇準(zhǔn)準(zhǔn)狠狠的親了脖子!
“呀,那蛇有毒!”皇甫曦驚叫一聲,就扔下素柳往蕭勤玉沖過去,愣是把蕭勤玉撞翻在地:“七舅舅你還好嗎?你不要死啊,嗚嗚”
蕭勤玉瞥了傻了一下后面色蒼白跟著跑過來的素柳,狠狠瞪皇甫曦一眼。
“七舅舅您別瞪我呀,爹娘下令,皇上皇后下旨,我哪敢不從要怪也怪您自個兒不爭氣,干啥不好成天裝神弄鬼,沒點(diǎn)實(shí)質(zhì)的哪能有發(fā)展。”
皇甫曦低聲說罷,驚天動地的大哭起來:“七舅舅您醒醒啊,睜開眼睛看看曦曦啊”邊哭,還邊快準(zhǔn)狠的拍他穴。
當(dāng)然,她那點(diǎn)功力是不可能怎么樣蕭勤玉的,但是呢,配著蛇毒還是有點(diǎn)效果的,至少也能讓他一時半會兒起不來
蕭勤玉直接就想把皇甫曦扔出去,卻忽然滾來塊石頭,不偏不斜照著他腦袋就是狠狠一撞。
咚一聲,他疼得眼前一黑就身不由己的散了內(nèi)勁,讓皇甫曦徹底得了手
素柳跑到的時候,蕭勤玉正好剛陷入短暫的昏厥之中,只看到他兩眼緊閉雙唇烏紫色,俊臉繃得緊緊的似還是咬著后槽牙暈過去的,承
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當(dāng)然是氣的),腦子嗡的一下就空白了,根本沒注意到皇甫曦隨手抓了兩片葉子塞進(jìn)嘴里嚼。
“噗,呸”的聲音拉回素柳的神,就見皇甫曦埋頭為蕭勤玉吸蛇毒,吐在一旁的“血水”,黑紫得可怖。
“不行,我還是先回去找人比較好!”
皇甫曦忽然抬頭來了一句,就拽著素柳道:“姐姐,這毒太厲害了,你得幫我七舅舅吸點(diǎn)毒出去,我馬上回去找人來。我知道這很難為你,可是我七舅舅我求你了,一定要用力吸,吸得越多我七舅舅能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他能不能活就指著你了。”
說罷,不等素柳反應(yīng)過來回聲,就竄起來一溜煙的下山去:“吸出來后就吐掉啊,千萬別咽下去,會死人的!”
素柳回過神來,早不見了皇甫曦的人影
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蕭勤玉,又看了看那個傷口,素柳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學(xué)著皇甫曦的樣子湊近蕭勤玉脖子,卻還沒含上那個傷口,蕭勤玉便忽然醒了過來,還本能一抬手就推開了她。
勁不小,素柳直接一骨碌就滾到了一邊,倒是沒有受傷,只是抬起頭來看著醒過來還能自己坐起來的蕭勤玉,一臉驚愕茫然
“說什么你都信”
蕭勤玉沉著聲板著臉,也掩飾不去俊臉上愈發(fā)明顯的飄紅,只是素柳還在搞不清楚狀況,沒注意到
不過,那蛇有毒是真的,只不過還不至于能要蕭勤玉的命,剛剛暈了一下,只是被兩小混蛋合伙陰了。
一摸懷,才發(fā)現(xiàn)藥都被皇甫曦順走了,蕭勤玉不禁更咬牙切齒,想著回去找兩小混蛋算賬,臉上什么紅都瞬間不見了,撐起身子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素柳哭了
擰眉:“哭什么,我沒事,你看”
看字才說到一半,就轟的一聲,狠狠臉朝地的摔遞上去。
他x的,哪個混蛋又陰他
而素柳卻是不知道的,只當(dāng)是蕭勤玉為了安撫她而逞強(qiáng)的,卻不想那毒果然是毒太厲害的讓他想逞強(qiáng)也撐不住,頓時一驚顧不得其他就忙撲過來:“公子,您怎么樣?還好嗎?”
此時此刻,蕭勤玉殺人的心都有了,卻身上有兩根銀針動彈不得,而素柳又不知情,拼命給他翻個身,兩根銀針就那么徹底沒進(jìn)身體里還被壓在下方,他是真想運(yùn)功逼出來也不容易,臉自是難看至極,而眼肯定也是殺氣騰騰的,只不過為了不嚇壞素柳,閉起來了而已,卻
讓素柳誤會更深了,當(dāng)他俊臉猙獰是逞強(qiáng)忍痛忍的,又不見他出聲更覺是他痛苦到發(fā)不出聲,眼淚吧嗒吧嗒的就哭得兇了起來:“公子,你不要死啊,素柳不想你死,你說過要娶素柳的,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話脫口而出的,說了什么素柳其實(shí)不知道,但,蕭勤玉童鞋聽得清清楚楚,驚愕的睜開了眼,怔怔的看著素柳,就見素柳猛然想起了什么,扯了袖子就是胡亂一把的抹眼淚鼻涕,跟著就低頭埋進(jìn)了他的脖頸間
唇貼上脖子的瞬間,蕭勤玉就僵住了,而后的更是直接讓他全身血液爭先恐后的往下奔流,腦子卻嚴(yán)重缺氧的成呆愣狀,發(fā)不了聲,只能默默的鼓勵她繼續(xù),繼續(xù)
不對!
現(xiàn)在繼續(xù)有屁用,靠她能給他繼續(xù)到什么程度?最后受苦的還不是他!
他xx的那群混蛋,究竟是哪個這么陰他,可氣歸氣,又不能否認(rèn)這滋味真特么該死的好
素柳是個不太會轉(zhuǎn)彎的方木頭腦袋,只知道皇甫曦說吸毒有用,卻也不知道什么程度就好,就怕慢了不夠用力蕭勤玉真就死了,哪還記得女子矜持之類的,卯足勁就賣力的吸啊吸,可把蕭勤玉整慘了,那頭咕嚕咕嚕沸騰都快爆炸了,卻也出不來聲說讓她住嘴。
好在,徹底難堪之前,有人來了
*分啊分*
蕭勤玉醒來
第一眼,床頂!第一反應(yīng),殺人!
第二眼,素柳!第二反應(yīng),眨眼。
眨眼之后,人還趴睡在那里,蕭勤玉自個兒窘了。
摸摸鼻子斜斜眼,趁著沒旁人
在素柳也沒醒,輕輕側(cè)了身,大手伸過去,慢慢,慢慢的落在她頭上。
好小
好小的頭,好小的臉,好細(xì)的眉,好小好軟的嘴。
怦,怦怦,怦怦怦
心,忽然就亂跳得厲害,蕭勤玉趕緊縮回手,可心卻還老實(shí)不下來,脖子上敷了藥的傷口,一陣陣火燒似的燙。
抿唇,擰眉,他實(shí)在不喜歡這種感覺,可
斜了斜眼,又斜了斜眼,素柳還是一點(diǎn)沒有醒來的意思。
蕭勤玉又抿唇,又?jǐn)Q眉,繼而兀自郁悶的閉上眼,靜靜的躺了一會兒,又睜開,側(cè)著的身也慢慢的一點(diǎn)點(diǎn)的蜷起來,臉緩緩湊近,至咫尺距離方才停下,定定的看著那張熟睡的人兒。
兩年過去了,她長大了,臉圓潤了起來,血色也回來了,還長高了不少,但,跟他們家的人一比,她還是小草般的不起眼,可偏偏,千嬌百媚的花兒他看不上,就是瞧上了她這株小草兒
小小的,看起來就是風(fēng)吹便倒雨淋就活不了的脆弱,卻意外的耐活,倒了能自己再爬起來,哪怕萎靡不振也還是活得下去,不善言辭,不會推辭,基本是個人都能欺負(fù)她,卻可笑的,不惜拼命也會守護(hù)她眼中的弱者,沒有也不為任何理由
脆弱,卻又堅(jiān)韌,怯懦,又偏有幾分倔強(qiáng),真跟小草似的
蕭勤玉緩緩勾唇,大手再度落上她的頭頂,卻,這一次人醒了。
素柳睜開眼,茫然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的倏地瞪大眼,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看著那雙微彎帶笑的眸。
他笑了居然笑了
眨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更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有只手落在自己頭頂上,素柳頓時真的徹底醒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觸電般的往后縮,卻忘了自己跪坐在地上趴在床邊,那么一縮就是后仰著摔,好在蕭勤玉手疾一把拉住她。
驚魂歸位,素柳怯怯的看著斂了笑一語不發(fā)的蕭勤玉。
見她坐穩(wěn)了,蕭勤玉才松了手,躺直回去閉上了眼,但沉沉的臉色還是告訴了素柳,他在生氣。
“公”
蕭勤玉直接打斷她怯怯的聲音:“我餓了。”
“哦哦啊嘶”素柳忙點(diǎn)頭,忙起身,卻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腿麻木了,起了一點(diǎn)又摔回去,又疼又麻。
“笨!”
蕭勤玉睜開眼瞪過去,卻也坐了起來伸手把委屈得低下頭去的人兒撈上床:“別動。”
素柳頓時不敢動了,瞪大著眼看蕭勤玉白她一眼,又,落手給她揉膝蓋和腿
臉一紅,素柳趕緊道:“等”
“閉嘴!”
素柳咬唇,屏息,僵成木頭人。
蕭勤玉斜了她一眼:“笨蛋!”
卻笑了
素柳干脆連眼都閉上,咬緊唇,能不呼吸盡量不呼吸,恨不得自己就是個木頭人,可心卻不合作,怦怦亂跳得厲害,越來越厲害。
蕭勤玉忍著沒笑出聲:“怎么,我沒死成你卻想把自己憋死?”
“額咳”素柳低下頭,明明閉著眼,卻還左顧右盼般的左擺一下右扭一下。
“素柳”
“嗯”
“不是我跑你面前去,是你跑我跟前來,所以不算我毀約。”
茫然了好一會,素柳猛然明白的頓時紅透了臉,抿唇憋著不吭氣。
蕭勤玉抿唇停了手,轉(zhuǎn)眸看著她,定定的看著她。
素柳實(shí)在受不了,只好細(xì)若蚊聲的應(yīng)句:“我我聽到了”
蕭勤玉還是不吭聲,只是看著她。
素柳抿唇,咬唇,撅嘴,最后還是哼哼唧唧開了口:“我我知道了啦”
蕭勤玉勾唇,笑了:“
好了,去給我弄點(diǎn)吃的來。”說著,放她下了地。
素柳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說什么的扭頭往外去了,卻聽到身后蕭勤玉來了句:“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你毀約一次我也毀一次,也算公平。”
素柳一個踉蹌,直接撞上門背。
蕭勤玉挑了挑眉,以為她至少會不滿的回頭瞪他一眼,可惜,那是普通人正常的反應(yīng),但她是素柳,她只會悶聲悶氣揉揉臉和鼻子,開門,出去
素柳回來之前,墨硯先來了一趟。
“那些人果然找來了,似乎也知道明著惹不起無名府的人,只是在府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想守素柳姑娘出門的樣子。”
墨硯說罷,看著面無表情的蕭勤玉,見他示意,立馬附耳過去。
素柳端著吃的回來,墨硯已經(jīng)離開,蕭勤玉靠著床頭閉目養(yǎng)神
她也知道,他長得很好看,太好看了,能讓人瞬間自卑至谷底。
素柳抿唇低下頭,把吃的放桌上:“公子,吃的已經(jīng)拿來了。”
沒聽到吭聲,不禁抬眸看去,卻見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看著她,那雙眼幽幽的暗得有些嚇人。
一陣心慌,素柳本能匆匆的別開眼臉:“我,我先出去了。”
說罷,扭頭就跑,卻使勁吃奶的力氣也拉不開門,惶惶抬眸,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何時到了她身后,一只手按住了門。
被夾在門和他之間,素柳嚇得腿軟,卻沒滑到地上去就被他另一只大手撈住了,可,他竟然抖得比她還厲害
素柳怔住了,反應(yīng)過來的回頭,卻還什么都沒看清,門便忽然開了,他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強(qiáng)扭的瓜確實(shí)不會甜,你走吧”
素柳踉蹌?wù)痉€(wěn)立馬回頭,門卻還是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她傻傻的站在那里,半天回不過神來。
*分啊分*
素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武王府的,回過神來,還是因?yàn)橛腥死×怂?br/>
“素柳,真的是你!”熟悉的聲音,帶著驚喜。
素柳看著拉住她的人好一會兒,驚愕:“表姐!?”
“太好了,素柳,果然是你!”慕香芹喜極而泣的抱住素柳:“我終于找到你了,嗚嗚,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多久了?你個死丫頭,怎么跑這么遠(yuǎn)來了”
素柳被抱緊得快斷氣,也總算徹底回過神來了,推了推慕香芹,沒能推開,嘆氣:“一言難盡表姐,你先松開我,我有點(diǎn)喘不過氣了”
“哦哦,好,抱歉,我,我找了你差不多三年,終于找到一時就”慕香芹亂七八糟的道,也松開了素柳,問:“對了,舅舅呢?他的身體好些了嗎?”
素柳面色微變,低下頭去:“爹已經(jīng)不在了”
“啊?”慕香芹驚呼一聲,忙問:“怎么回事?”
素柳苦笑:“病了,沒錢治,就”
慕香芹瞪大眼:“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不去找我們?聽說第一繡莊出事,我爹就急急忙忙趕過去了,可路上出了點(diǎn)事耽擱了,等到的時候舅母已經(jīng)”
說到這,慕香芹還哽咽的抹了抹眼角,才又道:“可我爹不是跟舅舅說好的嗎,他回去變賣家產(chǎn)湊錢,無論如何一定會幫第一繡莊渡過難關(guān),讓舅舅再等等,可我爹回去變賣完家產(chǎn)再趕到第一繡莊,你和舅舅卻竟然已經(jīng)走了”
素柳傻眼:“我爹沒說啊”
“怎么可能!”
慕香芹急了:“我爹是真變賣了家產(chǎn)趕回去,雖然還是遲了,但好在我娘跟舅母學(xué)到了不少繡技,有資本跟人談條件求得了人幫忙,最終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保住了第一繡莊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素柳混亂了:“我爹真的沒說過怎么會這樣”
見她面色蒼白得難看,慕香芹不禁慌了:“素柳,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素柳搖頭,卻面色蒼白,有種之前的委屈鋪天蓋地襲上來的感覺,擊得她
搖搖欲墜險些無法呼吸,淚,悄無聲息就噴涌而出。
“你怎么哭了?素柳,別嚇我啊”慕香芹在一旁干著急,轉(zhuǎn)了兩圈無果,只好道:“在這站著也不是個事兒,去我下榻的客棧吧。”
素柳點(diǎn)了點(diǎn)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