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撿愛(5)
感覺到餓的時候,竟是一整天不知不覺間就過去得差不多了
回神之后又略微的怔了一怔,素柳苦笑,這才注意到身邊有打火石,匕首和一只精致的小荷包,回想才記起是皇甫曦離開時留給她的。舒愨鵡琻
小荷包里只有幾塊碎銀,加起來只有二兩多些,但對她而言卻已經(jīng)是大數(shù)目了,遲疑著,素柳還是把東西全撿了起來,緩了久坐的麻木,才起身順著河往下游走。
她看到墨硯和皇甫曦離開時走的是上游
其實(shí)她還是不知道要去哪里,而離開那里,只是因為那林子里有好多尸體,她孤身一人想起來時到底還是害怕,就盡量離著遠(yuǎn)一點(diǎn),但也并沒有離得多遠(yuǎn),因為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她再不準(zhǔn)備吃的和過夜的柴火,入夜就慘了。
望河嘆了一聲,素柳轉(zhuǎn)入林里,運(yùn)氣還算不錯,撿干枝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大片野莓,雖然還不到野莓的旺季,可也已有不少先熟了,紅瑩瑩的點(diǎn)綴在綠葉尖刺間,很是誘人。
撿夠干枝,又摘了兩捧野莓,夕陽也半身沉下山頭,再不起火恐怕她今晚又要借星光過夜了。
點(diǎn)個火而已,非常簡單的事,她卻還是花了約莫兩刻鐘的功夫才成功。
看了看自己的手,素柳略微勾了勾唇,苦笑帶著自嘲和譏諷。這不是沒事嗎?火卻是著了
夜很靜,時不時有蟲鳴鳥叫和分不清的什么的怪聲,可素柳卻不害怕了,許是因為獨(dú)自一人了無牽掛,所以無論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無所謂了嗎?那為何
“姐姐哭什么?”
冷不丁的一聲,很耳熟,嚇得素柳睜眼坐起,看去,卻見皇甫曦不知何時站在了火堆旁,只她一個,原本綁得好好的長發(fā)已經(jīng)亂了,身上的衣服也有點(diǎn)臟,像是遇上了什么事逃出來的!
素柳嚇了一跳,一把將皇甫曦拉進(jìn)懷里四下張望,卻發(fā)現(xiàn)真的只有她一個,慌忙問:“曦曦小姐,發(fā)生什么事了?”
皇甫曦確實(shí)身份尊貴,她甚至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封地,但身邊的人大多叫她郡主,卻是少有人稱呼她為小姐的,尤其,素柳一開始分明是叫她“曦曦”的,如今卻加了小姐,這意味著什么?
距離,悄悄然就畫了出來,一個名叫素柳的笨蛋自己畫出來的
皇甫曦皺了皺眉,又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嘀咕:“算了,我們家也缺個軟得動不動就真哭的”
太小聲,素柳沒聽清,不禁更緊張了:“曦曦小姐,你說什么?”
余光一下就瞥見了旁邊樹葉上素柳根本沒吃的野莓,皇甫曦道:“姐姐,我好餓。”
素柳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拉皇甫曦坐下,把那些野莓遞給她,急著又張望了四下一遍,還是沒見到任何人影,更緊張了:“曦曦小姐,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你舅恩公他們呢?”
皇甫曦卻大口大口的吃那些野莓,三兩下就塞了一嘴巴轉(zhuǎn)不過來,含糊不清道:“不夠不夠”
素柳本來沒聽懂,但看到皇甫曦使勁揮那張樹葉,才反應(yīng)過來,忙道:“你等等,我再去給你摘。”
“在哪?我跟你”
“入夜了林子里危險,你在這里等著就好,我去去就來,也不是很遠(yuǎn)的。”素柳說罷,就拎了把燃著的樹枝往林子去,許是急的,竟沒幾步就打了個踉蹌,險些就摔了。
皇甫曦險些被滿嘴野莓給噎著,瞪著眼看看,又忍不住笑了,這人是有多笨啊?不過,笨歸笨,瘦弱得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吹跑的身段更沒看頭,可
皇甫曦慢慢斂了笑,看得正出神,卻后腦勺忽就被小石子打了一下,力道不輕,火辣辣的立馬就起包了!
捂住后腦勺的小包,皇甫曦橫眉怒目回頭瞪著黑暗間的一處,且同一時間,林中深處狼嘯起,嗷嗷兇憤嚇人
已到了林邊的素柳聞聲琴瑟,面色發(fā)白的停了下來,但很快,她又邁開了步子鉆進(jìn)了林子里,比之前更快更急。
隨手點(diǎn)燃的一把干枝,火把都算不上,很快就燃過熄滅了,素柳卻只摘到了一小把野莓
正嘆息,皇甫曦就找來了,脆嫩嫩的童聲在寧靜的夜里十分悅耳:“姐姐,你在哪里?”
“曦曦小姐,你不要進(jìn)來,我馬上出去。”
怕皇甫曦鉆進(jìn)來,素柳也顧不得許多的往外走,卻是太黑太急,腳下又是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卻,好運(yùn)的被一根樹藤救了,只是
素柳抿唇擰眉,四下張望,卻只能借著氤氳的星光隱約看到層疊的猙獰的樹影。可,她天黑之前來過一次,剛剛火沒滅之前也看過一次,卻是不記得這里有根樹藤的啊
正疑惑著,皇甫曦的聲音近了:“姐姐,是你在那里嗎?”
“你怎么進(jìn)來了?”
素柳驚愕瞪眼,趕緊拋開思緒順聲摸過去,本是要找皇甫曦領(lǐng)她出去的,卻反而先被皇甫曦拉住了,且拉住她之前,還出了聲打招呼,顯然是擔(dān)心嚇到她的樣子,還一路出來順手就撿了不少干樹枝
素柳好囧,怎么看著皇甫曦這孩子都比她能干很多。
“抱歉,只能找到這么多,你先吃著墊墊肚子,等明天”看了看皇甫曦那個狼狽樣,素柳一陣心疼,轉(zhuǎn)眸看向河就又改了話:“要不你先吃著,我去看看能不能抓兩條魚。”
“姐姐吃過了嗎?”皇甫曦卻拉住她反問。
素柳愣了一下,笑道:“我吃過了。”
皇甫曦松開了她,抿唇看著素柳血跡斑斑的雙手,那是摘野莓時被野莓的刺扎的,還有衣袖上密密麻麻好些焦窟窿,是剛剛那個不牢靠的小火把灼的,又看素柳這個人,又干又瘦隨時一陣風(fēng)都能吹跑似的
素柳被皇甫曦看得渾身不自在,不自覺的把手往身后藏,但很快又道:“晚上看不清,難免的那個要不我給你把拿去河邊野莓洗洗?”
“我娘常說,傻人容易得傻福。”皇甫曦前言不搭后語的來了一句,笑瞇瞇的看著素柳道:“姐姐你就是個有傻福的。”
素柳愣了一下,繼而是苦澀的笑,而后又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錯愕的問:“你娘?”不是說跑了嗎?
“啊,去年又找到了,現(xiàn)在在家。”
“”
“我爹寶貝著她呢,去個茅房都得跟著,就怕她忽然又不見了似的。”
“你爹肯定很愛你娘。”
“那是當(dāng)然,全天咳,反正我爹很愛我娘愛得死去活來就對了。”
素柳囧囧干笑,根本答不上話,不知道話題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好在皇甫曦又轉(zhuǎn)了話題。
“姐姐,先不說那個,我跟你一起去洗野莓,順便抓兩條魚烤了吃。”
“你也去?不要了吧,夜里黑”
“姐姐不怕我也不怕,走吧走吧。”
然后,皇甫曦成功又徹底的把素柳打擊了個里外通透。素柳從沒見過這么能干的小孩她說她幾歲來著?六歲?
素柳郁悶至極時,就聽到皇甫曦道:“姐姐,其實(shí)我跟我弟弟又打架了,然后我就出走了。”
素柳瞪眼,張嘴想問,皇甫曦又道:“是我七舅舅跟小墨墨辦事去的時候打的,我一氣之下,銀子都沒帶”
苦逼的小臉,看著還挺可憐,不過看著她一身狼狽,還真像是打過架的,想起之前兩小家伙打架的架勢,鬧著玩還那么兇狠,真打還不
素柳搖搖頭,甩開那些越轉(zhuǎn)越遠(yuǎn)的思緒,擰眉道:“曦曦小姐,你這樣是不對的,你一氣之下出走,肯定急壞了你你弟弟,說不定這時候他正和恩公他們焦急著找你呢。”
皇甫曦一臉還在悶氣的模樣:“找死他活該!叫他打我!”
素柳失笑,哄道:“明天天亮,你就回去吧,免得他們天南地北的尋你。”
皇甫曦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姐姐你讓我回去?你讓我一個六歲的小孩子一個人回去?你不怕我路上遇到壞人?”
“也,也是啊”素柳干笑,沉默的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奴婢送你去吧。”
“好。”
皇甫曦應(yīng)得太快,還一臉燦笑,頓時讓素柳有種掉坑里的感覺,可
“先說好,奴婢只能送你到那兒,你也不能跟恩公他們說是奴婢送你到那兒的。”
皇甫曦眨眨眼:“姐姐,你就那么不愿意見我七舅舅嗎?因為他撇下你不管了,所以你生氣了?”
“不是不是”素柳被問得一團(tuán)亂:“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反正奴婢說好了,只送你到那里,如果你不答應(yīng),奴婢也不送你了”
皇甫曦扁嘴應(yīng)道:“好吧。”余光卻是往林里某處斜了斜,又道:“說好了,你要送到我見到我家里人為止。”
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可素柳一想又是,萬一到了那里他們卻已經(jīng)分散了去找皇甫曦怎么辦?總不能把一個六歲的孩子扔那里吧,萬一他們以為她走遠(yuǎn)了不回頭找怎么辦?
想來想去,素柳還是點(diǎn)了頭,可
好的不靈壞的靈,好不容易送皇甫曦到了她說的那個小鎮(zhèn)那間客棧,卻被告知,人早退房走了,去的哪里不知道!
看著皇甫曦小小的身子站在人海里不知所措的樣子,素柳心疼,母性泛濫腦子一熱,就答應(yīng)了送她回家,可
她手里就當(dāng)初皇甫曦留給她的二兩多銀子,這些天又吃住花掉了一點(diǎn),哪夠支撐從原楚國境內(nèi)到鳳國京都?
“看不出來啊,姐姐你還有這門手藝”
皇甫曦蹲在路邊,面前是兩個小籃子的地攤,手里正舉一張繡好的手絹看得不眨眼,手絹的質(zhì)地很普通,絲線的顏色也不好,可手絹上的繡好的花兒蝶兒卻似活的一樣,一種質(zhì)樸的生動
瞇了瞇眼,皇甫曦道:“怎么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后面這話,倒是讓一旁趕活兒的素柳驚訝得抬了頭,不自覺就道:“不會吧,我之前繡的都是”
話到一半又驚覺失口的閉了嘴,低下頭去繼續(xù)飛針走線,又覺得如此太突兀怕皇甫曦多想,就又道:“你才多大,能見過多少繡品,應(yīng)是看著花花蝶蝶像就覺像吧。”
皇甫曦張了張嘴,本想說她見過的繡品可多了去了,撇開四面八方來的貢品不說,就是她那十六姨繡技也是了得的,又改變了主意,附和道:“也是。”
余光一瞥素柳飛針走線的手和那塊手絹,又瞇了瞇眼,道:“姐姐,我看你繡的每張絹?zhàn)踊佣疾灰粯樱行┻€好復(fù)雜的樣子,卻又從來沒見過你畫花樣子你都不用先畫的嗎?”
換她十六姨的話,簡單那些就算了,復(fù)雜的肯定得先謹(jǐn)慎的畫出樣子,而這素柳,不但沒畫過花樣子,繡起來還比人畫了花樣子的快,中間停都不用停一下,好像那絹?zhàn)由弦呀?jīng)有模樣印著似的
素柳笑:“從小玩到大,花樣子都印在腦子里了,自然而然就能繡出來,不用畫花樣。”
皇甫曦眨眨眼,又眨眨眼,恍然大悟:“敢情你腦子都用來裝那些東西去了”
素柳微僵,抿唇不語。
“咳咳”
皇甫曦發(fā)覺錯口,清了清嗓子就拽了兩塊絹?zhàn)舆汉攘似饋恚骸百u手絹啊賣手絹啦,走過路過的別錯過啊,這可是第一繡莊的繡女繡的”
萬萬沒想到皇甫曦竟吆喝出第一繡莊來,素柳一針就扎了自己手指頭,卻也顧不得疼,一把拉住皇甫曦就道:“曦曦小姐,不要亂”
卻已經(jīng)遲了,皇甫曦人小嗓門卻不小,那一聲“第一繡莊的繡女”已經(jīng)好多人聽到并抱著看看的心態(tài)圍了過來,皇甫曦也趁機(jī)甩開她的手,拉了第一位靠近大娘的就攤開手里的手絹噼里啪啦的一陣猛灌迷湯,三兩下哄著得那大娘嘴合不攏的給買了,還順帶當(dāng)了托兒,說什么見過第一繡莊的繡品啥啥啥的,包票閉著眼使了勁的打。
素柳卻是被那洶涌買手絹的陣勢嚇到了,更被圍過來的人撥開推去直接擠到了最外邊,一手針一手絹的傻在那里,回過神來,皇甫曦竟已經(jīng)把兩籃子手絹賣完了,拎著兩空籃子擠出來人群拽著她就跑。
“曦曦小姐,我們?yōu)槭裁匆埽俊?br/>
“你傻啊,等他們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你不是第一繡莊的繡女,要退貨怎么辦?”
素柳傻了瞬,道:“你
你是瞎喊的?”
“廢話,當(dāng)然是瞎喊的!”
“”
*分啊分*
看了看那漸散的人群,又看了看那漸遠(yuǎn)的一大一小,墨硯回頭向自家那主子:“主子該不會那素柳姑娘真是第一繡莊的繡女吧?”
“她不是繡女。”至少,不是普通的繡女。
頓了頓,道:“把那些繡品都買回來。”
墨硯:“啊?”
蕭勤玉瞥了墨硯一眼,墨硯立馬回神,道:“是是是,小的馬上去,就算一百兩一張小的也給您一塊不漏的全買回來。”
說話間,嘴不小心就笑咧開了,然后莫名其妙摔了一跤。
“哈哈哈”皇甫曜幸災(zāi)樂禍的捧腹大笑,就察覺蕭勤玉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趕緊小步子一邁就往外跑:“七舅舅,我這就去給您把手絹都買回來,保證不讓七舅母的作品賤落民間。”
蕭勤玉:“”
*分啊分*
越走,素柳越發(fā)現(xiàn),其實(shí)自己才是皇甫曦的包袱,自己除了刺繡,什么都不會,而皇甫曦卻是
叫賣砍價賣萌蹭吃蹭喝,無所不能!
一路上,要不是有皇甫曦,她的繡品絕對買不了那么快那么高價,也絕對沒皇甫曦那么多花招,今天唱歌跳舞的吸引眼球,明天附贈個雜耍魔術(shù),后天起初說她第一繡莊的繡女又來又說是錦繡莊繡女甚至前楚宮的,亂七八糟胡吹瞎扯愣是三月余九十多天花樣從不回頭
然后,她們終于到達(dá)了鳳國京都。
看著雄偉的京都城門,素柳松了一口氣,卻也忍不住惆悵了。
松一口氣是因為皇甫曦終于到家了,她的任務(wù)總算完成了,惆悵的是分手的時候也到了,她又該不知道要去哪兒了,可
“參見郡主!”
雖然換了身衣裳,但守門將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皇甫曦,領(lǐng)著眾人就叩拜了下去,卻是嚇得素柳兩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機(jī)械式的扭頭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皇甫曦,嘴張張合合,半天說不出話來。
皇甫曦卻是趁著素柳沒反應(yīng)過來,一把拉著她就往城里拖:“起來起來,都起來”嘀嘀咕咕:“真是的,大白天的嚇什么人,不知道有些人特膽小么?嚇壞了嚇跑了你們賠得起嗎你們?”
素柳總算回過神來,也頓時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揪著胸口的衣襟緊張的問:“曦曦額不,郡主,請問,您父親是哪一位王爺?”
算起來,鳳國王爺還挺多的,什么親王啊郡王啊什么什么王的,嗯,很多很多,太多了,應(yīng)該不會那么巧
皇甫曦卻張嘴就破滅了她:“啊,我爹是武王。”
素柳一聽頓時軟了雙腿。鳳國別的王她都可以沒聽說過,可武王當(dāng)初破了楚國的不就是武王嗎?
皇甫曦倒是想拉住素柳,可素柳比她高,還真拉不住,眼看素柳就腿軟的跌坐到地上去,就又一雙手及時把素柳拉住了,也把素柳嚇飛的神拉了回來,轉(zhuǎn)眸看去,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正沖她淺笑,淡淡間卻是春柳照影的婀娜嫵媚。
“十六姨!”皇甫曦歡快的打招呼。
蕭如鳶淺笑著點(diǎn)頭,而后又看回素柳,柔聲問:“姑娘,你還好嗎?”
“我我很好很很好”素柳說話都結(jié)巴了,失禮的上上下下打量蕭如鳶一番后,頓時自卑得恨不能挖個洞鉆了,回頭看向皇甫曦。
“姐姐,我可沒騙你,我十六姨可真是被人拐誒喲”
話沒說完,后腦勺就被什么東西拍了一下,回頭,就看到某十六姨丈上官童鞋站在城墻下不知在出神看城墻上的什么。
皇甫曦二話不說放了素柳跳到蕭如鳶身后躲著大半身,抬手就指過去:“吶,那邊數(shù)螞蟻的看到?jīng)],就是他把我們家十六姨拐走的。”
“曦曦”蕭如鳶臉皮薄,頓時被皇甫曦鬧了個紅臉,見素柳也跟著尷尬,忙道:“姑娘別介意,曦曦這孩
子就這樣,習(xí)慣了就好。”
我習(xí)慣不了素柳默默,卻也勾了唇笑了,道:“既然郡主已經(jīng)”
“說是曦曦弄丟了,家里急得到處找,多虧了姑娘將她送回來”蕭如鳶便廢話的扯著,便不露痕跡就挽著素柳的手帶去一輛停在路邊的馬車。
素柳回過神來,已經(jīng)在馬車?yán)锪耍捜瑛S的話題又扯到了刺繡上,還是個行家,問出口的就絕不是素柳三言兩語回答得清的,而素柳家教又很好,被問了就一定回答,一來二去,竟半點(diǎn)開口要下車的機(jī)會都沒有,如此就到了一間大宅前。
素柳好不容易都下馬車,卻還是沒機(jī)會開口告辭,就又來了一對一模一樣的姐妹花,一個道著“曦曦郡主你可回來了”就把皇甫曦又摟又抱又親,就又說有好吃的就把皇甫曦帶進(jìn)了大宅,另一個則是熱情的跟她打招呼,與蕭如鳶一左一右不露痕跡就把她架進(jìn)了大宅
她們說話都太快,一唱一和就算素柳偶爾能插聲,也只是回答她們的問題,唯一慶幸的就是,這大宅牌匾上龍飛鳳舞寫的是無名,也不見奴仆成群侍衛(wèi)扎堆,不像是傳說中的武王府。
暈乎乎間,素柳沐了浴,吃了飯,外面天黑了,她順理成章的被留住下了
其實(shí)她也不是那么笨,直到現(xiàn)在還沒察覺自己是被拐來了,被皇甫曦一個六歲的孩子又拐又騙到了這里,可,她又不太敢去這么想。
“曦曦說你可能在生她的氣。”
蕭如鳶的柔聲拉回了素柳紛亂的思緒,看去,就見蕭如鳶嘆氣道:“素柳姑娘,請你不要生曦曦的氣,她把你騙來也是有原因的”
素柳一聽,不由就渾身一僵小臉繃緊,張嘴就道:“夫人,請您不要”
“你聽我說。”蕭如鳶卻沒見她反常似的,打斷她的話又道:“你不覺得曦曦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早熟又獨(dú)立嗎?這都是因為她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的緣故。”
素柳傻了一下,繃緊的神經(jīng)就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小臉微燙,她還以為蕭如鳶又要說蕭勤玉,卻哪知道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蕭如鳶依舊沒看到她不對勁似的,絮絮叨叨又道:“我六姐,就是武王妃,當(dāng)初生下曦曦和曜曜沒多久便失蹤的事,想必素柳姑娘也聽說過。”
素柳點(diǎn)頭。本來她是楚國人,鳳國的事再大她也不太知道的,可武王那時卻是為了武王妃才打的楚國,然后,關(guān)于武王妃的事就漫天飛舞的傳開了,就算是她也聽到了不少
蕭如鳶又道:“總之,曦曦和曜曜從小就沒有母親,他們父親又唉,那些都過去了,就不說了,反正,曦曦并不是故意要騙你來的,她只是跟你相處的這段時間從你身上感受到了母愛,不愿讓你離開才把你騙來的,還希望你不要怪她。”
素柳也被勾起了這三個多月來跟皇甫曦相處的點(diǎn)滴,人都是有感情的,她又何嘗不是?再一想到皇甫曦那活潑堅強(qiáng)的背后,是曾經(jīng)缺失母愛所致,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脫口而出:“我不會怪她,肯定不會怪她。”或許,相反的她還要謝謝那孩子,若不是那孩子,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魂游,只不過
正想著,余光有影子動,看去,就見是皇甫曦在門外探頭探腦,想進(jìn)來又不敢進(jìn)來的模樣,不禁好笑道:“曦曦郡主,奴婢真的不怪你,請你進(jìn)來好嗎?”
皇甫曦擰眉:“你就不能像一開始一樣叫我曦曦嗎?”
素柳微僵,蕭如鳶就在一旁道:“她從小到大難得任性一回,你就順了她吧。”
素柳看了看蕭如鳶,又看了看皇甫曦,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好,好吧,曦曦,你先進(jìn)來好嗎?”
皇甫曦立馬笑咧了嘴一腳進(jìn)屋,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的跟著就又縮了出去,撅嘴道:“你得先答應(yīng)我,會留下來陪我。”
素柳擰眉,一臉難色。
皇甫曦安撫道:“你放心,我七舅舅送曜曜回來后就又有事出門去了,他忙得很,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而且我也保證大家都不告訴他你來了,再者,他就算回來也會去武王府而少來這邊,你在這里壓根不會遇上他。”
素柳聽著就緊張了起來,暗想這孩子怎么這么口沒遮攔,不禁心虛的偷看了看蕭如鳶,果真見蕭如鳶一臉驚訝狐疑的看著她,忙
道:“不是的,夫人您不要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如鳶都忍不住暗自樂了,而面上依舊是柔柔的笑,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過,素柳姑娘,你能不能也不要叫我夫人?聽著怪怪的嗯~,我比你大幾歲,你以后就叫我如鳶姐吧。”
“不不不”
“不許說不!”皇甫曦跳了進(jìn)來:“你要不答應(yīng),我立馬讓人送信告訴七舅舅你在這。”
素柳瞪眼咬唇,半天,喪氣的低下頭去。
“我明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