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把她丟出去
曉雨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顧忌什么的終究沒說什么,低下頭去盯自己的腳尖。倒是曉露見她那樣竟一下就來了火:“怕什么?府里上上下下也就剛回來的六小姐和丑姑不知道而已,有什么不能說的。”
“曉露”曉雨蹙眉,拉曉露卻被曉露掙了開去,只能急道:“曉露,不許胡說八道!”老夫人最討厭下人們談?wù)撝髯拥氖虑榱耍f一被誰聽了去傳到老夫人耳里,她們還不得蛻層皮
“我都還沒說,怎么就說我是胡說八道了。”曉露反駁,跨前一步就要說,卻不想忽然有聲驚呼傳來。
“誒喲喂,你個挨千刀的,想嚇?biāo)廊肆耍趺醋呗范疾粠c聲兒?”八角亭這邊看去紫竹擋住的左耳房墻角,有個婆子口氣不善的抱怨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張媽媽,我是看著灶邊那點柴都不夠今天用,就想找人問問去哪能弄些柴火來,不曉得媽媽在這,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丑姑歉意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蕭六小姐聞聲神色如常,繼續(xù)喝茶吃點心,而曉雨和曉露的面色,卻一瞬間微妙起來了,面面相視,曉雨神色帶嗔,曉露則有些不耐的撇撇嘴,小聲嘟囔了句什么。
那張媽媽不過是偷看偷聽了些沒什么生非價值的話被逮了個現(xiàn)行而已,識趣的退一步便就過去了,卻哪想她竟頗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揪著丑姑擺起老人譜,就是一頓沒完沒了的訓(xùn)斥。
“曉雨,把那啰嗦的婆子丟出紫竹院去。”蕭六小姐淡淡出聲,眉都懶得抬一下。
乍聽這話,曉雨著實嚇到了:“啊?”
“我在庵堂長大,伴了佛祖十四年,很~喜~歡~清~靜!”蕭六小姐抬頭,沖她微微一笑。
頓時,曉雨的眼瞪得更圓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蕭六小姐,倒是曉露起初也呆了一呆,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嘴就咧開了:“我去。”扭頭就屁顛著沖那還在喋喋不休的張媽媽去。
曉雨沒來得及拉住曉露,面色難看的扭頭過來勸蕭六小姐:“六小姐,張媽媽是夫人送過來的,您這樣不好”
“咦?早上領(lǐng)人來的不是徐媽媽嗎?怎么就變成母親了?”蕭六小姐驚訝反問。
曉雨呆了呆,面色更難看了,委婉道:“六小姐,徐媽媽是夫人跟前的紅人,協(xié)理夫人管著內(nèi)宅的財物和人事”換言之,徐媽媽領(lǐng)來的人,基本就是夫人的意思。
“哦~”
蕭六小姐恍然大悟的拖了個長長,很長的音,余光瞥著那頭曉露把鬼哭狼嚎的張媽媽丟出院外,才對曉雨鳳眸一彎咧出感激的笑來:“原來是這樣啊,我現(xiàn)在才知道,多謝你提醒了啊。”
不知者無罪嘛,人被丟出去了她才知道,總不能讓她堂堂一個大小姐,出爾反爾把人丟出去了又撿回來吧,對吧對吧
曉雨頓時汗了個滴答,半晌無語,更汗曉露熊心豹子膽,六小姐讓丟人出去,她還真就動了手,這還不打緊,人丟出去了她也不立刻回來,竟還門神似得叉腰立在在院門口,嚇得張媽媽受了委屈挨了痛,卻愣是不敢再鬼哭狼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進(jìn)來又不敢
“六小姐”丑姑已進(jìn)亭來,秀眉輕擰。
“姑姑,這里不是懷慈庵。”
蕭六小姐把玩著手里的掐絲琺瑯茶杯,竟頭也不抬:“從今往后,我的院子就歸你管,那些人,該教訓(xùn)的教訓(xùn),該獎賞的獎賞,你看著辦。”
丑姑瞠目結(jié)舌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卻也憂上心頭,眉頭擰得更緊:“六小姐,這里雖然是您的家,可您終歸是才剛回來,有些事情還是”
“還是如何?”蕭六小姐鳳眸一抬,凌厲自生:“姑姑覺得在這個家里,我忍讓了就能好過一些嗎?過去的十四年,我忍的還少嗎?而最后得到了什么?”
四目相對的剎那,丑姑心頭咯噔就是一下,哪里應(yīng)得上話來,而一旁瞧得清明的曉雨,也是霎時面色大變,恍惚間,她竟有種看到大老爺?shù)母杏X!
大老爺蕭云軒,蕭家現(xiàn)任當(dāng)家,也就是蕭六小姐生父,曉雨遠(yuǎn)遠(yuǎn)曾見過幾次,卻也次次心有余悸,真心祈禱,自己一生都不要與那種人面對面交集,卻萬萬沒想到蕭六小姐,竟有大老爺?shù)纳碛埃?br/>
此時,蕭六小姐那張小臉雖然還繃著正色,鳳眸卻已斂在了眼簾之后瞧不見,舉茶送至唇邊,一道清冷的聲音流出:“我不會再忍了,從今往后,誰惹我,必將十倍償之。”
風(fēng)徐徐,紫竹沙沙,偌大的院子,這一刻竟靜得讓人心顫
“哈哈,你們是沒瞧見,那老太婆又氣又急又不敢發(fā)作的模樣”曉露笑得歡快,并沒察覺亭子里氣氛詭異。
曉雨回過神來,暗暗為她捏了把汗,偷偷瞥向蕭六小姐,卻見她已神色已如常,嘴角還抿著一抹淺笑,十分親善好相處的樣子,
張媽媽被丟出紫竹院,臉面大失,卻又不敢跟男人一樣壯的曉露擰著,可看著六小姐是徐媽媽暗示的,而徐媽媽是夫人的人個中意思十分明顯,她卻被這么丟了出來,回不去,卻也沒法向夫人交代啊。
眼一轉(zhuǎn)牙一咬,張媽媽干脆告到了夫人端木芳兒跟前,一口咬定自己剛從后罩房出來就給丑姑給嚇到了,也就說了那丑姑幾句,卻不想那丑姑竟惡人告狀告到了六小姐那里,六小姐年紀(jì)小又在庵堂里長大自然有些不韻世事,竟就聽信丑姑一面之詞,讓武婢把自己給打了一頓丟出院去,云云等等添油加醋好不冤枉委屈
卻不想,夫人端木芳兒竟始終神色淡淡,末了只讓徐媽媽補貼張媽媽些傷藥錢,便將張媽媽打發(fā)了,也沒說讓張媽媽再回紫竹院,搞得張媽媽心中好不懊惱,眼睜睜能撈不少打賞的差事竟就這么飛了。
“你覺得,那丑姑跟六丫頭告狀了么?”端木芳兒靠入軟塌,斜脧了一眼隨侍的徐媽媽。
徐媽媽略微沉吟,回道:“夫人,這真有些不好說。”
“哦?”端木芳兒抿唇而笑。
徐媽媽低身貼近端木芳兒耳邊來:“夫人,聽陳媽媽說,那丑姑是不肯屈于懷慈庵才毀了自己的臉這份膽色,耐性,可不一般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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