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海底打拳。
    “程師傅，你？”王超看見程山鳴說出這樣的話來，知道他要將自己領(lǐng)悟的一些東西傳給自己，練拳的自古以來就有很多禁忌，尤其是自身門派的秘訣尤為珍惜，就是一個字，一個動作流傳了出去，都要追殺到底。
    現(xiàn)代雖然沒有這么的禁忌，但是一個門派的練法，打法，絕對不是不能輕易傳授給別人的。
    陳艾陽把“飛馬踏燕”傳給王超，那是因為王超品格過硬，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為朋友都愿意生死搏殺。
    現(xiàn)在程山鳴和王超只是一面之緣，并且兩人在前幾個小時還是敵對的雙方，雖然現(xiàn)在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但是怎么也夠不這就把秘傳的功法和經(jīng)驗傳給對方。
    一個化勁高手，功法倒還是其次，最重要是一步步練出來的經(jīng)驗教訓(xùn)。
    練功的方法，自古以來傳下來武術(shù)，有真有假，給你一本秘籍，你照著上面的東西練下去，很可能就練得神經(jīng)不清醒。
    但是一個人的經(jīng)驗可不是假的。程山鳴說把自己的一些心得贈給王超，便是要把自己練功的經(jīng)驗教訓(xùn)，走的彎路和正路都說出來了。這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
    “我這一把年紀(jì)了，在加拿大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也有家庭。已經(jīng)在那里扎下了根。已經(jīng)無法落葉歸根了，注定要埋骨它鄉(xiāng)。你一心求武，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到達(dá)了筋骨齊鳴，雷音迸發(fā)的境界，而且已經(jīng)觸摸到了武學(xué)至虛地道理，我這一點經(jīng)驗東西，只不過微不足道的東西，我看的出來，你也練過八卦門的功夫。只希望。你能采百家之長，最后融會貫通。成為大宗師。這是我為華人武學(xué)，做出點貢獻(xiàn)了。”
    “現(xiàn)在時代發(fā)展，拳術(shù)再敝帚自珍，那就真的沒落得無影無蹤了。我練了槍法，武功倒是次要的。”
    短短的幾個小時地接觸，又和王超打了一架，程山鳴就對王超這個人的人品有了一定地了解。程山鳴最拿手的絕藝不是功夫。而是槍法，他的行動與時俱進(jìn)，思想也與時俱進(jìn)了。
    對于王超的來歷，程山鳴自然也猜測到了幾分。他的此舉也不是純粹的看你順眼，把功夫經(jīng)驗告訴你，其中一半的心思是結(jié)下這個緣分，日后如果有機會回國，也有很大地好處。
    “埋骨它鄉(xiāng)”
    王超咀嚼著程山鳴的話。心中涌起了海外華人死后不能落葉歸根的悲涼意境。
    “這一老一少，思想?yún)s是迥然不同，相比起來，程山鳴這個老人，思想比年輕人還要開明，而王超的言行。都有些食古不化。真的很有意思，老的思想開明，少的思想迂腐，這不是顛倒過來了么？”
    一旁的林雅楠看見王超和程山鳴這一少一老地對答，覺得很是有趣。
    “你是練八極拳的吧。”程山鳴轉(zhuǎn)過頭來對林雅楠道：“只可惜，你的八極功夫，似乎不是很純正。”
    林雅楠正了一下顏色：“程師傅是霍式八極，程派八卦的正宗傳人，我學(xué)的八極，只是旁支。自然比不上您的正宗了。”
    “哈哈。”程山鳴只是打了哈哈。提起大桿子。一步步走到了海邊地沙灘上，此時。天還沒有亮，耳朵邊只聽得海風(fēng)呼呼和水聲大響，但是幾人身后的遠(yuǎn)處城市燈火卻照得沙灘上很是明白，足可以看清楚的人的身形動作。
    程山鳴也不說話，驟然把槍一提！唰！槍桿子震蕩，發(fā)出了嗡嗡好像群蜂云集的聲音。
    與此同時，程山鳴的全身也在不停的顫抖，合著槍身，一眼看出，也不是槍桿子帶動了人，還是人帶動了槍桿子。
    “哼！”
    一聲滾雷般的大哼，從程山鳴腹腔中迸發(fā)出來，他的衣服也隨著這一哼之力啪啪作響。
    這時候的程山鳴，就好像一尊天神，胡須毛發(fā)都揚起來。
    “哈！”
    一哼過后，程山鳴地腹腔中，爆發(fā)出了更大地一聲“哈”音，就如千軍萬馬同時大喝。
    與此同時，程山鳴全身發(fā)進(jìn)，槍身一抖，配合著“哈”音的抖出一聲炸響，空氣被槍桿子接連猛烈拍擊，瞬間就涌起一道道地氣浪，四面奔涌。
    受這股槍桿子拍出的氣浪奔涌，林雅楠一連退后的三四步。
    程山鳴一步向前踏出，地面沙灘立刻塌陷，好像是塌方一般窩下去一大塊，但是他的身法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衣襟當(dāng)風(fēng)，程山鳴一槍連著一槍的刺去，整個條大槍似乎一條活過來了的龍。
    而他的衣服好像里面撐了什么東西似的，外朝鼓脹。
    王超一步不移，眼睛目不轉(zhuǎn)定看著程山鳴腳步連踏，在沙灘上跳躍抖槍，程山鳴的每一槍，都蘊含著深奧的拳意，普通的練家子看不懂，但是武功到了他這樣的境界，對身體，發(fā)勁都有完整的理解，正所謂庖丁解牛，不用眼睛都能體會到整勁。
    程山鳴每五槍，中間就有一槍的氣勢，勁力，精神都達(dá)到巔峰。
    也在那一剎那，他的胸腔，腹腔里面會一下迸發(fā)出兩個巨大音節(jié)，正是“哼哈”二音。
    王超眼睛觀察著他的身體發(fā)勁，吞氣，抖身，踏步，神情。似乎漸漸明白了“哼哈”二音的八極洗髓訣竅。
    王超本來就練成了“虎豹雷音”，又和陳艾陽交流了“釣蟾勁”的法門，一個練筋骨，一個練氣養(yǎng)內(nèi)臟，一外一內(nèi)。殊途同歸。現(xiàn)在八極門中的“哼哈”練髓之法，也不外乎是這兩種練髓之法地原理，只是運勁，呼吸，都有很多差別罷了。
    況且程山鳴有心傳授，把一步步的運勁，呼吸先后都在一套槍法中展現(xiàn)了出來。簡直就是一部經(jīng)典的活的教科書，王超越看心中越是明白。
    王超心里也明白。程山鳴教授弟子，絕對不會這樣完整。肯定是一個動作，演練一遍，然后稍微講解一下道理，就讓你回去練習(xí)十幾天，等練熟了，再來演練一遍。姿勢如果標(biāo)準(zhǔn)，得到了神髓的，就說明你有姿勢，有悟性，是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
    如果你練得不標(biāo)準(zhǔn)，那就說明你是傻蛋，沒有天資，以后就是個跟班。師傅到時候，也不傳你什么新的東西了。
    師傅傳招式練法地時候，都不會講得明白透徹，而是似通非通的樣子，讓你回去練習(xí)。這并不是保留，而是考驗徒弟地悟性和資質(zhì)。還有入神的程度。
    當(dāng)年，唐紫塵在公園，也是這樣教王超的。先教他站馬步，然后消失十幾天，讓他自己練習(xí)。
    幸虧王超當(dāng)時有悟性，肯琢磨，接二連三的讓她驚喜。
    不然的話，唐紫塵早就走得無影無蹤了，懶得理會這個高中生。
    不過程山鳴現(xiàn)在演練得詳細(xì)，是因為他知道。王超也是拳術(shù)大師。武功高強，氣勢比自己還足。根本不用考驗。
    于是他盡善盡美，把所有的拳意，拳神，拳勢展現(xiàn)了出來。
    一趟槍法演練了下來，東方的天空，已經(jīng)微微顯露出魚肚白，隨后紅光升騰。沙灘上地事物也清明起來，海水清幽，十分的澄凈透明。
    “我程派八卦門的秘傳游身步法，起落翻鉆，和游魚媲美，是真正在水里面練出來的，入水之時，先吞一口氣，鼓動內(nèi)臟。”
    突然，程山鳴把手中的槍一執(zhí)，直挺挺的插在沙灘上，雙掌交換，一口氣含在嘴里，然后喉結(jié)滾動，一口吞了下去，隨后，王超就明顯的聽見他的大小腸一起鼓動，發(fā)出了巨大地蠕動雷鳴聲音，一聲一聲很有規(guī)律。
    “此人的筋骨，內(nèi)臟都非常強大了。要是不分心練槍，弱了氣勢，一心求武，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王超看見程山鳴一口吞氣，腹部大小腸蠕動如雷鳴的威勢，就知道他的功夫內(nèi)外合一，內(nèi)臟堅強無比，比陳艾陽更要厲害。
    不過陳艾陽到了程山鳴這個年齡，拳術(shù)造詣也未必就在程山鳴之下。
    兩人都是天才。
    但是，如果真正生死搏殺，手段盡用的話，十個陳艾陽加上十個王超都是程山鳴地對手。程山鳴的槍法已經(jīng)爐火純青，比國家培養(yǎng)的特種兵還要特種兵。
    突然，吞氣蠕腸之后，程山鳴整個人的身體，猛的撲出，轉(zhuǎn)眼間就落進(jìn)了海里。
    進(jìn)海之后，他整個人腳踏海底，好像千斤墜頂，一步一步向深水走去，幾步之后，海水就淹沒了他的頭頂。
    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澄清的海水中。
    王超也幾步搶到海邊，一直踏到了齊腰才停下來。
    只見前面的海中，程山鳴腳踏海底，雙掌成圓，左右開弓，前沖后突，竟然就在海水深處演練一套八卦掌法。
    程山鳴的步法穩(wěn)健，身體一閃一飄之間，絲毫不受海水的阻力，整個人也好像并沒有受到呼吸地阻礙，各個動作，全憑先前吞下地一口氣支撐！可見他的肺力，內(nèi)臟之強大。
    他地腳始終插著海底行走，閃撲，雙掌大開大闔，進(jìn)退有度。
    渾身勁力鼓蕩，卷起水流，一個接一個的大型漩渦出現(xiàn)在海面上，卷起無窮量海砂，海水一片渾濁。
    一套八卦掌還沒有打完，王超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程山鳴在海底的身影，只看見一團渾濁的水，不停的奔涌，漩渦疾涌，一圈一圈，就仿佛一條巨大的海怪在里面作怪。
    突然，王超感覺到腳下一震，一條人影從海底一躍而起，就似乎魚跳出水面。
    正是程山鳴從海底沖了起來，他一沖出水的身法，像極了鯉魚蹦龍門。
    一躍出水面，隨后落了下來，程山鳴雙腿站在水面上，水只淹沒到了他膝蓋上兩寸的部位，還沒有到大腿。
    一步一不從深水上走了過來，程山鳴臉色紅潤，似乎在海底練掌，也耗費了他不少的體力和精神。
    “海底練掌，身法，步法，呼吸，絲毫不受海水的阻力，和在平地一樣快，這得要多大的功夫？多強大的肺力內(nèi)臟。難怪，這等的練法，是最為幸苦，最為危險方法，難怪，程山鳴能到化勁。”
    看了程山鳴在海底練掌，一步一拳，就好像在平地上打一樣，無視水的存在，王超大感佩服。
    程山鳴踏到了沙灘上，渾身濕透，“水底練法，要先練氣兩年，強化內(nèi)臟，才能入水。初練之時，人要穿上鐵衣，才能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不受水的浮力影響，不過以你現(xiàn)在的水平，已經(jīng)不用穿上鐵衣了，熟悉水的特性后，達(dá)到我這樣的程度，也不是難事。水流變化，能貫穿到了身上每一個毛孔，久而久之，很容易讓人體會整勁。這是演練化勁的一個法門。”
    “你現(xiàn)在的水平，不用練氣了，你筋骨雷音，由外向內(nèi)，功夫滲透五臟六腑。一口氣十分強大，已經(jīng)和我不相上下，只是少些經(jīng)驗變化，不能剛?cè)嶙兓髦寥幔闳_拍擊的時候，水擊全身每個部位，就會知道暗柔之道。”
    “我的武功，都在水底練成的。”
    程山鳴身體抖了幾抖，就仿佛掉入水中的大黃狗起來后抖毛，水珠四濺，抖了幾十下，他的身上居然水痕漸漸消失，干爽起來。
    “我的功夫經(jīng)驗，基本上都演練出來了，我徒弟在碼頭上有船，我得今天就走，免得夜長夢多，后會有期吧。”
    程山鳴說著，一步一步走遠(yuǎn)了，王超直看見他上了碼頭上停靠了一艘大貨船，這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