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傻丫16
如果問胡當歸后不后悔,胡當歸就一個回答:后悔,非常后悔。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會問,一個藥房為什么賣瓷器,品相真不錯。
到了后來,人都是為了買木槿的洗發(fā)水才找到他的藥房里來的,他的藥房是老字號,傳承了幾十年,竟然是因為賣起了洗發(fā)水而出了名。
“賣完了?”來人不敢相信,“我從陳家村趕了十多里路才找到這里的,你們竟然賣完了?”
伙計解釋了一天,嘴皮都干了,“真的賣完了,只有二十瓶,真的,你要是昨天來的話還剩一瓶,被一個過路的商人買走了,真的,真真的……”
“那你們啥時候能還有啊?”來人是個武人打扮,年紀三十出頭,一個拳頭抵得上一個海碗大小,“我這買不到,回去怎么跟媳婦交差?”
胡當歸親自來解釋,“對不住啊,這位客官,這洗發(fā)水也是朋友拿來賣的,我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有,要不你買些何首烏回去泡水喝也一樣。”
武人信了胡郎中的話,買了二兩何首烏回家被媳婦罵得頭都大了。
“人家王娘子的柳葉瓶里倒出來跟琥珀似的金液一樣,我拿這黑漆漆的何首烏切片泡茶,傳出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我就沒有她王娘子金貴是吧……”
武人蹲在自家門口,委屈巴巴道:“真的賣完了,我還能唬你不成……”
“不成,你要是買不到,你就別回這個家了!”
武人回不了家,胡郎中也交不了差,趕著天一亮就去尋木槿。
木槿和她娘在院后頭整了兩坰菜地,又養(yǎng)了幾只雞。一大早雞還在睡著,胡郎中就來敲門。
“這是怎么了?”趙秀蘭驚慌失措的把門打開一條縫。
“木槿在家嗎?”胡郎中急得一嘴的泡,喝了一肚子的金銀花水都沒能下火。
趙秀蘭見是熟人,也就打開了大門,“木槿上山去了。”
木槿是閑不住的,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第一批洗發(fā)水已經投入市場了,接下來就慢慢等待就好。洗護用品是要靠品質和口碑的,既然要做就要耐心的把這個事情當做一輩子的事業(yè)來做。
后山是個寶庫,木槿一個人去探險,想看看到底是吳安舟是錦鯉體質,還是這座山的寶物烏烏的往外冒。
實踐證明,吳安舟確實有錦鯉的體質。
木槿心里有點小火苗在澎湃。
系統(tǒng):你是不是想吳安舟了?
木槿嚇了一跳:能不能不要忽然說話!
系統(tǒng):天還沒亮就一個人到這半山腰來,你敢說你不想他。
木槿:要你管。
系統(tǒng):你只要好好完成任務,我可沒有閑工夫管你。
木槿:自從我救了狗蛋之后,你的話就多起來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滿?
系統(tǒng):你知道就好,我要隨時盯著你,免得你又作死。
木槿好像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是不是我作死,你也會受到懲罰?
系統(tǒng)跳腳了:沒有,你別亂猜,我可是十全十美的拯救炮灰女配系統(tǒng)……
木槿樂了:十全十美?你是臭不要臉……
草叢里忽然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
系統(tǒng):它來了,原來木槿你才是錦鯉。
木槿:誰來了?
系統(tǒng):比人參還值錢的銀……
木槿哇一聲跳起來:你才是錦鯉,你全家都是錦鯉……
上山容易下山難,那是沒有碰到木槿。木槿一陣風一樣,飛奔下山,比鳥飛得還快。
回到家中,胡當歸正在阻攔著熱情的趙秀蘭想要殺雞待客。
趙秀蘭拿著刀,胡當歸擋在她身前用全身在抗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趙秀蘭要殺胡當歸呢。
胡當歸的來意讓木槿心情大好,只是木槿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把貨變出來。梅然大叔那邊還在加緊做瓷瓶,木槿制定了大計劃,要做四個品種,一個系列的洗發(fā)水。
用金色的迎春花做原料的木槿給它起名叫金春。接下來還要做粉櫻、紫菊、薔薇幾個品種的。先在吳家村周邊打開市場,然后再借著吳家村的渡口慢慢擴展開來。
木槿對此很有信心,畢竟人們對于美好生活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
“這事好辦,下一批可以預定,只要提前登記,就可以優(yōu)先購買。”
胡當歸這才放心下來,“有你的準話我回去也好交差了。”
眼看到了春分時節(jié),前一段時間的雨水也漸漸停歇了。
吳家村地處南北交界,四季分明,這時節(jié)真是花紅柳綠,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關賭坊?”吳老爺差點被熱茶燙了嘴,賭坊的生意雖然不能和船運相比,但也是筆不小的進項,怎么能說關就關呢?
吳安舟展開折扇,說了一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吳老爺拿斜眼去看吳用,吳用耷拉著腦袋,表示不關我的事。
吳安舟見他爹還在遲疑,一把收了折扇,準備了長篇大論。
吳老爺立馬投降,“關,立馬就關,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爹懂了!”
吳安舟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就好。”
吳老爺堆著滿臉的笑,“舟兒準備的如何了?過幾日便要啟程去青州參加鄉(xiāng)試了,行裝都收拾好了嗎?銀子帶夠了嗎?”
“鄉(xiāng)試高手如云,兒子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當是去見見世面。”
吳老爺心中歡喜,篤定著兒子必定高中,“青州新任府臺江知青是爹的故交,爹已將你去參加鄉(xiāng)試一事與他在書信中說明,你去了青州記得去拜見,得他提點幾句對你也是有益的!”
吳安舟遲疑道:“青州府臺不是湯成大人嗎?何時換成了江伯伯?”
吳老爺呷了一口茶,“湯成得罪了朝中權貴已被免職,前些日子聽說他回了吳家村,就在無憂書院講學。”
“那兒子得去拜見才行。”
吳老爺阻止道:“這時候跟他撇清關系還來不及,怎么還上趕子去拜見,你以后也是要走仕途之人,有些不值得結交之人就不要理會了。”
吳安舟不語,陷入深思。
第二批洗發(fā)水上市了,武人排在頭一個,終于回家有了交代。
武人媳婦捧著嬌黃的柳葉瓶,愛不釋手,“真好看,跟王娘子的那個一模一樣。”
武人揚眉吐氣的指著瓶身上兩個簪花小字道:“看看,咱們這個是最新的,說是升級款,這還有名字呢!”
武人媳婦歡喜不已,升級款,那就是說比王娘子的還好,“金春,哎呦,這是說把春天都放在這個金色的瓶子里了,簡直太好看了。”
“你喜歡就好!”武人憨憨的,“店家說以后還會做一個系列的,名字都起好了,叫什么粉墨、國華之類的。”
武人媳婦的眼睛放射出了想要擁有的光芒,“我能買嗎?”
武人連個岔子也不敢打,斬釘截鐵的說:“買它!”
第二批五十瓶“金春”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如果問胡當歸后不后悔,胡當歸就一個回答:后悔,非常后悔。
誰能想到一瓶買一百文的洗發(fā)水能買得這么好,不光吳家村的人來買,連附近幾個村莊的人都趕了幾十里的路過來買。
早知如此,賣一瓶拿十文錢抽水的事情可以干啊,胡當歸本是不愛打算盤的人,這時候也開始撥弄起算盤珠子來了。
一瓶十文錢,一百瓶就是一兩銀子,關鍵是它不費勁啊,擺上貨臺就被搶了。真的是日子好過了,人手里有閑錢了,開始追求更好的生活了。
與此同時,木槿也在撥著算盤珠子,一瓶金春的利潤是六十文,第一批加第二批是七十瓶,合計就是四兩二錢。
目前來看銷量是不愁的,要想增加收入,就要增加產量。目前限制產量的原因是梅然大叔那邊燒制瓷瓶的速度跟不上了。
梅然大叔說了,現在青瓷碗已經不燒了,全力保證木槿這邊,只是這燒制瓷瓶是個慢功夫,尤其是在胚土上雕花,那是細致活,只有梅然一個人能做,實在是急不得。
木槿想了一會,提議道:“能不能做個雕花的模子,直接蓋在胚土上。”
梅然怪異的看了一眼木槿,然后揮揮手讓她回去等信。
過了兩天,狗蛋過來傳口信說成了,月產能有兩百個,等技術再熟練些還能再加。
送走了狗蛋,胡當歸又來了,催著木槿趕緊上第三批,言辭之間十分熱情。
木槿卻不著急,“每批次之間要有一個空檔,這個空檔就是口碑醞釀發(fā)展的階段,也是讓人們慢慢接受的一個過程。”
胡當歸拐了個彎子道:“這東西真有這么好用嗎?”
木槿笑了笑,敢情胡郎中到現在還沒試用過,那怎么行呢?
“胡郎中您不是外人,梅然大叔那邊新瓶還沒做好,我就拿個干凈的梅瓶給你裝了些,你用了就知道好了。”
連同一只素色梅瓶一起送上的還有一只荷包,荷包里裝的是胡郎中之前不肯要的小錢。
胡當歸有些吃驚,“你這是做什么?說好了不收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木槿又在新時代活了二十多年,親兄弟明算賬的規(guī)矩還是懂的,別人好心幫你,就更加不能占別人便宜了。
“這點小錢胡郎中可能看不上,但是不給的話就是我太沒規(guī)矩了,也沒有多少,就算是您和伙計的辛苦錢,也不多,就夠您喝口茶的錢。”
胡當歸推辭幾次也就收了,走前立下豪言壯語,要把金春賣到青州府去。
“要把什么賣到青州府去?山珍嗎?”趙秀蘭殺了雞燉湯,木槿說想喝雞湯了。
“明天不賣山珍了,咱們去青州府看看。”
胡當歸的誓言提醒了木槿,是時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木槿好久沒喝雞湯了,捧著熱氣騰騰的雞湯嘗了一口,鮮甜的味道一下子沖到頭頂,頂的人差點飄起來。這才是正宗的家養(yǎng)老母雞的味道。
“青州府好遠的,”趙秀蘭心里有點矛盾,“聽說要坐船,要坐好幾天。”
“娘,你知道為什么人要長兩條腿嗎?”
趙秀蘭搖搖頭。
“因為一條腿走道不好走啊!”
趙秀蘭噗嗤一聲笑出來,嗔怪的看著古靈精怪的女兒。
木槿哈哈直樂,“人長兩條腿,天南海北哪里不能去的,別說是青州府,就是京城繁華之地,我們也能去得。”
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繁華之地,已成了宣平候妾室的盛惠最近有些反常,無端作嘔,以往愛吃的別說吃了,就連味道也不能聞了。請了郎中來看,原來是有了身孕。
宣平候夫人摔了一地的瓷器,罵聲都傳出宣平候府高大的院墻外去了。
“娘子,您可得小心夫人啊!”有貼心的嬤嬤在盛惠耳邊告誡。
盛惠天真道:“夫人為何動怒?侯爺膝下無子,若是我誕下男孩,也是要叫夫人一聲嫡母的。”
嬤嬤嘆氣道:“娘子還年輕,不知道這高門大院里的腌臜事,反正娘子記得凡是入口的都要小心,也切莫一個人到偏僻之處去。”
盛惠點點頭,她見過歇斯底里的梅聰爾,見過口蜜腹劍的前任情郎,卻沒見過被嫉妒浸染本心的女子。不過有侯爺護著她,就算是夫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樣,更何況……
盛惠得意的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她可是懷了侯爺的孩子,日后母憑子貴,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