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朝花夕拾
幾年前,我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需要在外面租套房子,便聯(lián)系了一個叫李拓的房產(chǎn)經(jīng)紀,托他在西四環(huán)附近幫我找套房子。條件不用太好,能洗澡做飯就行。
李拓辦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便給我回電話,約我去看房,房子是個老小區(qū),正規(guī)的一居室。簡單看了看之后。覺得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便跟房東簽了合同。為了對李拓表示感謝,付完傭金之后,我打算請他吃個飯。
當晚大概十點多種,他開著車來到我家樓下。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家火鍋城,在他車里,我突然有了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不過當時我并沒多想,估計著可能是搬家累到了。
李拓這人確實不錯,不像一般的經(jīng)紀人,給人油嘴滑舌的感覺,相反他平時話不多,甚至顯得有些木訥。吃飯的時候。和許多沒有深交的朋友一樣,我們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正在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在他背后的一顆鐵樹后面,有個人影一閃兒過。
可以確定的是,那家伙肯定不是人,因為他的身體是直接穿過鐵樹,走向一旁的空桌的。我嘆了口氣,心說吃個飯也不得消停,當時我們才剛開始上菜,因此一頓飯下來,吃的我心不在焉的。好在那家伙并沒有傷人的意思。中途我去了一次洗手間,等再回來時,那家伙已經(jīng)不在了。
結完賬,李拓開車把我送回了住處,臨走前對我說,有事兒可以給他打電話,還承諾房子里如果有了小毛病,可以給他打電話,他們公司有專門的人負責維修。送走了李拓,我邁步上樓,因為事老房子,所以有些年久失修。我的房子在四層,可除了一層的聲控燈還管用,其他兩層的燈都壞了。
剛進入樓道的時候,我并沒多想,當來到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時候,因為一樓的燈光已經(jīng)借用不上了,心里莫名的有些緊張,按理說我是不應該有這樣情緒的,畢竟這些年見識的靈異實在太多了。可那天不知怎么了,置身在黑暗之中,總覺得背后有人跟著我。
遇到過莫回頭,這算是一個常識,好在馬上就到四樓了,心想著四樓應該是有燈的,想到這兒我用力的咳嗽了一聲,那聲音很大,連一樓的燈都被震亮了,可奇怪的是,四樓卻缺還是一片漆黑。
在這個過程中我并沒停下腳步,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三層,我見咳嗽沒奏效,便拍了一下巴掌。拍掌的聲音也是很大的。我手都被震麻了,可四樓的燈依舊沒亮,而且這回估計是用力太大了,恍惚間好像還有回聲傳來。
我突然停下腳步,靜靜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四周安靜的很,可這種安靜反而讓我心里覺得有些不安。我用力的跺了下腳,仍然可以聽到回聲,我又用手在腿上拍了一下,同樣的回聲再次傳來。
這有些不對勁兒了,樓道并不寬,用力拍手有回聲還能理解,手搭在腿上,隔著褲子,發(fā)出的聲音不僅而且顯得悶聲悶氣的,這樣都能有回聲,顯然不正常。想到這兒我把兩只手伸出,然后在空中比劃了一個拍掌的動作,但僅是做了個動作而已,當兩只手碰到一起的時候,迅速把兩手分開,這樣一來,雖然同樣是拍掌,卻沒有聲音發(fā)出。
但怪事兒就發(fā)生在此時,我聽到在我頭上,傳來一聲清脆的手掌拍擊的聲音,只是這個聲音很以至于之前一直被我當做回聲。我樓道里黑暗程度,可謂伸手不見五指。因此我雖然判斷出聲音的來源,卻看不到對方的樣子。
想到這兒我快不上樓,然后伸手掏出鑰匙。房門打開之后,我并沒急于開燈,同時也沒關門,為的是把對方引進屋里,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一直走到臥室門口,因為我記得在那面墻上,有個電燈開關。而且是可以控制客廳跟洗手間的兩盞燈。
當我把開關打開之后,發(fā)現(xiàn)屋里除了我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只新鬼。
所謂新鬼指的是那些剛死不久的鬼,一般也就是在七天之內,這些鬼有的是壽終正寢,陽壽已盡,這樣的鬼對世間好多東西都放不下,因此七天之內多會呆在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里,活著生前親近人身邊。
還有一種新鬼,這種鬼挺可憐的,多數(shù)為橫死,因為陽壽未盡,但霉運當頭,結果陰差陽錯的送了性命,這樣的鬼,屬于厲鬼的前身,他們在很長的一段兒時間里,根本不相信自己已經(jīng)死了,有很多會按著自己生前的生活軌跡,繼續(xù)存在下去,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時,往往因為不甘心,而產(chǎn)生執(zhí)念,最終淪為厲鬼。
值得一提的是,這種情況下形成的鬼,有一部分會留在他的死亡地點,比如因車禍橫死的地縛靈,就屬于這種情況。
我眼前的那只鬼,氣息濃厚,可見死去的時間不長,另外他在進屋之后,一點兒不顯得局促,反而東走走西看看的溜達了一會兒。新鬼因為身子發(fā)沉,因此走起路來會有輕微的腳步聲,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息中屬于人氣的一部分慢慢退去,這些鬼便開始以懸浮的狀態(tài)存在著。
雖然看的出,他似乎對我沒什么惡意,但我也不能容忍一只鬼,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呆在我家里,想到這兒,我決定想個辦法把他趕走。因為剛把東西搬過來,因此我的很多法器都被壓在姓李最下邊。沒辦法我只能裝作看不到對方似的,低下頭在一堆姓李中翻騰起來。
最搞笑的是,那只鬼估計沒想到我能看到他,居然走到我身邊,同樣低著頭,看樣子對我包袱里的東西很感興趣,之前提到過,鬼的智商都很低,即便是個新鬼,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心想著,這小鬼好奇心還挺重的嘛,不過別著急,一會兒我得讓你哭。
沒一會兒,我就找到了那個裝法器的書包,隨著拉鏈剛一打來,我看到那只剛才還興趣盎然的小鬼,變得異常慌張,幾步便跑到了門口,因為我一直沒關房門,只見他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我的房間里。
這到讓我沒想到,看來這新鬼膽子還挺小的,我本來是想拿些香出來,借著這些香火,可以送它一程,沒想到對方反應這么強烈,這讓我有些失望,我來到房間外,在門口貼了幾道符,以防止對方再回來。
重新回到屋子里,我開始回想一整天的經(jīng)歷,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招惹上這家伙的呢。按說我在飯店見過一只鬼,雖說也是新鬼,可樣子跟剛才見到的根本不是一個,想了半天也每個頭緒,后來索性不想了。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當我剛把床上的姓李收拾完,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是李拓打來的。他問我房子里,有沒有什么怪事兒發(fā)生。
他這一問,讓我有些驚訝,他是怎么知道我這兒有怪事兒發(fā)生的,難道說我這房子,是兇宅不成,想到這兒我跟他說,確實有點兒不對勁兒,說完把在樓道里發(fā)生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跟他講了一遍。
李拓聽完,讓我別著急,他這就過去接我,今晚看來這房子是睡不得了,沒等我推辭,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李拓便來到我租住的房子,可笑的是,在他手里還拿著一把五帝錢兒串成的寶劍,不過從做工上看,倒顯得很精美,但也正因如此,讓我覺得這東西屁用沒有,帶在身上,反倒是個累贅。
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我趕忙讓他先坐下,然后問他是不是也碰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李拓跟我說,當時他把我送到樓下,就開車回了家,可一路上就總感覺心里怪怪的,好像車里還坐著別人。好在一路上路燈相伴,他雖然緊張,到也沒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兒,等到他準備進家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車門鎖不上了,他這邊兒前腳剛鎖好,只要一轉身,鎖頭就會自動彈開。
李拓這車是不久前才買的二手車,因此小毛病一直不斷,后來他把四個門子都打開,修了半天也找著毛病。他四下看了看,小區(qū)里很安靜,周圍連個人毛都沒有,看到這兒,李拓心想著,索性就不鎖車了,一晚上的時間,應該也沒什么事兒。
他把車門關上之后,按了一下鑰匙上的遙控器,說來也怪,鎖頭竟然又好了。
“這破車,早晚換了你!”李拓暗罵了一聲,便準備回家了。跟我的遭遇一樣,也是在這時見的鬼。
李拓住的是個新小區(qū),有電梯的那種,他住在次頂層,因此上樓時有將近兩分鐘的時間是在電梯里度過的,當時已經(jīng)挺晚的了,和許多小區(qū)的電梯一樣,李拓這里的電梯也有那種類似省電的功能。
也就說電梯里沒人,里面的燈是熄滅的,只有按動電梯開關之后,里面的燈才會一閃一閃的亮起來,李拓因為工作的原因,平時下班都會很晚,也正因如此,他甚至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抱怨電梯設計的不合理了。
電梯門打開之后,里面的等快速的閃動了幾下,李拓發(fā)現(xiàn),電梯里好像站著個人,在燈光閃動下,顯得異常恐怖,他感覺渾身發(fā)緊,就在這時燈徹底亮了,李拓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氣,因為他發(fā)現(xiàn)電梯里那人,竟然是自己的影子。
被自己嚇了一跳的李拓趕緊鉆進了電梯,電梯在行進的過程中,是會產(chǎn)生風的,而一般人進入電梯之后,如果只有自己的話,多數(shù)會本能的站在電梯門口,守著按鍵的位置李拓當時也不例外,但因為站在那個位置,很容易感受到轎廂外的寒風,而且當時那種感覺很怪,那股風似乎比平時冷很多。叉雜圍技。
這股寒冷讓李拓有點兒緊張,他發(fā)現(xiàn)電梯當時正行進到一半兒的高度,他用力的咳嗽兩聲,以達到給自己壯膽兒的目的,后來他告訴我,其實他絕不是個膽小的人,可不知道為什么,那天就是感覺怪怪的,好像電梯里不是他自己,還有其他的人在,而且一直就站在他身邊兒。
李拓一直沒敢盯著轎廂看,他怕從里面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正在這時,電梯突然停止了,李拓想都沒想就沖出了電梯。可當他置身樓道的時候,第一眼就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因為樓道里堆著好多雜亂的東西,仔細分辨才發(fā)現(xiàn),這層根本不是自己家所在的樓層,他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所以按錯了按鈕。
不過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電梯已經(jīng)緩緩下落了。
李拓發(fā)現(xiàn),當時他所在的是十七層,離自己家還有三層的距離,這個距離如果爬樓梯也不算太累,想到這兒,他沒再按電梯,因為他怕電梯里的燈光再次閃爍。就這樣他進入到樓梯間,好在那里光線還是很足的,燈光讓李拓心里舒服了許多。
樓梯很長,在每一層都有相應的出口。燈光設計的不太合理,當他剛爬到上一側的時候,還沒等腳步聲把這層的燈光震亮,下一層的燈就已經(jīng)熄滅了,這樣一來,每次走到樓層出口的位置,都會有幾秒鐘短暫的黑暗。
為了使自己不那么緊張,李拓在進入樓道之后,便點了一支煙,當爬到十八層和十九層中間位置時,因為燈光銜接的問題,黑暗再次降臨,李拓這次被嚇了一跳,因為他發(fā)現(xiàn)在自己旁邊似乎還站著一個人,而且和他一樣對方也抽著煙,煙火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李拓嚇得喊了一聲,因為這聲音,燈光再次出現(xiàn),他捂著胸口喘了半天,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墻上的一個消防栓,因為外面是一塊兒麻面玻璃,所以才會反射出光線。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兩次被自己嚇到。
李拓把煙頭扔到地上,快步朝樓上跑去,因為快速爬樓,他甚至能感覺到腳下樓梯的顫動,而且因為這種樓道很空曠,在爬行的過程中“咚咚”的回聲,不絕于耳。
終于回到了家,李拓坐在沙發(fā)上,感覺自己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把家里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然后去洗手間沖澡,正在這時他隱約聽到,客廳里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很輕,好像個女人的動靜。李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慌忙的擦干了身子,然后走出了洗手間。
客廳里什么人也沒有,可是那腳步聲卻還在,而且他發(fā)現(xiàn),因為剛才洗手間出來時,身上殘留的水落在地板上,而現(xiàn)在地板上的水漬,居然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似的,形成了一個腳印兒似的圖案。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洗手間里傳來一陣水流聲。
李拓從墻上摘下了那個銅錢兒編成的寶劍,裝著膽子沖進了洗手間。他看到剛才明明已經(jīng)關了的花灑,這時竟然又噴出了水。
李拓隨手把花灑關上,可當他路過鏡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有個人,而且是個高個子男人,對方顯得有些目光呆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李拓嚇的趕緊轉身,可背后什么都沒有,當他再次看向鏡子時候,那人竟然還在哪兒,李拓本能的用手里的銅錢劍,朝著對方砸去,這次他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家里是不敢呆了,他把手里的銅錢攥的緊緊的,然后乘電梯下樓,因為一直沉浸在恐懼中,再次步入電梯,李拓心里居然不那么害怕了。
他坐到車里,開始盤算自己今晚該怎么度過,就在這時,他想到了我,因為一連串的怪事兒,都是在從我那兒出來之后才發(fā)生的,因為職業(yè)敏感,他馬上懷疑,是不是我租住的房子有問題。想到這兒,李拓給我打了個電話。
得知了事情的經(jīng)過,我突然覺得李拓這人還真不錯,危難時刻,還能想到我。我讓他先別急,這事兒問題應該不在我這房子里。李拓因為并不了解我的身份,因此見我說的這么肯定,顯得很著急,他跟我這種事兒大意不得,畢竟這房子是從他手里租出去的,所以他得對我負責,今天說什么也不能再房子里住了,他出錢,在附近開間賓館,第二天問問房東再做打算。
我跟他說這事兒找房東也沒用,況且現(xiàn)在沒有比我這兒更安全的地方了,說完我從口袋里掏了一大把各式各樣的塔香,然后在門口擺了一個大大的八卦圖。
這下輪到李拓吃驚了,他說沒想到我還有這本事,同時對我的身份也產(chǎn)生了好奇。
我把自己的事兒簡單的跟他講了一遍,他因為平時很少上網(wǎng),所以對我寫的東西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當?shù)弥铱梢钥吹届`異的時候,還是顯得很吃驚,他說早就聽說過陰陽眼,卻沒想到是真的。還說有我在,他就不擔心了,說完把那個銅錢編成的寶劍順手扔到了地上。
我跟他說,其實我們吃飯的時候,我就見到了一個靈異,只是后來不見了,現(xiàn)在看起來,對方應該一直跟著我們呢,不過我這房子應該不是兇宅,如果是的話,我也不會租下來,兇宅里面的氣息,是很容易感覺到的,所以這件事兒,他沒責任。
聽我這么說,李拓顯得輕松了不少。他說要是這樣那最好了,否則真出什么事兒,他得內疚一輩子。
我懷疑是不是李拓家有什么問題,也就是說這些東西其實是沖著他來的。李拓搖搖頭,告訴我這應該不可能,他的房子買了好幾年了,而且也一直住在里面,這么多年都沒發(fā)生過什么怪事兒,倒是今天,剛跟我認識,便發(fā)生了這種情況。
聽話聽音兒,看來李拓是覺得,這事兒的起因應該和我有關。他的懷疑似乎也合情合理,畢竟我長期跟靈異體打交道,得罪些不干凈的東西也再情理之中,可這件事兒恩可以,因為從他的描述中,可以判斷出,他碰到的也是一只新鬼,而且似乎對李拓也沒有惡意,如果這東西真是我招惹來的,不可能這么和氣。換句話說,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無意間得罪了什么東西,而連累了李拓,那他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全須全尾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去李拓家里看看。對此他到?jīng)]意見,于是我們簡單的收拾了些辟邪驅鬼的東西之后,便開車趕去了李拓家。一路上我們一直在討論,看彼此間有沒有碰到哪些事兒,是容易招惹靈異的,可聊來聊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線索。
說話間李拓家所在的小區(qū),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我們眼前。他把我放在單元門門口,自己找地方停車去了。
我在樓下簡單的轉了轉,并沒看到什么特別的東西,整個小區(qū)雖然沒有大規(guī)模的風水陣,但因為地勢不錯,因此也沒有明顯的煞穴。這時候,李拓已經(jīng)把車停好了,然后帶著我進了電梯。
我發(fā)現(xiàn)電梯燈光一閃一閃的,確實有點兒恐怖,好在這次轎廂里有我們兩個人,彼此間并不覺得恐懼。
進屋之后,發(fā)現(xiàn)地板上的水漬還在,確實好像有個腳印兒之類的東西。
我讓李拓找根蠟過來,然后點上香開始做實驗看過千萬不要去故宮的朋友,應該對這個實驗很熟悉了,再次不做贅述。最后知道香燒成了灰,蠟燭仍然著的很旺。為了保險起見,我有拿了一包藥粉,跟李拓一起,在房間四處撒了幾下,這個過程中,我一直謹慎的感受這房間的氣息變化,不過忙活了大半天,最終確定,房子里并沒有不干凈的東西。
聽了我的結論,李拓顯得很清松,笑著跟我說,沒東西就好。沒東西就好。
“好個屁!”
我跟李拓說,這事兒本來不復雜,跟著我們的東西很可能就是一般的孤魂野鬼,開個玩笑,嚇嚇他或許就走了,可是李拓卻拿手里的一把破銅錢打了那鬼一下,無論打的著打不著,都有可能把對方得罪了。因為鬼本身沒什么腦子,屬于愣頭青,因此很記仇兒。或許本來真的沒事兒,但就因為李拓打了它一下,現(xiàn)在沒準兒已經(jīng)攤上大事兒了。
李拓聽我這么一說,當時就傻了,慌慌張張的問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才好。我跟他說這事兒其實也簡單,只是必須找到那兩只鬼現(xiàn)在在哪兒,另外搞清楚他們的來歷,只有這樣才能找到適宜的解決辦法。
這可把李拓難住了,他每天帶著客戶四處看房,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沾染的這些東西。我想了想,告訴他這事兒,不要想的太往前,因為這兩只鬼,不僅找過他,而且也找過我,這就說明,他們應該是在李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才盯上我們的。只要回憶我們一起去過的地方就可以了。
聽我這么說,李拓也覺得有道理,可是我倆一起都去過哪兒呢,除了一起看房子,好像哪兒都沒去過,合同也是在房子里簽的,期間我去過一次銀行,但那時李拓并沒跟著,現(xiàn)在他的房子時干凈的,我的房子也不是兇宅,突然我跟他同時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我們吃飯的火鍋城。
那兒的疑點太大了,不盡我倆曾經(jīng)在那兒出現(xiàn)過,而且我還在那兒發(fā)現(xiàn)過一只鬼,想來應該就是跟著李拓的那位,想到這兒,我跟李拓再次下樓,開車奔向了那個火鍋城,好在那兒事24小時營業(yè),因此我們趕到的時候,雖然沒什么客人,但大門還是開著的。
進入之后,我四下看了看,尤其是當時我和李拓所坐的位置,更是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但奇怪的是,這飯館里什么特別的東西都沒有,而且看樣子火鍋店老板應該是個挺信的人,房子從裝飾風格,到器物擺放都很有說法,雖然不具被很強的殺傷性,但也絕不會招惹不干凈的東西。
出了飯店之后,李拓問我怎么樣,我搖搖頭,告訴他這事兒,還得從我們自己身上著手。
“咱們這會兒去哪?”
我想了想,是在沒轍只能先回家了。李拓聽完點點頭,便去挪車了。
我因為一晚上沒睡,在加上白天搬家,這時已經(jīng)累的不行了,便想在后排座上趟會兒,可當我?guī)桶押筌囬T打開,卻發(fā)現(xiàn)在車里已經(jīng)坐著兩個人了,那兩個人挨的很近,并排著靠近里手的車門兒,見我要上車,甚至朝里面挪了挪位置。
“嘛哪?趕緊上車啊。”李拓說話間把頭從車窗探出來,隨手點了顆煙。我發(fā)現(xiàn)在李拓說話的時候,那兩只鬼,一直坐在車上移動不動,其中一個正式當時跟著我進屋的那只,而另一只看個頭,確實比另一個要高大些,估計正是跟著李拓的那位。
我隨手把后門關上,然后坐回到副駕駛的位置,這個舉動讓個李拓覺得很奇怪,問我怎么好端端的又坐在前面了。
我把手藏在胸前,給他指了指后視鏡,李拓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嘴上叼著煙,斜眼朝鏡子上瞄了一下,只是瞬間,他表情變得很難看,剛要回頭,我趕緊把他制止了。我讓他趕緊開車,最好去個相對寬敞些的地方。
李拓嘴唇顫抖的厲害,甚至連嘴里的煙頭,都因為緊張而掉在了衣服上。他慌忙的用手在身上拍著,我跟他說,別害怕,這兩只鬼沒有惡意的,先按我說的,找個寬敞的地方停車,接下來的事兒,由我處理就好了。
李拓把車開到了西四環(huán)的一個駕校附近,那是一片空地,應該是平時練車用的,水泥地面兒上還扎著許多桿子。這一路開來,李拓熄火兩次,闖紅燈一次,急剎車無數(shù),被他晃的我都有些餓了。
車子停到位之后,李拓急急忙忙的就要下車。我趕緊把他拉住,跟他說現(xiàn)在要下去,我們之前的工作就算白做了,說完我拉了拉他的手,這時我發(fā)現(xiàn),車里那二位還和之前一樣,面無表情的坐在后座上,估計他們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暴露了。
我在跟李拓拉手的時候,已經(jīng)在他手里塞了兩張符,然后小聲的告訴他,一會下車之后,在兩個車門上,個貼一張,然后頭朝東趴在地上。我發(fā)現(xiàn)他額頭都見汗了,看樣子緊張的要命。
我數(shù)了三個數(shù),然后和李拓幾乎同時竄到了車外,然后把手里的幾張符貼在了車門上。李拓動作也不慢,貼完之后,馬上按著我的指示趴在了地上。
透過車窗我看到,那兩只鬼這下有些慌亂了,在車里用力敲打著車門,因為符箓的作用,他們根本出不來,看到這兒我的心總算回到了原位。我讓李拓從地上起來,他雖然看不到那兩只鬼的存在,卻可以看到車子因為他們的原因上下晃動著。遠遠看去跟車震似的。
我拍了拍李拓的肩膀,問他要命還是要錢。
李拓被我說懵了,不知道我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說,他這輛車應該是個兇車,也就說這車里出過人命,具體是交通事故還是其他的原因,這點我說不太清,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車里那兩只鬼,就死在后座上,而且因為死的時候,陽壽未盡,最終形成了類似地縛靈之類的東西。
他么要想投胎,需要很長的時間,要等到陽壽盡時才可以。所以他們要想早點投胎,只能找替身,剛才他們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就是為了不讓我們發(fā)現(xiàn)他們,如果我剛才恰巧坐到了他們死亡時所在的位置,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因為交通事故而掛掉。
而且對于這種地縛靈,因為他們不接地氣,所以超度不了。要想送他們一程,只能用火燒。
說到這兒,李拓才鬧明白,我的意思是要把他的車燒了。
他猶豫再三,問我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么。我搖搖頭,跟他說事到如今只有這招。
李拓嘆了口氣,“燒吧,破車反正也不值錢,我就是恨的慌,因為這車是我一朋友賣給我的,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坑我。”說完李拓走到車邊兒,把油箱蓋打開。
我跟李拓說,這里面的人,多半是車禍而亡,他那朋友或許也被人騙了,不過俗話說“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而且憑著他的為人,想在賺錢買車,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李拓苦笑著搖搖頭,跟我說再買車,一定不買二手了。說完吧自己的襯衫撕成一條條的,塞進郵箱里蘸了點汽油,點火之前,我特意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確定周圍沒有其他的易燃物之后,這才讓李拓點火。
我和李拓一直躲在遠處,看著車子一點點的燃燒,隨著一聲爆炸聲響,我嚇得一縮脖兒,我發(fā)現(xiàn)爆炸聲過后,隨著黑煙的上升,在煙霧頂端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他們還保持著之前的坐姿,任憑煙霧托著,漸行漸遠。
為了不招惹麻煩,我和李拓趕緊離開了現(xiàn)場,路上我和李拓商量了一套說辭,以對付登門造訪的警察。當晚把李拓送回家之后,我才回了自己的住所,趟在床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睜眼。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上,居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最后是李拓發(fā)來的一條信息,上面應該是個網(wǎng)址,我打開電腦,按著他的網(wǎng)址輸入了一遍,點下回車鍵之后,網(wǎng)頁上出現(xiàn)了一則圖文并茂的新聞。
“今日凌晨,有市民發(fā)現(xiàn),位于西四環(huán)附近某駕校,發(fā)生車輛自燃事件,好在附近相對空曠,因此并未造成人員傷亡,專家指出,自燃原因很可能與油路電路故障有關,再次提醒廣大司機朋友,一定注意日常事件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