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皇上駕崩
陸長安形勢沒有聽到這話,繼續(xù)往外走。</br> 柳云湘再次大聲問道:“嚴(yán)暮在哪兒?他在哪兒?”</br> 陸長安這才停下腳步,背對著她的許久,道:“他死了,我親手殺死的。”</br> “你以為我會信?”</br> “不管你信不信,他已經(jīng)死了。”</br> “那他尸體呢?”</br> “埋了。”</br> “那就去挖出來,放到我面前,讓我相信!”</br> 陸長安站在那兒,再次不說話了。</br> 柳云湘哼了一聲,“如若他真的死了,你定會讓我看到他的尸體,好讓我死心。可你不能,因為他沒有死。”</br> 陸長安轉(zhuǎn)過身來,靜靜看著柳云湘,像是無奈一般,最后嘆了口氣,“我說他死了,也是沒差,因為他被梁王帶走了。”</br> “梁王?”柳云湘皺眉,</br> “這是西越退軍的條件,我不得不答應(yīng)他。而你知道梁王這個人的,嗜血?dú)埍瑖?yán)暮到他手里,逃不過一個死,而且會死的很慘。”</br> 柳云湘握緊拳頭,這話她信了。而想到嚴(yán)暮落到梁王手里,可能會遭遇什么,她已經(jīng)慌了怕了。</br> “陸長安,你為了一己之私,勾結(jié)西越,卻沒想到西越人在北地濫殺百姓,你意識到這樣下去,你會成為百姓心中的罪人,想甩掉西越,可有甩不掉,于是將嚴(yán)暮交了出去。你怎么變成這樣,你自己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br> 陸長安竟也點(diǎn)頭,“確實(shí)卑鄙。”</br> “你!”</br> “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不是嗎?”他又一笑,“所以,卑鄙就卑鄙,我認(rèn)了。”</br> 說完,陸長安看向柳云湘,一如以前那般溫柔,“對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鎮(zhèn)北接硯兒了,等我登基以后就封他為鎮(zhèn)北王,相信他會帶領(lǐng)鎮(zhèn)北歸順朝廷的。”</br> 聽到這話,柳云湘拳頭一下握緊,她也派馮錚去了,但只怕晚了一步。</br> “陸長安,別傷害硯兒。”她瞪著陸長安,“不然我們整個鎮(zhèn)北跟你拼了,你該知道這不是威脅。”</br> 陸長安嘆氣道:“硯兒是我?guī)Т蟮模以趺磿λ惆盐蚁氲囊蔡珘牧恕!?lt;/br> 柳云湘抿嘴,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這話了。</br> “還有,你也準(zhǔn)備一下吧,待我登基后,你就是我的皇后。”</br> “陸長安,你……”</br> “噓。”陸長安噓了一聲,“我不會傷害硯兒,但其他兩個孩子,我對他們可沒什么感情。”</br> 柳云湘看著陸長安,不敢相信他竟會變成這樣,用孩子威脅她。</br> “你再也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陸長安了,你太可怕了。”</br> “是,我原本不想讓你看到我這一面的,但沒有辦法,你不愛我,更不肯乖乖聽話啊,我只能如此。你放心,我還是會變回以前那個自己,畢竟擁有了無上權(quán)勢,我便不需要用這些骯臟的手段了。”</br> 說完,陸長安大步離開。</br> 柳云湘皺了皺眉頭,趕忙叫來子衿讓她出宮去找張琪:“讓他親自去鎮(zhèn)北,務(wù)必囑咐魏將軍保護(hù)好行意和三寶。”</br> “那硯兒呢?”子衿問。</br> 柳云湘默了一下,“硯兒現(xiàn)下估計已經(jīng)在陸長安手里了,我姑且信他不會傷害硯兒。”</br> 半個月后,這天夜里,皇上突然病重,太醫(yī)看過之后說只怕熬不過今夜了,朝中大臣都進(jìn)了宮。葉遙是皇后,柳云湘假扮她的,自然也要去承天宮。</br> 她過去的時候,大臣們都跪在承天宮外,看來今晚這天真要變了。</br> 宮女太監(jiān)都守在殿門外,柳云湘過去的時候,有侍衛(wèi)上前阻止。</br> “肅平王在里面。”</br> “又如何,難道他能進(jìn)去,本宮不能進(jìn)去?”</br> “這……”</br> “別忘了,本宮才是這后宮之主!”</br> 柳云湘怒喝一聲,徑直往里走,侍衛(wèi)卻也不敢硬攔。</br> 內(nèi)殿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柳云湘轉(zhuǎn)去旁邊寢殿,剛到門口,就聽秦晟瑞疾呼:“嚴(yán)暮……嚴(yán)暮他在哪兒……他怎么不來救朕……”</br> 秦晟瑞聲音雖然時斷時續(xù),倒也還算有力,怎么就大限將至了。</br> “陸長安……你狼子野心……唔……你滾開……朕不喝……有毒……唔……”</br> 柳云湘手一握緊,稍稍打開布簾,露出一條縫,然后往里看,但見陸長安將一碗湯藥灌進(jìn)了秦晟瑞嘴里。秦晟瑞瘦成皮包骨,根本無力反抗,一邊咳嗽一邊咽下了不少湯藥。</br> 陸長安灌完了一碗,退后兩步,拿出帕子擦著自己的手。</br> “喝了這碗藥,皇上也該赴黃泉了。”</br> “你……你亂臣賊子……”</br> 話還沒說完,秦晟瑞吐了一口血。他怕死,怕極了,看著地上的血,慌得渾身發(fā)抖。</br> “嚴(yán)暮……嚴(yán)暮怎么還不來……快來救朕……朕不要這皇位了……朕給你……噗……”皇上又吐了一口血,“大榮的江山……只能姓秦……朕不想對不住列祖列宗……噗……”</br> 連著吐了好幾口血,皇上癱在床上,再也沒力氣喊了,出氣多進(jìn)氣少。</br> 陸長安嗤笑一聲,“你等不來嚴(yán)暮了,沒準(zhǔn)此時他已經(jīng)下了黃泉,你們兄弟在下面倒是可以聚一聚。”</br> “不……他不能……死……”</br> “秦晟瑞,你不覺得自己可笑么,你嫉妒嚴(yán)暮,恨他比你有本事,搶了他的皇位,最后卻還要他來救你。”</br> “我……我……錯了……”</br> “廢物。”</br> 這兩個字,秦晟瑞聽得最多,父皇罵他是廢物,母后罵他是廢物,想來很多人暗里也罵過,最終伴著這一句‘廢物’他閉上了眼睛。</br> 陸長安深深看了皇上一眼,而后喊了一聲:“皇上、駕崩了!”</br> 皇上駕崩了!皇上駕崩了!</br> 一聲接著一聲傳出去,宮里所有人都跪下了,開始放聲大哭。</br> 柳云湘見陸長安自懷里掏出一明黃色的絹布,應(yīng)該就是他搶走玉璽,寫的假詔書了。</br> 在陸長安出來之前,柳云湘退了出去,跪到殿門一側(cè)。</br> 不多一會兒,他出來,看向下面的文武大臣,裝作悲痛的又道了一句:“皇上駕崩了!”</br> 這一句出,下面人哭得更加悲痛,更加嘹亮。</br> 這樣哭了有一刻鐘,陸長安道:“皇上既已駕崩,需得另立新君主持國葬,而皇上膝下并無皇子,好在他留下了傳位詔書。”</br> 柳云湘聽到這兒,忙站起身接過話,“皇上確實(shí)留下了傳位詔書,就在本宮這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