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進入王府
肅平王府外守衛(wèi)森嚴,但跟著拓跋霏兒,柳云湘還是順利的進去了。</br> 進到后院,路過的仆從都向拓跋霏兒行禮。柳云湘戴好面紗,盡量低著頭跟在后面。</br> “王妃,王爺吩咐,待您回府后,將鎮(zhèn)國公府前兩日送來的禮,親自送回去。”上前來稟報的是丹青,他從西北回來了。</br> 柳云湘心突突跳著,盡量往拓跋霏兒身后躲,期冀丹青別注意到她。</br> 拓跋霏兒挑眉,“自你家王爺?shù)脛菀院螅杖斩加兴投Y的,無非是原樣送回去,何時用得著我親自去送?”</br> “這鎮(zhèn)國公府到底是世家之首,多少還是要給些面子的,可他們所求之事,王爺實在辦不到,為了安撫他們,王爺才要王妃將禮還回去的。”丹青解釋道。</br> 拓跋霏兒撇了一下嘴,正要拒絕,但見丹青開始打量她身后的柳云湘,于是趕忙應下,而后往后院走。</br> 一直拐了彎,離開丹青的視線,拓跋霏兒才稍稍松了口氣。</br> “不知他剛才有沒有懷疑。”</br> 柳云湘蹙眉,沒想到剛進入就撞上了丹青,“若有懷疑的話,他會叫住我們,咱們先不用自己嚇唬自己。”</br> 拓跋霏兒點頭,“也是。”</br> 拓跋霏兒住的西院,仆從并不多,而且全是她從西越帶來的,“云湘姐,你放心,他們嘴很嚴實,不會亂說什么的。”</br> “這些人里面只怕有西越王的眼線。”柳云湘道。</br> “放心,我二哥早有安排,我?guī)С鰜淼娜艘呀浽诎肼范紦Q掉了,換成了他的人。”</br> “代王心思縝密,也是真的疼愛你。”</br> 拓跋霏兒想到二哥,不免擔心,“我們西越是長子即位,但二哥卻是最得父皇喜歡的,因此自小招大哥嫉恨。我和二哥和他非是一母同胞,二哥為著兄弟和睦,早些年就去經商了,甚少回京,氣得父皇險些與他斷絕關系。可饒是如此,大哥登基后,仍不放心二哥,召他回京,然后束在朝中。”</br> “這次二哥在嶺南一戰(zhàn)中助鎮(zhèn)北王立下戰(zhàn)功,顯露出了卓越的才華,大哥就更加不安了,因此隨便尋了個由頭將他關了起來。大哥不會放過二哥的,我必須盡快救出他來。”</br> 柳云湘拍了拍拓跋霏兒的肩膀,“代王智謀卓絕,許已經為自己做好了打算,你也不必太過擔心。”</br> “他再厲害,敵不過我大哥心狠手辣。”拓跋霏兒嘆了口氣,“如今能跟我大哥搭上話的也就陸長安了,不行,我還得求他。”</br> 用過午飯,拓跋霏兒為了討陸長安歡心,好開口求他救自己的二哥,于是不顧剛回府的疲憊,帶著丹青去鎮(zhèn)國公府還禮了。</br> 柳云湘也沒有閑著,她盡量避開人在后院走走,將后院的布局映入腦中。走到東院前的時候,見那邊守衛(wèi)森嚴,排排站著十幾個手拿長槍的。</br> 她往兩邊繞了繞,兩邊也有守衛(wèi),別說人了,蚊子都飛不進去。</br> 這般嚴密,肖夫人母子或許就在東院。不過她得確認一下,最好與他們聯(lián)系上。</br> 正在柳云湘發(fā)愁怎么進去的時候,一個穿絳紅色棉布裙的中年婦人提著籃子出來了,走到門口,沖守門的侍衛(wèi)說道:“那位夫人病得挺重的,一直咳嗽不停,你們跟王爺說一聲,最好還是找大夫給看看,不然……”</br> 說到這兒婦人嘆了口氣,有些話不是她這下人該說的,因此也就說了一半,“哦,對了,她沒有胃口,想吃些清淡的米粥。”</br> 守門的侍衛(wèi)道:“你只管送飯,其他的事別管。”</br> 婦人不敢多說什么,提著籃子離開了。</br> 柳云湘躲在樹后,心思轉了一轉,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br> 約莫半個時辰后,她換了一身衣服,提著籃子朝東院門走來。剛到門口,便被守門的侍衛(wèi)給攔住了。</br> “劉大娘讓我給里面的夫人送一碗白粥。”柳云湘低著頭道。</br> 那侍衛(wèi)打量著柳云湘,“劉大娘呢?”</br> “她肚子疼急著去茅房,便要奴婢送來。”</br> “剛與劉大娘說了,讓她別多管閑事,飯送到了,里面的人吃不吃與她沒有關系。”</br> “劉大娘說里面那位夫人病了,若不吃些東西,只怕更熬不住。萬一人死了,咳咳,你們也沒法向王爺交代吧。”</br> 肖夫人母子還有用,陸長安不會想他們死的。m.</br> 侍衛(wèi)聽到這話也有些猶豫了,但他不敢自作主張,因此同旁邊侍衛(wèi)商量。</br> “王爺命我們看緊里面的人,可沒說是活人還是死人,我們聽話辦事,別自己亂揣摩,更別亂做主。”</br> 這時走來一個年長一些的侍衛(wèi),說了這話,他又去打量柳云湘。</br> “你是哪個院里婢女?”</br> 柳云湘抿了一下嘴道:“奴婢是西院的。”</br> “為何戴著面紗?”</br> “起疹子了,怕著風。”</br> “西院都是西越人吧,你會說西越土話嗎?”</br> 柳云湘說了一句:“會的,只是王妃讓我們都說中原話。”</br> 她這一句就是西越土話,先前送八姑娘去和親,她在西北是特意學了學。</br> 聽到這一句,那侍衛(wèi)便再沒有懷疑了。</br> “晚上再送來吧,記住,讓劉大娘親自送,除了她,其他人不能進這院。”</br> 這侍衛(wèi)話已經說死了,柳云湘自不能再糾纏,當下提著籃子往外面走。肖夫人似乎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可這里守衛(wèi)太嚴,她該怎么進去啊。</br> 柳云湘繞了一圈,又躲到了樹后,觀察著那邊的情形。</br> 等到傍晚,那廚娘又送飯進去了,因換了一班守衛(wèi),她下午去送白粥的事就瞞了過去。那廚娘不多一會兒就出來了,仍是說了里面夫人病得很重,要他們給王爺傳一句話。</br> 柳云湘思量了片刻,忙朝廚娘離開的方向去了。</br> 這廚娘看上去人挺和善的,或許她能請她幫忙。只是剛走到廊子上,竟與從外面回來的陸長安撞上了。</br> 柳云湘心突的一跳,忙轉身下了廊子,可這時風吹來,竟又將她臉上的面紗吹掉了。</br> 顧不得去撿,她撒腿就要跑。</br> “站住!”</br> 陸長安喊了一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