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計謀得逞
翌日,直到快中午了,代王那邊才來消息,請柳云湘和他們大榮幾位送親使過去主帳議事。</br> 柳云湘一行人過去,代王在帳門口迎著,臉色并不好,等他們進了帳子,便見那梁王歪身坐在主位上,額頭裹著細布,似無聊的把玩著手里的匕首。</br> 見到他們進來,只掀開眼皮掃了一眼。</br> “幾位先請坐。”代王道。</br> “坐便不坐了,有什么話,代王就直說吧。”柳云湘淡淡道。</br> 代王先嘆了口氣,繼而說道:“其實昨晚的事是個誤會,梁王和他那幾個屬下都喝醉了,至于怎么將八姑娘綁了,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實在想不起來了。”</br> 這話,代王說著都臉紅,越往下說頭越低。</br> “喝醉了,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這便是你們西越給我們的交代?”柳云湘冷聲喝問。</br> “老子還要交代呢,誰把老子打傷了,老子的血難道白流了?”梁王一拍桌子,怒目圓瞪,大聲的吼了一聲。</br> “那便要問問梁王了,誰把你打傷了?又為何把你打傷?”秦飛時瞇著眼問道。</br> 梁王騰地一下起身,“老子喝醉酒了,便是欺辱了那位郡主又如何,她就敢打傷老子?”</br> “所以你認了?”</br> “老子……”</br> “放肆!在我們太子妃面前,你說話最好注意一些!”</br> 梁王呵了一聲,“你們也不看看這是哪兒!”</br> “所以。”秦飛時看向代王,“咱們兩國只能結(jié)仇了?”</br> 代王皺眉,轉(zhuǎn)頭沖梁王道:“二哥,快來給太子妃賠不是。”</br> “老子絕不向大榮人低頭!”</br> “是你的錯!”</br> 梁王掃過眾人,繼而嗤了一聲,“老子不認錯,也沒錯,但他們嘰嘰歪歪的,惹得老子不高興,通通該死!”</br> 這話音落,外面響起齊刷刷的步伐聲。馮錚站在門口,打開簾子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帳子已經(jīng)被里外三層西越武士包圍了。</br> “二哥!君上是讓你來接親的,不是讓你來殺大榮的迎親使的,更不是讓你和大榮撕破臉,引起沖突的!”代王急道。</br> “大榮是塊肥肉,南晉覬覦,我們西越難道就不饞?索性就打了,還能分割一塊肥肉,相信大哥也會同意的!”</br> “不行,絕對不行!”</br> “滾遠點,這里有你什么事!”</br> 柳云湘轉(zhuǎn)頭看了秦飛時一眼,他們是沒想到這梁王這般沒腦子,竟然敢單方面挑起戰(zhàn)爭,不過好在她還留了一手。</br> “梁王,東面發(fā)現(xiàn)大榮軍!”一將士進來稟報。</br> 梁王眉頭一皺,“有多少人?”</br> “三千余。”</br> 梁王瞇了瞇眼,“老子不相信大榮真的敢打過來!”</br> “別忘了,這位可是太子妃,她的安危牽動著掌管大榮朝政的太子。”代王走到梁王跟前,好生勸說,“一定要冷靜,放了他們,然后好好解決這事。”</br> “老子偏不!”</br> 那梁王還是犟,這時又有將士來報,說是北面發(fā)現(xiàn)了北金的軍隊,也有三千余。</br> “他們湊什么熱鬧?”</br> “非是我們湊熱鬧,而是梁王您竟妄言要殺我們的長公主。”這時裴宣走了進來,他先想柳云湘行了禮,而后道:“大榮和西越結(jié)盟,此事是我們北金促成了,不知是梁王不給我們北金這個面子還是你們君上不給呢?”</br> “裴侯消怒,只是誤會。”代王賠著好話,喝令外面的西越武士都退下,“錯在我們西越,我們這就給諸位賠禮。”</br> 說著那代王又賠了個大禮,見梁王依舊趾高氣揚的,他忙拉了拉梁王。</br> “老子……”</br> “慶王,掌他的嘴!”柳云湘怒喝一聲。</br> 她話音還未落,秦飛時拳頭已經(jīng)出去了,那梁王囂張得很,自然不可能受這一拳,當下回擊。二人大了起來,很快打出了帳子。</br> 柳云湘一行人跟著出去,但看二人在眾目之下打。</br> “太子妃……”</br> “代王,本宮知你為難,所以這個公道,我們自己討吧。”</br> 正這時,只聽啪的一聲,秦飛時狠狠抽了那梁王一巴掌。這巴掌太響了,簡直打在每個西越武士臉上,圍在旁邊的立時去了手中的長刀。</br> “放下!”代王大喝一聲。</br> “代王,梁王受辱,便等于我們西越受辱!”一武士喊道。</br> 代王皺眉,“梁王昨晚干了什么事,你們難道不知道?大榮受辱了,可你們覺得只是大榮受辱了么,君上呢?那位郡主可是要嫁給君上的,君上的女人,你們覺得梁王該辱嗎?”</br> 這話一出,那些西越武士不說話了,紛紛放下長刀。</br> “還有大榮和北金的軍隊就在不遠處,便是君上也不會輕易惹怒兩國,你們梁王此次犯了大錯,君上必定降罪!”</br> 那些西越武士聽完,又往后退了三步。</br> 再看還打在一起的兩人,梁王明顯不是秦飛時的對手,一直挨抽,像是一頭暴躁的狗熊,奈何身子不靈活,連秦飛時的衣角都碰不到。</br> 代王羞紅了臉,轉(zhuǎn)頭對柳云湘道:“太子妃,梁王掌管我們西越軍權(quán),您讓慶王抽了他好幾巴掌,可以了吧?”</br> 這話剛落,婢女急慌慌跑過來說是八姑娘上吊了。</br> 柳云湘裝作震驚,“可救下來了?”</br> “救下來了,只是一直哭,說她身子臟了,對不住西越王。”</br> 柳云湘皺著眉頭再看代王,“這幾巴掌,代王不覺得太輕了嗎?”</br> “這……”</br> 下一刻,秦飛時一腳踢在梁王胸口,梁王重重摔倒地上,大吐了一口血。代王擦了把冷汗,忙讓屬下將梁王抬下去醫(yī)治。</br> “您看這……”</br> “此次和親本意是兩國結(jié)盟,共同對付強晉,為了大局,我們也只能忍了。只是郡主失身,哎,代王你可得向你們君上說明情況,至于他怎么處置梁王,我們管不了,但我們郡主不能受委屈。”</br> “是,本王一定會想君上接受清楚的。”</br> “云侯,你怎么說?”柳云湘故意將話轉(zhuǎn)到云侯那兒。</br> 云侯意會,沉了口氣道:“我這妹子自小養(yǎng)得金貴,昨夜那事,我萬般心疼,還望代王轉(zhuǎn)告西越王,定要善待我這妹子,她非是孤立無援,她身后有我們云侯府,有大榮。”</br> “本王定將這話轉(zhuǎn)達給君上。”</br> 因出了昨晚的事,不好再耽擱,午后兩方便一個往東一個往西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