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砸死人了
眼看到要打起來了,裴宣和那代王趕了過來。</br> 裴宣先擋到跟前,沖那男人怒聲道:“這位是我們北金的長公主,梁王,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們北金放眼里了?”</br> 那梁王先怔了一下,隨即嗤道:“她分明是大榮人!”</br> “她是大榮太子妃,也是北金長公主,你難道不知?”</br> 這男人就是梁王,西越王的二弟。聽到這話,他歪頭又打量了柳云湘一眼。</br> “倒是聽過,一個女人,還是大榮的女人,成了北金的長公主,我聽到時差點笑死。”這梁王知曉了柳云湘身份,仍是一臉囂張。</br> “二哥,這位萬萬不可得罪。”代王上前勸道,卻被那梁王推了一把,“誰敢管老子,也就大哥,你算個狗屁。”</br> 代王皺了皺眉,此時也沒好氣了,“勸你跟這位貴人道歉,不然大哥輕饒不了你。”</br> “呵,大榮人……”</br> “我們大榮人怎么了?”這時秦飛時走了過來,“剛在酒桌上,誰豪言壯語說你們一個西越人能喝趴下我們是個大榮人,結(jié)果怎么樣,你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先逃了。”</br> 見到柳云湘,那梁王臉一下黑了,想來剛才在酒桌上吃了虧。</br> “喝酒算什么本事!”</br> “那就比武!”</br> “我們一個西越武士能打死你們十個……嗝……”</br> “本王與梁王比試幾招如何?”</br> 那梁王十分不屑,“等會兒哭爹喊娘的可別怪老子!”</br> “哭?秦飛時笑了一聲,繼而臉一沉,“那就打到你哭!”</br> 那代王想勸,仍被梁王推開了,二人立時打了起來。</br> 這時文侍郎和云侯跑了過來,文侍郎一看打起來了,急得又要原地轉(zhuǎn)圈。</br> “打一場也好,讓他們知道我們大榮也不是好惹的,不然就算結(jié)盟,我們也不會被尊重。”柳云湘道。</br> “那要是壞了事,你們可別哭!”云侯冷哼道。</br> 柳云湘看向云侯,眼神冷了冷,“想要壞事的是你吧。”</br> “太子妃可別血口噴人!”</br> “云侯跟代王和梁王好像說了很多我們大榮朝廷的事。”</br> 云侯當下心虛的別過頭,“下官什么都沒說。”</br> “云侯,少說風涼話吧,畢竟你也是大榮人。”</br> 而那邊,梁王雖是人高馬大的,卻不甚靈活,不過十幾招就撐不住了,被秦飛時一腳踢倒。這一腳很重,梁王脆實的摔到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西越人見此,紛紛舉起手中長刀。</br> “放下!”代王喝了一聲,然這些人是聽梁王命令的。</br> “給老子……殺了他們!”梁王喊道。</br> 代王急得大喝一聲,“出發(fā)前,君上可是下過命令的讓你們聽本王的,誰敢再上前一步,立地斬首!”</br> “你他娘的是哪邊的人?”梁王撐著胳膊起身,指著代王怒喝。</br> 代王深吸一口氣,“君上的旨意,你要違抗嗎?”</br> “你!”</br> “快向太子妃賠禮!”</br> 梁王咬了咬牙,干脆轉(zhuǎn)身就走了。</br> 代王沉了口氣,走到柳云湘跟前,向她行了個大禮,“太子妃,本王代替兄長向您賠罪。”</br> 柳云湘將剛才之事與代王說了一遍,“當初西越公主到我們大榮,我們以禮相待,未曾讓她受一絲委屈。今日我們大榮的郡主到你們西越,我們這些娘家人還在便出了這等子事,等她到了你們京都,又會是怎樣艱難的境地?”</br> “二哥魯莽了,但君上臨行前交代我們務必好善待郡主,只是……”</br> “只是什么?”</br> 代王直起腰,先嘆了口氣,“只是我們也打聽到你們之所以晚幾日到瓦兒河,因是你們郡主偷逃了,是吧?”</br> 柳云湘抿嘴,他們知道了,但其實想瞞也瞞不住。</br> “二哥心里有火才這般的,以后不會了。”</br> 代王沒深究,柳云湘自然也要賣他這個面子。</br> “今晚之事,我們便不追究了,只是我們大榮人非是那么好欺負的,也請你們記住。”說完,柳云湘轉(zhuǎn)身回了帳子。</br> 等外面人散去了,秦飛時走了進來。</br> “這西越與我們結(jié)盟,似乎并沒有多少誠意。”</br> 柳云湘點頭,“哪怕不能結(jié)盟,雙方井水不犯河水也是好的。”</br> 今晚注定不平靜,柳云湘剛睡下不久,子衿進來叫醒了她。</br> “姑娘,又出事了。”</br> 柳云湘先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才問出什么事了。</br> 子衿拍了一下手,一個婢女跑了進來,柳云湘認出她來,正是先前被西越武士欺負的那兩個婢女中一個,此刻她衣衫不整,滿臉淚水,臉色青白。</br> 見她這模樣,柳云湘趕忙讓子衿扶她起身。</br> “你這是?”</br> 婢女忙搖頭,“虧得姑娘救了我,那梁王并未得手。”</br> 柳云湘皺眉,“是梁王?”</br> “是。”婢女面露懼色,瑟縮著身子道:“奴婢去如廁,剛出了帳子就被裝進了麻袋,于是拼命求救,等被放下來時,便到了一處山坳里。那梁王就在那兒喝酒,心情十分不好,嘴里一直罵著我們大榮。抓奴婢的是他的手下,讓他拿奴婢出氣,還說大榮為了一個婢女絕不會跟西越撕破臉皮。那梁王將幾個屬下趕走后,朝奴婢撲了過來,奴婢奮力掙扎,根本掙脫不開,好在這時候八姑娘趕過來,用石頭敲暈了那梁王。”</br> 柳云湘皺緊眉頭,這梁王實在是個畜生。</br> “那梁王……”</br> 柳云湘見這婢女臉色青白,料想到什么,立時臉也白了,“你們姑娘不會砸死他了吧?”</br> 婢女哭著搖頭,“那梁王流了好多血,我們都慌了,不知他還有沒有氣。”</br> 柳云湘拍拍胸口,忙起身讓子衿給她拿來披風,而后讓馮錚去找秦飛時,“告訴他,偷摸出來,別驚動其他人。”</br> 柳云湘和秦飛時匯合后,當下來不及說什么,忙讓那婢女帶著去那山坳了。好在梁王那幾個屬下也都喝醉了,正呼呼大睡。</br> 繞過他們,柳云湘他們跑過去,終于看到了八姑娘,她嚇得不輕,正瑟縮的蹲在一處。</br> 那梁王直挺挺的躺在那兒,他們跑過去時,果然看到一大灘血。他旁邊有塊拳頭大的石頭,上面也沾著血。</br> 秦飛時看向那八姑娘道:“你當時絕對抱了殺他的心!”</br> 八姑娘嚇壞了,踉蹌的跑到柳云湘身邊,“太子妃,我……我當時真的是急了……我才沒有輕重的……”</br> 柳云湘拍了拍八姑娘的胳膊,讓秦飛時沒廢話了,趕緊去看人還活著沒有。</br> 秦飛時蹲下,檢查了一番后,搖了搖頭。</br> “完了,我們都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