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王府被封
柳云湘大驚失色,急忙跑上前,將硯兒和行意抱起來。</br> 兩個孩子嚇得不輕,硯兒還好,繃著小臉忍住了,行意眼淚刷刷往下掉。</br> “傷到?jīng)]有,快讓娘看看!”</br> 柳云湘忙檢查了兩個孩子,因謹煙護住了他們,他倆沒有傷到,謹煙磕到頭了,疼得連連倒抽氣。</br> 子衿扶起謹煙,看到她手肘也磨破了,血流了好多。</br> 柳云湘哄著行意不哭了,又抱了抱硯兒,安慰他別害怕。而后她站起身,冷著臉看向秦晟瑞。</br> “四殿下,你這是做什么?”</br> 秦晟瑞嗤了一聲,“查封你鎮(zhèn)北王府啊,看不出來?”</br> “先前已經(jīng)抄過一次。”</br> “這次要封了,你有意見?”秦晟瑞欠身往前,盯著柳云湘,眼眸漸漸陰沉起來,“本殿下主理燕州府臺楊賀和嚴暮勾結貪污一案,秉公辦理,絕不徇私,七王妃若有不服,憋著!”</br> 柳云湘沉了口氣,“你要抄王府,封王府,我沒意見,但你對我兩個孩子動手,不應該吧?”</br> “呵,那又如何?”</br> “別忘了,他們還是皇室子孫!”</br> “野種生出來的算什么皇室子孫,無非也是野種!”</br> 柳云湘瞇了瞇眼,“這話我便一字不差的上稟圣上了!”</br> 秦晟瑞臉色變了變,繼而狠狠一笑,轉身朝剛才推搡謹煙他們的其中一個官兵用力踢了一腳。</br> “狗奴才!小世子和小郡主身份還在,豈是你等雜碎能碰的!”</br> 那官兵嚇得趕忙跪下磕頭,求秦晟瑞放過。</br> “往哪兒磕呢?”</br> 那官兵遲疑了一下,轉身朝著柳云湘磕頭賠罪。</br> 柳云湘沉著臉看向秦晟瑞,道:“四殿下,皇上讓你查案,沒讓你亂咬人,還有我鎮(zhèn)北王府非是你以為的那般好欺負的!”</br> 說完,柳云湘拉著硯兒和行意,讓子衿扶著謹煙,主仆幾人往外走。</br> 王府幾人查封了,眼下肯定是不能住了。</br> “姑娘,咱們還是回斜角巷嗎?”謹煙扶著腰問。</br> 斜角巷那宅子,目前來說確實是她們唯一能去的地方了,只是秦晟瑞敢殺進刑部官衙,儼然有些瘋魔了,那他們住在斜角巷只怕不安全。</br> 柳云湘正這樣想著,子衿突然小聲提醒了一句:“有人跟蹤我們!”</br> 柳云湘稍稍側頭往后看了一眼,果然見兩個穿著常衣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們后面。</br> “姑娘。”子衿沖柳云湘使了個眼色。</br> 柳云湘沖她點了一下頭,接著他們忙往前跑,跑過一草垛。子衿回身將草垛推倒,擋住了那兩人的路,而后跑出了這條巷子。</br> 這時一輛馬車停到他們跟前,一人打開簾子,竟是上官胥。他看了看柳云湘,又看了看巷子里面。</br> “快上車!”</br> 柳云湘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起硯兒和行意,將他們放到車上,再扶著謹煙上去,接著是她和子衿。</br> 馬車隨即啟動,柳云湘見將那兩個人甩開了,這才稍稍松口氣。而馬車里,上官胥攬著硯兒,正獻寶似的將一個盒子拿來打開,里面有好幾個竹蜻蜓。</br> “諾,你教爺爺?shù)模瑺敔斚肽愕臅r候就編一個。”</br> 硯兒哇了一聲,“這么多。”</br> “爺爺總想你,然后就這么多了。”</br> 硯兒開心的笑了起來,“爺爺教我的拳法,我每日都會練習,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厲害了,等會兒讓爺爺看。”</br> “好,硯兒果然聰明。”</br> 柳云湘本想讓上官胥將她們在某處放下的,見他們說的這般開心,她稍遲疑沒開口,等馬車停下,已經(jīng)在督公府后門了。</br> “這幾日,你們先住督公府吧。”上官胥道。</br> 住督公府?</br> 柳云湘抿嘴,一個太監(jiān)的府邸,這多少有些不合適吧?而且,他可是秦飛時的人,算是他們的死對頭……</br> 但看上官胥下車,將硯兒抱著進了門,她再想想,還是帶著行意下了馬車。</br> 上官胥要殺她,倒也不用拐彎抹角。</br> 剛用過午飯,硯兒拉著行意就跑走了。柳云湘去找上官胥的時候,見他正拿著針縫布娃娃。</br> “我最討厭小姑娘了,真麻煩。”</br> 行意正用剪刀見布片,聞言哼了一聲,“誰讓你把我的娃娃弄池子里了,你就得賠我!”</br> “我不是給你撈上來了!”</br> “可她臟了!”</br> 上官胥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xù)用針縫,因為不熟悉,一下扎住了自己的手。</br> 行意忙拉過他手,見出血了,便給他吹起。</br> “呼呼,一會兒就不疼了。”</br> 上官胥怔了一怔,隨后揉了揉行意的頭,“這么一點小傷,不疼。”</br> 行意抬頭看上官胥,大眼睛里有小小的困惑,“硯兒叫你爺爺,那我是不是應該也叫你爺爺?”</br> 上官胥笑了笑,“我可不是隨便認孫女的人。”</br> “哼,我才不稀罕!”</br> “生氣了?”</br> “臭老頭!”</br> 上官胥瞪大眼睛,“我老嗎?我日日精心這張臉,用養(yǎng)顏膏,用珍珠粉,服用滋補藥,別人見了我都說我像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你居然罵我老!”</br> 行意撇嘴,“別人騙你的,你也信,真傻!”</br> “你!”上官胥咬了咬牙,“你跟你爹一樣討厭!”</br> 硯兒在一旁練習新拳法,對于他們倆的戰(zhàn)爭,他完全無視。</br> 柳云湘笑著走上前,哄著行意先去別處玩了。</br> 上官胥忙放下針線,一副嫌棄的樣子。</br> “我養(yǎng)大了七個兒子,所幸沒有腦袋一熱養(yǎng)女兒,真是避開一劫!”</br> “你養(yǎng)了七個兒子,不過是為了利用他們,養(yǎng)女兒于你來說,可能不是麻煩,而是用處不大吧。”柳云湘笑著說道。</br> 上官胥坦然的點頭,“確實用處不大。”</br> “你為什么收留我們?”</br> “心情好。”</br> “偶爾你也說句實話吧。”</br> 上官胥低頭笑了笑,道:“你說我妹妹被秦飛時殺死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北金查了。”</br> 柳云湘聳肩,“我沒想到在我和秦飛時之間,你更信我。”</br> “若你撒了謊,我再殺你也不晚。”</br> “被唯一的親人欺騙利用,等你嘗到這種滋味,你就會知道在你向嚴暮背后捅刀的時候,他多痛苦了。”</br> 上官胥嘖嘖一聲,“那就當是我的報應吧。”</br> 這時一小廝急匆匆跑進來,“督主,安慶王殿下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