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救人
來到長公主府,慕容令宜果然不在。</br> 柳云湘眉頭皺的更深了,她對長公主說道:“慕容令宜很可能知道自己非是您親生的,如今見曲墨染常出入公主府,她怕曲墨染告訴您真相,所以昨天派您身邊的人告訴她往后不要來府上了,而經(jīng)過一晚上思量,顯然覺得這樣做還不夠,于是將曲墨染從家中哄騙出來,而后將她抓走了。”</br> 這是她的推測,但八九不離十。而長公主顯然不喜,覺得柳云湘這想法太滑稽了。</br> “請長公主馬上召集下人,看他們中可有誰知道慕容令宜去哪兒了?對了,昨天那個嬤嬤,快把她找來!”</br> 長公主遲疑了一下,還是按著柳云湘的吩咐去做了。</br> 那個嬤嬤是長公主身邊的,很快就找到了。</br> “郡主說是您的意思,還說曲大夫給您看了這么久的病,一點起色沒有,定是騙取診費的。”那嬤嬤說道。</br> 柳云湘有些焦急的來回走動著,“果然是她,果然是她。”</br> 長公主無語,“便是令宜不讓曲大夫來府上給我看病的,這又能說明什么。”</br> 柳云湘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看向長公主,冷嗤道:“您把這個女兒教的可真好!”</br> “你!”</br> “當年她找?guī)讉€乞丐意圖強辱我,我不過是以牙還牙,您恨上我了,可您沒想過這是她罪有應(yīng)得。還有武昌侯夫人,分明是她害死的,她沒有絲毫愧疚,您也不覺得她錯了。她囂張跋扈,是非不分,手段陰毒,她變成這樣全是您溺愛出來的!”</br> 長公主氣的咬牙,卻無話反駁。</br> “若曲墨染出事,您就等著后悔吧!”</br> 慕容令宜從府上帶走了兩個護院并一輛馬車,因長公主令她不許出府,管家攔了攔,她就說去法華寺給長公主祈福了。</br> “郡主說您要是回來問她,便這樣告訴您。”管家道。</br> “法華寺?”長公主看向柳云湘,“她今兒一早也跟我提過,但我不許她去,她是答應(yīng)了的。”</br> 柳云湘不再給長公主廢話,當即趕忙出了長公主府,正好與察覺事情不對的李柱撞上了。</br> “我?guī)煾改兀俊彼麊枴?lt;/br> “我們先去法華寺,路上給你解釋。”</br> 柳云湘帶上了子衿,李柱跟她們一起,三人騎著快馬朝法華寺去了。</br> 人定不會在法華寺,而是在法華寺所在這座山上,可這山上這么大,該去哪兒找。</br> 慕容令宜手段又多陰毒,柳云湘是知道的,怕只怕等他們找到,去墨染已經(jīng)被她害了。</br> 好在進山的時候,迎面下來一馬車,柳云湘見到馬上有長公主府的標記,忙沖子衿喊了一聲:“攔住他!”</br> 他們騎得快,那馬車也快,子衿反應(yīng)過來,匆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方已經(jīng)跑出去很遠了。但讓她們沒想到的是,李柱不知何時竟已趴到了那馬車車棚上,身手矯健的在棚頂翻了個滾,以倒吊的姿勢制住了馬夫。</br> 子衿看得瞠目結(jié)舌,“姑娘,這人功夫極高,絕非平常人。”</br> 柳云湘抿了抿嘴,她以為李柱只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沒想到是高手。</br> 李柱將車夫綁到自己馬背上,讓他給帶路。那車夫原不肯,李柱直接卸了他一條胳膊,這馬夫見識到李柱的狠,這才肯帶路。</br> 直接來到法華寺后山,棄馬走了一段,遠遠看到曲墨染雙手被吊在一根不算太粗的樹干上,而她嚇得一動不敢動,因為下面就是萬丈懸崖。</br> 慕容令宜手中拿著刀,刀刃抵著那繩子,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她很享受曲墨染害怕的樣子,不時愉悅的用刀在繩子上劃一下,見曲墨染越來越絕望,她笑得也越來越大聲。</br> “我們快想辦法救曲姐姐!”柳云湘有些慌道。</br> 慕容令宜旁邊有兩個護衛(wèi),他們?nèi)粝霙_過去救人,需得先解決這兩個護衛(wèi),但與護衛(wèi)糾纏的時候,慕容令宜絕對會先隔斷繩子。</br> 李柱眼睛瞇了一下,先將手上的馬夫敲暈了。他在腳下扒拉了兩塊石子,遞給了子衿。</br> “我喊一二三,你打左邊那護衛(wèi),我打右邊的,必須一擊即中,將人打暈。”</br> 子衿眨了眨眼,在李柱要喊的時候,忙制止道:“離得太遠,我沒辦法保證一定打中。”</br> 李柱皺了皺眉,又思量了一下,道:“那就調(diào)虎離山吧,你去那邊發(fā)出動靜,吸引一個護衛(wèi)過去,剩下的交給我。”</br> 子衿忙點頭,這個容易多了。</br> 子衿從他們后面繞過去,擺弄樹枝發(fā)出動靜,那兩個侍衛(wèi)警惕性很高,一個侍衛(wèi)讓另一個侍衛(wèi)過去瞧瞧。</br> 趁這時機,李柱手中石頭扔出去,正擊中剩下的護衛(wèi),他立即倒地暈了過去。慕容令宜見此,忙去割那繩子,但只割了一下,李柱就沖過來了,將她一腳踢倒,隨即拉住繩子。</br> 柳云湘也跑了過去,幫著李柱將曲墨染放了下來。</br> 曲墨染額頭上有傷,見是他們,先松了一口氣,接著暈了過去。</br> “你們好大膽子,竟敢壞本郡主的事,不想活了!”</br> 慕容令宜趴在地上,面目猙獰的喊道。</br> 柳云湘轉(zhuǎn)頭看向她,冷嗤一聲:“你什么身份,是不是郡主,你心里清楚!”</br> “你,你知道了?”</br> “不止我知道,長公主也知道了。”</br> 慕容令宜瞪大眼睛,慌忙地搖頭,“不,不,我才是我娘生的,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br> 見慕容令宜跟瘋了似的,柳云湘懶得與她計較,正想跟李柱說先帶曲墨染下山,不想慕容令宜朝她撲了過來。</br> “柳云湘,我要殺了你!”</br> 隔兩步遠就是萬丈懸崖,柳云湘被她推的后退兩步,一腳踩空,整個人掉了下去,好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抓住了一根藤蔓。</br> “子衿!李柱!”她慌忙大喊。</br> 再看一眼腳下深淵,若是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br> 她急得又喊了一聲,喊得是李柱,子衿還沒回來,可他就在旁邊的。</br> 然這一聲落,來的竟是慕容令宜,她手里拿著刀,雙目赤紅的看著她,嘴里不住念叨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br> 同時她舉起了手里的刀,而柳云湘無處可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