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魏書意死了
若是魏書意說出來,蘇如夢也就毀了。柳云湘一緊張,下意識抓緊了嚴暮的手。</br> 嚴暮轉頭看了她一眼,繼而將她往懷里攬了攬。</br> “有些事,我們外人是幫不上忙的。”</br> 上官胥大抵也猜出來了,或許是出于火氣,他仍在追問,讓魏書意供出蘇如夢。</br> 然魏書意只是看著蘇如夢,眼神由兇狠,不甘,慢慢的平靜了下來。</br> “我殺他,因他在言語上辱罵我,一時氣憤,才下了殺手。”他嘲諷道。</br> 上官胥瞇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沖動了?”</br> “我也是人,非是天生的太監(jiān),也有為情所害……不,也有犯蠢的時候。”</br> 說完這句,他笑了一笑,將指向蘇如夢胸口的劍收了起來,扔到一邊。</br> “殺了秦晟安,我仍不解氣,沖動之下便又來到三皇子府,想著一并殺了三皇妃,可惜……可惜殺不成了。”</br> “你!”上官胥一甩袖子,“我怎的教導出你這么一個蠢東西!”</br> 人是保不住了,上官胥氣得轉身離開。</br> 秦飛時惋惜的長嘆一聲,對于廢子,他也沒什么好說的,隨著上官胥一起離開了。</br> 嚴暮點頭,“魏書意,你還算干了一件人事。行了,隨我回刑部吧。”</br> 大黑帶人上前押住魏書意,他沒有反抗,最后看了一眼蘇如夢,而后垂下眼眸。</br> “愿三皇妃往后余生順遂喜樂。”</br> 魏書意被帶走了,柳云湘松了口氣,上前查看蘇如夢手掌上的傷。</br> “蘇姐姐,你給自己報仇了。”</br> 蘇如夢笑了一笑,“是啊,可若能回到許久以前,我還未曾認識魏書意的時候,那該多好。”</br> 魏書意被押入刑部,但當晚他就服毒自殺了。至于毒是怎么來的,卻沒有查出來,為此嚴暮還被皇上訓斥了一頓。</br> 兇手伏誅,這案子經刑部結案,三殿下尸體被送回三皇子府。接著是喪禮,喪禮過后,需將三皇子靈柩送到祖陵。</br> 皇上瞅著眼前僅剩這兩個兒子,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讓嚴暮護靈,走這一趟。</br> 祖陵在東北,快馬加鞭也得一個月的行程。</br> 柳云湘一邊幫他收拾行李,將剛從下面鋪子下來的貂絨大氅裝進去,一邊交代他多帶些人手。</br> “秦飛時手段太陰損,你得多提防他。”</br> 嚴暮拉過柳云湘,摟到懷里,不舍得親了親她,“我把江遠調回來了,你有事就吩咐他去做。眼下天寒地凍的,還是少出門,在家安安生生等我回來。”</br> 柳云湘哼了一聲,“我哪有不安生?”</br> 嚴暮頂著柳云湘的額頭,“等我回來,我們繼續(xù)努力。”</br> 想到努力什么,柳云湘紅著臉錘了嚴暮一下。</br> “我在家沒事,但你在外面一定一定要小心。”</br> “嗯,我這條命雖然賤,但你要的話,我就好好留著。”</br> “我要我要!”</br> 嚴暮一笑,低頭吻住柳云湘。</br> 一番纏綿后,薛長風大嗓門在外面喊起來:“老七,這天兒看著要下雪了,咱們早點啟程吧!”</br> 柳云湘推開嚴暮,喘了一喘,“他跟你一起?”</br> 嚴暮無奈的點頭,“他非說我路上一定會孤單,所以做為好兄弟,他得陪我一起去。”</br> “有薛公子同你一起,我一下子安心不少。”</br> 這薛長風雖然咋咋呼呼的,也沒什么心機城府,可他武功高,講義氣,真心拿嚴暮當朋友。</br> 薛長風又在催了,嚴暮背起行李,不讓柳云湘送,他大步離開了。</br> 柳云湘只透過窗子,望著他出了院門。</br> 擔心還是擔心的,但嚴暮什么坎兒沒有趟過,眼下這一趟,根本算不得什么。</br> 嚴暮走后不多久,江遠就回府了。見他一身風塵仆仆,顯然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br> “你這是從哪兒回來的?”柳云湘問。</br> 江遠這幾年一直都在外面給嚴暮辦事,許久不見他了。</br> 江遠回道:“回稟王妃,屬下是從鎮(zhèn)北回來的。前一個月,西越發(fā)生政變,西越君主被親弟弟逼宮,逃到了西北邊界,殿下命屬下將人救回了鎮(zhèn)北。”</br> 柳云湘了然的點頭,他們同西越有貿易來往,這事她也是有耳聞的,據說逼宮的這位是君主同父異母親弟弟,因信任他,將西越軍權都交給了他,結果他反了,不費吹灰之力將君主趕下了皇位。</br> 再多,她就不知道了,原這位君主逃了出來,還被追殺,最后被嚴暮的人救下。</br> 大榮北有北金,西有西越,南有南晉,處于中原之地,也為四方虎視眈眈。</br> 如今南晉崛起,對北方三國構成了威脅,北金、西越和大榮意欲結盟。三國聯(lián)姻為結盟做基石,來年開春大辦喜事,已是定局,各方都在緊鑼密鼓籌備著。</br> 想到那長寧,柳云湘不由又沉了口氣。</br> 她給冷雨霰去了信,這許久,他還沒回信。</br> 事關國之大局,他未必肯幫她。</br> 三皇子被殺后,皇后悲痛萬分,一病不起。柳云湘和白靜瑜身為兒媳,需日日進宮請安。</br> 先前幾日,皇后誰也不見,她們在外殿侯上一兩個時辰,然后就被打發(fā)出宮了。今日難得的,皇后肯見她們了。</br> 此時已經進了冬月,連著下了好幾場大雪了。</br> 外殿冷,柳云湘和白靜瑜進了暖閣,撲面而來的熱氣,立時緩解了手腳的冰冷。</br> 皇后倚著暖塌,喪子之痛讓她神色非常憔悴,消瘦了許多,但精神還算好。</br> 柳云湘和白靜瑜上前行禮,皇后睨了她們一眼,繼而抬了抬手。</br> 二人退到一側,因皇后沒開口賜座,她倆只能端手站著。</br> “三兒最是懂事,最是聰慧,最是孝順,不想竟慘死于一閹人之手,本宮飽受挖心之痛。”說著皇后錘了錘胸口,“那閹人服毒自殺,虧他死的快,不然本宮定要將他千刀萬剮!”</br> 柳云湘和白靜瑜聽著,適時寬解一句。</br> “對了,老三媳婦呢,本宮病了這些日子,她一次都沒有來過,莫不是因傷心太過尋短見了?”</br> 柳云湘默,她那兒子什么德行,天天打媳婦,她能不知道,為這種人尋短見,她自己說出這話不覺得可笑?</br> “三嫂病倒了,還起不來身呢。”白靜瑜回道。</br> “她倒是會裝!”</br> “太醫(yī)院幾位太醫(yī)都去過了,也說是悲痛過度。”</br> 有太醫(yī)院太醫(yī)下定論,自然假不了。</br> “難得她對老三還有幾分真情。”</br> 皇后聽到蘇如夢為她兒子傷心到一病不起,心里這口氣就順暢多了。</br> “對了。”皇后看向柳云湘,“長寧郡主去哪兒了,你可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