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奇葩母子
“委屈?”曲墨染嗤笑一聲,“憑什么讓我為你受這樣的委屈?”</br> “阿染,我娶敏敏只是為了讓我娘能接受你,你一向善解人意,一定不想我為難的。”魏海上前握住曲墨染的手,這張老實憨厚的臉上,滿是無奈和心急,“我心里只有你,即便娶了敏敏,也會只對你好。你不讓我去她房里,我便不去,如此可好?”</br> 曲墨染甩開魏海的手,淡淡道:“不好。”</br> “阿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對不對,不然不會答應(yīng)嫁給我。”魏海急得抓耳撓腮,“可我總不能為了娶你,將我娘氣病吧,這太不孝了。我們村頭老王也娶了兩個婆娘,兩個婆娘相處的十分融洽,一人為他生了兩個小子,這不也挺好。”</br> 曲墨染深深看了魏海一眼,而后轉(zhuǎn)過身,沉聲道:“我與你已經(jīng)把話說清楚了,謝謝你先前幫我照顧奕兒和曲星,以后就別來了。”</br> “阿染,你別這樣。”魏海見曲墨染一臉決絕,當(dāng)下慌得跪到了地上,“我喜歡你,不能失去你。”</br> 曲墨染回身見魏海跪下了,眉頭皺緊,“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br> “不,阿染,求你嫁給我。”</br> “你起來!”</br> “要不這樣,咱們先成婚,若你實在不喜敏敏,我再尋個由頭把她休了。”</br> 曲墨染盯著魏海,簡直不敢相信這么一個老實憨厚的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看重魏海什么,他沒有顯赫家世,沒有出眾的樣貌,沒有步步高升的前程,唯看重他的人品。</br> 這一句話,讓她重新認(rèn)識了魏海。</br> “那位敏敏姑娘身世可憐,你娶了人家便應(yīng)當(dāng)對人家負(fù)責(zé)。”</br> “阿染……”</br> “而我,說實話,從未喜歡過你。”</br> 魏海瞪大眼睛,“不,不可能!”</br> “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歡嗎?”</br> “阿染,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咱們今兒先不談這事了。對,先不談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br> “魏海!”曲墨染低喝一聲,“請馬上離開我家!”</br> “我不娶敏敏了,還不行?”</br> “不行。”</br> “那你想讓我怎樣?”</br> “滾走!”</br> 魏海搖頭,整個人慌了,慌得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繼而眼神一定,猛地抱住曲墨染。</br> 曲墨染大驚,“魏海,你放開我!”</br> “阿染,我娘說得對,不怕你不答應(yīng),生米做成熟飯,你不嫁我也得嫁!”說著,魏海抱起曲墨染就往旁邊廂房里走。</br> 曲墨染嚇得臉色青白,用力掙扎反抗,奈何魏海人高馬大,一身蠻力,將她捆的緊緊的。</br> “你敢碰我,我饒不了你!”</br> “阿染,我愛你,我會輕點(diǎn)的!”</br> “我要報官!”</br> “除非你往后不出門見人了,不然你不會報官。”</br> “卑鄙!無恥!”</br> 曲墨染掙脫不開,雙手用力抓撓魏海,將他臉上撓了好幾道血印,他卻也不在乎,抱著她撞進(jìn)了西廂房。</br> “阿染,你不知道你多美,我多想要你。每每看著你在我跟前晃,我就心癢難耐,恨不得撲上去把你扒光了……啊!”</br> 魏海話沒說完,后腦勺突然挨了一下。</br> 這一下極重,他身子一軟,癱到床上。</br> 曲墨染愣了一愣,定睛一看,見柳云湘舉著搗衣的棒槌。</br> “我找了老半天才找到這么一個趁手的。”柳云湘歪頭瞅了一眼魏海,將他雖沒有暈死過去,但人已經(jīng)迷糊了。</br> 她上前幫著曲墨染將人推到一邊,“曲姐姐,你沒事吧?”</br> 曲墨染站起身,攏了攏衣服,搖頭道:“沒事。”</br> 她轉(zhuǎn)身看向癱軟在地上的魏海,沉著臉道:“魏海,以前你幫過我,今日這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了,但你再敢糾纏我,我有法子讓你后悔一輩子!”</br> “阿染……對不起……”魏海懊悔的看著曲墨染。</br> “滾!”</br> “阿染……”</br> 柳云湘拿著棒槌在魏海眼前晃了晃,“再一下,腦漿可就出來了。”</br> 魏海臉青了青,撐著胳膊坐起來,再艱難的起身,又看了曲墨染一眼,這才晃悠悠的朝外面走去。</br> 曲墨染嘆了口氣,“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br> “我也以為他是老實的。”</br> 但事實上,長得憨厚不一定老實,老實人也不一定沒有賊心。</br> 二人說著話出了西廂房,在院中石桌旁坐下。</br> 柳云湘有些擔(dān)憂道:“這魏海會不會再來騷擾你?”</br> “他要再趕來,我就報官。”</br> “要不你先回城里住吧。”</br> 曲墨染望著這藥廬,嘆口氣道:“除非我不要這里了,不然就得要面對。”</br> “我還是覺得你應(yīng)該回城住些日子。”</br> “我再想想。”</br> 柳云湘不經(jīng)意朝門口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門角處露出一點(diǎn)衣角。</br> 她忙拉了拉曲墨染,讓她往門口看,“那兒好像躲著一個人。”</br> 曲墨染望過去,也發(fā)現(xiàn)了,“莫不是魏海?”</br> 柳云湘一聽這話,忙找到放到一邊的棒槌,“咱們?nèi)タ纯础!?lt;/br> 二人起身,放輕腳步往門口走去。</br> 柳云湘有些緊張,若真是魏海,她得一擊即中,不然吃虧的就是她們了。這山里頭,周遭也沒有鄰居,想求救都不成。</br> 最后一步出了院門,柳云湘馬上舉起了棒槌,再定睛一看,卻是有個人,但不是魏海。</br> “是個小姑娘。”曲墨染歪頭打量著道。</br> 柳云湘放下棒槌,湊近一打量,可不是個姑娘,年紀(jì)不大,也就十六七歲,身形十分瘦小,渾身臟兮兮的,尤其是那張臉,跟抹了鍋黑似的,看不清樣貌。</br> 這小姑娘一身粗布的衣服,并不合身,松松的掛在身上,此時她閉著眼睛,像是已經(jīng)死過去了似的。</br> “還活著嗎?”柳云湘問。</br> 曲墨染湊近一些,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探了一會兒,才稍微感覺到了。</br> “沒死,但也快了。”</br> 曲墨染上下打量了這小姑娘一遍,發(fā)現(xiàn)她肩頭有傷,血已經(jīng)染紅衣服了,她伸手過去想拉低衣服看看,可剛伸過去,這小姑娘竟然睜開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br> “我是大夫,我可以幫你。”曲墨染忙道。</br> 那小姑娘瞅著曲墨染,瞅了好一會兒,直到?jīng)]有力氣了,才不得不放手。</br> 柳云湘心想這小姑娘定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讓她這般警惕。</br> 她蹲下來幫著曲墨染扶住那小姑娘,將她肩頭衣服拉下,看到那兒的傷,二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