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推波助瀾
安宏?</br> 柳云湘愣了一愣,嚴(yán)暮怎么得罪安宏了?</br> “安宏的弟弟在教武堂被老七給打了,安宏便趁著嚴(yán)暮歸家時,將他堵到了合濟橋上。我正好看到,可對方人太多,我們倆肯定打不贏,所以趕緊回來找?guī)褪帧!?lt;/br> 嚴(yán)暮已經(jīng)得罪了韓凜,眼下萬不能再得罪安國公府,不然他們聯(lián)手對付他,可就真沒活路了。柳云湘心下思慮一番,抬頭看向英王。</br> “英王殿下,這個忙……”</br> “本王暫時還不想得罪安國公府,所以你們自求多福吧!”說完,英王調(diào)轉(zhuǎn)馬頭走了。</br> 柳云湘氣得跺腳:“你也太不仗義了!”</br> 乞丐回府內(nèi)喊人,柳云湘先去了合濟橋,她過去的時候,嚴(yán)暮已經(jīng)和一幫子穿著一式裝扮的人打了起來。</br> 這些人應(yīng)該是安國公府的護院,再看那安宏,他靠著合濟橋的石欄桿,正饒有興致的看著。</br> 柳云湘一眼也看到了站在安宏身邊的阮凌羽,估摸是不用他出手,他雙手抱肩瞅著。</br> 橋上的亂子,引得不少百姓圍觀,也不知打多久了,也沒看到官差。不知是還沒得到消息,還是故意裝聾扮瞎。</br> 而這些護院,個頂個的都是高手,嚴(yán)暮以寡敵眾,眼下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了。</br> 柳云湘著急,偷偷沖阮凌羽招手,好在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的她。</br> 柳云湘指指打斗中的嚴(yán)暮,請他幫忙。阮凌羽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柳云湘瞪了他一眼,給他伸手比了個數(shù),阮凌羽支著下巴思考。</br> 柳云湘氣得,又給他加了一個數(shù),阮凌羽這才應(yīng)了。他轉(zhuǎn)頭跟安宏說了什么,安宏點頭,然后他拔出劍沖了上去。</br> 二人招式極快極猛,其他人一時插不上手,只能圍著他們,或是往前或是往后</br> 安宏看得眼花繚亂,但也看得極其認(rèn)真專注,不自覺的跟著往前走往后退。</br> 這時嚴(yán)暮突然飛起一腳,阮凌羽沒有及時閃開,被這一腳踢了出去,退了十幾步遠,而他身后的那些護院也趕忙往后退,你也退我也退,便沒注意身后的安宏。安宏也沒注意,等到推到橋邊,剛想提醒前面人一句,結(jié)果他們又齊哄哄的退了兩步,一下將他擠了出去。</br> 柳云湘眼看著安宏被人擠得身子往后仰,一下掉進了河里。</br> 嘩的一聲,安宏掉進水里,濺起大大的水花。</br> 安國公府的人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掉河里了,而且河水還挺急,已經(jīng)將人沖出了老遠。這一下,沒人再圍攻嚴(yán)暮了,一個個跳下去趕緊救主子了。</br> 阮凌羽往水里看了一眼,悠哉哉的收起長劍,朝橋另一頭走去了。</br> 架不打了,人也紛紛跳河里了,圍觀的百姓還不知道怎么回事。柳云湘忙跑過去,跑到嚴(yán)暮身邊,見他沒有受傷,這才放心了。</br> 嚴(yán)暮嘆了口氣,“他們北金人怎么這么不要臉,打不過別人,不反省自己,居然喊家里人幫忙。”</br> 柳云湘拉著嚴(yán)暮往橋下走,“你把安宏弟弟打了?傷得眼中嗎?”</br> 嚴(yán)暮聳肩,“誰挑事,我就打誰,可不認(rèn)得哪個是他安宏的弟弟。”</br> “我叫你不要被欺負,可沒叫你這么狂。”</br> 嚴(yán)暮笑著反握住柳云湘的手,“有你給我撐腰,我怕什么。”</br> 這話逗樂了柳云湘,她靠了靠嚴(yán)暮肩膀,“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給你撐腰,要寵著你。”</br> 用過晚飯后,乞丐來了,將一個銅管交給了嚴(yán)暮。</br> 柳云湘看到,不由瞪大了眼睛,等乞丐離開后,忙將門關(guān)好。</br> “火麒麟?”</br> 嚴(yán)暮點頭,“我讓乞丐避開眼線在外面做了一個小的銅管,威力不會太大,但這里是金安,只要響了,該知道的就都會知道。”</br> “你想做什么?”</br> 嚴(yán)暮看向柳云湘,“阮凌羽是你的人吧?”</br> 柳云湘遲疑了一下,點頭:“算是吧。”</br> “可能信得過?”</br> 柳云湘這下沒有猶豫直接點頭,“信得過。”</br> “那便好。”嚴(yán)暮將銅管給柳云湘,“你交給阮凌羽,讓他在安國公府給點了。”</br> 柳云湘不解,“為何在安國公府?”</br> 嚴(yán)暮垂眸,“北金朝廷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但只在暗處較量,我要用這一管火麒麟將他們都炸出來,這是其一。其二,安國公府認(rèn)為武威大將軍已經(jīng)煉制成了火麒麟,故意在他府上放一響,分明是陷害他,讓他成為眾矢之的。而武威大將軍則會認(rèn)為安國公府秘密研制火麒麟,并且研制成功了,自然不會輕饒他。這兩家互相懷疑,互相陷害,互相削弱,我就能等到一個最好的時機,一下絆倒韓凜。”</br> 柳云湘沉思了好一會兒,原來嚴(yán)暮一直在布局,一步一步的到今日,表面看他沒做什么,但北金穩(wěn)定的朝局已經(jīng)被他攪亂。</br> 柳云湘接下銅管,“我明白了,我會交給阮凌羽的。”</br> 晚上躺到床上,柳云湘把今日在英王府和宮里發(fā)生的事告訴了嚴(yán)暮,還說明日皇后讓她去城門等著她,說是有事請她幫忙。</br> “她也不說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柳云湘說著哼了一聲。</br> 嚴(yán)暮笑,“眾人皆醉我獨醒。”</br> “你說誰呢?”</br> “皇后。”</br> 她不入局,所以能縱觀全局,也能時刻保持清醒,只是太清醒,未必是好事。</br> “皇后曾育有一女。”</br> “啊?她不是膝下無兒無女嗎?”</br> 嚴(yán)暮搖頭,“曾有一女,但長到三歲夭折了。”</br> 柳云湘震驚過后,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后長嘆道:“也許是因為太懷念女兒,所以她才收養(yǎng)了那么多孩子。”</br> “如若那位公主長成,該是你這么大了。”</br> 柳云湘愣了一愣,“她認(rèn)我當(dāng)干女兒,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寄托一份思女之情。這樣的秋姨,真讓人心疼。”</br> “我曾聽我父親說過,說北金那么多強兵猛將,他只佩服一個人,便是這位皇后娘娘,也是北金的女戰(zhàn)神。他們交過手,打得昏天暗地,竟也一起喝過酒,最后在二人的努力下,換來了兩國十多年的和平。”</br> 和平來之不易,可隨著北金武帝登基,皇后困于深宮,他父親被誅殺,兩國又開始干戈不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