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寡婦也有不守婦道的
“七哥。”慕容令宜迎上去,親密的抱住嚴暮的胳膊,“我見到江遠,才知道今兒你也來了。”</br> 嚴暮一笑,很寵,“鎮(zhèn)國公夫人送了請?zhí)也缓貌粊怼!?lt;/br> “今兒分明是相親宴,你來做什么!”慕容令宜嬌嗔道。</br> “你能來,我不能?”</br>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br> 嚴暮仍舊笑,“好,我下次聽你的。”</br> 聽了這話,慕容令宜才滿意了,她往花廳那里看了一眼,問道:“剛才七哥一人在花廳?”</br> 嚴暮笑,“倒是見過一只野貓。”</br> 柳云湘咬牙,心里吐槽道:你才是野貓,不,你是野狗!</br> 慕容令宜這才滿意,正要說晃到站在一旁的柳云湘,才想起她還在,立馬趕客:</br> “三夫人,那邊的海棠花開得不錯。”</br> 柳云湘知道慕容令宜在趕她,她也想走,但看著嚴暮里衣領(lǐng)口的一抹胭脂,實在邁不動腳。</br> 這要是被慕容令宜發(fā)現(xiàn)了,又得重蹈上輩子的事!</br> “我也聽說鎮(zhèn)國公府有一片海棠園,此間正是盛放的時候,遠遠的望過去,一團團一簇簇的,如云似錦。”</br> 柳云湘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沖嚴暮使眼色,奈何他看都不看她。</br> 柳云湘氣得差點厥過去,眼下只能硬著頭皮道:“郡主,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br> 慕容令宜皺了一下眉,這人怎么這么不通透,只能直白道:“三夫人去看吧,我和嚴大人有事說。”</br> “那……我就不打擾了。”柳云湘說著轉(zhuǎn)身,可實在不甘心。</br> 若讓慕容令宜發(fā)覺什么,必定會針對她。而眼下她還沒精力,也沒本事對付她,只怕落得上一世的下場。</br> 這樣想著,柳云湘故意絆了一跤,“哎喲。”</br> 她跌坐在地上,故意捂住小腹,裝出痛苦的樣子,當然是讓嚴暮看的。</br> 可他竟理也不理,帶著慕容令宜往外面走了。</br> 柳云湘心還是痛了一下,他是真的不管她和孩子的死活。</br> 這邊,嚴暮和慕容令宜來到湖邊涼亭。</br> “我怎么覺得那侯府三夫人怪怪的,剛才你們不會在一起吧?”</br> 嚴暮挑眉:“在一起做什么?”</br> “自然是……”慕容令宜話到嘴邊,臉一下紅了,氣得跺了跺腳,“七哥!”</br> “她是寡婦。”</br> “寡婦怎么了,寡婦也有不守婦道的。”</br> 嚴暮舉杯抿了一口茶,“也對。”</br> “你不會是看上那個柳云湘了吧?”</br> “令宜,你知道我的心思。”</br> 慕容令宜抿了一下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一人,可她都是皇妃了,你總不能為了她一輩子不娶妻吧。”</br> “不娶。”</br> 慕容令宜嘆了口氣,臉上閃過失落。</br>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br> “皇上有意將我許配給肅平王世子陸長安,那個病秧子,我可不喜歡,你給我想想辦法。”</br> 慕容令宜母親當朝長公主,皇上的一母同胞的親姐姐,父親是威遠大將軍。</br> 嚴暮轉(zhuǎn)著手里的茶杯,思量了一下,道:“太子意圖謀反的證據(jù)是你爹呈給皇上的,雖然立了功,可皇上生性多疑,對你父親和長公主反而生了嫌隙。肅平王是異姓王,而且手握重兵,皇上此番讓你嫁給世子,一來是替皇家拉攏肅平王府,二來也是試探你們將軍府。”</br> “那我該怎么辦?”</br> “不能嫁,嫁了你就是皇上手里一枚棋子了,只能任他擺布。”</br> “我娘也是這樣想的,只是苦于沒有辦法推掉這親事。”</br> “所以長公主讓你來找我?”</br> 慕容令宜吐吐舌頭,“七哥最疼我了,不會舍得我往火坑里跳。”</br> “親事先應(yīng)下來,向皇上表明你們將軍府的忠心。”</br> “啊?”</br> “這陸長安活不了多久的。”</br> 慕容令宜見嚴暮這么說,定然是知曉什么,當下也就放心了。這時,她不經(jīng)意晃到嚴暮的領(lǐng)口,那上面竟有一抹胭脂。</br> 其實,剛才看到柳云湘從花廳出來,還有她那副嬌媚的樣子,稍稍一想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br> 慕容令宜眼里閃過一抹陰沉的晦色。</br> 宴席擺在海棠園,男席和女席中間只隔著一顆花團錦簇的海棠。</br> 柳云湘被國公府丫鬟安排入席,謝文晴和她一桌。</br> 這謝文晴一直有意無意往對面瞟,還一臉?gòu)尚叩模樦抗馔ィ妵滥鹤趯γ妫藨B(tài)慵懶,一身墨色長袍,更襯得面若美玉。從這個角度望去,海棠花與他相映成畫,只是不及他驚艷。</br> 宴席開了,那慕容令宜繞了一圈過來,同時倒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br> “三夫人,怎么只喝茶呢,來,我與你喝杯酒。”</br> 柳云湘心中頓時一緊。</br> 兩人又不熟,身份地位也差了一大截,喝什么酒呢。</br> 而且慕容令宜一過來,大家伙都有意無意往這邊瞅。</br> 柳云湘看著面前這杯酒,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猜想這慕容令宜可能是看到那胭脂紅了,心里又恨又無奈,面上只得賠笑道:“我不會喝酒。”</br> “一杯而已。”</br> “真不能喝。”</br> “三夫人不給面子?”</br> “……我染了風寒,早上喝了藥,大夫吩咐不能喝酒。”</br> “真的?”</br> “不敢騙郡主。”</br> “我怎么覺得你就是在騙我。”</br> 酒已經(jīng)倒上,還是慕容令宜親自倒的,送到柳云湘面前,她卻不接。這么多人瞅著,她堂堂郡主如何下得了臺。</br> 慕容令宜一挑眉,“這不簡單,太醫(yī)院院判的公子就在那邊,請他來給三夫人你看看,是不是真的風寒了,是不是真的不能喝酒。”</br> 柳云湘心下一緊,若讓大夫一看,那她懷孕的事豈不要暴露。</br> “郡主何必為難我。”</br> 慕容令宜眼睛一瞇,低聲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幾個膽子敢騙我。”</br> “……”</br> “這不,大夫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