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落入謝子安之手
柳云湘被帶了出來,她看著父親,不相信父親也會這么絕情。</br> 父親最疼她,親自教她讀書寫字,還說若有人欺負她,他便是她最大的靠山。</br> “唔唔!”</br> 父親!</br> 柳贊看了她一眼,眉頭便皺的更緊了,沖徐管家擺了擺手。</br> “趕緊送走。”</br> 仿佛她是什么臟東西,多看一眼都是嫌棄。</br> 柳云湘眼神一下黯淡下來,由著徐管家將她拽走。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父母要這樣對她。</br> “姑娘還是和姑爺好好過日子吧,以后就知道二老的良苦用心了。”徐管家道。</br> 良苦用心?</br> 那謝子安是要剝她的皮,吃她的肉的,他們不是不知道謝子安是怎樣的人,分明是將她送上死路。</br> 后門外果然停了一輛馬車,謝子安笑吟吟的站在車前,見徐管家將她送出來,上前一把將她扯到懷里。</br> “回去跟岳父說,我會在皇上那兒替他美言幾句,讓他官復原職,還有我也會好好照顧湘湘。”</br> 徐管家見柳云湘跟傻了一般,搖頭連連嘆了幾口氣,便轉身回去了。</br> 而下一刻,謝子安一把鉗住的脖子,將她抵到墻上,咬牙切齒的看著她。</br> “柳云湘,被父母出賣的滋味不好受吧?”他冷冷一笑,“不過這才剛開始,咱們的帳慢慢算!”</br> 這聲音兇狠,但在柳云湘聽來卻是恍恍惚惚的,不等他用力,她已經暈了過去。</br> “將她潑醒!”</br> 隱約聽到這一句,緊接著是一盆涼水潑到身上,刺骨的涼,讓柳云湘一下醒了過來。</br> 冷、太冷了。</br> 柳云湘依舊沒有力氣,這時聽到呼哧呼哧的很粗重的喘息聲,她艱難的抬起頭,猛地對上一張血盆大口。</br> 她整個人激靈了一下,發(fā)現自己被關在鐵籠子里,而張著血盆大口的是一條半人高的狼狗。</br> 它在鐵籠外煩躁來回徘徊,不時盯著她看,明顯把她當獵物了。</br> 她稍稍一動,那大狼狗興奮了起來,沖她狂吠起來,兩只前爪往里扒撓。因為有鐵棍攬著,它暴躁的拍打著,甚至竄到鐵欄上面,試圖將鐵棍咬斷。</br> 柳云湘忙縮成一團,再看鐵欄外一大攤血跡,里面還夾雜著一些肉碎,讓她驚恐不已。</br> “你終于醒了!”</br> 柳云湘抬頭,這才發(fā)現謝子安就坐在幾步遠的地方,正一臉陰狠的看著她。</br> 這是侯府的西院,帶刀的護衛(wèi)分站兩側。</br> “餓了吧?”</br> 他沖一旁遠處的人招了一下手,接著有人走來,柳云湘抬頭望去,望到來人的臉,不由倒抽一口涼氣。</br>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滿是刀痕,有長有短,橫豎交錯,甚至有一道自左眼下去,眼珠都爆了,劃過鼻子,段成兩截,再到下頜處,狠狠削下來一塊肉。</br> 看著這張臉,柳云湘著實被嚇到,不自覺往后退,竟忘了那狼狗,后背被鋒利的狗爪狠狠撓了一道。m.</br> 柳云湘痛得失聲慘叫,不由往前栽過去。</br> “哈哈。”這人笑了。</br> 柳云湘再次抬頭看她,看出一點熟悉來。</br> “夫人不認識我了?”</br> “麗……麗娘!”</br> 這人竟是麗娘!</br> 麗娘歪頭看著柳云湘,冷笑道:“夫人,你也有今天。”</br> “我……我并無對不住你的地方!”柳云湘艱難道。</br> “你沒有對不住我,但我就是恨你,恨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恨你不屑一顧的是我用盡心機也得不到的!”</br> 麗娘說著又笑了笑,“不過不重要了,因為你只會比我更慘。”</br> 她將一盆骨頭放到鐵欄前,“你最好有本事從它嘴里搶到一塊,不然可熬不過今晚!”</br> 柳云湘根本沒聽懂她的話,只看到麗娘那一只手從手腕處斷掉了,而且傷口猙獰。</br> “你的手……”</br> “它咬掉了。”</br> 柳云湘捂住嘴,此刻她才體會到麗娘說的那句‘你只會比我更慘’這句話有多可怕。</br> 那盆骨頭剛放下,狼狗就撲了上來,將那盆子打翻,而后叼起一根啃起來。</br> 她并不想吃,寧愿被餓死!</br> “不想吃是吧?”謝子安起身走來,蹲到鐵籠前,盯著柳云湘道:“你沒有忘吧,那年饑荒,侯府上下都餓肚子,可你有糧,不但有糧還有肉骨頭。你吃不完了喂狗,我他娘在你眼里連狗不如,可為了活命,我只能跟狗搶。”</br> 謝子安一邊笑一邊說,那眼神里滿是惡毒。</br> 柳云湘還真不知道這事,如果她知道,定會當面嘲笑他,然后連狗吃剩下的都不給他!</br> “柳云湘,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你不會還指望著有人來救你吧,那個陸長安,他可沒有本事闖我靖安侯府。哦,對了,還有嚴暮那狗賊,你以為我為什么選在今晚,因為他被皇上禁足了,只要敢離開府門半步,那就是抗旨,除非他肯為了你掉腦袋!”</br> 謝子安站起身:“你也不過就是他的玩物罷了,還真奢望他為你拼命啊!”</br> 他繞著鐵籠轉了兩圈,“柳云湘,你不是高傲么,不是喜歡把我侯府踩在腳底下么,可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嘖嘖,真臟!即便是喂我的狗,我都嫌臟。”</br> “那就洗洗吧!”</br> 一盆冰涼的水潑到身上,柳云湘第一感覺不是冷,而是痛,像是無數細針刺入血肉一般,她不由得悶聲一聲。</br> 接著又是一盆,她撐不住趴到地上,下巴狠狠了一下,滿口血腥。頭很重,很漲,仿佛下一刻就會爆掉似的。</br> 再一盆,她終于感覺到了冷,瞬間被凍僵的感覺,一動不能動。</br> “哈哈,再潑,不要停!”謝子安笑著,瘋了一般。</br> 于是一盆接著一盆,柳云湘這一刻仿佛靈魂都出竅了,越飄越遠,幾乎要拉不回來了。</br> “柳云湘,我說過這才是剛開始,我不會讓你這么容易的死掉!”</br> 謝子安用力踢了一下鐵籠,繼而咬牙道:“我要讓你生不如死!”</br> 這惡魔一般的聲音將柳云湘拉回了一些,而她心里也有強烈的求生欲望,她不能就這么死掉,她還有兩個孩子!</br> “嘖嘖,即便如此狼狽,但依舊是個美人呢,難怪嚴暮和陸長安都想要你。可你是我的人,我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br> “把她弄到屋里,衣服扒干凈了。待爺玩完了,自有你們的好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