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不公
行意話音剛落,一個女學生走了過來,往窗外看了看。</br> “這破地方能住人?”</br> 說話的女學生身量高挑,與她們一樣穿著商學院的校服,這校服寬大,不顯身材,但穿在這女學生身上,也不知是衣服小,還是她身體發(fā)育的好,總之前凸后翹的。</br> “跟咱們女學院的管事說一聲就是,讓她請人來修。”行意道。</br> 女學生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行意,先打量了她一眼,繼而笑道:“我也不過抱怨一句,對了,我叫許文蘭,你叫什么?”</br> “呃,柳行意。”</br> “我叫你行意好了,以后咱們住一個居舍,要互相照顧才是。”</br> 行意笑著點頭,“自是應當?shù)摹!?lt;/br> 二人說話間,其他人陸續(xù)進來了,看著實在有些破舊的居舍,不少開始抱怨起來。</br> “只怪咱們沒錢,不然就去金蘭和銀菊了,大家還是一起打掃打掃吧。”</br> 許文蘭年紀比同居舍的大一些,自然而然的成了領導那個,而且身體力行的干重活,臟活,因此大家也愿意聽她的。</br> 行意和魏姝一人拿著一塊抹布擦拭桌子,擦一下,桌子因晃動而吱一聲。</br> “我剛出去打水的時候看到,白梅居臨湖,而湖對面就是男學院了。”魏姝道。</br> “我原以為兩個學院隔著高墻呢。”</br> 兩人正說話,出去領被褥的幾個女學生回來了。</br> “太過分了,住的比我們好也就算了,畢竟她們多拿錢了,可被褥竟也比我們好,比我們厚實,這就過分了,我們也交錢了啊!”</br> “沒人家交的多唄。”</br> “同樣都是學生,這樣區(qū)別對待,太過分了。”</br> “只怕往后不公平的地方多了,這才哪兒到哪兒。”</br> 行意和魏姝放下抹布,過去接住她們抱回來的被褥。</br> 被褥是用棉麻布做的,灰青色的,這些都還好,可一抱就能感覺出來,這被子里面的棉花是舊的,又硬又薄。</br> 再仔細一聞,還有一股子發(fā)霉的味兒。</br> “先晾曬一下吧。”許文蘭指揮著大家將被子重新拿出去曬。</br> 白梅居有十個居舍,大家都拿出來曬被褥了,大院子里都是。剛曬好,女管事過來,讓她們?nèi)ゴ驋邔W堂。</br> “我們是來上學的,不是來干活的。”有人小小抱怨了一句。</br> 女管事一眼瞪過去,“不想上的,現(xiàn)在就滾!”</br> 這話一出,女學生們沒人再敢開口。她們女子能上學,這個機會是十分珍貴的,得來不易,大家都不想失去。</br> 如此,居舍還沒有收拾好,大家又去了學堂。</br> 可她們過去才發(fā)現(xiàn),只有白梅居的學生去了,金蘭和銀菊就不用去。</br> “呵,叫什么白梅居,干脆叫三等居舍得了。”有女學生氣憤道。</br> “金蘭是一等,銀菊是二等,我們就是三等。沒想到學院里也分三六九等,真讓人開眼。”</br> 抱怨是抱怨,大家不想惹事,還是乖乖的開始干活。</br> 女學院分了十個班,金蘭一班,銀菊一班,剩下的白梅居學生分成了八個班,即便如此,這八個班的學生也比金蘭和銀菊兩個班里的學生多不少。</br> 這樣的分班方式,顯然也是不公的,但大家伙也只能在嘴上抱怨兩句。</br> 剛打掃完學堂,外面突然下起雨來。</br> “糟了,咱們還在院子里晾著被褥呢!”</br> 一女學生嚷了一聲,大家急哄哄往居舍跑。</br> 行意和魏姝也是,但等她們跑回去,將被褥收回屋里,已經(jīng)濕透了。</br> “這下怎么辦,晚上怎么睡啊?”居舍一女學生已經(jīng)語帶哭腔了。</br> 這時候的天,初春乍寒的,晚上不蓋被子,必定要著涼生病。</br> “等雨小一點,咱們?nèi)ジ苁抡f說,讓她幫我們想想辦法。”許文蘭道。</br>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可等啊等,這雨卻不見停,而偏這時候,屋子一角開始漏雨。</br> “這哪是來上學,像是來歷劫的。”魏姝苦笑著跟行意道。</br> 行意皺眉,“確實有些過分了。”</br> 剛?cè)雽W第一天就遇到這么多事,雖然都是小事,但很多時候都是因小失大的。</br> 等雨停,天都已經(jīng)黑了,許文蘭帶著同居舍的學生去找女管事。當然不止她們一個居舍,其他居舍也都去了。</br> 女管事一句‘沒辦法’就將她們打發(fā)了,還說誰要鬧事,馬上滾出學院。</br> 大家伙到底不敢鬧大,只能憋屈的回去。</br> 這一晚,一個居舍的女學生們擠在一起,沒有杯子,沒有爐火取暖,有的甚至屋子還透風。翌日,不少都生病了。</br> “剛女管事在外面說,誰想回家,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但只要出了學院的門也就取消入學資格了。”一女學生跑進來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