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決定留下
這老板娘倒也沒什么好審問的,不過是白老頭將三寶托付給她照顧,一再交代要看緊這孩子,至于其他的事,老板娘一概不知。</br> “我不相信你沒有看出來這里面的問題,白老頭綁了我兒子,你若幫他便是共犯。”柳云湘沉聲道。</br> 聽到這話,老板娘有些慌,尤其看到嚴暮那迫人的氣勢,便知這夫妻倆不簡單。她暗罵白老頭坑她,同時又絞盡腦汁替自己辯解。</br> “我……我就是幫他照看一下這和孩子……我……我又沒有虐待他……”老板娘說的磕磕巴巴,又想到剛才當著人家父母的面對這孩子又罵又打的,一時更心虛了,下意識看向三寶問道:“我,我平日待你還可以吧?”</br> 三寶先沖她吐了一下舌頭,繼而哼了哼道:“不好。”</br> “你……”</br> “你不讓我吃飽飯!”</br> 老板娘瞪大眼睛,“我什么時候餓著你了?”</br> “比如昨晚上我想吃荷葉燒雞。”</br> “臭小子,你還惦記我那幾只雞,你……”</br> 意識語氣不好,老板娘暗暗瞪了三寶一眼,小聲道:“我若是餓著他,他能長這么多肉?”</br> 柳云湘看向兒子,確實肉不少。</br> “看來你很信任白老頭,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綁架別人家孩子這種事,她都不問清楚就幫忙。</br> 老板娘咬牙:“要知道會惹這么大麻煩,我定不幫他。但他這個人,迂腐但正直,脾氣不好但心眼好,滿嘴的仁義,愛說教,十分惹人嫌,可我想不出他能干什么壞事,所以……”</br> 所以幫就幫了,他總有他的道理。</br> 這些天在半山書院,柳云湘和嚴暮大體也了解白老頭是什么樣的人了。知他對三寶沒有壞心,若不然,今日定饒不了這老板娘。</br> “娘,咱們報官吧。”三寶道。</br> 柳云湘有些詫異,“呃,若是報官的話,那她罪名可就大了,搞不好要掉腦袋的?”</br> 三寶噘嘴,“活該,誰讓她苛待我。”</br> 一聽要掉腦袋,老板娘腿都軟了,連聲喊冤枉。</br> 三寶斜眼瞅了瞅那老板娘,“哼,誰讓你昨晚不給我做荷葉燒雞。”</br> 老板娘心思一活泛,馬上道:“小祖宗,我這就去給你做!”</br> 見老板娘火急火燎去后院抓雞了,三寶吸了一口口水,拉著柳云湘道:“娘,她做的荷葉燒雞可好吃了,我一人都能吃一只,等會兒你也嘗嘗。”</br> 柳云湘擰了擰三寶的鼻子,“就為了這一口吃的,看你把她嚇得。”</br> “哼,小懲大誡罷了。”</br> 小家伙在老板娘這兒確實沒受到什么傷害,反而將老板娘折騰的不輕,如此柳云湘和嚴暮也就不打算再追究她了。</br> 山上沒有多余房間,而且這幾日也開始冷了,柳云湘和嚴暮商量,還是先將三寶留在芝蘭書齋吧。</br> 老板娘不敢不答應(yīng),她已經(jīng)隱約意識到這一家子不簡單了,可想到往后的日子還要受這小魔星折磨,不由面露苦色。</br> 臨走的時候,柳云湘給老板娘留了銀子,托她照顧兒子。</br> “不,這我可不敢要。”老板娘忙推拒。</br> 柳云湘還是塞她手里了,“這銀子你收下,務(wù)必照管好我兒子。他若好好的,先前的事,我們就不追究了。他若有個不好,那大牢的門還為你開著呢。”</br> 這話溫聲細語說的,可老板娘卻覺得脊背發(fā)寒。</br> “是是,我一定照顧好小……小公子。”</br> 柳云湘又叮囑了三寶幾句,他知道他們還有要緊事,聽話的點點頭。</br> 離開芝蘭書齋,柳云湘和嚴暮都大大松了口氣。他們這一趟來竹水縣就是為了三寶,如今找到孩子了,其實他們可以離開了。</br> “帶著三寶去揚州,放白老頭回來繼續(xù)教這些學生,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柳云湘道。</br> 嚴暮點頭,“白老頭想讓我們看的,我們已經(jīng)看到了,但他可不只是想讓我們看到,還想讓我們做些什么。”</br> “是。”</br> “先回書院吧。”</br> 回到書院,夜已經(jīng)黑沉沉了,本以為學生們都回后院睡覺了,可學堂里卻點著蠟燭。二人透過窗子,看到這些學生們都在燭光下刻苦的學習,謝思和竹子他們,還有方萬金。</br> 許是怕浪費燈油,他們四五個圍坐在一起用一盞油燈,看不清就壓低腦袋仔細辨認。</br> 半山書院給了他們希望,他們能做的就是抓住這次機會,不去想結(jié)果。</br> 嚴暮微微嘆了一聲,“罷了,等來年恩科過后吧,我盡我所能教授他們,也算是為朝廷培養(yǎng)人才。”</br> 柳云湘笑,“好,我們和學生們一起努力。”</br> 到來年恩科還有三個月時間,只有謝思和竹子他們四人能參加恩科,嚴暮嚴令要求四人在這三個月中不許下山,不許分心,要將全部精力撲在學習上。同時他也給他們講如何應(yīng)試,如何在限定的題目下發(fā)揮自己的學識。</br> 這其中,方萬金和劉寧也一直跟著學,從沒有漏掉一節(jié)課。</br> 轉(zhuǎn)眼開春了,恩科在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