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打勝仗
    梁瑜的女兒也就是六公主不過三歲,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卻承受著麗貴妃的怨恨和報復。</br>  柳云湘她們剛來西越皇宮,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讓子衿扮成黑衣人摸進麗貴妃的寢宮,偷偷給小公主送藥。</br>  “我這里有中午剛熬好的湯藥?!?lt;/br>  梁瑜指了指靠西墻的桌子,上面放置著一小爐子,爐中炭火已經(jīng)燒差不多了,只剩星星點點。上面放著一溫藥的瓷盅,藥還熱著。</br>  “我聽聞淺淺病了,便跟太醫(yī)要了治傷寒的藥,在這院熬好以后,讓宮女送過去,但麗貴妃那邊卻將人打發(fā)了?!碧岬竭@事,梁瑜眉頭揪起,“她在報復我,通過淺淺,今日她還活著,說她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也別想活。”</br>  柳云湘讓子衿趕忙去給小公主送藥了,“小心,別被人發(fā)現(xiàn)!”</br>  子衿點頭,“姑娘放心,奴婢保證神不知鬼不覺。”</br>  見梁瑜仍是一臉擔心,柳云湘寬解了她兩句。</br>  “放心吧,子衿武功高強,這于她來說不算難事?!?lt;/br>  柳云湘想給梁瑜倒杯茶,走到方桌前,看到那漆紅的大木箱,不解的問道:“怎么沒留著這大木箱,尤其在你臥房,該弄出去的?!?lt;/br>  麗貴妃的兒子死在這箱子里,梁瑜每每看到這箱子,必定會想起那孩子死后被發(fā)現(xiàn)的樣子,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該多嚇人啊。</br>  梁瑜看到那箱子,眼神就打顫,“非是我不想將這木箱子弄出去,而是麗貴妃不許?!?lt;/br>  “她還能管到你內殿的事?”</br>  “一來皇上獨寵她,二來她娘家勢大,宮里所有妃子都懼她三分。而我,我懼她十分?!?lt;/br>  柳云湘倒了一杯水,送到梁瑜嘴邊,讓她喝了幾口。本想扶著她躺下,可梁瑜實在不放心,堅持要等子衿回來。</br>  “對了,還沒來得及問,王妃您……不對,現(xiàn)在應該尊稱太后了,您怎么回來西越,還進了宮?”梁瑜不解的問。</br>  柳云湘微微嘆了口氣,看梁瑜這狀況,不得西越皇帝寵愛,手中無權,還深陷后宮爭斗中,想要她幫她,幾乎不可能的。</br>  “鎮(zhèn)北王被關押在西越京都,你可知這事?”</br>  梁瑜瞪大眼睛,忙搖頭道:“不知道。”</br>  如柳云湘所料,那她就更不知道嚴暮被關押在哪兒了。</br>  “我來西越京都就是為救鎮(zhèn)北王的。”</br>  梁瑜思索了一番,道:“我這皇后雖然沒用,但一定會盡力幫太后您打聽鎮(zhèn)北王下落的?!?lt;/br>  柳云湘又想了想,道:“云侯來西越了。”</br>  “他?”梁瑜皺眉,“他來做什么?”</br>  “一是陸長安和西越朝廷有些嫌隙,他們是來求和的。至于第二個目的,他是來殺嚴暮的。所以如果你能見到他,應該也能從他嘴里問道嚴暮的下落。”</br>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見到他的!”</br>  又等了一會兒,子衿終于回來了,但她帶回來的瓷盅里面,藥還沒滿著。</br>  梁瑜急得直掉淚,“淺淺才三歲啊,那么小,已經(jīng)發(fā)了兩天高燒了,她……我該怎么救她啊,我這個當娘的真沒用,我救不了她。”</br>  子衿忙道:“八姑娘別急,我看到小公主了,她很好,并沒有您想象的病得那般重?!?lt;/br>  梁瑜眼淚一下凝住,“你見到淺淺了?”</br>  子衿點頭,“不但見到了,還看到奶娘給她喂藥,她還調皮的閉緊嘴巴不喝,奶娘耐心哄著,好一會熱才把藥喝完了。而期間,小公主不過咳嗽了兩聲,面上雖有病色,但絕沒有發(fā)燒,也沒有太嚴重?!?lt;/br>  梁瑜眨眨眼,“所以淺淺沒有病得多重?”</br>  “是?!?lt;/br>  梁瑜放心了,長長松了口氣,“一定是今日我順從麗貴妃的樣子讓她高興了,她給淺淺請了太醫(yī)看病?!?lt;/br>  柳云湘總覺得哪里不對,仔細想了想,問道:“八姑娘,誰跟你說的小公主病了?”</br>  “賢妃?!?lt;/br>  “她還跟你說了什么?”</br>  梁瑜皺眉,“前兩日刮風下雨的,麗貴妃卻讓奶娘帶著淺淺去后花園玩,還給她穿著很薄,后來淋了雨,這才傷寒了。麗貴妃卻不給淺淺請?zhí)t(yī),讓她病情越來越重,賢妃去探望的時候,已經(jīng)燒得迷糊了?!?lt;/br>  “所以這些都是那位賢妃跟你說的?”</br>  梁瑜點頭,“在這宮里,只有賢妃與我交好,她是個好人?!?lt;/br>  柳云湘思量了幾番,只道:“既然小公主沒事,還喝了藥,八姑娘就先躺下休息吧?!?lt;/br>  等梁瑜躺下后,柳云湘從內殿出來,好歹是皇后的正宮,可宮里卻冷清清的,尤其到了夜色,守夜的都偷懶,不知貓哪里睡覺去了。</br>  “看來八姑娘在宮里的處境極不好,暫時還是先別跟白姨說了?!弊约旱馈?lt;/br>  柳云湘點頭,又望了望這偌大的宮殿,想著嚴暮,不知他在哪兒,境況如何,可還安好。</br>  重關鎮(zhèn)外,一支西南軍和一支朝廷軍打了一天一夜,雖然規(guī)模小,但打得十分激烈,雙方都犧牲了不少將士,最終是朝廷軍狼狽逃走。</br>  這次是嚴暮和司空明月打的頭陣,二人回到城內,先清點了人數(shù),又安排重傷的將士醫(yī)治。</br>  打了一場勝仗,戰(zhàn)士們都很興奮,這些年被朝廷軍一再羞辱欺負的窩囊氣終于出了一口。</br>  “郡主,剛您在戰(zhàn)場上太威風了!”</br>  “對對,而且殺了好多敵人!”</br>  “從今以后,郡主就是咱西南將士心中的女英雄!”</br>  大家說笑著,司空明月也很開心,沖嚴暮挑了一眼。</br>  “嚴先生,這次還要多虧你制定作戰(zhàn)計劃,我們才能取勝。”</br>  嚴暮搖頭,“朝廷并不想與西南全面大規(guī)模沖突,只會派一支小隊進行威嚇,拿準他們這樣的心理,這樣就很容易取勝了。而且郡主確實英勇,出乎我的意料。”</br>  “你是特意給我表現(xiàn)機會的,我知道?!?lt;/br>  二人說著話回到營房前,卻見西南王和其他部落首領在等著他們。西南王面色肅沉,其他部落首領也各懷心思。</br>  “聽聞郡主打了勝仗?”</br>  “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咱們西南統(tǒng)共三萬不到的將士還能打贏鮮卑三十萬大軍?”</br>  “哎,既然打不贏,那就吃點虧,換相安無事才是正道?!?lt;/br>  司空明月皺眉,“你們這話是什么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