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逃不掉了
正在大家不服的時候,西南王見司空明月回來,提著的一顆心先放下了。</br> 司空明月還未停下馬,有部落首領(lǐng)急忙問道:“梁王呢?你沒抓到他吧?”</br> 司空明月正要開口,另一個部落首領(lǐng)先她指責(zé)道:“明月郡主太不懂事了,打仗絕非兒戲,女子怎可參與!”</br> “正是,女子就該留在家中洗衣做飯伺候男人,不該拋頭露面,更不該上戰(zhàn)場!”</br> “郡主這樣的,難怪嫁不出去!”</br> 司空明月咬牙,她剛帶了一仗,正疲憊的時候,他們還搞人身攻擊。</br> 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了,沖后面招了招手,兩個兵士將梁王押了上來。大家看到梁王,先是震驚不已,同時閉上嘴巴。</br> 西南王沖女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再看那梁王。</br> “梁王,你沒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吧?”</br> 梁王拓跋思恒抬起頭,先吐了一口,而后發(fā)狠道:“你們西南惹上大麻煩了,最好趕緊放了本王,不然我皇兄定會派十萬大軍屠盡你們西南!”</br> 西南王笑,“這一場仗非是我們想打,而是被你們逼的。朝廷要派大軍來,我們必定全力應(yīng)戰(zhàn),哪怕最后只剩一兵一卒也決不會放棄我們世代居住的家園,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互先宰了你!”</br> “你們敢!”</br> “呵,看看你身后燒成灰燼的大營吧,我們西南不會再忍受你們的欺辱了!”</br> 梁王沒看那燒成灰燼的大營,只看向了一旁的嚴暮。</br> “嚴暮,老子發(fā)誓,一定要殺了你!”</br> 嚴暮聳聳肩,“階下囚是你,可不是我。”</br> 西南收兵回了守安鎮(zhèn),這次殲滅了五六千敵軍,還有一大半逃走了。這些逃走的很可能會修整一兩日,然后殺回來。</br> “下面我們就是要守城了,這是持久戰(zhàn),但我們能耗得起,朝廷未必。”</br> 西南王在和各部落首領(lǐng)商議軍事,明月郡主在,嚴暮也在。</br> 嚴暮不知為何讓他參加,但他沒有興趣。等到會議一散,他就趕緊溜了。</br> 夜里,嚴暮摸進拓跋思齊的房間,問他跟不跟自己走。</br> 拓跋思齊瞪大眼睛,在他手心里寫道:“此時正是西南危急的時刻,你要走?”</br> 嚴暮嘆氣,“我是大榮人,不是西南十二部落的人,我能幫的已經(jīng)幫了,現(xiàn)下該回去照顧我的妻兒了。”</br> 拓跋思齊搖頭,表示自己不走。</br> “大榮是你的家,而西越是我的家,我得留下來,許有用的上我的地方。”</br> 嚴暮拍了拍拓跋思齊的肩膀,他不走他便也不強求。</br> “兄弟,保重!”</br> 至于拓跋霏兒,白日他悄悄問過她了,她也不走。</br> 嚴暮從拓跋思齊房間出來,抹黑來到墻根下,正要翻墻,但一陣掌風(fēng)襲來,他忙出手迎上去,接住這一掌后,他往后退了兩步,這才看清來人。</br> “西南王!”</br> 西南王冷哼一聲,再次出拳,嚴暮也只能應(yīng)戰(zhàn)。他武功更高一些,因此打得游刃有余。</br> “西南王,我真得走了,我妻兒在大榮等著我回去呢!”</br> “我也算幫了你一回,一報還一報,還請放我走吧!”</br> “你打不過我的,何必鬧得太難看!”</br> 西南王臉一沉,一拳頭打出去,嚴暮迎擊,然這一會兒他卻覺得手腳發(fā)軟,力氣也集中不起來,生生挨了他一拳頭。</br> 唔……</br> 嚴暮一聲悶哼,同時倒退好幾步。</br> 他再次試圖集中力氣,可根本集中不起來。</br> “你、你們對我做了什么?”</br> 西南王收拳,嘿嘿一笑,“便知道鎮(zhèn)北王你要逃,所以往你飯菜里加了點軟骨散。”</br> 嚴暮無語,西越朝廷給他吃軟骨散,他們也給他吃這個。</br> “這算不算恩將仇報?”</br> 西南王哼了哼,“經(jīng)過昨夜一戰(zhàn),我覺得明月的提議還是不錯的。”</br> “什么提議?”</br> “讓你入贅我王府。”</br> 嚴暮瞪大眼睛,“不可能!”</br> 西南王瞇眼,“我女兒配不上你?”</br> 嚴暮十分坦誠且肯定的點了點頭,“這世上只有我家王妃能配得上我,任何女子都不行。”</br> “你竟敢貶低我女兒!”西南王咬牙。</br> “非是貶低,而是事實。”</br> “你!”</br> “要不你干脆殺了我得了!”</br> 西南王一咬牙,“本王看上的女婿,決不可能放走,你就老老實實呆在西南吧!”</br> 拖延了一個多月,天氣都轉(zhuǎn)涼了,柳云湘以染了風(fēng)寒為由,不再上朝,這樣才帶著子衿和馮錚秘密離開了盛京。</br> 一路往西,日夜兼程,終于在二十天后到達了西北關(guān),從這里出關(guān)再經(jīng)一片沙漠,便能到西越了。只是通關(guān)得有文牒,而且城門是關(guān)著的,每日只開一個時辰,要提前驗過文牒,排隊等候。</br> 大榮和西越有貿(mào)易往來,因此走客商很多,驗文牒也要排隊。</br> 柳云湘他們只得現(xiàn)在西北關(guān)住下,等了三日,終于到他們驗文牒了。</br> 他們的身份是客商,此去西越是買玉料的,因靈云本來就做玉料生意,而且常來往于大榮和西越,因此他們的文牒很容易驗過去。</br> 拿了通關(guān)文書后,柳云湘帶著子衿和馮錚往外走,經(jīng)過一處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吵鬧。</br> “我不是客商,我只是普通百姓,可我要去西越看望我女兒,憑什么不能通關(guān)!你們讓我辦這手續(xù),辦那手續(xù),這里交錢那里交錢,我足足花出去了十兩銀子,可還是拿不到這文書!你們就是看我是個婦人,好欺負,故意坑我!”</br> 聽得這聲,柳云湘望過去,但見又哭又鬧的是個頭發(fā)花白的婦人,穿著絳色的棉布長裙,頭上裹著方巾,干凈且樸素。</br> 被她攔住的官員也是十分無奈,“通關(guān)必須核查身份,我們能辦的就是給你一張文書,而后你去你戶籍所在地的官府蓋章,再拿著這文書回來才能換通關(guān)文牒。”</br> “我從江南來到西北,你以為容易啊,我走了三個月啊,期間還生了一場重病,差點死在客棧里。如今我盤纏沒了,身子也不好了,只想死前看女兒一眼,你們怎么這么不近人情!”</br> “規(guī)章就是規(guī)章,咱們不可能為你一個人破例!”</br> 柳云湘看著那哭得直不起腰的婦人,她眉頭皺了一皺,總覺得這婦人有些眼熟。</br> “子衿,你可認得她?”</br> 子衿瞅了好一會兒,眼睛突然一亮。</br> “姑娘,您怎么連她都忘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