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入贅
“是么,不試試怎么知道!”</br> 說著司空明月亮起拳頭,而嚴暮也拿出了氣勢。眼看二人要開打,拓跋霏兒和拓跋思齊忙上前一人拉一個。</br> “人家一姑娘,你好意思么!”拓跋霏兒勸嚴暮。</br> 嚴暮翻了個白眼,無語的轉身坐回草垛上了。</br> 拓跋思齊跟司空明月唔唔了幾句,但被她一手推開了,這期間更是連正眼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拓跋思齊很委屈,低下頭跟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似的。</br> 見司空明月不用勸,拓跋霏兒轉而去安慰拓跋思齊。</br> 司空明月走到嚴暮跟前,“我父親已經(jīng)召集其他部落首領了,他們會在守安鎮(zhèn)商議接下來怎么辦。當然,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放你走,我已經(jīng)跟我父親說了,我要你入贅我們西南王府!”</br> “什么?”嚴暮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再說一遍?”</br> 司空明月?lián)P起下巴,一字一句道:“你、嚴暮、要想活命的話、必須入贅我西南王府!”</br> 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嚴暮騰地一下站起身,見司空明月要攔,他立時亮起拳頭。</br> “你能逃出這間屋子,能逃出這座院子么?能逃出守安鎮(zhèn)么?能逃出西越么?”司空明月一臉三問,問完以后聳聳肩,“你是聰明人,應該不用我廢話,只要你幫我西南王府解決了這次危機,我自會放你走。”</br> “讓我娶你不可能!”</br> “放心,我也不想嫁你,不過是騙騙那些首領。”</br> “為何騙他們?”</br> “因為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們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各自有支持的人,便形成了幾股勢力,再難同心協(xié)力。只要你入贅我王府,便順理成章的是我父親的接班人,他們也就不鬧了,大家的勁兒還能忘一處使。”</br> “我?一個人外族人?能讓他們齊心?”</br> “當然,你也得讓他們看看你的本事。”</br> 嚴暮身子往另一側一扭,翹起二郎腿,嘴里叼上一根草枝,“真的假的都不行,要讓我媳婦知道,我這條小命也就別要了。”</br> 司空明月皺眉,“你就這么怕那個女人?”</br> “怕得要命。”</br> “沒出息!”</br> “我愿意。”</br> 見司空明月氣得不行,嚴暮指了指拓跋思齊,“他也成啊。”</br> 司空明月瞅了拓跋思齊一眼,“一個皇位繼承者落魄成今日這般模樣,你竟然說他也成?”</br> 嚴暮抿了抿嘴,這話太傷人,再看拓跋思齊,他果然羞愧的低下了頭。</br> “不就是想讓你們十二部落同心協(xié)力么,我給你出個主意。”嚴暮道。</br> “什么主意?”司空明月問。</br> 嚴暮湊過去,小聲說了幾句。</br> 司空明月聽完,瞪大眼睛,“你這招兒也太損了!”</br> “這叫智謀,不會用詞就別用。”</br> 司空明月走之前,將他們三個又重新綁好,同時搜走了嚴暮藏的瓦片。她剛從柴房出來,見父親回來了,滿面愁容。</br> 司空明月想了想,朝父親跑了過去。</br> “他們真的敢殺二哥?”司空明月問。</br> 司空明月的大伯入贅到了另一部落,如今是那個部落的首領,這司空青云在西南地位算是很高的,朝廷多少要忌憚一些吧。</br> 西南王搖頭,“不好說。”</br> “若這一仗非打不可呢?”</br> “其他部位未必同意,而且即便同意,大家也必定不肯出全力。”</br> “呃,嚴暮出了一個招兒,父親你要不要聽一聽?”</br> 西南王冷嗤一聲,“巧舌如簧,你小心被他騙了!”</br> “父親聽聽也無妨,對吧?”</br> 西南王默了一下,“你說吧。”</br> 司空明月將嚴暮的原話,幾乎一字不差的說給了西南王。西南王聽后先是皺眉,繼而無語,最后笑了一聲。</br> “他那些勝仗就是這么打的?”</br> “呵,他說這叫智謀。”</br> 西南王雖然不屑,但竟還是認真思考了起來,半晌后,他派人連夜去紅葉城通知那些統(tǒng)領,讓他們來的時候帶上自家兒子。</br> 又過一日,城樓之上,一支由十二部落首領的兒子組成的和談小隊出發(fā)了,朝著北邊的朝廷軍營過去。</br> 首領們站在城樓之上,大家是一致的擔心。而遠處司空青云還被綁在木架上,不給食物不給水,眼下已經(jīng)蔫了。</br> “王,為何讓這些孩子們去和談,萬一對面的人要殺他們呢?”一首領皺著眉頭問。</br> 西南王嘆了口氣,回頭掃了這些首領一眼,“我知道你們不想打仗,對吧?”</br> 問出這話,這些首領沒有反駁。</br> “所以我們派各個部落的公子去和談,向朝廷展示我們的誠心,只要他們肯退兵,肯交出殺我們百姓的劊子手,并承諾以后不再濫殺我們的百姓,我們就把嚴暮等人交出去。我想朝廷若沒有其他企圖的話,會同意我們的條件。”</br> “那他們有其他企圖呢?”</br> “那我們交不交還嚴暮三人,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場仗必定要打。”</br> 其余十一個首領都低下頭,開始暗自盤算,真要打起來了,他們?yōu)榫茸约旱膬鹤樱囟ǖ萌σ愿啊?lt;/br> 如嚴暮所料,朝廷見西南將這些公子派去和談,便覺得他們慫了,不敢和朝廷叫板,于是更加硬氣,嫁給這些公子都綁到了木架子上。</br> 這邊城樓上,各位首領們看到,紛紛憤慨不已。</br> “朝廷這時逼得我們出兵啊!”</br> “這一次咱們不能在退縮了!”</br> “可不是,大家快回去組織兵力,這一次咱們非得給朝廷一記重擊!”</br> 首領們都各自回去組織兵力了,西南王站在城樓上,確實擔憂不已。</br> 這時司空明月上來,西南王讓她將嚴暮帶上城樓。</br> 不多一會兒,嚴暮來了。</br> 西南王睨了他一眼,“如你所愿,我們西南決定開戰(zhàn)了。”</br> “豈是如我所愿,應該說是如西南王您所愿吧?”嚴暮笑道。</br> “哦?你怎知我愿意打這一場?”</br> “您是西南的王,如果連您都懼怕的話,早一二十年,你們就被朝廷趕去西邊荒漠了。”</br> 西南王笑了笑,“不愧是名揚天下的鎮(zhèn)北王,連人心都拿捏的死死的。我確實早就想打這一戰(zhàn)了,奈何西南人心不齊,大多又都是反對的聲音,因此才一再拖延退讓。”</br> “不過火引子是你,這一仗你也得參與。”</br> 嚴暮皺眉,“我?”</br> “若你一點用處都沒有,我們憑什么保你,對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