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自救
事情有變?</br> 嚴暮心思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梁王,你這般急切的想殺我,怕是因為再晚一點,你就殺了不了我了吧?”</br> 聽到這話,梁王果然臉色更加青沉,“你還是本宮抓回來了,你是生是死皆有本王定奪!”</br> 啪啪啪……</br> 梁王轉(zhuǎn)過頭,看著披頭散發(fā)靠在牢門前,正瞪著他用力敲打牢門的代王,不由瞇了瞇眼。</br> “你竟還沒死!”</br> 代王指指上面,又指指嚴暮,急切的揮手。</br> “你是想說皇兄不會同意我殺嚴暮的,對嗎?”</br> 代王急忙點頭,又做出一個抹脖的動作,殷切的看著梁王。</br> 梁王看到他做這個動作,眼眸猛地一厲,“你說我要是殺了嚴暮,皇兄就會殺了我?呵,你少挑撥離間,我和皇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與你和拓跋霏兒不一樣!”</br> 代王急忙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指了指嚴暮,又指了指上面。</br> “你敢咒老子必死無疑?”</br> 聽到這兒,嚴暮忍不住翻白眼,替代王說道:“他說你皇兄不同意殺我,那是要顧全大局,免得給西越惹上麻煩。”</br> 梁王挑眉,再看代王,竟同意的點了點頭。</br> “你倆倒挺有默契!”</br> “我倆腦子都不笨。”嚴暮笑了一聲。</br> 梁王一咬牙,“嚴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br> 說罷,梁王命獄卒打開牢門,將嚴暮帶出來。</br> “本王今日要割了他的舌頭,再剝了他的皮,最后剔骨削肉,讓他在極致的享受中迎接死亡。”m.</br> 梁王哈哈大笑起來,眼中透著嗜血的瘋狂。</br> 嚴暮拳頭握緊,但其實他連握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這幾日的飯菜里加了料,能讓人提不起力氣來。</br> 牢門打開,他被兩個獄卒拖著往外走。</br> 哐哐哐……</br> 代王用力的砸門,一來是擔心嚴暮,想救他,二來還是為國擔心,怕殺了嚴暮,西越會惹來無盡的麻煩。</br> 梁王嗤了一聲,“你與他交情不錯,等殺了他,弟弟送你跟他去閻王殿團聚!”</br> “唔唔唔……”你會闖大禍的!</br> 梁王不以為意,轉(zhuǎn)身往前面刑室去了。</br> 嚴暮雖然提不起力氣,但還不至于路都不能走,需得被兩個獄卒拖著。他之所以裝的這般虛弱,為的就是蒙蔽他們。</br> 等到前面亮堂一點的地方,嚴暮知道機會來了,猛地掙脫一只手,拔出那獄卒腰間的佩刀,而后一個轉(zhuǎn)身,刀刃抵到了后面梁王脖子上。</br> 這動作太快,梁王根本不及反應。</br> “你、你明明吃了摻著軟骨散的飯菜,你……”</br> “呵,我確實沒什么力氣。”</br> 說這話時,嚴暮都在喘。</br> “所以請梁王你坐下吧,咱們坐著聊。”</br> 不等梁王說什么,他刀刃已經(jīng)逼向梁王脖子,并劃破了一個口子。血順著刀刃留下來,獄卒們嚇得紛紛往后退。</br> 梁王感覺到血留下來的涼意,沒人不怕死,尤其位高權重的人,他用力咬了咬牙,按著嚴暮的指令坐了下來。</br> 嚴暮也坐下了,后背抵著墻,長出一口氣。</br> “我要見你們皇上。”他道。</br> 梁王咬牙,“你不就是想逃走,本王放你走就是。”</br> “呵。”嚴暮一巴掌拍在梁王后腦勺上,“你那智商就別糊弄人了。”</br> “你!”</br> “你放老子走,老子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估摸連你們京都都逃不出去就又被抓住了吧?即便逃出京都,老子能逃出西越?”</br> “你就篤定我皇兄會饒你一命?”</br> “你皇兄至少比你聰明一點,應該吧?”</br> “你!”</br> “快點吧,別啰嗦了,老子手不穩(wěn),別直接割破了你喉嚨。”</br> 嚴暮這人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自己活不成,沒準真會帶上他。梁王思量了一下,還是讓獄卒去進宮稟報西越王了。</br> 沒等多久,西越王來了。</br> 他八字胡,身量不高,面相平平,與容色出眾的代王還有壯的跟狗熊似的梁王,簡直不像是一個爹生的。</br> 只是他穩(wěn)重許多,小眼睛透著精明的光。</br> 看到嚴暮用刀抵著梁王這一幕,他搖頭笑了笑,只是這笑透著陰冷。</br> “鎮(zhèn)北王,這其中怕是有誤會。”</br> “哦?”嚴暮挑眉。</br> “朕原是讓二弟請你進宮,奉為座上賓的。”</br> “他要剝了本王的皮,剔骨削肉。”</br> “他領會錯朕的意思了。”</br> 嚴暮笑了一聲,“他腦子確實不聰明,難道還耳聾?”</br> 西越王淡淡笑了笑,“說實話,朕確實沒有殺你的意思。”</br> “不是不想殺,而是不能殺吧。”</br> 西越王瞇眼,“你好像知道了什么?”</br> “猜的。”</br> “你猜到什么了?”</br> “應該是……”嚴暮心思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大榮新帝登基,而這個新帝是本王的兒子吧?”</br> 西越王眉頭一皺,“誰給你的消息?”</br> “都說是猜的了,再說你這地牢銅墻鐵壁,誰能給本王傳消息。”嚴暮撇嘴道。</br> 西越王抿了抿嘴,繼而點頭道:“難怪世人都說鎮(zhèn)北王聰明絕頂,果然呢,這都能被你猜對。”</br> “你這蠢笨如豬的弟弟急著想著殺我,還說了一句‘事情有變’,這變自然是會阻擾他殺我的。而大榮皇帝病重,新帝即將登基,再加上……”嚴暮沖西越王挑了一下眉頭,“再加上我家王妃有本事,即便我不在,也定能穩(wěn)住秦家的江山。”</br> “所以,其實很好猜。”</br> 話是這么說,但柳云湘做到這一步,嚴暮只覺得心疼,這其中她定然承受了很大的壓力。</br> 西越王不禁拍手,“鎮(zhèn)北王的聰明讓朕佩服,但鎮(zhèn)北王妃的魄力,更是讓朕驚嘆。只可惜了陸長安,朕看來看好他的,卻不想是個廢物。”</br> 西越王正想問嚴暮,挾持他弟弟,讓他來地牢,是不是想讓他放他走。然這話還沒問出來,嚴暮就收了刀,扔到了一邊。</br> 那梁王先愣了一下,隨即怒吼吼起身,拔刀就要殺了嚴暮。</br> “二弟!”西越王怒喝一聲,“朕還在這兒呢!”</br> 梁王咬牙,“大哥,若不殺了這嚴暮,早晚會是個大禍害!”</br> “大榮和西越若是互不干擾,本王又怎么會是禍害?”嚴暮挑眉。</br> 梁王怒火爆燃,“今日不殺了你,我就不是人!”</br> 說罷朝著嚴暮舉起刀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