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0章 別離苦
從墓地回來蘇錦溪就一直呆呆的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漫天雨幕出神。
顧南滄拿了一張?zhí)鹤优谔K錦溪的身上,“錦兒,別難過了,這場戲是必須要演的。
不管是為了引出幕后黑手還是為了你的將來,都必須有這么一個經(jīng)歷。
從此蘇錦溪是徹徹底底的死了,而你將是顧家的千金顧錦。
老爺子已經(jīng)在重新給你置辦身份,很快你的護照和身份證都會寄過來。”
蘇錦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灰蒙蒙的天,“南滄哥哥,你說三叔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
“錦兒,我知道你心中很難受,但現(xiàn)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顧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是顧明珠和顧苒?”
“對,你不知道顧家對繼承人要求十分嚴格,學(xué)習(xí)成績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各方面的發(fā)展。
我知道你學(xué)習(xí)成績很優(yōu)秀,頭腦聰明,完全不夠。
媽媽消失之后,舅舅們便以沒有女孩繼承為由,從小按照繼承人的規(guī)矩讓顧明珠和顧苒學(xué)習(xí)。
她們除了在學(xué)習(xí)方面很優(yōu)秀之外,還精通劍道、跆拳道、格斗體術(shù)、鋼琴、繪畫等
顧家的繼承人一定是最完美的,可以有女人的婉約,也可以如男人一般堅強。
我要是直接將你帶回去也不行,到時候他們一定會以你資格不夠等各種借口拒絕讓你成為繼承人。
說不定還會讓你和顧明珠她們比試,錦兒,你太過于嬌弱,到時候一定會輸?shù)煤軕K。”
蘇錦溪的眼神這才一點點清醒,從對司厲霆的悲傷中抽離出來。
“繪畫、鋼琴這些從小我在蘇家也學(xué)過,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托了蘇夢的福。
那些老師應(yīng)該是蘇家專門找來指導(dǎo)蘇夢的,我不過是順便跟著學(xué)罷了。
可笑的是蘇家特地給蘇夢找來的那些人,蘇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一事無成,而我卻是認真學(xué)會了。”
想到這里蘇錦溪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蘇家給的資源倒是讓自己有了用處,也許冥冥之中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那這就好辦了,你所需要學(xué)習(xí)的就是其它欠缺的知識。”
“南滄哥哥,這一時半會兒我能學(xué)會么?她們都是從小練習(xí)到大的。”
顧南滄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會給你爭取時間,錦兒,顧家的繼承人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br/>
爬得越高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蘇錦溪曾在司厲霆的辦公室往下俯視,高處不勝寒。
她知道司厲霆爬到如今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成功并不是隨隨便便就得來的。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太過于弱小,她想要變強大,不想每次出了事情就是躲在別人的背后。
這一路走來,司厲霆、唐茗、顧南滄都一直在幫她。
她不想只當(dāng)一個弱者,一個永遠都必須要人保護的小丫頭,她要變強。
顧家繼承人的身份就像是天上掉下的一塊餡餅砸在她的腦袋上,她從前做夢都沒有想過。
她心中也很清楚,連顧南滄都覺得棘手的事情,她要走的這條路會比想象中更難。
但她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樣平庸的過下去,且不說她要對付的幕后黑手,就連白小雨和蘇夢都能將她耍的團團轉(zhuǎn)。
自己除了司厲霆之外一無所有,拿什么去和她們斗?
顧家是自己最好的后臺,不管前面的路再怎么艱難,蘇錦溪也沒有想過退縮。
“南滄哥哥,我知道顧家繼承人不好當(dāng),我一定會努力。”
“那好錦兒,身份證和護照三天之后就會送來,也就是說三天后你就要跟我回美國,歸期未定。”
那一聲歸期未定,蘇錦溪覺得心都要碎了,司厲霆那張憔悴的容顏歷歷在目,她怎么忍心不去想他。
見蘇錦溪沉默,顧南滄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錦兒,此次回顧家并不是一帆風(fēng)順,前路充滿了荊棘,誰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這件事我并不希望讓司厲霆知道。
因為回去甚至是充滿了危險的,他對你的感情我們都清楚有多深。
倘若司厲霆知道了這些事情,我想他一定不會允許你離開”
在葬禮上并沒有什么收獲,蘇錦溪看到司厲霆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只想要趕緊和他見面。
顧南滄說的沒錯,別說是司厲霆不會放她,到時候她也不會舍得離開司厲霆。
而她既然是顧家的人,那么就應(yīng)該負責(zé)。
“南滄哥哥,你說的我都能理解,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蘇錦溪在他耳邊輕喃細語。
司厲霆自那天在墓地暈倒,他就一直住在療養(yǎng)院,從前都是鐵打的身體,仿佛在一夕之間垮塌。
蘇錦溪的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他的情況時好時壞。
小時候本就經(jīng)受過什么巨大的刺激,蘇錦溪的死更是如此。
淋了一身的雨也讓他感冒,他高燒不退。
夜深人靜,一個身穿粉衣的小護士拿著點滴藥瓶進去。
門外多了保鏢,進去之前都需要嚴格檢查藥瓶,防止上次的事情發(fā)生。
蘇錦溪替他換好藥,床上的男人雙眸緊閉,眉心之中籠罩著一層陰云。
即便是在夢中,他也睡得并不安穩(wěn)。
蘇錦溪輕輕用手撫去他眉心的褶皺,看著他那蒼白的臉頰,她的眼中盡是心疼。
三叔,她的三叔。
還記得她第一次從睡夢中驚醒轉(zhuǎn)頭看他,那一張臉驚艷了她的眼睛。
一個比明星還要帥氣的男人,他邪氣又霸道,一次次逼近,最喜歡捉弄自己,看自己兩頰紅暈。
那時自己恨死他了,她想這個世上怎么會有那么討厭的人呢?
后來他一次又一次替自己解圍,撥開他那層霸道的外衣,他的溫柔一點點顯露。
原來高傲如他也會笨拙的給自己熬紅糖水,生怕自己弄錯,再三確認用量。
端到自己面前他卻說是女傭熬的,后來和他同居之后,蘇錦溪親眼看到他給自己熬。
每次洗完了頭她懶得吹頭發(fā),那人便會拿著毛巾給自己擦干,用吹風(fēng)仔細吹干。
分明他自己從不吹頭的人,卻一本正經(jīng)說:“女孩子嬌氣,要小心呵護,否則以后落下頭疼的病。”
呵護?是的,他是唯一一個將自己疼到心尖上的男人。
從前缺少的溫暖都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她曾無數(shù)次從夢中醒來。
蘇錦溪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三叔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是她的人呢?
直到看到熟悉的胸膛,感受到放在自己腰間那條手臂的溫度,她才知道這不是夢。
司厲霆是真心誠意,不圖回報對她好的男人。
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蘇錦溪俯身在司厲霆的胸前啜泣。
她不敢發(fā)出聲音,生怕會驚醒了他,那顫抖的雙肩泄露出她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
手指緊緊拽著司厲霆胸前的衣襟,她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
“三叔,對不起,蘇蘇必須要離開你去一個地方。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咱們再不分離。”
她緩緩俯身在司厲霆的唇上落下一吻,過去都是司厲霆趁著她睡著了親吻她。
司厲霆的唇很薄,都說薄唇的男人薄情,可是她的三叔是多么深情的一個男人啊。
淚水一顆顆淌下,滑落在司厲霆的臉上。
蘇錦溪手機輕輕震動,換藥之間不超過一分鐘,超過就會引起保鏢的注意。
她拿出一個信封放到了司厲霆的手中。
擦干淚水,她深深看了司厲霆一眼。
三叔,再見了。 蘇蘇很快就會回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