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子牙諫主隱磻溪
有一首詩說:渭水潺潺日夜流,子牙從比獨垂鉤。當時未入飛熊夢,幾向斜陽嘆白頭。</br> 話說子牙看完圖樣后,紂王問:“這個臺需要多少天才能完成呢?”姜尚回答道:“這座鹿臺高達四丈九尺,上面有瓊樓玉宇,碧檻雕欄,工程非常浩大。如果要完成這個工程,需要三十五年的時間。”紂王聽完姜尚的奏報,對妲己說:“我的皇后啊,姜尚告訴我,建造這座鹿臺需要三十五年才能完成。我想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歲月如流水般無情,年輕時可以行樂,但人生短暫,怎能長期沉迷于享樂呢!建造這個臺子實在毫無益處啊?!辨Ъ夯卮鸬溃骸敖惺且粋€方外術(shù)士,他總是說些不靠譜的話。哪有建造鹿臺需要三十五年的道理!他的言論荒謬無稽,是在欺騙我們的君主,應該受到懲罰!”紂王說:“皇后說得對。傳話給奉官,我們可以一起對姜尚進行炮烙刑,以正國法。”子牙說:“陛下,請聽臣言。建造鹿臺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會勞民傷財。希望陛下能放棄這個念頭,不要再繼續(xù)建造了?,F(xiàn)在四方戰(zhàn)亂頻發(fā),水旱災害不斷,國庫空虛,百姓生活艱難,但陛下卻不關(guān)心國家安危,也不顧及百姓的福祉,每天沉迷于酒色之中,遠離賢者,親近阿諛奉承的小人,導致國家政治混亂,忠良被殺害,百姓怨天尤人,國家處于危局之中。這已經(jīng)是累世累代的警示了,但是陛下始終沒有反省?,F(xiàn)在又聽信妲己的讒言,盲目興建土木,傷害了萬民。臣不知道陛下最終的結(jié)局會是怎樣。臣是陛下知遇之恩,因此必須赤膽忠心地上書陳述實情,即使冒著生命危險。如果陛下不聽臣的話,恐怕最終會像當年造瓊宮一樣,社稷和百姓都將不久為他人所有。臣怎么能坐視不言呢?”紂王聽了之后,大聲罵道:“你這個匹夫,竟然敢污蔑天子!”傳令兩邊的承奉官:“給我拿下,將他的尸體剁成肉醬,以正國法!”眾人正想上前,子牙突然轉(zhuǎn)身向樓下逃跑。紂王一看,既生氣又好笑:“我的皇后啊,你看這個老家伙,只聽到‘拿’字就跑了。他完全不懂禮節(jié)和法度,怎么能跑掉呢?”紂王傳話給奉御官:“抓住他!”眾官追趕子牙從龍德殿、九間殿一路追到了九龍橋。子牙看到眾官追來,非常著急。子牙說:“承奉官不必追趕我,難道我死了還不行嗎?!弊友磊s到九龍橋,按在欄桿上往下一瞥,在水上打了一個大窟窿。追趕的官員們趕到橋上看,水中沒有任何波紋,也沒有發(fā)現(xiàn)子牙的蹤跡。他們不知道子牙是否使用了水遁術(shù)逃走了。奉御官回到摘星樓將傳旨的結(jié)果告訴了紂王。紂王說:“太便宜了這個老匹夫!”</br> 現(xiàn)在不說紂王了。當時子牙投入水中,有四個執(zhí)殿官扶在欄桿上,看著水面感嘆不已。這時,一位上大夫楊任走進午門,看到橋邊有幾個執(zhí)殿官俯身觀看水面。楊任問道:“你們在這里觀看什么?”執(zhí)殿官回答道:“大人,是這樣的:下大夫姜尚跳入水中自殺身亡了?!睏钊螁柕溃骸八麨槭裁匆詺⒛兀俊眻?zhí)殿官回答道:“我們不知道?!睏钊芜M入文書房查看奏章去了。此處暫不表述。</br> 紂王和妲己正在商議鹿臺的建造問題,討論誰來監(jiān)督工程。妲己說:“如果要建造這個臺,就必須要有崇侯虎的監(jiān)督才會成功?!奔q王同意了這個建議,于是派承奉宣傳崇侯虎來監(jiān)督工程。承奉官得到了紂王的命令,從九間殿出發(fā)前往文書房,去見楊任。楊任問道:“請問,下大夫姜子牙為什么要違抗君王,自己跳入水中自殺?”承奉官回答說:“陛下命令姜尚建造鹿臺,但是姜尚違抗了圣旨。因此陛下派我去抓他,但他逃到這里,最終跳入水中自殺了?,F(xiàn)在陛下已經(jīng)命令崇侯虎來監(jiān)督工程了?!睏钊螁柕溃骸笆裁词锹古_?”承奉官回答道:“鹿臺是蘇娘娘獻上的設計圖,高四丈九尺,上面有瓊樓玉宇,殿閣重檐,欄桿是用瑪瑙砌成的,梁柱則是用珠玉裝飾的?,F(xiàn)在命令崇侯虎監(jiān)督建造。我覺得陛下所做的事情都是不合法的,就像當初桀王一樣。我不能眼看著國家陷入危機,所以特地來見大人。大人能夠勇敢地提出忠言勸止土木之工,這樣可以減輕萬民搬泥運土的痛苦,也可以避免商賈陷入血本無歸的危險。大人的這種關(guān)心愛護天下人民的精神,應該永遠流傳下去?!睏钊温犕旰髮Τ蟹罟僬f:“你暫時停止這個命令,等我見到陛下后再決定是否施行。”楊任便徑直前往摘星樓下等待圣旨。不久,紂王傳召楊任上樓覲見。紂王問道:“你有何奏章要上呈?”楊任奏道:“臣聽聞治理天下的方法是,君主要明智,聽取忠言,采納明智之士的建議,愛護忠良之人,遠離奸佞之徒,與外國和睦相處,順應民心,恰當?shù)鬲剟罟Τ?,懲罰罪犯,這樣就能讓四方臣服,八方景仰。仁政施于人,就能讓天下人民欣喜,萬民樂業(yè)。這是圣主所應該做的?,F(xiàn)在陛下卻相信后妃的話,不聽取忠言,卻要建造鹿臺。陛下只知道沉溺于享樂,歌舞宴賞,只想著自己的快樂,卻讓萬姓陷入困境,臣擔心陛下不能盡情享受這種快樂,卻先有了內(nèi)患。陛下如果不趕緊整頓國家,臣擔心陛下的內(nèi)患不可治療。陛下的三個外患分別是:東伯侯姜文煥,率領(lǐng)百萬雄兵,想要報父仇,關(guān)口戰(zhàn)斗不息,多次敗退,三年苦戰(zhàn),錢糧耗盡,糧草日艱。這是第一個外患;南伯侯鄂順,因為陛下無辜殺害他的父親,率領(lǐng)大批士兵,晝夜攻占三山關(guān),鄧九公也苦戰(zhàn)多年,庫房空虛,軍民失望。這是第二個外患;還有太師遠征北海大敵,十多年未能返國,勝敗未定。陛下為什么要聽信讒言,殺戮正直之士?狐媚之人得以信用,忠言之士卻被忽略。小人常在君前,君子卻被避讓。宮幃之內(nèi)外無法分辨,珠寶之物亂糟糟混在深宮之中。三個外患越來越嚴重,八方都在騷亂。陛下對忠言的官員不容納,阻礙忠誠之士講真話?,F(xiàn)在陛下又無端地造鹿臺,廣施土木,社稷不能夠安頓,宗廟不能夠穩(wěn)固,臣不能忍受百姓因此而受苦。請陛下速停臺工,讓民心得到安撫和滿足,否則只要百姓離心,那么全國就會陷入混亂。古人說得好:‘民亂則國破,國破主君亡?!上A夷之分已經(jīng)定下六百年了,如果現(xiàn)在被他人所侵奪,那我們就真的失去了國家?!奔q王聽完后大聲斥責:“你這個匹夫,一個寫字的書生,居然如此無知,直言不諱,竟然敢觸犯主上的尊嚴!”紂王命令奉御官:“把這個匹夫的雙眼挖掉!我考慮到他去年有功,姑且寬恕他一次?!睏钊斡只卮鸬溃骸拔译m然不怕被剜去雙眼,但是我擔心天下的諸侯會為我受到的苦痛而感到痛心?!狈钣侔褩钊畏鱿聵牵S著一聲響,將他的雙眼挖掉,然后獻上樓來。據(jù)說楊任忠肝義膽,實際上是為了紂王效力。雖然他的雙眼被剜掉,但他的忠誠之心并沒有被磨滅。他心中充滿了憤怒,直接沖向了青峰山上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的面前。道德真君早已看穿了楊任的心意,便命令黃巾力士說:“去救楊任,讓他回到山上。”黃巾力士奉命前往摘星樓下,施展了三陣神風,異香四溢,摘星樓下的地面開始翻騰起塵土,揚起沙子和灰塵,接著一聲巨響,楊任的尸體不見了。紂王急忙跑進樓內(nèi),避開那些沙土。不一會兒,風停沙平,兩邊的人向紂王報告說:“楊任的尸體因為大風而消失了?!奔q王嘆了口氣,說:“像前一次我斬殺太子也被風吹走了,這樣的事情似乎是常有的事情,不值得驚奇?!奔q王對妲己說:“鹿臺的建造已經(jīng)有侯虎來負責了,而楊任敢于諫言,自己招來了禍。趕緊發(fā)布詔書,提拔崇侯虎!”隨后,侍駕官催促著發(fā)布詔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