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天圓地方
    這洞的泥土并不是很濕潤,介乎于干燥之間。
    雙臂雙腿支撐,我快速的滑到了洞底部。
    彎折處的洞口,約莫有兩米多高,不知道通向什么位置。
    我摸出來手電筒,往前走去。
    后邊兒傳來聲響,是柳絮兒跟上了我。
    幾乎同時,一道白黑相間的影子射了出去,隨后是一道白影。
    灰太爺夫婦倆這一茬,將探路的作用發(fā)揮到了極致。
    我們腳步未曾停歇,轉(zhuǎn)眼走出去了幾十米。
    灰太爺和灰太奶回來了,吱吱的叫著。
    柳絮兒快速翻譯,說是在前邊兒發(fā)現(xiàn)了一處地宅,里頭的氣息格外危險,還有一群人,正在往另一個洞里頭鉆著,像是在逃跑。
    我心頭一沉。
    一群人逃跑?那不就是知道我來了,丁家要跑路嗎?
    危險的氣息,就是丁家那個高手?!
    思緒間,我腳下的速度更快,朝著前方疾沖。
    又是幾十米后,這條通道到了盡頭。
    眼前的空間變得寬闊許多。
    不,是眼下。
    洞道外,是挑高超過五米的四四方方巨大土洞。
    四面是用漢白玉磚壘砌起來的墻壁,頂端不知道用什么材質(zhì)的巖石封住泥土,還有光源傳來。
    我們所處的洞口,就在一面墻壁的頂端。
    洞口下方,約莫有二三十平米的空地,前方就是一座三米挑高的門頭。
    其上有匾,寫著平陽丁家四字!
    木頭有淡淡的金紋,居然和零正二神的山門木頭一樣。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啞聲道:“金絲楠木,他們也配?”
    居高臨下,幾乎能掃視完那院門后的所有布局。
    最中央居然也是一口井,井水溢滿,幾乎快要淌出來。
    井沿整體用漢白玉堆砌,外側(cè)又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池子。
    里頭有幾抹紅色,還有一些黑色灰色的影子。
    院子四周,各有四座房,正中后方則是巨大的堂屋。
    堂屋的門前,站著一個人。
    此人身材高大,臉上卻帶著一方面具。
    除此之外,瞧不見其余任何人了。
    “吱吱吱!”灰太爺尖叫的聲音很急促。
    “那些人都跑了,堂屋里頭有個洞,從那兒走的?!绷鮾貉杆僬f。
    我微瞇著眼睛,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丁家這宅子是廢了,陰宅陽宅全都無,還有,你瞧見那不露臉的癟犢子了么?”筆趣閣
    伸手,我指了指堂屋前頭那戴面具的人。
    他好似仰頭,也在看我。
    我繼續(xù)說:“那就是丁家的高手,留在這里,是想和我死斗了,他贏了,丁家搬回來,踩著我尸體耀武揚威,可他輸了,丁家就徹徹底底的完了?!?br/>
    “那你贏了……丁家的人還是跑了,他們會不會,再去做什么……”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才說:“那就是唐克的事情了,我就不信,丁家這地洞能挖到幾百米幾千米外,這棚戶區(qū)是很大的,他們不可能直接出去,就要面對仙桃的陽差。”
    語罷,我直接跳下洞口,因為我怕再說兩句,柳絮兒就“誠實”的再拆我一次臺。
    重重落地,濺起一陣灰塵。
    柳絮兒隨后落下,她身體要輕盈得多,并且是從墻上順著下來的,落地時聲音都很小。
    我拔出來了通竅分金尺,左手晃動尺子,打在右掌上把玩,動作雖然輕佻,但是我全神貫注,警惕地看著那院門。
    結(jié)果,等了幾分鐘,門都沒開!
    那戴面具的人,并沒有出來。
    搞什么鬼?
    我心一沉,他該不是要跑?
    我剛才分析錯了?
    深吸一口氣,我?guī)撞娇邕^,到了丁家門前。
    尺子懟著院門狠狠一推,門轟的一聲撞擊在兩旁的墻上。
    院內(nèi),那人還是站在堂屋門前。
    他雙手背負(fù)于身后,面具完全遮住臉,我看不到他任何面容,甚至就連眼睛位置,都有一些朦朦朧朧的絲線,似是紗布,擋住了他的眼神,讓我無法觀察。
    院內(nèi)很安靜,安靜的能聽見水池里魚兒游動的聲音。
    我余光還瞧見了那些黑影,灰影……
    黑影是蟹,灰影是蝦。
    蟹肥,幾乎和人手掌攤開一般大小,蝦足奇長,近乎得有半尺以上。
    “蝦須蟹眼金魚水?!”我沒忍住,驚愕失聲。
    丁家在陰宅養(yǎng)金魚,我知道其想要什么。
    可我完全沒想到,他們的陽宅中,風(fēng)水居然好到直接能養(yǎng)活蝦須蟹眼金魚水。
    不,不只是這樣。
    我死死的盯著那口井,聲音沙啞許多:“井為天,天圓,池為地,地方,好大的手筆,丁易閬是你兒子么?還是丁家是你的種,你這樣幫丁家設(shè)計風(fēng)水宅?”
    丁家這宅子,涵蓋的東西太多了!
    他們太貪婪!
    那戴著面具的人,忽然笑了笑。
    他的笑聲略低沉,很快,又變得爽朗。
    一時間,我聽不出他的年紀(jì)。
    “好利落的口舌,蔣紅河,很耳熟的名字?!彼白吡藘刹?,到了水池旁。
    “你紅河爺爺?shù)淖?,開過光的,知道么?”我語氣冷漠,又說道:“聽過你紅河爺爺?shù)拿?,還不趕緊跪下來懺悔自己錯了?”
    手中的尺子,擊打著自己的左手,我嘴上沒饒他,想亂他心境,渾身肌肉卻已經(jīng)緊繃起來,隨時準(zhǔn)備著出手。
    他忽而笑了笑,說:“呵呵,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我:“……”
    這人這么死皮賴臉,我這樣罵,他都沒反應(yīng)?
    思緒中,我冷笑了笑,沖著水池里吐了一口唾沫,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誰知道你是什么鳥玩意兒,面具下長了什么鳥臉?哦,你可能沒有丁易閬老,那你是他兒子?”
    “老王八死了,小王八還蹦跶著,我等會兒就送你去見他?!?br/>
    驟然間,院內(nèi)的氛圍,變得冰冷了許多。
    “你的嘴,的確很讓人覺得心生煩悶,就像是啰嗦的烏鴉,等會兒,我會用你手中的尺子,敲掉你的牙?!?br/>
    “還有,我叫車瀧?!?br/>
    “管你車什么,你怎么不叫車裂?!”我又是啐了一口。
    嗖!
    那車瀧縱身一躍,落至井口,他猛地一借力,又是一躍而起,朝著我沖來。
    他的手從背后抽出,手中居然握著一根銅尺!
    呼嘯一聲,抽向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