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喲,改行了
    瘸子張搖了搖頭,喃喃道:“那口棺材不一般,用的是百年老柳木,那可是養(yǎng)尸的好東西,誰家里沒個喪事,懂得這東西的,都想要?!?br/>
    我說了個“成!”字,又告訴他我會小心,只要拿到了棺材,我都不帶停下來的,直接就回家。
    瘸子張咧嘴笑了笑,便彎下身子,開始拾掇地上那些黑貓皮。
    我離開了家門,徑直朝著鎮(zhèn)南邊兒走去。
    十來分鐘后,我到了老街。
    這街上賣的都是一些老物件兒,小超市門口還擺著冥紙,香燭。
    棺材鋪在街道的最尾巴上。
    我到了鋪門口,卻發(fā)現(xiàn)鋪子緊閉著門。
    往常這時候,這鋪門肯定是開著的。???.BiQuGe.Biz
    我上前用力敲了敲門,結(jié)果里頭沒回應(yīng)。
    人不在?
    正當(dāng)我想找人問問的時候,旁邊草藥鋪子走出來個穿著布衣的中年人。
    他瞅了我一眼,喊了句:“蔣紅河,又有人死了,要棺材?”
    “呃,對,魯康去哪兒了,您曉得不?”我趕忙問他道。
    鎮(zhèn)上就我和瘸子張兩個背尸的,地方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大家都認(rèn)識我。
    而魯康就是棺材鋪子的老板。
    草藥鋪老板詫異的看著我,說了句:“你不知道?”我愣了一下,說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嗎?
    他才嘆了口氣,說:“魯康今早上上山伐木,運氣不好,被倒下來的樹砸中了,腦袋都被砸出腦漿子了,這會兒躺在殯儀館里沒人管呢,你怕是買不到棺材了?!?br/>
    我臉色登時就變了。
    魯康居然死了?!
    那他死了,瘸子張的棺材誰來管?
    我一時間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草藥鋪的老板又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進了鋪門。
    我額頭上直冒汗,遲疑中,我給瘸子張打了個電話過去。
    瘸子張聽了魯康的死訊,好像沒什么情緒。
    他告訴我,讓我直接推門進去,棺材鋪一般都不會上鎖,在里頭找一口樹皮棺材,找到了背回來。
    錢,他是給過的。
    說完,瘸子張就掛斷了電話。
    我呼吸一下子急促緊張起來,左右瞄了一眼,才用力推了一下門。
    果然!
    如同瘸子張所說的一樣,棺材鋪的門是沒上鎖的,“吱呀!”一聲就開了。
    一股涼悠悠的冷氣兒吹了出來。
    我打了個寒噤,立即鉆進了門內(nèi),又快速將門關(guān)上。
    大白天的,這鋪子里頭的光線卻不好。
    只有頭頂幾塊玻璃瓦片,透進來點兒陽光。
    我四掃了一眼鋪子內(nèi)。
    三面墻上,整整齊齊的斜靠著棺材。
    鋪子中間,放著一堆木材板子,還有一個刨木板的工具。
    一眼下去,這些都是正常棺材,沒有帶樹皮的。
    左邊有個簾子,擋著一道門。
    我秉住呼吸,徑直走了過去。
    拉開了簾子,里頭果然還有一個房間。
    這里邊兒,棺材就不多了。
    一面墻上,基本上就豎著兩口棺材。
    在最里側(cè)那墻,則只靠著一個。
    晦暗的光線下,我能隱約看出那口棺材上皺巴巴的樹皮!
    我心頭一喜!這就是瘸子張定的那口棺!
    我直接走至棺材前頭,毫不猶豫地就一拉棺材,要將它背走!
    可我一下子沒拉動,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勾著它一樣。
    下意識的,我扭頭往側(cè)邊看了一眼。
    我腦袋嗡的一下,頭皮都發(fā)麻了!
    一只蒼白的手,從棺材后邊兒伸出來,正死死地扣著一塊樹皮呢!
    好端端的,棺材后邊怎么會有手?!
    我猛地一下摸出來了老牛角,懟著那手就打了一下!
    棺材和墻之間的空隙,竟倒出來一個人!
    “砰!”的一聲,那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這是個男人,他腦袋上有兩條開裂的傷口,極為可怖。
    血差不多都流干了,他滿臉,上半身都是血。
    從傷口里頭,都能看見白花花的腦仁……
    說真的,我差點兒沒被嚇尿了。
    這不是魯康嗎?!
    他尸體……不應(yīng)該在殯儀館?怎么回到棺材鋪了!?
    更怪異的是,我感覺魯康好像還有口氣兒似的,他嘴皮子在蠕動。
    我更是被嚇得夠嗆。
    人肯定是死了,這棺材鋪陰氣森森的,搞不好等會兒就得詐尸!
    我快速將棺材背起來,憋著一口氣往外走。
    我沒敢回頭,因為直覺告訴我,后邊兒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到了鋪門口,我用腳勾著門邊,將門拉開。
    鉆出去后,我身體斜著,讓棺材壓在我身上,又騰出來一只手拉上了門。
    關(guān)門的時候,還有點兒門縫。
    我下意識瞟了一眼。
    門縫后邊兒,魯康的尸體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他一雙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著縫隙,就像是盯著我一樣!
    另一邊,冷不丁傳來個尖細(xì)的聲音:
    “咋有人偷棺材?不怕半夜鬼敲門,把手砍了嗎?!
    我猛地扭頭。
    街對面站著個要飯的老嫗。
    那老嫗皺巴巴的臟臉上,一雙三角眼,陰惻惻地瞅著我。
    她拿著根黑漆漆的筷子,還朝著手中破碗一敲,發(fā)出“鐺!”的一聲。
    我壓低了聲音,急道:“給了錢的!”
    但我不敢看鋪子里頭,手重新扶著背上棺材,匆匆朝著老街外走去。
    棺材到手了,我得趕緊回去!
    結(jié)果后邊兒一直傳來怪異的笑聲。
    那老嫗還扯著嗓子,尖細(xì)地喊:“背尸的小短命鬼,出來偷棺材了!人剛死就遭賊,死也閉不上眼睛吶!”
    我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就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路邊有一些鋪子的人都探頭出來看。
    我一不留神兒,腳下忽然一軟,踩了個東西。
    猛地就朝著前面趔趄好幾步。
    我堪堪才站穩(wěn)腳步,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就差一點兒,我就摔個狗啃泥,棺材也得摔地上。
    扭頭,我看了一眼地上我踩的東西,雞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
    那居然是一條細(xì)長的蛇,蛇頭被我踩了個稀巴爛,蛇身子還在用力扭動呢。
    “見鬼……”我哆嗦地罵了一句,咬了咬舌尖,便又往外走……
    結(jié)果,這一走就怪得很。
    明明大白天的,老街路邊上,居然鉆出來不少耗子。
    那些耗子來來回回地竄著,我覺得它們就像是人一樣,在盯著我……
    甚至還有幾個耗子,直直的往我腳上來撞。
    我反應(yīng)速度快,一腳一個,直接踹飛了,落到地上,那些耗子都沒了氣兒……
    好不容易等我走出了老街,才稍微好了點兒,沒那么陰森古怪。
    一路順暢地走回了鎮(zhèn)東,快到我家的街口了。
    經(jīng)過一個垃圾集中堆的時候,一個“嘖嘖”聲傳來。
    “喲,這誰呢?有段時間沒見,吃死人貢的小雜種,不背死人,改行背棺材了?”
    我扭頭一看,左邊路口出來個人,剃著青皮,脖子上有紋身,長得五大三粗的。
    他還沖著我吹了個口哨。
    他叫陳大強,我認(rèn)得他……
    以前讀小學(xué)和初中的時候,他就是學(xué)校里的刺兒頭,打我最多!
    這兩年我聽說了,他因為搶劫,坐了一年牢,才剛放出來,是鎮(zhèn)上的流氓。
    經(jīng)常調(diào)戲一些小姑娘。
    我心頭一沉,沒搭理他,又要往前走。
    結(jié)果他疾步往前,直接擋住了我的路,一臉不爽地瞪著我,罵道:“蔣紅河,老子給你臉了?見了你強爺,連個響兒都沒有?”
    說著,他伸手,就朝著我胸口用力點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