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邪術(shù)!
噼啪聲響,瓦片,屋梁,碎裂四濺。
廖呈更為凝重,語速更快!
張立琮也回到我們身旁了,他氣息飛速落下,其余仙家離開他身上各處位置,他手中拖著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黃仙。
他那些仙家,以及柳絮兒身上鉆出來的仙家,都隱隱露出悲憤的情緒。
柳絮兒快速對我解釋道:“后半夜時,師祖忽然喊醒我們,說他心神不寧,發(fā)現(xiàn)死魂燈似是有恙,燃燒的速度太緩慢,可能就今日會有變數(shù),就讓我們?nèi)侩x開山門,去了更遠(yuǎn)的地方?!?br/>
“前一刻老頭子的灰仙找到了我們,說是白樹封要進(jìn)山門了,師祖就立即帶上我們過來,其余人留在安全之地了。”
看著白樹封的癲狂,看著零正二神的山門逐漸變得瘡痍滿目,
尤其是地上那幾股血,以及曾祖的斷手,更讓我心頭悶堵。
本以為白樹封是捅了最大的簍子。
可燕胎給他的加持太強(qiáng)了。
張立琮雖然沒有請靈,但五仙上身的強(qiáng)橫,居然也無法壓制,再加上其余幾人,還是讓白樹封占據(jù)上風(fēng)!
若非廖呈現(xiàn)在出手,影響到了白樹封的精神狀態(tài),恐怕就是慘戰(zhàn),即便是贏了,都要慘勝。
廖呈的語速更快了。
死魂燈的燭火,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里邊兒的血液肉眼可見的減少。
銅符的中間是一個小小的紅點(diǎn),像是快要穿透。
柳昱咒眉間橫紋郁結(jié),他忽然又邁出一步,沈髻快速抓住他胳膊。
“廖老出手,你不要進(jìn)去。”
“那廝已經(jīng)發(fā)狂,他的實(shí)力,恐怕得正道長老出手,才能壓制,你近不了身,靜觀其變?!鄙蝼僬Z氣凝重。
轟然一聲悶響,是白樹封從瓦片中墜落到了大殿中。
嘶吼聲在山門內(nèi)炸響。
“蔣紅河!山野道觀!”
“埋伏已是奸詐手段,人多不敵,還用邪術(shù)!”
嘶吼又變成了慘叫。
白樹封猛地從大殿中沖了出來,可他又重重撞在了地上,
再站起身,一手捂著頭,一手長鞭亂揮。
一側(cè)的幾根梁柱被打斷,白樹封變得更痛苦,他手再一甩,那銅面具竟然朝著山門射來!
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銅面具直逼廖呈!
張立琮一劍橫劈,面具被從中切斷。
白樹封的上半張臉,顯得更為瘆人可怖。
鼓起的青筋上,還有細(xì)密的紋路,就像是燕胎的根須。
“邪術(shù)!”
“邪術(shù)!”
兩聲大吼,白樹封腦袋狠狠往地上一撞,咔嚓聲中,地磚裂了。
我并沒有欣喜。
因?yàn)樗阑隉衾锏难煲姷琢恕?br/>
廖呈的手段,的確一針見血。
白樹封那么強(qiáng)了,吃過燕胎,堪比尸解真人,可他還是完全被壓制。
可直覺告訴我,還不夠……
要是再多一盞燈,白樹封必然被灼魂而死。
我已經(jīng)看出來,銅符里還有白樹封生辰八字。
可恐怕,沒有那么多燈……BIquGe.biz
手握緊了栗木棍,我往前一步。
“紅河!”柳絮兒一陣慌張。
張立琮立即眼神示意我退下,他對廖呈,依舊是無條件的信任。
“我不會靠近他的,他三尸蟲似出非出,在臨界點(diǎn)上,你們只能和他打斗,傷不到根源,他現(xiàn)在吃燕胎,最強(qiáng)的就是魂?!?br/>
我話音極其沉重,復(fù)而抽出通竅分金玉尺。
往前走近時,六層羅盤在心口晃動。
我口中喃喃:“貴賤定于骨法,憂喜見于形容,悔吝于動作之始,成敗在乎決斷之中?!?br/>
“氣清體贏,雖才高而不久,神強(qiáng)骨壯,保暇算以無窮。顏冠如玉,聲如撞鐘……”
情緒,從憤,從怒,逐漸變得鎮(zhèn)定,平靜。
白樹封癲狂的嘶吼,讓我覺得,就像是山間的風(fēng)呼嘯刮過。
而我走在這山間,風(fēng)只是讓我微微瞇眼,卻不能讓我閉目駐足。
轉(zhuǎn)眼間,我走到了山門近前。
白樹封一手斜提著長鞭,一手死死的扣著自己腦門。
血在冒出來,不知道是他指甲碎裂了,還是抓破了皮肉骨頭。
他雙目紫紅,半張臉的細(xì)密傷口,仿佛蠕動的蟲子一般。
白樹封猛然高舉起手臂,像是快要克制住那灼魂之痛。
我同樣猛地高舉起手臂,我感覺好似有一股無形的氣,托著我的手!
“十觀,魂絕魂!”
手,驟然落下!
白樹封的手,同樣揮下!
“燈滅了,紅河,回來!”張立琮大聲喝道!
只不過,他的聲音也像是山風(fēng),須臾而去。
栗木棍,先行落地!
輕微的悶聲,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的頭,重重撞擊在了白樹封的頭上!
啪!
長鞭擊中我的身體,我整個人猛地倒飛而出!
身上感覺不到痛,我意識一陣空蕩,就好像那一瞬間,都快要和身體分離。
白樹封呆呆的站在原地,那一瞬,他雙目是渙散的。
其實(shí),他這一鞭子的氣勁已經(jīng)弱了。
否則絕不只是將我抽飛這么簡單。
“動……”
噗,我噴出一大口鮮血。
本來想說動手,話根本說不出來。
重重落地,我只覺得目光渙散,意識控制不了身體,魂魄都要離體而出。
山門內(nèi)的白樹封,好似成了三個人,又逐漸合為一個。
他七竅在流血。
蠕動的蟲子,快要完全鉆出體外了。
“晚了一絲……燈……滅了……”廖呈的話音充滿了惋惜。
“絮兒,其余三仙家給我?!睆埩㈢龢O其迅速地喊道。
腳步聲響起,好像柳昱咒從我身邊疾走過去。
“不晚,他已重傷!”柳昱咒清冷的話音,正氣依舊充沛。
我視線還是恍惚的。
好像瞧見白樹封摸出來了什么東西,我是真看不清楚。
“我要死,你們也別想活。”嘶啞瘋狂的聲音,形成了回音。
我用力咬住舌尖,腥味加疼痛同時襲來,再加上一雙手將我攙扶著坐起,我才算勉強(qiáng)看清楚,白樹封手中握著的,是兩把燕胎!
頃刻間,我算是明白了。
他吃燕胎,可吃的不夠多。
他先前癲狂,多多少少還保留著一絲神志。
可現(xiàn)在,白樹封明顯是徹底瘋了!
他用力將燕胎塞入口中,拼命的咀嚼。
血在流淌,逐漸成了紫紅。
不知道是燕胎的汁液,還是白樹封的血混雜。
“不……不要過去……”我艱難地擠出這一句話。
只不過,明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