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生血藏骨
我:“……”
其實(shí),我本以為沈髻會很認(rèn)真地問符是哪兒來的。
我都想好了要怎么回答。
可她居然會想是別人畫的符,留在這里的?!
說真的,在馬寶義面前,先背了羅十六的鍋,承受了馬寶義的怨氣。
這功勞,沈髻居然就本能地歸功給他了?
我張了張嘴,正想道明實(shí)情。
后方卻傳來了腳步聲,是姜萌,沈真等人進(jìn)了祭司祠。
姜萌一聲驚呼傳來。
顯然,她是被這里的夫尸嚇了一跳。
沈髻抬起頭來,看向了院內(nèi)。
姜萌快步走進(jìn)了堂屋,沈真幾人也沒落下。
“先師……天亮了,怨氣散了?老陰先生他……沒事吧?”姜萌眼中顯然有擔(dān)憂。
沈真幾人更是擔(dān)心無比地看著老陰先生。
沈髻嗯了一聲,說沒大礙,不過村外來了高人,可能是看髻娘村陰氣沖天,才會動用風(fēng)水。
她讓姜萌去村口等待,等高人進(jìn)村,將其請來。
姜萌立即點(diǎn)點(diǎn)頭,道了一聲“遵命!”。
沈髻又看向了沈真等人,沉聲又道:“去村內(nèi)各處,將存活的村民全部找出來,馬寶義被老陰先生重創(chuàng),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等會兒我就會將他抓來,再想辦法給大家解毒?!?br/>
沈真等人臉上,浮現(xiàn)出驚喜之色。
他們和姜萌都領(lǐng)命,快速離開了祭司祠,祭司祠內(nèi),就只剩下我和沈髻兩人。
沈髻先看向我肩頭,再看向了我,眼中疑惑。
她問我是怎么背上她師尊的?昨夜她看我走到一條小巷子里就不見了,本來要去找我,可活尸村民來的越來越多,她無暇顧及,再之后,馬寶義就來了,馬寶義還和她叫囂,說已經(jīng)將她師尊斬殺。
我嘀咕了一句,說馬寶義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然后才詳細(xì)告訴了沈髻,我是被馬寶義抓了,以及我巧用計(jì)謀,將老陰先生背在背上的事情。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興致不高。
沈髻喃喃道:“原來如此,然后師尊讓你拿出來了符,他也能因此吹奏喪樂,制服所有夫尸?”
“……”我睜大了眼珠子,和沈髻對視!
“嗯?”沈髻眼中再次露出疑惑,問我怎么了。
“沒事,就是你說的都對。”我回答了一句,想要先將老陰先生放下來。
沈髻眼中顯然出現(xiàn)了一抹不滿,小聲道:“蔣紅河,你又敷衍我?”
同時她上前按住了我的胳膊,讓我不要放下來,就暫且這么背著她師尊。
我張張嘴,最后又偃旗息鼓,沒打算說話了。
其實(shí)是說也沒啥意義。
我干脆坐在了椅子前頭,怔怔地看著院內(nèi)的夫尸出了神。
這髻娘村,有很多地方讓人不明所以。
老陰先生的身份,沈髻的身份……
老陰先生十句話不離一個“罪人”。
沈髻又對他如此謙卑恭敬……
還有,羅十六和沈髻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鬼使神差的,居然又想到了髻娘的臉……
我打了個寒噤,極力驅(qū)散了自己的念頭。
心想自己在干嘛呢?怎么會想起一個鞋拔子?!
晃了晃腦袋,我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沈髻在看我。
不……她是在看老陰先生。
沈髻的眼中,猶有幾分哀傷。
一點(diǎn)點(diǎn)陽光映射在她的身上。
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不對勁的地方。
沈髻的脖子上,有一道傷痕。
那傷痕是鼓起的,細(xì)細(xì)一條,環(huán)繞著整個脖子。
她本來肌膚無暇,那一條傷痕卻破壞了一些美感。
能形成這樣的傷疤,絕對是很嚴(yán)重的傷勢!
沈髻居然受過這種傷?!
我思緒開始延展。
沈髻忽然冷哼了一聲,低聲道:“蔣紅河,你一路上,已經(jīng)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你越來越過分了?!?br/>
沈髻的話,讓我回過神來。
第一瞬間,我是尷尬的。
因?yàn)槲衣飞蠈W(xué)十觀相術(shù),的確沒少偷偷看她和姜萌。
可下一瞬,我又不忿了起來,嘀咕了一句:“我又對你沒意思,你都知道我為什么看你?!?br/>
剎那,我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冷意籠罩。
沈髻語氣又冷了不少,盯著我,說:“你路上是看相,但剛才的眼神,并非看相?!?br/>
我脫口而出了一句話:“那你以為我在看你臉?只不過你脖子上有條疤而已,我看的是那條疤?!?br/>
沈髻的臉色再變了變,她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眼中卻露出了一抹慌張。
她直接轉(zhuǎn)過頭去,似是躲開了我的目光。
這一下,我又有些后悔了。
多多少少,我那話有些沖。
女孩子對于容貌,皮膚,都格外在意,顯然,我不只是看到了沈髻的傷疤,更是戳到她的傷疤上了。
站起身,我不自然的說了句對不起。
沈髻沒回頭,還是一只手捂著脖子。
下一刻,她就朝著祭司祠外走去。
臨到祭司祠門口的時候,她低頭,沙啞地說了句,她現(xiàn)在去將馬寶義帶回來,如果沈真帶著村民們來了,讓他們都在這里等待,如果姜萌帶著高人回來了,也讓他們在這里等一等。
一轉(zhuǎn)眼,沈髻便消失在我視線中。
我尷尬地在原地站了許久,又坐了回去,怔怔地看著桌上的筆墨硯臺,苦笑著自言自語:“和一個沒見過的人,你置什么氣呢?”
祭司祠內(nèi),格外的安靜,就我一個活人,我連自己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我扭頭瞧了瞧背上老陰先生的臉,本能的聳了聳肩頭。
不過現(xiàn)在白天,他回應(yīng)不了我。
掃了一眼堂屋內(nèi),我發(fā)現(xiàn)墻邊還有椅子,上邊搭著衣服。
我就過去,取了一件衣服搭在了老陰先生的身上。
一時半會兒沒人回來,我因?yàn)橹熬窀叨染o張和集中,更沒多大困意,索性就摸出來了十觀相術(shù),又開始讀了起來。
讀了一會兒,我瞳孔便緊縮了一下,喃喃道:“生血藏骨,陰陽骨肉均。”BIquGe.biz
我直接起身,果斷的將老陰先生的身體從肩膀上挪了下來,平放在了長條木桌上。
我盡量擺正了他的手腳四肢,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他身上的“肉”。
我看的并非是皮膚,而是“肉”!
看了半晌,我想,我知道老陰先生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