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8章 移花接木
我這一聲,近乎破了音。
抒發(fā)了胸腔中有面對這局面的壓抑,郁結(jié)!
以及那周家人和六供奉,將我當(dāng)成了砧板上魚肉隨意拿捏的憤怒!
六供奉的話音戛然而止。
剎那間,他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在溢血。
整張臉都帶著恐懼,還有錯愕,他開始七竅流血!
我只覺得意識中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
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級別的反噬了……
頭都快要被刺破了一樣……
我顫巍巍的半跪倒地。
六供奉同樣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
另一側(cè),那窄臉周家人呆滯的看著我們,像是嚇傻了一樣。
耳邊在耳鳴,眼前有重影,鼻子有些溫?zé)崃魈省?br/>
是我自己也流鼻血了?
這反噬的程度好嚴(yán)重,不過,六供奉應(yīng)該完了吧?
看他跪在地上七竅流血的模樣。
我晃晃悠悠,想要站起來,可怎么都使不上力氣,沒站起來不說,反倒是跪都不穩(wěn)當(dāng),像是要倒下。
我呼吸更粗重了,伸手捂著鼻子,又掏出來先前白樹封給灰太爺?shù)拇善?,倒出來了幾枚黑紅色藥丸,一股腦塞進(jìn)口中咀嚼。
得趕緊站起來,這六供奉沒死,還是不行!
遠(yuǎn)處那周家人,似是匆匆走向我這邊兒!
我心頭惡寒。
先前他的距離就稍遠(yuǎn)了一些,不在五絕斷魂的范圍內(nèi)。
如果這會兒我被反噬時,讓他抓了,不等于給他摘了果子?
只是一時半會兒,我還真站不起來。
能感覺到藥效在修補(bǔ)身體的創(chuàng)傷,但還是不夠……
我又摸出來曾祖給我的黃葫蘆,不再猶豫,往嘴巴里一灌。
略微的血腥味,夾帶著一絲絲谷物的麥香,我用力咀嚼著。
那周家人已經(jīng)距離我很近了,眉眼中盡是驚懼,還有狠厲。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忽而從地面竄起,那是一條三尾狐貍,直接撲在了周家人的臉上!
那周家人探手就要去抓!
胡三太爺?shù)奈舶陀昧蝿樱S后包繞而起,直接裹住了他的腦袋!
他身體僵硬了一秒鐘。
再下一刻,胡三太爺快速爬上他肩頭。
周家人雙眼微微變形,類似于胡三太爺?shù)暮?,不再朝向我,而是走向了六供奉?br/>
我堪堪松了口氣,嘴巴還帶著血腥氣,啞聲道:“殺了他,胡三太爺!”
周家人距離六供奉愈發(fā)近了,不知何時,我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六供奉,怎么沒有七竅流血了?
雖然他的頭微微垂著,但依舊能看見,臉側(cè),下巴那些位置,只是有血痕,并沒有繼續(xù)淌血。
余光還瞧見,本來應(yīng)該去攻擊白廉貞的那喇嘛活尸,居然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白廉貞還在原地療傷,無法去幫其他人。
六供奉雙手都垂著,先前手中那顆僧人頭歪著落在地上,印堂上方囟門所在,開裂了老大一條痕跡,本身痛苦煎熬的表情,居然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空洞,像是魂飛魄散了一般。
而他另一手,捏著一截細(xì)長的針。
我猛地一個激靈,還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六供奉的臉上縈繞的氣色!
盡管瞧不見他正臉,看不見他眼睛,但那氣色透紅,絕不是將死之人的模樣!
偷壽的五谷,讓我恢復(fù)了不少精氣,反噬的感覺已經(jīng)弱很多了。
我猛地支棱起身體,喝道:“胡三太爺,退后!有詐!”
這一聲落罷,六供奉的手一抖,一道銀狐劃過!
胡三太爺飛速朝著周家人后背一竄!
銀狐閃爍,剛好沒入那周家人的脖頸。
胡三太爺已經(jīng)逃了……
輕微的啪嗒聲,一道血花迸射而出,是六供奉往后一拽,那根射出的針尾上,竟然還有一條漆黑的絲線,從周家人咽喉中拽出。
這六供奉,想下的是死手!
只不過胡三太爺逃了,這周家人,便遭了無妄之災(zāi)!
砰的一聲,周家人倒地不起,胡三太爺哧溜一下,朝著我沖來!
它竄上我肩頭的瞬間,發(fā)出嚶嚶叫聲。
我迅速收起了管氏陰陽術(shù)的三件套法器,拿出來了狐仙請靈符,貼在肩頭!
瞬間,胡三太爺上身。
本來,灰太爺上身,就會有一種滋養(yǎng)的感覺,能溫潤魂魄,那是它吃了善尸丹后的特性。
以前用著灰仙請靈符,又使著管氏陰陽術(shù),饒是反噬,我都能多杵一兩棍子。
可現(xiàn)在,拿著栗木棍用不了請靈符,雖說命數(shù)更厚重了,但就好像把我續(xù)航減少了一樣。
胡三太爺嚶了一聲,問我還好吧?
我喉嚨滾動一下,又將黃葫蘆收了起來,啞聲說:“還好?!?br/>
這一刻,六供奉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七竅流血的模樣很狼狽,可他那瘦長的山羊臉,更顯得陰狠。
“小子,你毀了我的明王尸?!彼D了頓,又幽幽道:“還殺了周賢?!?br/>
我:“?”筆趣閣
很快,我就明白過來了。
明王尸,指的就是那口喇嘛活尸。
控制喇嘛活尸的關(guān)鍵,和我猜測的一樣,是那頭顱。
極有可能,頭顱是喇嘛活尸的,被六供奉加以控制,他又用了另一個尸頭,便能控制喇嘛活尸的軀干身體。
我先前用那三字咒法,影響了喇嘛活尸,他傾倒出來的東西,應(yīng)該是尸油,堵住了那喇嘛頭顱的視聽。
我用五絕斷魂,明明應(yīng)該讓他癡傻,甚至是魂飛魄散。
可他現(xiàn)在卻毫發(fā)無傷的樣子,那喇嘛頭顱卻裂了,魂飛魄散,活尸也倒了,一動不動。
很明顯,他的命數(shù),和這喇嘛有所關(guān)聯(lián)。
相當(dāng)于移花接木一樣,喇嘛頭顱的裂開,魂飛魄散,替了他所遭受的損傷!
“玩尸體,我承認(rèn),你們姓金的有一套,讓我看都看不明白?!?br/>
“玩栽贓,也是夠夠的,誰殺了那個倒霉鬼,沒數(shù)嗎?”
我指了指不遠(yuǎn)處倒地的周賢,他脖子上的血洞,還在不停的溢出鮮血來。
“舒龍麾下就一個周家,一代三口人,年輕的死外邊兒了,這個正當(dāng)年的,被你給霍霍了,只剩下個糟老頭子,你是怕舒龍找你麻煩嗎?”
我呵忒一聲,吐了口血沫子。
“笑話!我會怕舒龍?”
六供奉這話一出,他神色愈發(fā)陰冷了,死死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