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老僧快悟了
    我覺得自己用詞錯誤了,啐了一句:“死禿驢,當了羽化惡尸,還真想當真佛?”
    我踹了德奪尸身一腳。
    又看了一眼才旦喇嘛,我還是覺得,自己用詞有些偏頗,只不過才旦喇嘛沒有看我,他怔怔的看著高殿內(nèi)的佛,不知道是怎么一個思緒和心態(tài)。
    我沒有和他說話,彎腰,又將德奪拽起來,直接拖出了高殿。
    拉到了外邊兒,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余光瞟了一眼正殿后門,里頭沒有打斗的聲音,也不知道叛僧和張立琮怎么樣了。
    可我現(xiàn)在也顧不上他們。
    將德奪的身體擺正,坐好。
    我動作很仔細,很認真。
    再接著,我仰頭看了看天,喃喃道:“死禿驢,當武僧多好,還想當佛,你們這里的佛,那么清苦,對你來說,有意思嗎?”
    “你以德服人,紅河太爺,今天和你嘮嘮,以風(fēng)水服人?!?br/>
    我拿出來了通竅分金玉尺,在德奪臉上比劃了好幾下,確定了尺子的刻度正對著陽劫之處,以陽劫正對德奪印堂。
    整把玉尺,瞬間附著在了德奪的身上。
    輕微的顫動感傳來,德奪那漆黑皮膚上附著的羽毛紋路,竟然有種要展開的感覺。
    甚至,它的眼皮都在顫動,像是要睜開眼。
    我動作快了許多,直接將六層羅盤壓在了它頭頂!
    因為我不知道,是我用法器鎮(zhèn)它,它想要反抗,還是上邊兒的風(fēng)水出問題了。
    目前還有三個羽化善尸的女活佛,在各處峰頂,外加天元先生維護陣法。
    如果陣法出事,我們還是得跑路。
    羅盤瞬間吸附,指針嗡了一下,轉(zhuǎn)動的速度加快。
    月華和星光近乎凝成了實質(zhì),蜂擁而下,照射在德奪的身上!
    這一霎,德奪皮膚上附著的黑羽,完全展開。
    他的雙眼,驟然睜開。
    黑漆漆的眼瞳,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眼白。
    它在看著我,冷漠,沒有絲毫的情緒,就像是看著一塊石頭,一具尸體。
    我打了個冷噤,搓了搓胳膊,保持鎮(zhèn)定觀察著德奪。
    腳步聲從另一側(cè)傳來,余光瞧見,是張立琮從正殿后門走出來了,他背負著雙手,身形依舊傴僂著,整體形態(tài)像是個成精了的大耗子,頭臉上有著黃仙和狐仙的特征。
    張立琮的衣服未曾有破損的跡象,氣色看上去也還好。
    到了我身旁,張立琮目光落在德奪的身上,若有所思。
    “叛僧呢?”我謹慎的問了句。
    “明知故問?!睆埩㈢降卮?。
    “呃……殺了?”
    “我釘死了他的四肢,廢掉了丹田,他這會兒正在正殿內(nèi)昏迷,那是一個很癲狂的僧人,正殿之中,有一口佛像,居然和他的形態(tài)八九不離十?!?br/>
    “自身學(xué)法,還妄圖取代法相,這就相當于我們學(xué)道之人,要取代最初始的祖師,真要被他成事了,還真有些棘手。”
    我愣了一下,抬手,指了指高殿內(nèi)部。
    此時,才旦喇嘛還在看著那僧人雕像。
    張立琮的視線從德奪身上挪開,同樣看到雕像,臉色瞬間沉下來數(shù)倍。
    “看來,那叛僧想要進喇嘛寺,不止是一天兩天了?!蔽疫駠u了一聲:“德奪要當真佛,那叛僧也想成真佛,這可不是簡單的引誘。如果有人問我,要不要當管仙桃,我肯定很難拒絕,況且……這兩個玩意兒想當?shù)?,級別還要高的多?!?br/>
    “還是有一定差別的?!睆埩㈢俣乳_口。
    “哪兒有差別?”我不解的問張立琮。
    “那叛僧,是學(xué)法相,他的裝束,招式,神態(tài),不停的模仿著一個法相,我們進來的地方有,正殿之中有,那里,也有?!睆埩㈢噶酥父叩顑?nèi)一個位置。
    接著,他的手指又重新指向了僧人雕像,最后落在德奪身上。
    “而他,本質(zhì)上是不一樣的,他想要把自己做成法相?!?br/>
    “這等程度的羽化惡尸,竟讓我也覺得心驚肉跳?!?br/>
    “怪不得,鎮(zhèn)壓此處風(fēng)水的,是四具羽化善尸?!睆埩㈢祰@了一聲。
    “其實……有可能是弄巧成拙?!蔽也蛔匀坏拈_口。
    “嗯?”張立琮明顯不解。
    我抬頭,四掃望去。
    從這角度,能瞧見喇嘛寺的三邊,各有一座雪峰頂,在正門角度的更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第一峰。
    還沒等我開口,才旦喇嘛走出來了。他虛弱且疲憊,好似風(fēng)中殘燭,隨時會熄滅。
    “德奪,生前想成佛,這佛像,是他未死時雕刻的,手中那一串嘎巴拉,來自于高僧,來自于山下的村鎮(zhèn)?!?br/>
    “他被四活佛對付后,將死未死,并沒有活的可能,八宅一脈的道士設(shè)下陣法,避免他以后為禍四方?!?br/>
    “可沒想到,這陰差陽錯,反倒是讓他在這里成了肉身佛,你們感受到了嗎?這里氣息的溫暖,雪山之中,簡直是奇跡?!?br/>
    才旦喇嘛嘴角帶上了笑容。
    其實我很想說,這不是奇跡,是風(fēng)水,是生氣。
    也不知道當年是哪位先生在喇嘛寺點了位置,我不太相信,只是一些僧侶,能夠找到這樣絕佳的位置,剛好處于后皇姊山的氣口穴眼處。
    而后皇姊山,一山生四峰,四峰都是大風(fēng)水,剛好和這一處穴眼遙相輝映。
    “才旦喇嘛,你快死了?!睆埩㈢鋈婚_口。
    林烏的扎心窩子,真是祖?zhèn)鞯摹?br/>
    不過,張立琮好像并未破壞掉此刻的氛圍。
    才旦喇嘛笑了笑,單手豎在胸前,他道:“老僧,快悟了?!?br/>
    張立琮皺了皺眉。
    我:“……”
    “觀主,你先給才旦喇嘛治一治?!?br/>
    “出去后再治,現(xiàn)在他死不了,零正二神的法門,是極為霸道的?!?br/>
    張立琮話語間,還是看著德奪。
    我心想也是,這會距離點燈,并沒有多大會兒,那燭臺還很平穩(wěn)。
    只是,德奪的尸身,看上去很難搞。
    月華和星輝落下的越發(fā)多了,德奪身上的黑羽愈發(fā)的明顯,可他的尸體,居然沒有一點要腐蝕的跡象!
    就好像達成了一種平衡,通竅分金玉尺和六層羅盤完完全全的鎮(zhèn)住了它。
    可也僅僅是鎮(zhèn)住,無法將其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