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傷
    楊鳳嬌愣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向著四周大叫:“快來人啊,這里有人暈倒了!”
    “誰暈了?我有藥。”楊浩一路小跑過來,一眼就看到樹陰下躺著的秦晚,他猜的沒錯,果然是這個丫頭。
    像這樣的天氣,他一般都會準備去暑氣的藥以備不時之需,不過用到的時候少之又少。
    楊浩把藥遞給楊鳳嬌,催出道:“你趕緊把藥給她灌下去。”
    “隊長,別浪費了,像她這種人就該讓她熬著。”錢寡婦湊過來,臉上盡是尖酸刻薄。
    “就是,她可是壞……”
    楊鳳嬌瞪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藥,掰開秦晚的嘴就往里灌,硬逼著她把藥給喝了下去。
    這藥聞著就頂頂難受,往嘴里灌更是連連反胃,秦晚難受的直翻白眼!
    “哎喲,你們瞧她的袖子!”這時,終于有人注意到她的袖子上血跡。
    楊鳳嬌立刻把秦晚的袖子擼了上去,那只腫脹不堪的小手臂終于暴露在眾人眼前,看的她眼睛都直了,她沒想到秦晚的胳膊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居然還堅持了一上午,想著自己的那點小刁難,心里有點小小的愧疚。
    楊浩也沒想到秦晚會是這么個情況,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現(xiàn)在送她去老劉頭那里,讓他看看咋回事,你們該干嘛就干嘛。”
    他彎腰一把抱起秦晚,急匆匆的就往隊里跑去。
    老劉頭的房子蓋在生產(chǎn)隊的邊緣,是個有點孤僻的赤腳醫(yī)生,隊里的人有點啥小毛病啥的也不去醫(yī)院,都找他瞧,給點糧食就行。
    “老劉頭,你看看這丫頭的胳膊,咋弄的這么嚴重?”楊浩進了屋,把秦晚放在門口的長椅上。
    老劉頭放下手中的旱煙,走過來掀開那只帶著血的衣袖看了一眼,又伸手按了按:“打的,骨頭倒是沒斷,就是不知道裂沒裂。”
    秦晚在他按傷口的時候忍不住呻吟出聲:“痛……”
    楊浩干笑出聲:“那沒啥大問題吧?”秦晚才去陳家,就受了這么重的傷,難道真是陳莽下的手?不能怪他這么想,他那個堂哥以前就有打女人的本事。
    老劉頭走到藥柜旁邊,打開抽屜拿了幾帖藥膏出來:“敷點藥,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他走到過來,拿張帕子隨便擦了擦秦晚的胳膊,揭開藥膏就往上面貼。
    秦晚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楊浩就是一聲哥。
    楊浩尷尬的不停咳嗽,這都什么事啊!
    “你還是喊我隊長吧。”
    秦晚搖搖頭:“嬸子說得喊哥,不然……”話不說完,直接低下頭,小肩膀還一抽一抽的。
    楊浩大驚:“他們打你了?”
    秦晚搖頭搖的更兇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可她的行為在楊浩眼里看來就沒這么簡單了。
    楊浩也不知道說點什么好,陳莽脾氣不好他知道,秦晚去陳家也是他默認的,現(xiàn)在出了這個岔子,以秦晚的身份來說沒有什么問題,畢竟她就是來改造的,可……
    “老劉頭,下午她就不用上工了,先在你這里歇著,晚點我來接她。”說完楊浩就神色匆匆的離開了。
    秦晚扯著笑容,她應(yīng)該不用再回陳家了吧。
    不然受了更重的傷怎么辦?
    耳邊卻在此時傳來老劉頭的話:“你這丫頭對自己也真狠得下心。”
    秦晚臉上的笑容僵住,他看出來了。
    老劉頭還很好心的提醒她:“你的傷一看就是自己弄出來的,打的不是那樣,下次記得換個方向。”
    “我不想當(dāng)童養(yǎng)媳,現(xiàn)在是新社會了,他們不能這樣。”很平靜的敘述,完全不是一個14歲的孩子該有的語氣,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對此,老劉頭并沒有說什么,如果他想揭穿她,也不會幫她說話了。
    另一邊,楊浩找到牛天芳:“牛天芳,你這是害我犯錯誤你知道不?我就不該同意秦晚去你家!”
    牛天芳被他說的一臉懵比,咋來這么一出?
    “浩子,你咋能這么說呢,不就給她換個住處嘛,嬸的為人你還不知道?不會有啥問題的。”哪有這樣的道理,到手的媳婦還想讓她讓出來?
    楊浩擺擺手:“不行,我是來通知你,我會另外給秦晚安排住處。”
    “你好歹是個隊長,咋能說話不算話呢!”牛天芳這可不樂意了,經(jīng)過這一晚上她對秦晚是更滿意了,怎么可能輕易放手。
    “反正我已經(jīng)通知你了,我還得趕去上工,就這么著吧。”楊浩也怕被牛天芳給纏上,趕緊溜之大吉。
    牛天芳豬也不喂了,直接追了上去,她倒是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讓楊浩態(tài)度變的這么快。
    到了玉米地里轉(zhuǎn)了一圈,牛天芳的信息就收集的差不多了。
    “牛大姐,你真打她了?她那胳膊我看的真真的,絕對是挨揍了!”錢寡婦對此深有感觸,她家閨女不聽話的時候,渾身上下也差不多這樣,就是沒這么嚴重。
    牛天芳啐了一口痰:“打個屁,老娘給她好吃好喝的,咋會打她。”
    還真有傷?
    錢寡婦干笑:“她現(xiàn)在在老劉頭那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沒打那傷怎么來的,自己摔的能腫成那樣?一看就是拿大棒子給打的。
    得了消息,牛天芳又往老劉頭那里趕,她到的時候,秦晚正躺在椅子里閉目養(yǎng)神。
    因著小手臂貼了藥膏,那駭人的傷勢也就看不那么清了,牛天芳正想撕開看看,就被從屋里出來的老劉頭給攔下了。
    “我才給她收拾好,你別亂動。”
    牛天芳才不信這丫頭真受了那么重的傷,一定是他們嚇唬她的。
    “我看一眼就貼回去。”牛天芳力氣不小,硬是在老劉頭的阻攔下把膏藥給撕開了。這一看不得了了,還真是挺嚴重的,可是這傷和她沒有一點關(guān)系!
    “誰打你了?跟嬸說,嬸給你做主。”
    秦晚低著頭,就是不說話。
    老劉頭找了根凳子坐下,涼涼的望著她:“不就是你家兒子打的,還裝什么裝,隊里誰不知道你家兒子的暴脾氣。”
    牛天芳冷哼一聲,沒搭理他。
    “晚晚,你倒是說話啊?你哥沒打你對不對?”
    秦晚微微抬起頭,輕輕抽咽著:“沒打。”
    牛天芳瞪著老劉頭,抬起下巴:“聽到?jīng)]有,晚晚自己說的,我兒子沒打她,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給扣的屎帽子,我跟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