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誓言
誰說我吳明想做你段紅鯉的神婿了?
我反問段紅鯉,雖說我之所以這么說,很大原因是故意激將她,我對這個女人的性格還是頗為了解的,在陳家祖墓內(nèi)我可是與她的惡尸邪魂爾虞我詐打過交道。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又是我的真實(shí)想法。
紅魚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她段紅鯉作為其主,就不能再嫁。哪怕那人是我吳明也不行,名不正言不順!
聽了我的話,段紅鯉先是一愣,很快臉上冷若冰霜。
“吳明,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段紅鯉有點(diǎn)不爽地反問我。
我立刻道:“我自然知道,你貴為神女,成為神婿將帶來無上造化。但我吳明有自己的原則,我可以替你們做事,可以為了那籠罩世間的遠(yuǎn)古之秘赴湯蹈火,但這不代表我非要做你的男人,成為神婿!”
她眉頭皺了起來,冷聲道:“放肆!吳明,你敢這樣和我說話?真以為自己領(lǐng)悟了一些領(lǐng)域就了不起了?我看你是有點(diǎn)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了!”
“吳明,我告訴你!你那點(diǎn)天賦還不至于讓我刮目相看,這些候選者當(dāng)中有幾個實(shí)力在你之上!別以為自己能夠打破第一層的法則就多么了不起,那也只是和你的多重領(lǐng)域吻合而已!越往后,你雜修的弊端就越明顯!”
“而我之所以單獨(dú)和你約談,也只不過是看在昆侖的面子上,因?yàn)槟闶茄紫娜硕?!別真的天真道以為我從眾多候選者中看上了你!”
說到這里,段紅鯉面色冰冷,冷傲之余還帶著美人的自負(fù)。
她素來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成為她的神婿是恩賜,現(xiàn)在卻冒出個凡人小子說并不想成為她的男人,這讓她極其的不爽。
而我感受著她的怒意,卻毫不退縮道:“你還知道我是炎夏人?既然知道我是炎夏人,就應(yīng)該知道我的底線和原則!”
“你們之前在人間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是昆侖先生最摯愛的妻子。而昆侖先生是我們炎夏的脊梁,是我吳明永生的偶像?!?br/>
“你覺得我作為炎夏人,可能成為偶像妻子的新丈夫嗎?不可能!就算你美若天仙,哪怕你宰執(zhí)天地,我也不會動搖分毫!”
段紅鯉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我,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炎夏人,臭毛??!”她將頭扭向一旁,喃喃自語,不過我感受得到她雖生氣,自己也被我說得有點(diǎn)羞愧。
于是我趁勝追擊道:“昆侖先生于巔峰之境赴死,不為蒼生只為你。如今昆侖先生尸骨未寒,你卻要另選男人,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也許在你神女眼中,昆侖先生只是你漫長人生中一過客,是你的一枚棋子,你不會為其披麻戴孝守靈。但在我們炎夏,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昆侖先生視你為全世界,你可以背棄她。但作為因你而獲救的蕓蕓眾生中的一員,我懂得感恩,我不會背叛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我說得義憤填膺,一是為了激將她,再者也是我心中的悲憤之言。
而聽著我的話,段紅鯉的身體突然微微一僵。
我感覺她的氣場都在改變,那張精致俏臉上的神色也從冷傲變得溫和,最后甚至是悲傷。
紅魚,這是紅魚的神格在全力掙扎,在被我喚醒。
“陳昆侖是我段紅鯉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我唯一真心愛過的男人,她的死我比誰都難過!你可以笑我不忠,但我絕對沒有忘掉他對我的付出!”
聽著她的話,看著她此時痛苦無奈的表情,我知道此時她的神格在融合,這是多重人格在碰撞下的完整情緒。
既有紅魚對我的依戀不舍,又有邪魂的高冷自負(fù),也有段紅鯉復(fù)雜的自我情緒。
看著此時她痛苦的樣子我很難受,但我必須繼續(xù)激將。
于是我道:“沒有忘掉?若沒相忘,你就不會接受這個神婿選拔!他可以為了你死,我不信你連替他放棄招婿都不行!”
她雙拳緊握,指甲死死掐進(jìn)肉里,掐出了血,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顯然是在做著激烈的心理斗爭。
突然,她道:“你一個小小凡人,你懂什么?以你的眼見,對天地之密,太古之秘又怎么會了解?”
“你以為這真的只是神女招婿這么簡單?我背負(fù)的命運(yùn)不是眾生,而是歷史長河!我為神女,我沒得選。昆侖已死,我必須找人取代他!”
“但我絕對沒有忘記他,若他日諸神降臨,我段紅鯉窮極一生氣運(yùn),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昆侖重生。若我辦不到,我便尋他而去!”
說到這里,段紅鯉的情緒顯然被紅魚徹底占了上風(fēng)。
她不再是那個冷傲的神女,而是成為了那純良的少女。
她蹲在地上,將頭埋進(jìn)了雙膝,輕聲抽泣著:“昆侖對不起,我沒得選,我不想這樣,我不想對不起你。黃皮哥,你永遠(yuǎn)是我的丈夫。等我,等我還了使命,我一定去找你,黃泉相伴?!?br/>
看著她那近乎歇斯底里的悲痛模樣,我也是心如刀割。
雖說我是不得已而為之,也稍微套出了點(diǎn)訊息,知道了他們神族選神婿,想要諸神降臨,確實(shí)有著更深的目的,而這個目的似乎和太古有關(guān)。
但看著紅魚的樣子,我還是恨自己的殘忍。
下意識地將手搭在她的長發(fā)上輕撫,我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世界紛繁,有時候我們確實(shí)是身不由己。”
“不過我堅信,只要我們心存信念,必能否極泰來?!?br/>
“你不要傷心了,我明白你心中的想法了。我會全力奪得‘神婿’之名,但我不會破壞你和昆侖先生的姻緣,我會全力幫你們破鏡重圓?!?br/>
這是我對她說,也是我對自己的誓言。
我陳黃皮,窮極一生,定要于最榮光處歸來,向世人宣布,段紅鯉的陳昆侖,葉紅魚的陳黃皮,永遠(yuǎn)在,一直在,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被我輕撫青絲的段紅鯉突然出于本能地產(chǎn)生了抵觸,她立刻恢復(fù)了過來。
瞬間起身,一把將我的手給推開,恢復(fù)了清冷,對我道:“吳明,我段紅鯉可會看著。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成為神婿,而面對無上的誘惑,你是否真的還能堅守本心!”
“好話誰都會說,但能不能做到,要用時間來證明。至少,你剛才的舉動讓我對你沒有信心,你若真的敬畏昆侖,就不該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