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神秘訪客
“稟大人,前方關(guān)卡大開,沒有人。”斥候騎馬來報。打下沙縣后,孫宇又繳獲了數(shù)十匹馬,雖然品種都不怎么樣,但是也是馬,比兩條腿還是要快得多。騎兵營又?jǐn)U大了一些,還單獨成立了斥候隊,大軍前行,必有斥候探路。
“查清了嗎?可有埋伏?”徐易趕緊問道,若是中了埋伏,那就麻煩了。畢竟這好好的關(guān)卡,怎地連個人影都沒有。
“查清了,方圓五里,沒有人影。”斥候趕緊回稟,這肯定要細(xì)細(xì)查看的,不能有一絲疏漏。
“若我也是如此,此人倒有幾分果決。”孫宇點點頭。
“這是為何?”徐易有些不解,這好好的關(guān)卡,怎么就莫名放棄了。
“先生,這關(guān)卡比之城墻如何?”孫宇問道。
“差之遠(yuǎn)矣。”徐易回道,這城墻無論從堅固程度、高度、防御設(shè)施,以及能容納的兵員,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普通的關(guān)卡。關(guān)卡不過是簡單的防御工事,主要是為了起到警示拖延的作用,給到后方一定的準(zhǔn)備時間。
“這里終究守不住的,而且咱們來此的消息對方已然知曉,當(dāng)然要兵合一處,才是上策。”這關(guān)卡肯定阻擋不了自己的腳步,不如把有限的兵力都集中到尤溪縣城,距城死守,才有一線生機。若是分兵,不過是給自己各個擊破的機會罷了。
“大人英明!”徐易發(fā)自肺腑,大人所言不錯。自己雖然熟知兵書,可兵書所述的關(guān)卡,都是軍事重鎮(zhèn),遠(yuǎn)不是這種小地方的簡易關(guān)卡可比。
“繼續(xù)前行,早日兵臨尤溪。”既然沿途沒有阻隔,那就兵貴神速,拖得時間越久,對方準(zhǔn)備就越充分。
尤溪縣衙內(nèi),氣氛頗為緊張,坐于首位的,正是俞蓮口中的師尊,彰武軍節(jié)度使錢仁俊的幕僚崔倫。
“各位都可暢所欲言。”崔倫已經(jīng)接到線報,官軍盡起精銳,朝著尤溪縣城而來。富沙那邊的另一部官兵,已經(jīng)攻克關(guān)卡,去向不明。
“我等當(dāng)拒城而守,給來犯的官兵以迎頭痛擊。”出聲的正是閩西幫的二當(dāng)家陳其司,自己剛到這尤溪縣城第二天,就接到沙縣被攻克的消息,只能在尤溪這邊待了下來。雖說接到大當(dāng)家的死訊,自己并沒有什么憂傷,不過各取所需罷了。但是對于義父交待的任務(wù),他可記得清清楚楚,就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劍州有可以威脅到漳州的實力。
義父陳洪進(jìn)所圖頗大,就算失去了閩西幫作為臂助,也萬不能被劍州牽扯,坐失良機。
“屬下以為,官兵勢大,咱們不妨避其鋒芒,化整為零。”一位壇主起身說道。整個尤溪縣城不過三千多兵力,還良莠不齊。官兵兩邊加起來近萬,實力強大,這里山多林茂,找個地方一鉆,官兵上哪找去。之前面對官兵就是如此,聚則成拳,散則成沙,弄得官兵不勝其煩,被慢慢啃噬。
崔倫搖搖頭,之前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現(xiàn)在變了。打下縣城之后,人都過慣了舒坦日子,再去漫山遍野的鉆林子,吃樹皮,不知道有幾個人愿意去。
“不若咱們回福州吧,帶著弟兄們一起回去。”另外一位壇主看見崔倫搖頭,出聲建議,他們本就來自福州,回去也沒啥大不了的。再說帶了這么多弟兄回去,大人想必也不會見怪。
“不成,就這么灰溜溜回去,我等有何面目見大人。”崔倫搖頭,這里可是自己給大人撈錢的地方,若是這條路斷了,自己的價值就大為縮水。
“崔老二,你什么意思?這也搖頭,那也不行,你倒是拿個主意。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一位年歲稍長的壇主,忍不住站起來喝道。這崔老二確實在大人面前有些地位,但自己可是大人親衛(wèi)出生,難不成就在這等死不成。
“放肆,大人派我來此,明言此地諸事,都由我說了算。來人,帶下去重杖三十,關(guān)押起來。”當(dāng)面被人叫板,崔倫很是憤怒,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叫他崔老二。
崔家本是錢塘大族,可他并非嫡出,上面還有一個嫡長子的哥哥,一直被各種排擠奚落。好不容易熬到成年,指望能給外放找些事做,也好離開那個家,帶著他娘過點安生日子。可那個心狠的哥哥,居然給他下藥,導(dǎo)致他酒后亂性,被逐出家門,可憐他娘,至今孤苦無依。崔倫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衣錦還鄉(xiāng),好好收拾他那個哥哥。
崔倫記得,他離家的那天,他娘在門口苦苦哀求,想與他一道離開,可他那個哥哥,卻命人死死按住他娘。崔倫跪在地上磕頭,可他那哥哥,至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至于他爹,呵呵,自己不過他酒后亂性與丫鬟生的,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幾次。
后來總算被錢仁俊看中,引為幕僚,只要自己此事辦好,想必那位節(jié)度使大人該向朝廷舉薦,為自己謀個一官半職。屆時自己回家把娘親接出來,想必那個哥哥不會再橫加阻撓了,畢竟有節(jié)度使大人撐腰。
“崔老二,你個丫鬟生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我雖然只是大人面前一條狗,但你連狗都不如,知道嗎?哈哈,跟著大人五年了,仍然一介白身,想多了吧。”壇主一聽要收拾自己,忍不住破口大罵。丫鬟生的玩意,自己都瞧不上,還指望大人能夠看上他。自己來此之前,手下也有百來號兄弟,大小也是個官,你不過一介白身,憑什么打我板子。
“老子殺了你。”崔倫氣的臉都白了,抽出寶劍就朝著那個壇主刺去。
一眾壇主趕緊起身將他拖住,那人見勢不妙,直接溜了。崔倫氣的直哆嗦,一個壇主讓自己顏面掃地,這隊伍還如何帶。
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崔倫輾轉(zhuǎn)難以入睡,那個壇主雖然無禮,但是他說的并沒有錯。自己已然快而立之年,跟了節(jié)度使大人五年多,仍是一介白身,值得嗎?
反觀自己的對手,尚未弱冠,已然正四品,大權(quán)在握,這差距天差地別,自己能擋得住嗎?
孫宇大軍駐扎在離尤溪縣不足四十里的山坡上,明日就能抵達(dá)尤溪城下,剛才接到特種營傳來的消息,老程居然離尤溪縣城比自己還近,倒是一個好消息。明日兩方人馬兵合一處,這尤溪縣城也能打的輕松些。
“大人,前面來了一個人,說要見大人。”親兵進(jìn)來請示。
“什么人?”孫宇有些好奇,自己在這里不認(rèn)識誰啊。
“他說要見了大人,親自說。”親兵回道,他問了幾次,對方始終不愿意開口。
“請他進(jìn)來吧。”孫宇習(xí)慣性拿起天樞劍,交于左手,雖然自己武藝高,卻不能大意。
“參見刺史大人!”一中年男子,身披黑色斗篷,進(jìn)來行禮。
“坐吧,你究竟是何身份,找我何事?”這人如此掩蓋自己身份,恐怕有大事與自己相商。
“小人代表我家老爺來此與刺史大人有事相商,我家老爺是尤溪縣城的主事人。”中年男子拱手一禮坐下。
“天女教的人?有何要事?”兩邊這都要兵戎相見了,這會才派人來商談,倒要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家老爺想將尤溪獻(xiàn)于刺史大人。”
“當(dāng)真?”孫宇有些不信,你若真想獻(xiàn)城,何以等到現(xiàn)在。
“.千真萬確,不過,我家大人有一要求,希望大人能夠幫忙將母親給救出來。”中年男子將情況詳細(xì)告知孫宇。
“你家老爺根本不存在吧,若我所料不錯,你就是俞蓮口中的師尊,天女教真正的掌舵人。”孫宇見他訴說時,表情頗不自然,再想到俞蓮對其的描述以及他的行為舉止,根本就不是個下人。
“刺史大人高明!本人崔倫,天女教目前是我在打理。”崔倫一驚,下意識去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再看孫宇已然長劍出鞘,頓時嘆息一聲回道。
“說說尤溪的情況吧。”孫宇很不解,怎么他親自跑來商談,若是自己直接殺了他,那尤溪縣城內(nèi),不是群龍無首。自己再想取尤溪,猶如探囊取物。
既然已經(jīng)被識破,崔倫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自己雖然看似地位頗高,實則下面各懷鬼胎。閩西幫來的陳其司,要誓死抵抗,福州來的壇主,想回福州,這本地的壇主,想逃進(jìn)山里打游擊。自己說的根本做不得數(shù),還沒開戰(zhàn),實際上就已經(jīng)輸了。
“把你母親帶出來不難,派些人手走一趟即可。你若是真的投誠于我,我必不虧待于你。但是你既然對城內(nèi)各勢力并無掌控力,如何獻(xiàn)城?”孫宇倒還真怕那些人一股腦鉆進(jìn)山林里面,自己以后想收拾他們就麻煩了。
“城防皆由我來安排,大人可以安排一部分士兵喬裝打扮,裝作運輸物資,由南門而來。我會讓他們打開城門,大人可以輕松奪門。”只要崔倫將本地的壇主安排到南門,車隊來時說是節(jié)度使大人安排,送來支援的物資,必然不會穿幫。
“好,若是順利奪城,我必不會虧待你,如此這般......”孫宇又跟崔倫詳細(xì)商談許久,敲定細(xì)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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