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破城
“將軍,頂不住了,門要撞開了。”在城門口死命抵住城門的士兵喊道,城門已然開裂了。
“頂不住也要頂,速速去稟報幫主。”守將慌神了,這要是城門破了,還拿什么抵抗官兵。
“咚”的一聲,撞車將城門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門后的士兵瞬間被撞的筋骨盡斷。
“再來!”兩架撞車飛快后退,然后又狠狠撞了上去,巨大的動能將城門撞的木屑紛飛,后面支撐的木料散落一地。
“近衛(wèi)營,隨我沖!”霸虎看見門被撞開大半,如此良機,豈能錯過,拎著大錘一馬當先朝城門沖去。
“啊~”城門口頓時殺聲震天,城門被破,導致閩西幫眾人無心戀戰(zhàn),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朝著城內(nèi)逃跑。至于被拉來搬運物資的青壯,城門被攻破的那一瞬間,就溜了個精光。
“高會昌、韓載武,你二人各帶一都騎兵,務必不要讓他們逃出城去。”城門已然被近衛(wèi)營清理出來,長槍營也跟著進城,朝著城頭挺進。孫宇預料,匪首見勢不妙,肯定要跑,若是讓他帶著值錢的細軟都跑了,自己到哪補虧空去?
日頭偏西,城東的戰(zhàn)役才完全結(jié)束,各營士兵都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閩西幫精銳都調(diào)來城東,雙方激烈爭奪,整個閩西幫精銳此一役全部消滅。
“城內(nèi)嚴加搜索,除惡務盡!切記不得濫殺,不得劫掠!”各營都稍微緩了口氣,傷亡士兵以及俘虜都交由輜重營料理,各營務必將閩西幫逃離之人都給搜出來。
“咚~咚~咚~”
“開門!”各營開始在城內(nèi)挨家挨戶搜查。
“爹,我怕!”院子中的少女嚇的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每一次城破都是一場劫難。上次閩西幫進城,大掠三天,冤死無數(shù)。
“乖女兒,快來。”張老漢將灶臺上的鐵鍋抬起,叫她趕緊鉆進去,上次閩西幫進城,張老漢的女兒就是在灶臺里面躲過一劫。隔壁老劉家的女兒,才十三歲啊,就被閩西幫拉走了,再也沒回來,造孽啊!
“快開門,再不開咱們要砸門了。”士兵聽到里面有動靜,頓時警醒許多,招呼同伴抽出武器,準備破門。
“來了、來了,軍爺,老漢年歲大了些,腿腳不甚便利。”張老漢把女兒藏好,裝作一瘸一拐,打開門。
“搜查閩西幫余孽,我等是官兵,若是沒有藏匿匪人,無須害怕。若是藏匿了,告知我等,也可免罪。”士兵看著張老漢抖得不停的雙腿,想起自己年邁的父親也是如此,當下語氣放緩了些。
“沒有,絕對沒有,大人,老漢哪有這個膽子啊,家里就我一個人。”老漢雖然心下稍微安定了些,仍然不敢放松警惕,誰知道是不是想哄騙自己。
“咱們搜!”士兵一揮手,三人進入屋內(nèi)。
進入廚房,士兵用手指輕捻一下鍋沿的黑灰,這鍋子明顯剛動過。
“打開!”三人用長槍指著灶臺,叫張老漢打開灶臺。
張老漢猶猶豫豫朝前走著,士兵更加確定有問題,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閩西幫匪人,定然要拿獲的。
“軍爺饒命啊,鍋子下面是老漢的女兒,還望各位軍爺高抬貴手啊。老漢就這么一個女兒相依為命,若是他不在了,老漢也沒法活了啊。”張老漢老年得女,老伴又走的早,就自己一個人拉扯閨女,視若明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們放過我爹吧,大不了我跟你們走。”藏在鍋底的女兒,聽見外面動靜知道藏不下了,推開鍋子鉆了出來,與她爹并排而跪,不停磕頭。
“你這老漢,不是閩西幫匪徒,你怕個甚?好好的女娃,弄得灰頭土臉的,咱們是官兵,知道不?誰敢亂來,執(zhí)法隊的刀子可沒生銹。”領頭的士兵,一看是個小女娃,頓時放下心來收起長槍。
“真的?謝謝軍爺,謝謝軍爺!”老漢帶著女兒一個勁磕頭,總算不用生離死別了。
“發(fā)現(xiàn)匪徒,立馬上報,知道嗎?咱們撤!”士兵一擺手,三人就從老漢家中撤了出去,留下倆父女抱頭痛哭。
“爹,不哭了,官兵都走了。”
“嗯,不哭了,咱們要有好日子過了,爹去做飯去。”張老漢是喜極而泣,在閩西幫占領縣城這兩年,一直擔驚受怕,但是現(xiàn)在閩西幫完蛋了,官兵來了。以前的官兵啊,也不是什么好貨,張老漢也是經(jīng)歷過南唐滅閩的戰(zhàn)役的,城破之日,照樣大掠三天。
這一幕幕在沙縣城內(nèi)到處上演,潛藏的閩西幫匪人也一一被找了出來。
“我死也不跟你們走,有本事就來殺了我。”一名被搜到的閩西幫匪徒,揮舞手中長刀,還想反抗。周圍五六柄刀槍對著他,插翅難飛。
“兄弟,閩西幫已然完蛋,你非要搭上自己性命干嘛?難不成你是那幫主兒子不成?”帶頭圍著他的小隊長問道,戰(zhàn)爭已然結(jié)束,能不殺人就不殺。大人說過,只要愿意投降,一律不殺。況且現(xiàn)在輜重營不是還有好些個閩西幫的人,這小子年紀輕輕,死了可惜了。
“呸,我才不是他的兒子,我就是來混口飽飯吃吃的,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戰(zhàn)死。”與其被他們逮去砍頭,不如搏一把,就算逃不掉,也能拉個墊背的。
“我們是官兵,若非罪大惡極之輩,只要入我軍中服役兩年,之后來去自由。就算有惡行,不過是去礦上干苦力罷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沒必要死吧?”隊長苦口婆心勸道,大人再三交待,不得濫殺,不然早就直接拿下了,生死就看他的命了。
“當真?”服役兩年,倒也快得很。
“咋不當真呢,還有軍餉,就是比咱們要少一半。咱們大人是官,朝廷委派的大官,你以為是土匪啊,動不動就殺頭。大人說了,人都殺完了,這官就沒當頭了,你說是不?”隊長一看有戲,趕緊加把火,至于孫宇說的肯定比這文雅得多,奈何一級級傳下來,就這樣了,反正意思對的。
“鐺”的一聲,被圍的閩西幫匪徒,將刀一丟,跪在地上,還是活著好。
“綁了帶走。”隊長一揮手,一名士兵放下兵器,掏出繩索將他雙手縛于背后,送去交由輜重營看押。
“二狗子,你小子怎么成了官兵了?”被綁的匪徒進了輜重營,跟其他被俘的匪徒關在一起。突然他看見了一個熟人,隔壁村的二狗子,之前也在閩西幫混飯吃,現(xiàn)在正端著長槍維持秩序。
“小愣子,嘿嘿,居然是你。天臺關的時候,我就被俘虜了,就跟你們現(xiàn)在一樣,這會在輜重營服役。”二狗子一看,居然是熟人,當即也沒啥不好意思的,直接說了出來。
“待遇咋樣?”
“挨揍沒?”
......
一聽說二狗子是之前就被俘虜?shù)模桓煞敹技辈豢赡蛦枛|問西,這可關系到他們自身利益,問清楚些的好。雖然官兵說的好聽,可沒親眼瞧見,總歸不放心。
“只要沒什么大惡,都沒事,耐心等著當兵吃餉。苦是苦了些,但是吃的好,只要不偷奸耍滑,沒人揍你。”二狗子嘿嘿一笑,這輜重營確實辛苦,主要這路太爛,馬車經(jīng)常過不去,都得人力抬。就好比那兩架撞車上的圓木,都是他們輜重營砍回來的,忒沉。
“那就好”
“這官兵倒是說話算話”
“那我先躺會”
......
一眾俘虜繃緊的神經(jīng)總算放松下來,呼啦啦倒了一地,實在太累了。
縣衙是沙縣最大的建筑,閩西幫占領沙縣之后,把縣衙全部重新翻修了一遍,當?shù)蒙细畸愄没仕淖帧M饷娓鳡I士兵依然在點著火把四處搜尋,孫宇帶著各營指揮在此總結(jié)戰(zhàn)果。
“啟稟大人,我營此戰(zhàn)戰(zhàn)死七十六,重傷四十二。”當先是陳啟霸,近衛(wèi)營并沒有參與攻城,僅僅奪門登城就造成如此多的傷亡,戰(zhàn)損近兩成,戰(zhàn)況當?shù)闷饝K烈二字。
“啟稟大人,我營......”各營陸續(xù)匯報戰(zhàn)損,弓箭營跟強弩營損失較小,長槍營跟刀盾營損失最大,他們是攻城的主力。
此戰(zhàn)戰(zhàn)死加上重傷的士兵,約一千三百人,整個隊伍直接減員兩成。
“大人,據(jù)屬下統(tǒng)計,縣衙倉庫合計有糧近四萬石,銅錢跟一些散碎銀兩折銀約三萬余兩,還有一些武器物資,目前還未統(tǒng)計完全。”徐易拿起賬簿翻開,細算一下說道。大軍進城之后,立刻包圍了倉庫,一應物資完好無損。
“才這么點?”孫宇一聽就傻眼了,一千多人的減員,這撫恤肯定不能少,就按一人五十兩,也要近七萬兩。打了勝仗,這賞銀總要給的,一人五兩,那也要兩萬兩。合著自己把這沙縣打下來,還得倒貼六萬兩?怪不得自古打了勝仗,總要讓士兵劫掠一番,不然就得自己掏銀子,若是沒有錢,以后誰還給自己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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