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威逼南唐
“大哥,咱們跑吧!”小盧瞬間經(jīng)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剛以為要帶著銀子逃出升天,結(jié)果等待他們的,居然是當(dāng)俘虜,被人當(dāng)牲口一樣用繩子綁好。
“跑個屁,上去吧,要死鳥朝天。”大盧將手中刀往前面岸上一丟,高舉雙手往前走去,這么多強弩對著他倆,別說水性不好,就算會飛,那也白給。
“哎,這就對了,識時務(wù)為俊杰,又不要你等性命,不然何必這么麻煩。來,先把銀子都掏出來放好,別自找苦頭吃,銀子沒了可以再掙,命才是自最重要的。”侯丙先看著老老實實上岸的倆人,滿意點點頭。就怕那些個想不開的,為了幾十兩銀子,非要尋死。他侯丙先,也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太過血腥了。
另外一邊,在城北的水流出口,姚佩魚也是一樣,帶著一幫隨從,挨個將逃出城的給抓出來,他們能夠這么老實,自然是身后壓陣的忠勇軍精銳,犀利的弓弩,讓他們逃無可逃。
率兵趕來支援的孫宇,走到半道就接到了騎兵傳來的消息,閩江南岸最后的釘子,閩清縣已經(jīng)拿下,如今整個南岸,俱已在握。
一道傳來的,還有陳啟霸率眾攻打閩侯縣城的消息,孫宇當(dāng)即決定,立刻率眾渡江,先去閩侯縣。
數(shù)日之后,捷報傳到江寧,滿城沸騰。
鎮(zhèn)海侯孫宇,在福州,大破敵軍,目前半個福州城,已經(jīng)處于大唐治下。
李煜拿著捷報的手在顫抖,這不是一線之地,這是半個福州,三縣之地。而且更加讓他激動的,是孫宇已經(jīng)準(zhǔn)備渡江作戰(zhàn),若是再拿下州城,大唐中興有望。
“陛下,御醫(yī)那邊傳來消息,說太后那邊,恐怕陛下得做好準(zhǔn)備了。”太后原本就年紀(jì)大了,上次皇后與次子仲宣相繼離世,對于太后也是很大的打擊,隨后身體就差了許多。
如今眼看天氣越來越冷,這太后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御醫(yī)嘗試了很多方法,但是都不盡如人意。
“孤知道了,準(zhǔn)備一下,一會去看看。”李煜突然有些傷感,初登基時,惶惶不安,多虧了母后跟娥皇的支持。如今眼看中興有望,他最在意的倆人,一個已經(jīng)離世,還一個也快了,也許這就叫世事無常。
遠(yuǎn)在開封的趙普,也得到了消息,他目前還只知道孫宇在江邊大敗錢仁俊,尚且不知道整個南岸都已經(jīng)失守。
雖說上次南越國送的禮,大多被官家給弄走了,可這事情他還是得辦。
自打上次在江陵城下吃了虧,趙匡胤一直覺得是自己的戰(zhàn)略部署有問題,才導(dǎo)致李處耘兵敗身死。自打拿下江陵之后,趙匡胤一直就在推演明年進攻南楚的方略,力求無懈可擊。
“勞煩公公通稟,臣有要事面見官家。”趙普作為大宋重臣,而且還是那種一個兵都指揮不了的樞密使,趙匡胤對他非常放心,恩榮有加,可以不必通稟,直抵內(nèi)宮。
“趙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通稟。”小宦官趕緊躬身進去了,趙普雖然名聲不咋地,可在小宦官眼里,那也是云端的大人物。
趙匡胤看著眼前的沙盤,不住嘆息,若是水師不能取得優(yōu)勢,這渡江作戰(zhàn),確實風(fēng)險極大,若是將慕容延釗那數(shù)萬精銳也折在楚地,恐怕大宋再無征伐之力。
“老趙,坐吧,什么事?”趙匡胤離開沙盤,喝了口茶,往榻上一躺,這推演太耗腦力,他得放松一下。
“陛下,那南邊又不消停了,忠勇軍起全部精銳,攻打福州,南越國這不又找到臣這里來訴苦了。”趙普心想,上次送的禮,你都收走了,沒讓南唐將永泰縣給吐出來也就算了。如今那忠勇軍居然得寸進尺,謀奪福州,這事總得給個說法吧。
“南越國又吃虧了?占據(jù)地利還能如此?這忠勇軍出動了多少人馬?”趙匡胤一陣頭大,上次派的使臣,人家根本不給面子,這天高地遠(yuǎn)的,夠不著啊。
“在閩江岸邊,被對方用大規(guī)模騎兵,半渡而擊,潰不成軍。如今恐怕只能龜縮在北岸,這南岸的三個縣,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據(jù)南越國書信上說,對方出兵八萬,他們在福州的守軍有多少,倒是不知。不過這數(shù)字,不太靠譜,之前的消息,忠勇軍只有四萬人左右。”趙普也是頭直搖,這南越國也太不經(jīng)打了,被人家一個節(jié)度使揍得遍地找牙。
“八萬?簡直不知所謂。”趙匡胤才不信,就那點地盤跟人口,養(yǎng)八萬精銳大軍,估計都緊緊巴巴,還想連年征戰(zhàn),那是不可能的。
“說起這騎兵,我就、哎!”趙匡胤感覺胸口堵得慌,這都是他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精銳,用來壓箱底的,就好比曹孟德的虎豹騎。結(jié)果江陵一戰(zhàn),直接損失了一小半,如今這損失的戰(zhàn)馬,大多到了忠勇軍麾下。
作為一個帶領(lǐng)騎兵,蹂躪過步卒,也率領(lǐng)過步兵方陣,被契丹跟北漢騎兵蹂躪過的將領(lǐng),趙匡胤知道那些戰(zhàn)馬,在南邊能夠發(fā)揮多大的威力。
“不然就先置之不理?畢竟楚地為重。”這事上,趙普不敢插嘴,李處耘是他舉薦的,他有連帶責(zé)任。
“不妥啊,就是因為要打楚地,所以得讓南唐消停一些,免得生出妄想來。”趙匡胤覺得,該好好敲打一番了,畢竟南越要聽話的多,而且愿意在后面扯住南唐的后腿,不能置之不理,那樣會寒了人心。
“那該如何敲打?”趙普試探著問道,如今趙匡胤的心思越發(fā)難猜了,關(guān)鍵是人家忠勇軍,天高皇帝遠(yuǎn),根本不鳥他們。
“著曹彬、潘美二人,各率五萬精銳,分別進駐揚州跟和州,作出渡江姿態(tài)。”趙匡胤覺得,眼下自己確實沒有渡江作戰(zhàn)的打算,但只要做個姿態(tài),南唐必然不敢賭。
原本因為各自相安無事,曹彬與潘美各率大軍駐扎在壽州、楚州,如此大規(guī)模的兵力南下,必然讓南唐上下,慌亂不已。
“來人,宣大學(xué)士竇儀。”趙匡胤并不打算直接向南唐開戰(zhàn),調(diào)兵遣將只是一種姿態(tài)罷了,還得派遣使臣,獲取自己想要的效果。
上次竇儀出使,雖說沒取得效果,事后趙匡胤也想過,這條件確實苛刻了些,也怨不得他。況且上次還自己墊資,將南唐的新式馬車給弄回來了。可惜的是,將作監(jiān)那幫蠢材,到現(xiàn)在還沒仿制出來。如今大宋上下,俱都以乘坐劍州商行的四輪馬車為榮,白白被人家賺了大筆銀錢。
每當(dāng)想起這事,趙匡胤就恨不得禁了這馬車,可如今坐慣四輪馬車的他,再回去坐那種以前的破馬車,實在是受不了,所謂上行下效,只得作罷。
竇儀進得御書房,看見趙普也在,頓時一臉不樂意,自認(rèn)名流的他,如何能夠看得起趙普。
“竇愛卿,還得勞煩你再走一趟南唐。”趙匡胤對待飽學(xué)之士,該有的禮遇一樣不缺,招呼宦官端來錦凳。
趙普看看自己站直的雙腿,只能暗道一聲寶寶別哭。
“給老趙也搬個凳子來,非要我交待嘛?”趙匡胤發(fā)現(xiàn)趙普的尷尬,覺得自己這事確實做得不地道,趕緊再吩咐一聲。
趙普千恩萬謝地坐下了,只敢輕輕挨著半個屁股,比起老神在在的竇儀,這姿態(tài)差得太多了。
“陛下,不知此番南下,所為何事?”竇儀拱拱手,既然有差遣,那肯定得走一趟。
“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孫宇,南唐忠勇軍的那位鎮(zhèn)海侯,不消停啊。竇愛卿,你說這南唐跟南越,都是我大宋屬國,此人屢屢攻打福州,挑起戰(zhàn)事,朕該出面,讓他們消停一下。”趙匡胤斟酌了一下,得讓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不然被這竇儀給鄙視了。
“又是他?”竇儀都感覺頭疼,上次去劍州,實在不是什么好的體驗,人生的第一次罰款,就在劍州,如今他在劍州的名聲,已經(jīng)淪為笑談。
“倒是不用跑那么遠(yuǎn),就去江寧,一會朕下旨,讓李煜親自來開封自辯,為何一再挑起爭端。”趙匡胤一臉義憤填膺,頗有為小弟做主的架勢。
“陛下,上次是南越挑起來的,人家是自衛(wèi)反擊。”竇儀覺得吧,這事該怎樣就怎樣,不可顛倒黑白,哪怕你是皇帝,那也得在規(guī)則內(nèi)辦事。
“咳,上次不論,但此次,是由忠勇軍挑起的。而且上次,也是南越國吃了虧,南唐這邊,必須給一個交代。”趙匡胤有些尷尬,不過習(xí)慣了,這些飽讀詩書之輩,大多如此,喜歡較真。
“倒也說得過去,可是這南唐國主李煜,恐怕不會來的吧。陛下,這差事估計辦不成。”竇儀心想,人家只要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來大宋,那不是羊入虎口?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