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王法值萬金
“本官乃是本縣縣令,你奉了何人的命令?”雖然有些丟臉,可管清泉還是很老實(shí)將腿收了回來,站在門內(nèi)問道。秀才遇到兵,那也是有理說不清啊,自己得悠著點(diǎn),先搞清他們的來路。
“我等乃是侯爺親衛(wèi),自是奉了侯爺之命,老實(shí)在衙門里待著。”小隊(duì)長只管奉命行事,根本懶得搭理管清泉。
“侯爺在哪?下官想求見侯爺。”管清泉心里一咯噔,大事不好,居然是孫宇親自來了,還如此陣仗肯定周家莊那事,瞞不住了。都怪那周一夫,早點(diǎn)讓步不就行了?非要自己派人去,還將他們都給打傷了。管清泉只顧埋怨別人,卻沒想到,若不是他想借此事?lián)棋X,如何會有今日之禍。
“侯爺?shù)男雄櫍撌悄愦蚵牭模俊毙£?duì)長不再搭理他,瞇著眼睛,養(yǎng)精蓄銳。
管清泉碰了沒趣,轉(zhuǎn)身回到衙門,卻猶自不死心。衙門的后院,就是他管清泉的居住之地,透過后門的門縫,往外一看,居然也有騎兵。
“老爺,你在干什么呢?”管清泉的小妾,看見自家老爺,在后門口鬼鬼祟祟的,忍不住問道。
管清泉被嚇了一跳,拉住小妾的手,趕緊往回跑。
“不得了啦,出禍?zhǔn)铝耍闳ナ帐凹?xì)軟,為夫去搬梯子。”管清泉覺得,這事包不住了。侯爺如此大陣仗,不得了,得想法子,先跑路,實(shí)在不行就出海。
小妾嚇了一跳,半晌才緩過神來,趕緊回屋收拾。
管清泉架好梯子,剛在圍墻上探出腦袋,就被外面巡邏的騎兵看見了,沒有絲毫廢話,直接取出背上強(qiáng)弩,將弩箭上弦瞄準(zhǔn)。一看這架勢,管清泉沒轍,又順著梯子爬回去,這要是被直接射死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老爺,怎么辦啊?”小妾將收拾好的背包放在地上,里面不是金葉子就是銀錠,太沉了。
“涼拌,等死!”管清泉兩腿一蹬,直接躺在地上,這下完了,這么多錢,也是沒命花了。
小妾也是嚇得不行,癱坐在一旁,哭哭啼啼。
孫宇提著馬槊,順著指引,直奔大牢。晉江縣大牢,守衛(wèi)森嚴(yán),縣尉金義一早就進(jìn)去了,準(zhǔn)備來個屈打成招,給這事定性。
“一個個的,何苦呢?簽字畫押,這事就過去了,你們不過隨便賠些銀錢,非要找打。”金義拎著皮鞭,地上躺著三個,為首的正是祁鈞,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抽得支離破碎,血痕遍布整個背部。
“金義,你就是打死老子,老子也絕對不簽。”祁鈞恨恨說道。一旦簽了這個,就算是承認(rèn)打傷了周家三少爺,雖然賠的錢不多,卻算是給事情定性了,以后再無翻身可能。
他們是為了公務(wù),下鄉(xiāng)公干,被人打斷了腿腳,竟然還要受此不公,簡直是蒼天無眼。
“不簽,那就繼續(xù)打,打到簽為止。看看他們?nèi)齻€,這就要出獄回家了,不想想家中的妻兒?當(dāng)然,你光蛋一個,但是也得想想你的老父親,以后也得有人送終啊。”金義打累了,將鞭子交給手下,坐在躺椅上端起茶杯,休息一會。總共六人,三個識相的,已經(jīng)簽字畫押了,金義就不信了,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大人,加點(diǎn)鹽水如何?”金義的親信笑瞇瞇說道,這可是他表現(xiàn)的好時候,他是金義手下最得力的行刑之人。
“也好!”金義點(diǎn)點(diǎn)頭,他只要結(jié)果,得快點(diǎn)搞定,不然縣令大人想起來,估計還得來過問一二。
“啊~啊!”被沾著鹽水的鞭子抽在身上,三人滿地打滾,痛喊不已,卻猶自不愿松口。
“金義,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王法?”祁鈞全身到處都是火辣辣鉆心疼,想通過怒吼,來降低自己的痛楚。
“王法?多少錢一斤?在這里,老子就是王法,給我往死里打!”麻蛋,金義被他這么一吼,茶水撒了一身,氣得直接將茶杯砸過去。
“王法值萬金,你要多少?”在祁鈞等人的慘叫聲中,孫宇站在金義身后說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
“你是誰?怎么進(jìn)來的,老王你搞什么,還想不想干了?”金義站起來一看,居然是個不認(rèn)識的公子哥,還在腰上配了一把劍,繡花枕頭打扮。
“全部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孫宇一擺手,惡狗直接領(lǐng)著人手從后面走過來,朝著金義及其手下沖去。
“放肆,沖擊大牢,這是殺頭的罪過。”金義抽出腰刀,不論對方是什么身份,這大牢可是他的地盤,怎么可能任由對方胡來。
惡狗放下肩膀上的狼牙棒,直接一個橫掃,金義頭皮發(fā)麻,躲閃來不及了,只能雙手持刀格擋。
“嘣”的一聲,金義手中的腰刀,直接彎成了麻花一般,狼牙棒上的尖刺狠狠扎進(jìn)金義的身體,然后直接將他轟飛了出去。
金義感覺身體都裂開了,被狼牙棒砸出的血洞,止不住往外流血,他想不明白,哪里來的這種狠角色,一上來就下死手,沒有任何顧忌。
“您是鎮(zhèn)海侯?”祁鈞雖說腿斷了還沒好,身上皮開肉綻,可這大腦沒受傷。這塊地面上,這種年紀(jì),又敢對金義下死手的,好像只有鎮(zhèn)海侯。當(dāng)然他手下大將,若是奉命前來,也是可能的。
“正是本官,讓你們受委屈了,來人啊,先送他們?nèi)メt(yī)館救治。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大夫,一應(yīng)開支,本官來出。”孫宇蹲下身體,仔細(xì)查看了一番。還好,除了斷腿,都是皮外傷,慢慢養(yǎng)好就行,性命無礙。
躺在墻角的金義,聞言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這次算是撞到鐵板了,找誰都不好使了。
祁鈞等人激動萬分,沒想到,居然有峰回路轉(zhuǎn)的一刻。
“先去好好養(yǎng)傷,此事,本官保證,必然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待。本官治下,用心做事之人,斷不會落得沒下場。”孫宇鄭重說道,他們是為了執(zhí)行他的政令,才有此一劫,自己必須有所交待。
“先都綁起來,在牢里關(guān)著,留幾個弟兄在此看守,咱們先出去,會一會縣衙里的那位。”此事就要雷霆手段,快速解決,才能大快人心。原本在大牢里耀武揚(yáng)威的金義一行,轉(zhuǎn)眼間就成了階下囚。
“管縣令,這是什么造型啊?”孫宇剛進(jìn)得后院,就看見管清泉躺在地上,旁邊的女子,臉都哭花了,許是哭累了,反正這會只是抽抽搭搭。
“下官見過侯爺,下官有罪,請侯爺治罪!”管清泉面如死灰,抬眼一看,居然是孫宇親自來的,趕緊爬起來跪在地上請罪。就算是死,表現(xiàn)好點(diǎn),也能少遭一些罪。
“說說吧,罪在何處?”孫宇在石凳上坐下來,倒是沒有動殺機(jī),此人畢竟之前獻(xiàn)城有功。
“下官,起了貪心,跟周家達(dá)成了協(xié)議,每年,可分得紋銀五百兩......”事已至此,管清泉竹筒倒豆子,將他跟周家如何密謀,達(dá)成什么樣的協(xié)議,說得一干二凈。
“為何?本官自問,對下面的大小官吏,雖然公務(wù)是繁重了一些,但是待遇絕對不低。你貪這么多錢,做什么?”孫宇不解,這好好地干凈錢,吃用足夠,何必要冒險呢。
“大人,當(dāng)初下官為了這個位子,花了家族很多錢,這總得掙回來,不然,如何面對族人?”管清泉一臉頹喪,無論是入仕,亦或是后來的步步高升,他管清泉沒少花錢打點(diǎn)。他個人可沒這么多錢,都是家族出的,家族同意出這筆錢,也是為了更大的回報。
“恐怕,不僅如此,若是縱情享樂的話,這俸祿,還是差了一些。”孫宇掃了一眼院中的陳設(shè),還有小妾的穿著,這管清泉的開支,不低啊。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下官,愧對侯爺。”管清泉直接一磕到底,趴在地上,靜候?qū)O宇發(fā)落。
“先拖下去,杖三十!”孫宇決定先來一頓殺威棒,這事得慢慢處理。
“謝過侯爺!”原本料定必死無疑的管清泉,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眼睛里突然充滿了希望。既然侯爺決定杖責(zé),那就是有活下去的希望,比起受死,三十杖,不算什么。
親衛(wèi)營的士兵可不管你是縣令還是什么,從衙役手上拿過刑杖,將管清泉往凳子上一按,就往屁股上招呼。屁股上皮開肉綻,可管清泉心里卻是暗道僥幸,若是脊杖的話,自己還真不一定挺得過去。
三十杖,總算扛了過來,沒有昏迷。管清泉被抬到孫宇面前,趴在地上。
“先去請個大夫,這些日子安心在此養(yǎng)傷,傷好了,戴罪立功!另外,所有家產(chǎn),全部充公,再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jī)會了。”孫宇起身,這城里料理得差不多了,還得去一趟周家莊,真正膽大包天的,不在城里。
周家莊進(jìn)出,路口很多,韓載武直接帶人,將所有路口全部封起來,騎兵來回巡邏,各個村落之間,都難以聯(lián)系。
“這位將軍,老朽乃是這周家的族長,不知道將軍此來,所為何事?”原本在家聽曲的周一夫,聽說騎兵封路,嚇了一跳。出了莊子一看,好家伙,這路上到處都是巡邏的騎兵,莊子中養(yǎng)的那些個護(hù)衛(wèi),一個個平時叫囂的厲害,如今都成了鵪鶉,絲毫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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