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出使北漢
“王愛卿所言甚是,可若是發(fā)兵相助,恐怕力有不逮。”孟昶并非自大狂,對于蜀軍的戰(zhàn)斗力,心中有數(shù),肯定比不得大宋禁軍。畢竟宋軍都是之前大周的底子,南征北戰(zhàn)就沒消停過。之前那一戰(zhàn),能夠看出如今的大宋禁軍,比之大周時,弱了一籌,不過平地對陣,依舊是蜀軍難以匹敵的存在。在蜀國境內(nèi),占據(jù)地利,依山川之險,孟昶有信心擋住宋軍。但是這出了蜀地,攻守之勢異也,他真的沒有信心。萬一折損過多,到時蜀國空虛,宋軍趁勢而入,那就完蛋了。
“陛下,不妨行圍魏救趙之策。”王昭遠(yuǎn)也不看好南楚,畢竟小兒當(dāng)政,出事是早晚的,就算沒有宋軍,估計也熬不到周保全成年。
“圍魏救趙?王愛卿不妨直說。”孟昶一愣,這出去跟南楚一道抵抗宋軍,尚且不敢,怎么還獨自打入宋軍腹地,這不是找死么?
“陛下,如今這天下,大小勢力甚多,其中尤以北漢,最為大宋所忌憚。陛下何不遣使,聯(lián)絡(luò)北漢,若是與其聯(lián)手,宋軍何足懼?若是能夠得隴右之地,我蜀國,則立于不敗之地。”王昭遠(yuǎn)說完,臉色潮紅,若是他能帶蜀軍占據(jù)隴右,這可是超越諸葛武侯的功績,何愁不能青史留名。當(dāng)年諸葛武侯北伐,六出祁山,皆是無功而返。
北漢地方不大,不過一府八州之地,卻民風(fēng)彪悍,極為善戰(zhàn)。而且因為皇帝劉承鈞,認(rèn)遼國皇帝耶律璟為父皇帝,算是遼國留著抵抗宋軍的傀儡,一旦宋軍與北漢作戰(zhàn),契丹騎兵必至。而且旁邊的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興,一直跟大宋眉來眼去,處處跟北漢作對。想必如今的北漢,日子也不好過,面對蜀國拋來的媚眼,怎能不心動。
“出使北漢?若是與北漢聯(lián)手,把握要大上許多,此事就交于愛卿去辦。”孟昶心一狠,反正就這么被動挨打,等著宋軍上門不是個事情,總該有所決斷,不如賭一把,反正有北漢跟契丹騎兵為呼應(yīng)。
“陛下放心,臣回去就安排心腹之人,出使北漢,必定帶回好消息。”眼看陛下親口答應(yīng),王昭遠(yuǎn)內(nèi)心激動不已,畢竟這蜀國境內(nèi),宰相李昊,可是一直想著歸附大宋的。今天陛下這番表態(tài),基本就是以自己的策略為重,李昊之流,可以養(yǎng)老了。
是夜,王昭遠(yuǎn)回府,將自己的心腹孫遇叫來,此人在樞密院任職。另外倆人分別是他的得力護(hù)衛(wèi)趙崇彥與楊蠲,這倆人算是王昭遠(yuǎn)信得過的年輕武將,頗有勇力,可作沿途護(hù)衛(wèi)。
“此番你等三人,務(wù)必將此物,送到北漢皇帝劉承鈞手中,萬不可有誤。”王昭遠(yuǎn)將諸事交待完畢,從袖口取出一枚蠟丸,里面裝的是他親筆所書的信件,只要北漢兵過黃河,蜀國就立刻北出祁山。
“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孫遇將蠟丸小心收好,此物關(guān)系重大,若是被宋軍守衛(wèi)查出來,不僅這聯(lián)合不成,還要被宋軍重點照顧。
三人出得王昭遠(yuǎn)的府邸,商議一番明日出征事宜,就各自回家準(zhǔn)備,約定明日一早在城門口匯合。不遠(yuǎn)處的墻角,一名挑著零碎物件的小販,好似不經(jīng)意間經(jīng)過,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差不差,慢悠悠朝著客棧走去。
那日高繼沖過江之時,劍州商行的管事蘇烈,并沒有隨軍而行,反而逆流而上,到了蜀地。百般周折,靠著盛名泰當(dāng)時留給的信件,總算到了成都府,就在這欣悅客棧包了個小院子,暫時落腳。蘇烈可不是空手而來,江陵城中的劍州商行分號,暫時歇業(yè),將飛天酒都弄到蜀國來販賣。盛名泰見了,那叫一個親切,若不是蘇烈一介商賈,沒有官身,恨不得結(jié)拜才是。
小販行至無人角落,換了一身行頭,朝著欣悅客棧走去,他的真實身份,是特種營的探子。
“果然如此?”蘇烈聽探子匯報之后,皺起眉頭,自家侯爺當(dāng)真能掐會算不成,連這事都料到了。上次臨行前,自家侯爺特意讓特種營的楊啟風(fēng),往蜀國派了數(shù)名好手,就料到了今日之事,如今他蘇烈雖是商行管事,卻也是特種營的一員了。對于特種營的身份,蘇烈那是一百個愿意,危險算個屁,這是官身,只是目前還不能暴露,比商賈強(qiáng)多了。
“我出去一趟,你帶弟兄們盯好了,注意別暴露了。”蘇烈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只有去盛名泰那里想想辦法,關(guān)鍵這事也不好明說,只能邊走邊想了。
盛名泰最近春風(fēng)得意,剛換了大宅子,又納了一房侍妾,在王昭遠(yuǎn)面前也是水漲船高。聽管家來報,說是劍州商行蘇管事來了,直接親自來迎。這位可算是財神,不然這宅子他可買不起,花了足足五千兩紋銀。
“盛大人,在下叨擾了。”蘇烈將手中帶著的禮物遞給管家,雙手抱拳行禮。
“蘇管事哪里的話,盛某歡迎之至,快請進(jìn)。”盛名泰一擺手,將蘇烈?guī)нM(jìn)前院。前院有一小池塘,引有活水,在池塘邊搭一個涼亭,盛名泰就喜歡在這里招待客人,不僅舒適,也頗為體面,這也是宅子貴的原因。
“蘇管事此來,可有要事?”等到茶水點心全部端上來,盛名泰示意蘇烈喝茶。
“此來,還真有些事,卻有些難以啟齒。”蘇烈斟酌了半天,也沒想到什么很好的辦法來說這事。
“何事?蘇管事不妨明言。”盛名泰有些不解,往日里蘇烈都是直來直去,典型的干練商賈作風(fēng),今日怎么畏畏縮縮起來。
“我家侯爺曾言,貴國若想抗擊宋軍,必然要聯(lián)絡(luò)北漢,大人以為然否?”蘇烈雖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但是得把這話題往這個上面引。
“你家侯爺當(dāng)真這么說?”盛名泰一驚,他作為樞密使王昭遠(yuǎn)如今的第一親信,自然之道遣使聯(lián)絡(luò)北漢之事。這孫宇遠(yuǎn)在劍州,居然能夠猜到這事,當(dāng)真匪夷所思。
“當(dāng)然,難不成我一個商行管事,還懂得這等天下大事不成?”蘇烈自嘲一笑,端起茶杯輕咂一口,故意貶低自己,也是為了讓對方放松警惕。
“蘇管事,你家侯爺還說了什么?”盛名泰覺得,這事還是問清楚,對方肯定沒有說完。
“這事,我家侯爺能夠想到,大宋人才濟(jì)濟(jì),未曾不會想不到。從蜀地北上,沿途經(jīng)過大宋諸多城池,關(guān)卡眾多,一旦泄密,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家侯爺說了,此事稍有不慎,滿盤皆輸。除了絕對心腹,旁人一概不可知曉,畢竟拿著這消息投靠大宋,絕對是一步登天,有幾人能夠經(jīng)得住如此誘惑?”蘇烈將孫宇交待的話,復(fù)述一遍。
盛名泰聽了一驚,再想想王昭遠(yuǎn)大人的安排,知曉此事的可不少。除了那三位出使之人,其他知道的人也不少,比如他盛名泰。
“你家侯爺?shù)囊馑际牵@出使之事,要出岔子?”盛名泰有些拿捏不定,這事他也做不了主,最多也就是跟王昭遠(yuǎn)大人那邊提提意見。
“我家大人,遠(yuǎn)在劍州,也曾差點著了大宋靖安司的道,盛大人,不得不防啊。大宋,比咱們想象的還要強(qiáng)大,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可妄動,不然這是遞刀子給他們。”靖安司這兩年消停了許多,但是為了增加說服力,不妨將他們拉出來。
“你家侯爺,可有應(yīng)對之策?”盛名泰覺得言之有理,此事必須要完全保密,才有成事之機(jī)。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蘇烈抓起一塊糕點,這蜀地的糕點比起江南,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劍浦城,巧工房,老韓帶著徒弟,總算將第一副鏡片給打磨出來了,孫宇得到通知,帶著鏡筒就趕過來了。
“不錯,這手藝,當(dāng)?shù)闷鹜昝蓝帧!睂O宇拿起鏡片,仔細(xì)查看,表面極度光滑,沒有一絲劃痕。將鏡筒拆下,鏡片安裝固定,孫宇忍住內(nèi)心的激動,一只眼睛套在鏡筒上。隨著鏡筒的拉伸,遠(yuǎn)處樹上的小鳥,纖毫畢現(xiàn)。
“惡狗,你來試試。”孫宇的喜悅,需要分享,這是一個劃時代的東西,以后還可以做出放大鏡,甚至是顯微鏡。
惡狗看了一眼,猶如見鬼了一般,這東西居然可以看這么遠(yuǎn),當(dāng)真不可思議。
“老韓,盡快打磨,第二副好了,立刻通知我。”孫宇還要過些日子才離開,等第二副鏡片好了,一道帶走,回頭在艦隊下水的慶典上,親自賞賜給宋無冕跟陳河,比起其他各團(tuán),海上更需要它。而且后面的出來,隨時都可以發(fā)給各團(tuán)使用,但是艦隊出海,下次回來得很久以后了。
此時的泉州城,繁華更勝往昔,自打?qū)O宇入主之后,與南唐的物資來往,猶如坦途,商賈來往,絡(luò)繹不絕。因為過不了多久,商隊即將出海下南洋貿(mào)易,三大家族開始囤積物資裝船。劍州商行不僅在各地收集物資,還將泉州所需物資一路宣揚出去,這么大的買賣,劍州商行一家可吃不下。
如今各家的商船,都換上了三幅式軟帆,水手都在適應(yīng),最近頻繁往來于泉州港與大琉球島之間。去時運輸物資,回來就沿途打魚,總能有份收入。
往日的陳家嫡公子陳河,如今被曬得黝黑,正站在碼頭上指揮水手將魚給搬下來。這些魚一會就會被送到作坊里,制成腌魚,不僅送去各團(tuán),滿足士兵需求,多余的直接賣給劍州商行,商行會販賣到南唐各地。
話說自打拿下彰泉二州,孫宇就下令沿海各縣圍海曬鹽,如今孫宇治下產(chǎn)的鹽,已經(jīng)占據(jù)了南唐大半的市場。但是這鹽鐵屬于官營生意,出了他的三州領(lǐng)地,就沒什么大的賺頭了,都被南唐朝廷給賺走了,算是變相改善了朝廷財政,以前大宋通過食鹽一項,每年從南唐賺走上百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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