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入主泉州
“鐺”的一聲,大斧砍在長刀上,稍一停頓,帶著余威繼續(xù)朝著對方腦袋砸去。雖然有頭盔保護,卻無處泄力,巨大的力道讓對方立刻暈倒在地。
身后的刀斧手毫不停歇,四處劈砍,總算突破對方的重甲步兵防御,朝著里面沖去。陳洪進迅速調(diào)兵,將對方的重甲步兵一分為二,刀斧手源源不斷朝著里面沖去。
重甲步兵被突破,緊隨其后的弓弩兵,面對兇狠的刀斧手,根本不是對手。他們短小輕便的腰刀,在對方的大刀跟重斧之下,猶如孩童玩具,被殺的潰不成軍。
張漢思大急,不停調(diào)兵遣將,奈何始終不能合圍,只能趕緊調(diào)動麾下刀斧手前去救場。等到刀斧手趕到戰(zhàn)作一團時,張漢思手下的弓駑兵遭受重創(chuàng),而且對方的重甲步兵正在源源不斷涌進,意圖將張漢思所部一分為二,使之各自為戰(zhàn)。
張漢思哪能如他所愿,從后方抽調(diào)重甲步兵迎面堵上,在不大的空間里,雙方的重甲步兵、刀斧手戰(zhàn)作一團,傷亡迅速擴大。雙方都不計傷亡用兵往上堆,陳洪進好不容易才撕開一個缺口,自然不會放棄。張漢思也不能后撤,若是真被切割兩半,那就完蛋了,只會被對方挨個吃掉。
“鳴金收兵!”陳洪進嘆了口氣,無論自己如何調(diào)兵遣將,都難以擴大戰(zhàn)果。雙方從午時打到日落,足足打了三個鐘頭,早已人困馬乏。
張漢思聽見鳴金之聲,松了口氣,也下令收兵。僅僅三個時辰,雙方死傷超過五千戰(zhàn)損比達到駭人的六分之一。
戰(zhàn)場上早已疲憊不堪的雙方士兵,聞言皆是松了口氣,很默契的收起武器,緩緩后撤。
站在城頭眺望的鄧茂,不由得心里冒出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感慨。原本都是同屬清源軍的袍澤,晉江王剛死,就揮刀相向,力求置對方于死地。看今日之戰(zhàn)事,明顯陳洪進更勝一籌,看來自己該有所行動才是。
不管王爺?shù)倪z命是真是假,自己總該有所決斷,若是等陳洪進收拾完張漢思,挾大勝之勢而來,那他就萬劫不復了。
張漢思很惆悵,傷亡統(tǒng)計出來了,戰(zhàn)死跟重傷的三千多,其中弓駑兵就近千,這是難以承受之痛。若他是陳洪進,明日肯定按部就班,以強攻勁弩開道,自己該如何應對。自己本就兵力略差一籌,如今劣勢更大,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朝陳洪進一方傾斜。
反觀陳洪進,正在查看陳其司的傷勢,今天若不是他帶領(lǐng)手下奮勇殺敵,也不會有如此戰(zhàn)績,后面只需穩(wěn)扎穩(wěn)打,最多三天,他有把握殺退張漢思。
“大將軍,外面有人求見。”正在張漢思一籌莫展的時候,親兵進來稟報。
“何人?”這兩軍交戰(zhàn),外面還在清理尸首,怎么會有人來求見?
“城里來的,其他不清楚。”親兵搖搖頭,他問了,這人不肯說。
“請進來吧。”張漢思點點頭,見見無妨,如今自己可是名義上的清源軍統(tǒng)帥,這泉州城也是自己的地盤。
“你是鄧將軍的大公子,叫鄧勤是吧?”張漢思一看見此人,就來了興趣,此時來,必然是好事。
“正是,末將見過大將軍。”鄧勤大禮參拜,如今張漢思已然是清源軍留后,非往日可比。
“賢侄何須如此,快請坐。”張漢思笑容可掬,讓鄧勤坐下說話。
......
次日辰時剛過,陳洪進就發(fā)兵來攻,比起昨日的拼殺,今日節(jié)奏就慢了許多。只是不停地以重甲步兵壓迫,靠強攻勁弩打擊張漢思所部。張漢思因為缺少弓駑兵,傷亡比對方要大得多,陣線慢慢后移。
雙方一直打到午時休兵,原本在城門分列兩側(cè)的兩部,逐漸變成了陳洪進背靠城池,而張漢思朝著東邊退卻,做出隨時撤回莆田縣的架勢。
下午甫一開戰(zhàn),陳洪進所部就加大了攻擊力度,死死咬住張漢思所部,若是讓他此番全身而退,自己也不敢放心攻打泉州城,總得打痛他才是。
張漢思好像也被逼急了,不計成本投入,連他的親衛(wèi)騎兵都派出來了。
“我兒,該你上了!”陳洪進見張漢思周邊防御松懈,若是派出一支騎兵,有機會干掉張漢思。這個誘惑太大了,他陳洪進忍不了,只要干掉張漢思,這些兵馬都是自己的,泉州也是自己的。
“父親,這個太冒險了。”陳河所帶騎兵,是陳洪進身邊的最后一道防御,輕易不得離開。
“無妨,這不是還有十數(shù)親兵嘛,另外這些兒郎也不是擺設(shè)。”張漢思所部皆被自己大軍擋住,就算對方騎兵攻來,有重甲步兵結(jié)陣,也是無礙的。反觀張漢思,重甲步兵基本都壓到前面去了,后方都是些刀盾兵,根本擋不住自己的精騎。
“好,父親大人等我的好消息。”陳河下去,帶著一眾騎兵,沿著后方緩緩而行。
“駕!”陳河揮舞馬鞭,坐下戰(zhàn)馬猶如一道閃電,繞過大戰(zhàn)的陣地,朝著對方后方的大旗沖去,那里就是張漢思的所在。
數(shù)百騎兵沖鋒,這陣勢自然不可能掩蓋,張漢思好似受到了驚嚇,趕緊調(diào)動兵力抵擋,在身邊筑起一道防御。
城頭的鄧茂看見陳河沖出去的那一剎那,就下得城頭,城門口早已聚齊兩千精兵,騎兵亦是過百。
“開城門!”鄧茂下令。
“鄧將軍,這是何故?”留紹錙看見鄧茂要出城,嚇了一跳,這要是陳洪進殺進來怎么辦?
“奉節(jié)度使大人之命,開門殺敵!”鄧茂拱拱手,如今愿意解釋一句,那已經(jīng)是看著老王爺?shù)拿嫔狭恕?br/>
正在交戰(zhàn)的兩軍,都沒注意到,緩緩打開的城門,直到鄧茂手持長槍,帶領(lǐng)百余騎兵殺出,陳洪進才察覺不對,扭頭一看,頓時心中大駭。
“快、快、結(jié)陣。”事已至此,陳河肯定來不及回援,只能指望這些重甲步兵還有十數(shù)親兵了。弓駑兵都在前面,自己實在是沒想到,這鄧茂居然敢殺出城來,他怎么敢?
陳洪進一邊指揮重甲步兵結(jié)陣,一邊帶著親兵往中間退。如今腹背受敵,此戰(zhàn)危矣。
鄧茂騎兵速度極快,重甲步兵尚未結(jié)陣完成,就帶著騎兵一頭沖進陣營,直接往陳洪進殺去。緊隨其后的步兵精銳,跟陳洪進所部戰(zhàn)作一團,蓄勢待發(fā)的鄧茂部下,比起久戰(zhàn)的陳洪進部,自然占了極大的體力優(yōu)勢。
陳洪進看著越來越近的鄧茂,心下大急,只得帶著親兵朝著里面退去。陳洪進一亂,整個大軍就失去了有效指揮,再也不能協(xié)同作戰(zhàn),變得漏洞百出。
鄧茂經(jīng)過陳洪進的帥旗,長刀就勢一砍,帥旗應聲而倒。行軍作戰(zhàn),帥旗就是精神支柱,帥旗在哪,傳令兵就知道主將在哪,士兵也知道自己的效忠對象還活著。如今陳洪進的帥旗一倒,大軍立刻群龍無首,崩潰只在旦夕之間。
陳河剛沖到張漢思附近,就知道中計了,地上一排排的拒馬告訴他,這就是個陷阱。拒馬之上,一丈多長的長槍比比皆是,根本沖不過去。
“陳洪進已死,速速投降。”戰(zhàn)場上后面有人大聲喊叫。
正準備找機會的陳河,聞言差點栽下馬背,怎么可能。舉目遠眺,泉州城門居然開著,帥旗都倒了,必然出大事了,趕緊帶領(lǐng)一眾騎兵折返。
“本將陳洪進在此,莫要聽信胡言!”陳洪進一遍躲避鄧茂的追殺,一遍喊道。
奈何前方的士兵看見帥旗不見了,好些人直接丟下兵器跪地投降。這主將都死了,打生打死圖個什么,誰來給獎賞?
陳洪進在大軍中左穿右插,總算擺脫了追殺,鄧茂被陳其司帶領(lǐng)刀斧兵截住,正在緩緩后退,跟步兵匯合。
原本形勢大好的陳洪進所部,因為失去有效指揮,再加上眾多士兵投降,頓時兵敗如山倒。
“快,收攏人手,撤!”陳洪進當機立斷,再不走,這點家底就全部折進去了,自己再無東山再起之日。
張漢思收攏士兵,無心追擊,當務之急是將這些潰兵給收攏了,等到整編完畢,自己再追擊不遲。況且對方騎兵未失,貿(mào)貿(mào)然追上去,恐怕要吃虧。
“末將見過大將軍!”鄧茂驅(qū)馬走到張漢思近前,下馬單膝跪地。
“快快請起,鄧將軍今日立此大功,本將擢你為清源軍統(tǒng)軍副使,暫時繼續(xù)守衛(wèi)泉州。”張漢思下馬將鄧茂托起,今日若非是他帶兵出城,倉皇逃走的指不定就是自己了。為將者,有功不賞,乃是大忌,但是張漢思卻不想讓他又太大的權(quán)柄,畢竟現(xiàn)在泉州未定,還是讓他繼續(xù)留守泉州,自己前去討伐亂賊陳洪進。
“謝大將軍,大將軍請入城!”鄧茂起身。
“好!”張漢思略作猶豫,點頭同意。這泉州城肯定是要進的,自己如今貴為節(jié)度使,豈能繼續(xù)窩在莆田縣,那像什么話。不過這城里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得多帶些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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