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又見名人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皇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不得主子命令入夜之后不準擅自出門,否則被巡夜的侍衛(wèi)抓住就是一頓板子,所以我們索性留在這所廢屋里,徹夜商量明天的應對辦法。
計劃什么的倒是好說,雖然其中的陰謀詭計錯綜復雜一團亂麻,但我發(fā)現(xiàn)我們四個被人利用的棋子如果勾結(jié)在一起的話,不僅可以蒙混過關還可以趁著這場混亂完成自己的任務盡快回家,真正令人頭疼的還是謝爾東這個怪胎,明天太醫(yī)要來鑒定他的精神狀況,如果這孫子不能通過鑒定而被逐出宮去的話,對我們而言將是天大的麻煩。
沒辦法,我只好耳提面命的教導謝爾東蒙混過關的方法,至于為什么由我來教,當然是因為我這方面經(jīng)驗豐富,用蔣莎莎的話說,我沒事兒就跑精神病院參加心理輔導,次次進去之后還能平安出來,肯定有一套應付精神病大夫的本事……
“記住,在太醫(yī)面前,不能一口咬定自己沒病,要強調(diào)自己病好了,凡是做大夫的都討厭病人反駁他們的診斷,但是又喜歡他們認可自己的治療……”
“你別管人家是不是二把刀老中醫(yī),也別管人家說的有沒有邏輯錯誤,聽著就行了,只要他們不說你是瘋子,問你什么你都順著人家說!……”
“把你那副自命不凡的嘴臉收起來!人家是太醫(yī)你是太監(jiān)!有什么好臭屁的!融入角色知不知道!……”
“不準撇嘴!不準翻白眼!不準做那個手勢!你忘了上次混進EI學術會議會場,朝臺上那個老教授做這動作以后人家的學生是怎么揍你的了?。俊?br/>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夜沒睡的我熬著兩只通紅的眼睛跟蔣莎莎還有李默翻墻而出,趁著四周沒人分頭離開。
我兩眼惺忪的朝前走著,心里盤算去花房報道前是不是先去吃個早點,突然一道黑影從身后閃出,二話不說擰住我的耳朵。
“哎呦!”猝不及防的我叫的撕心裂肺。
“叫!你還好意思叫!”擰著我耳朵的容兒氣哼哼的罵道:“昨天晚上你跑哪去了???”
容兒肯定是發(fā)現(xiàn)我沒有回太監(jiān)房睡覺,所以才跑來盤問,我正苦于找不到理由搪塞,容兒卻已經(jīng)自顧自的說下去:“看你這雙兔子眼就知道,肯定沒干好事!好啊小笛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騙我說身體不舒服,一轉(zhuǎn)眼就沒了人影,原來是跑去耍錢去了!”
“冤,冤枉啊,”我側(cè)著腦袋呲牙咧嘴,卻又被容兒一頓暴喝:“不是耍錢怎么整夜不見人影?一整晚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我一愣,心中暗贊這姑娘真是太貼心了,趕緊避重就輕,痛心疾首的承認自己的賭博罪行,指天指地的發(fā)誓永不再犯,又陪著小心奉承這姑奶奶好半天,才哄得容兒氣哼哼的放開我的耳朵。
“這里面是什么?。俊蔽乙娙輧阂恢皇掷锪嘀鴤€帶蓋兒的籃子,趕緊殷勤的接過來問道。
“喂狗的!”容兒余怒未消,哼了一聲把籃子扔給我。
我腆著臉把蓋子掀開,看到里面是一碗燴菜,兩個餑餑,顯然是為某人準備的晚飯,卻早已經(jīng)涼透,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很顯然,容兒是擔心我病了吃不上飯,急匆匆的帶著晚飯來看我,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我不僅沒有老實的躺在床上,而且還徹夜不歸第二天紅著眼睛出現(xiàn),明顯沒干好事,能不生氣嗎,這換了誰一片好心被人扔水里不得跟你急啊?
想到這里我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嬉皮笑臉的抓起一個冷硬的餑餑咬了一口,一邊用力咀嚼一邊招呼容兒:“你也沒吃早飯呢吧?要不一塊吃點兒?”
“哼!”容兒拍開我的手,抓起另一個餑餑狠狠咬下去,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就好像在咬我的肉一樣。
我們倆躲在廊檐后面,就著一碗剩菜吃了個窩頭,算是今天的早飯,然后就像其他宮人一樣急匆匆的趕往花房點卯報道領今天的差事,不出所料的,我們倆又被安排了景仁宮的差事,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懷里揣著的小瓷瓶,嘴角勾起高深莫測的弧度。
昨天剛得罪了景仁宮上上下下,今天再去自然要忍受他們的冷嘲熱諷擠兌刁難,不過好在我倆是被皇帝“特赦”的,就算要打擊報復也必須先等這陣風頭過去再說,否則就是當眾扇皇帝的耳刮子,所以我們在景仁宮干活雖然處處不自在,但終究沒有惹出什么事端。
伺候好那些名貴花草,我們連口水都沒喝就被趕了出去,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永和宮的楊嬤嬤,老人家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微笑著跟我們打招呼,然后幾句話就干凈利落的把容兒支開去幫她拿忘在涼亭里的東西,于是,御花園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藥已經(jīng)放進去了嗎?”楊嬤嬤問。
“是,”我恭敬答道,同時遞上已經(jīng)空了的小瓶。
“沒有讓人看出破綻吧?”
“絕對沒有,”我自信的回答,里面的東西我昨天晚上就倒掉了,當然沒人能看出破綻。
楊嬤嬤點頭:“這件事你做的不錯,主子自然會有賞的……”
正說著,假山后面突然閃出兩個人來,一個是李默,另一個竟然是李默的太監(jiān)師父,那個大內(nèi)總管太監(jiān),老太監(jiān)站的遠遠的便朝我招手,喝道:“小笛子,過來!”
我正驚恐我這種底層小太監(jiān)什么時候入了大內(nèi)總管的法眼,楊嬤嬤卻已經(jīng)搶先壓低聲音威脅我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可要掂量清楚!”然后便朝李默的便宜師傅福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匆匆退開。
我一溜小跑迎上去,正準備打千兒作揖,老太監(jiān)卻威嚴的一擺手:“罷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啞巴在一塊兒?干什么去了?”
我偷眼瞧李默,見這小子正可憐巴巴的朝我眨眼,顯然是黑狗徹夜未歸被師父盤問,熬不住把我供了出來。
不過好在這小子還沒傻透心,沒有說我們湊一塊干什么,還有補救的機會,所以我趕緊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請罪,說我們一起耍錢耍了一夜。
“耍錢?”老太監(jiān)狹長的眼睛精光一閃,似乎識破了我的謊言:“啞巴根本不會耍錢!說!你們到底干什么去了!不說實話全都送到慎刑司服苦役去!”
老太監(jiān)這么緊張也是有理由的,畢竟李默身上也肩負著秘密任務,跟其他小太監(jiān)過從甚密本身就是很犯忌諱的事,如果讓這老太監(jiān)懷疑我知道了皇帝密旨的內(nèi)容,恐怕我不止要服苦役,還會被殺人滅口。
后背冷汗已經(jīng)流了出來,我心思電轉(zhuǎn),立刻想出了主意,立刻叫道:“公公饒命!是跟我們一同進宮的小東子犯了癔癥,我們倆晚上去照顧他了!”
“真的?”老太監(jiān)看李默,李默趕緊點頭。
“他關在廢屋里,你們是怎么進去的?”
“翻墻,”我讓老太監(jiān)看我的衣服,上面還留著爬墻的痕跡。
“呵!看不出你們還挺講義氣的,要論義氣,咱家年輕時可比你們重情重義!”老太監(jiān)的語氣聽不出是贊許還是譏諷,扯過李默轉(zhuǎn)身走了。
我正一頭冷汗,容兒正好在這個時候回來,看見我跟大內(nèi)總管說話,走過來疑惑的問我:“你竟然認識桂公公?”
“誰?”我眉角一跳。
“桂公公啊,”容兒指著老太監(jiān)遠去的背影,眉飛色舞的說:“這位桂公公雖說是個太監(jiān),但卻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早年師承順治爺身邊第一高手海公公,從小跟當今萬歲一起長大,除鰲拜,平三藩都立下過汗馬功勞,萬歲爺都說過,如果他不是太監(jiān)身的話,憑他的功勞,封個公爵都不為過!他可是后宮里的傳奇人物呢!”
“不是,桂???……算了算了,”我無奈的擺擺手,說道:“跟我聽過的那個版本相比,他顯然不夠傳奇,他有八個老婆嗎?”
這一趟穿越果然不虛此行,又見到一個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