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謝家少爺(下)
毫不客氣的說,謝爾東這個弟弟一登場就沒有給我留下好印象,藍毛酷炫仔也就罷了,按照李楠給我們提供的資料,這小子今年不過二十歲,正是自以為天老大我老二的叛逆后期,造型行為上出挑一點兒也沒什么,讓人不舒服的是這小子一下飛機就表現(xiàn)出的旁若無人囂張跋扈的態(tài)度,掃視四周時那刻意模仿大牌明星的矯揉造作,以及差不多可以穿透黑超墨鏡流露出的不耐煩又洋洋自得的神情,無不表明這就是一個被優(yōu)渥生活和無盡金錢寵慣壞了的熊孩子,至于什么學(xué)生會主席,街舞社社長之類,我滿懷惡意的想,如果我能給學(xué)校捐一座教學(xué)樓辦街舞社的話,即使我是個逃學(xué)曠課抽煙打架,考試作弊門門紅燈的瘸子,混到這兩個頭銜也并非難事。
“大少爺,歡迎回家?!闭驹陉犃凶钋胺降?,自然是謝家的管家池上,見謝家大少爺挎著妞走過來,見怪不怪的迎上去低頭鞠躬:“我們的客人已經(jīng)到了,正在那邊等著,也許您愿意提前見見他們?”
“不見,”這小子淡然的朝我們這邊擺擺腦袋,露出厭惡的表情,就好像聞到什么臭味一樣皺起鼻子:“一幫不知道自己努力,只想要從謝家占便宜的齷齪家伙,律師來之前我沒什么可跟他們說的?!?br/>
這孫子難道以為我們聽不見他說話嗎???
池上滿意的點點頭,從小胖子手里接過提包,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簇擁著自己的少爺走了,整個過程中這位謝家大少爺看都沒看我們一眼,直接把我們當(dāng)空氣,對我們的輕蔑之意呼之欲出。
見丫這副鳥樣,我們自然不會主動把熱臉湊上去貼丫的冷屁股,畢竟我們不用從他謝大少手里拿工資,犯不著去犯這個賤,而且,與那個沒禮貌到當(dāng)面侮辱別人的小子不同,我們直到那群人嘰嘰喳喳走遠了才開始說丫的長短。
“至少我們知道了,老謝家的奇葩,確實是一代又一代遺傳下來的。”我指著謝爾東對眾人說道,一句話同時攻擊了他們兄弟倆。
“他有這樣的反應(yīng)不奇怪,”李楠向我解釋道:“謝家之中最反對謝先生回歸的,就是這位謝大少爺,因為他是目前謝老先生全部遺產(chǎn)的合法繼承人,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br/>
我點頭表示理解,獨生子女嘛,從小享受全家上下的專寵,時間久了難免自私,這兩年國家開放二胎,多少哥哥姐姐滿地打滾出走自殺,軟磨硬泡不準(zhǔn)爹媽給自己添個弟弟妹妹的?就是欠收拾!
“你弟這個德行,你這個當(dāng)哥的也不管管?”我捅捅謝爾東問道,其實是在替謝爾東這個大哥受到弟弟的冷遇鄙視鳴不平。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謝爾東忽閃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無所謂的回答:“我來看他不過是想知道,一個理論上跟我有一半基因完全相同的人,會不會像我一樣睿智聰明與眾不同,但結(jié)果不出意外的又一次讓我失望了,他跟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七點七的人一樣平庸無聊,碌碌無為,二十歲了竟然還在讀大學(xué)!我的基因優(yōu)勢在他身上根本沒有絲毫體現(xiàn)……看來這個家確實沒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咱們能拿了錢立刻走人嗎?”
一時之間,我不知該說什么好,張大嘴巴愣了半響才終于有了動作,我默默轉(zhuǎn)過身,高高抬起手臂,開始狠狠的給自己掌嘴:“讓你爛好人?。ㄅ荆。┳屇悴A模。ㄅ荆。┳屇愣喙荛e事?。ㄅ荆。┲厘e了吧!?。。ㄅ九九荆。。。?br/>
有謝爾東這個大哥一比,我頓時覺得藍毛酷炫仔也沒那么面目可憎了,平復(fù)心情繼續(xù)往謝家豪宅走,一邊走一邊問李楠:“對了,那小子叫什么名,我可不想在不得不跟丫打招呼的時候叫他大少爺。”
李楠一邊偷偷看著謝爾東,一邊說道:“他叫……謝天賜……”
我比較能理解李楠如此小意的原因,怕謝爾東聽到自己的爹給弟弟取這么名字傷心唄,弟弟取名叫天賜,那他這個大哥不就是多余的了?
如果是我扇自己臉之前聽到這個名字,說不定還會拍拍謝爾東的肩膀以示安慰和鼓勵,但現(xiàn)在,我看都不看謝爾東那個怪胎,大咧咧的拍拍一臉忐忑的李楠:“沒事兒!你看丫樣子像在乎這個的嗎?他這人,沒心沒肺!”
一路回到房間,兩個姑娘已經(jīng)弄好發(fā)型,蔣莎莎正一邊幫人容兒化淡淡的晚宴妝,一邊給容兒耐心講解非正式晚宴上可能遇到的餐桌禮儀,看到容兒那么認真的聽講,以求不要在晚宴上失儀,我都不好意思提醒她們憑謝家大少爺對我們的態(tài)度,今天這場晚宴絕對是劍拔弩張的鴻門宴……
“你怎么會懂這個?”我趁蔣莎莎給容兒化好妝,抓緊時間往自己臉上撲粉的時候問道。
蔣莎莎白我一眼:“你以為所有的科學(xué)家都像你們研究所的老東西那樣邋里邋遢不懂情調(diào)嗎?我們歐洲研究所每逢三大節(jié)(萬圣節(jié)、圣誕節(jié)和復(fù)活節(jié),并非中國的客運三大節(jié))都要在城堡里舉行晚宴!”
謝爾東立刻搖頭:“把寶貴的科研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聊的交際應(yīng)酬上,難怪歐洲研究所二十年來沒出過什么像樣的成果?!?br/>
蔣莎莎立刻反唇相譏:“那你們亞洲研究所出過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了?不會是跟我單挑時被我轟飛的這兩個家伙(即我跟李默)身上穿的玩意兒吧?”
我見兩大研究所之間的學(xué)術(shù)攻訐又將展開,趕緊岔開話題,先瞪謝爾東一眼:“你又不緊張了是吧?一邊玩去!”然后又堆起笑臉迎向蔣莎莎:“那妹子也給我們說說晚宴上應(yīng)該注意什么吧,你們倆姑娘在餐桌上彬彬有禮儀態(tài)萬千,把我們比得跟穿西裝的猩猩一樣也不好看不是?”
“也沒什么特別需要注意的,”蔣莎莎見我那么虛心好學(xué),口氣軟了下來,一邊給自己戴一頂橘紅色假發(fā)一邊說:“不管謝家看咱們再不順眼,也不會在晚宴上發(fā)難,同樣的咱們也不能在主人的宴會上找麻煩,這是規(guī)矩……所以,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喝湯別發(fā)出聲音就夠了……哦對了,還得管住謝爾東那張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