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十八顆鉆石(捉小蟲)
    “……你發(fā)燒了嗎?”梁雪然難以置信地看著魏鶴遠,皺眉:“你到底在說什么糊涂話?”
    魏鶴遠重復一遍:“我一直把你當做女朋友,唯一的女人。”
    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冷白調(diào)的膚上仿佛不帶有一點溫度;他五官生的凌厲,笑的時候倒還好,不笑的時候總有種令人不敢親近的孤傲感。
    高嶺之花,碰一下都會凍傷手。
    梁雪然被他突然說的這些話給弄昏了頭,驚愕漸漸消散,唯有冷靜的空寂:“那你女朋友真可憐。”
    魏鶴遠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梁雪然平平淡淡地說,眼睫下的眼睛依舊明亮,笑意也是淡淡,“你大概只喜歡那種金絲雀一樣的女朋友吧,乖巧柔順,事事都遂你心意,不會剝奪占取你的工作時間,適合滿足你必要的**和需求。想要了就招過來,不想要就冷在一旁;開心的時候呢,就逗一逗、哄一哄,不開心了就漠不關心,權當個玩物。”
    “別再說了。”
    他從來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她。
    “為什么不說?”梁雪然側臉,溫柔地笑,“我以前很能認清自己身份,自覺認真努力履行職責,但沒想到,魏先生有些認不清啊。”
    魏鶴遠沉臉。
    眼中沒有絲毫暖意。
    梁雪然招來侍者,從他手中托盤上取下兩只裝滿紅酒的杯子,淡定自若往魏鶴遠手中放了一杯。
    兩人的手指不可避免接觸,他的手很暖,而梁雪然的手指寒涼依舊。
    觸碰時候,魏鶴遠一顫。
    鋒芒盡斂的眼眸深深看她。
    梁雪然持著杯子,輕輕與他相觸碰;玻璃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里面的酒液輕微晃了一晃。
    她笑:“過去就過去啦,魏先生,這兩年,您對自己女朋友的愛太像施舍,我不能贊同您的愛情觀。”
    梁雪然面不改色地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微微一笑,優(yōu)雅轉身離開。
    她捂著胸口,也不想再見其他人,提前離開晚宴。
    來接她的司機車上還坐著剛剛下了輔導班的趙七七,正捧著手機一臉甜蜜的聊天。
    梁雪然喘著氣,拉開車門,傾身坐進去,把耳邊凌亂的一縷發(fā)掖在耳后。
    趙七七原本想同梁雪然分享自己同帥氣男神的進展,只是一看到梁雪然的臉,慌的手足無措:“姐姐,你怎么哭了?”
    梁雪然摸摸臉頰,訝然:“有嗎?”
    趙七七眼神復雜地遞給她鏡子。
    小鏡子的映照中,她眼角泛紅,盡是不停往下流的淚花。
    而她毫未察覺。
    梁雪然對著鏡子,抽出紙巾,安靜輕柔地擦干眼淚。
    動作不急不緩,小心翼翼的,避免弄壞妝容。
    趙七七十分擔心:“姐姐——”
    “沒事,”梁雪然笑了,眼睛彎彎,“只是終于嘗到了以前很想吃的糖果,突然發(fā)現(xiàn)滋味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
    趙七七聽得似懂非懂:“可能因為你的口味已經(jīng)變了,不再需要糖果?”
    “大概是吧,”梁雪然對著鏡子照了照,微笑:“這眼線液和睫毛膏還挺不錯,這么防水,下次多買幾支。”
    連想想都是妄念的東西原來一直都握在自己手中。
    但她已經(jīng)不再需要糖果。
    -
    開學后,梁雪然重新回到A大上課,因著寒假中葉愉心抄襲事件鬧的過于沸沸揚揚,上課的時候,不少同學忍不住打量梁雪然。
    只有舍友知道她繼承了那么多遺產(chǎn)的事情,大部分人只知道她受邀去參加了C&O主導的慈善晚宴,還同知名獨立設計師安青關系好,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抄襲嫌疑徹底被洗清。
    有些曾經(jīng)對她有偏見的同學頓時愧疚滿滿,甚至有人悄悄寫信寄給她,表達自己的歉意。
    ——一部分是被當初葉愉心高超的演技所蒙蔽,而另一部分則是無腦跟風黑,或許是抓周抓到鍵盤,才會靠著一張鍵盤企圖站在道德高地對她進行審判。
    ——遲到的正義算不上真正的正義。
    當初梁雪然因為惡言惡語受到的傷害,不會因為這些道歉而磨滅消失。
    一個寒假過去,方薇見梁雪然的第一面,就結結實實地給她了個熊抱,星星眼:“我的天,雪然,怎么感覺你越來越漂亮了?”
    梁雪然失笑:“今天怎么這么甜?早晨吃的紅糖包?”
    范以彤提前為她占好座,把書本收回來,仔細打量:“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氣質更好了。”
    顧秋白咬著吸管,咽下去豆?jié){,插嘴:“有點小富婆的感覺了。”
    梁雪然自己感覺不出,但環(huán)境會潛移默化地影響人的神態(tài);先前同魏鶴遠在一起的時候,她在公館處處小心翼翼,不免帶著溫順氣;現(xiàn)在初入商界,同上流階層交際,再加上幾位老師的精心培養(yǎng),她早就脫胎換骨。
    梁雪然剛剛放下書,坐在后面的孟謙拿筆的另一端悄悄地自背后戳她。
    戳到第五下的時候,被屢次打斷思路的梁雪然忍不住轉身問他:“怎么了?”
    “云裳新品發(fā)布會的時候我看到你了,”孟謙壓低聲音,問,“我聽說你從C&O離職了,要不要考慮加入sliver?”
    梁雪然沒說話。
    “我聽家中長輩說了你接手輕云的事情,但難道你就要為了這些放棄自己的理想?”孟謙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臉上不再有那種吊兒郎當?shù)男θ荩拔疫€記得,剛入學自我介紹,你說自己想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服裝設計師。”
    “我自己有規(guī)劃。”
    梁雪然這樣回答他,轉過身繼續(xù)聽課。
    而一旁的顧秋白把孟謙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有些替舍友感到遺憾。
    作為梁雪然的舍友,她們見證著孟謙持之以恒的一路追求,從梁雪然單身到戀愛再到分手,孟謙從來沒有動搖過追求梁雪然的心思。
    那時候梁雪然深陷抄襲風波,惡評滿滿,孟謙和一個男生打一架,直接把對方的下巴打歪,除卻背負處分之外,還付了巨額的賠償費;而當校方詢問打架原因時,孟謙面無表情地說看他不順眼。
    但孟謙的朋友都知道,起因是那人在言語上侮辱了梁雪然,才激怒了孟謙。
    也正因為如此,顧秋白三人才覺著梁雪然不能和孟謙在一起真是可惜。
    A大校園知中,當初為葉愉心定制的宣傳欄掛板和牌子早就被摘了下來,隨意地丟到垃圾箱旁邊,等著垃圾車帶走丟到垃圾場;梁雪然經(jīng)過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葉愉心的面容已經(jīng)模糊,歪歪扭扭地掛上擠到污濁的印子,還有幾個清晰的鞋印。
    葉初夕沒來上課,據(jù)消息靈通的方薇來說,是因為葉初夕在為某淘寶品牌設計衣服時,使用了不能免費商用的素材,侵犯該素材畫手的權益,被告上法庭;因著證據(jù)確鑿,而該畫手簽約公司又是知名的業(yè)內(nèi)維權狂魔,一審判葉初夕敗訴,需要賠償金額近四十萬。
    晚上沒有事情,梁雪然終于和舍友一起去吃海底撈。
    說來也愧疚,她答應過很久,卻屢次失約。
    雖然是工作日,但周遭大學太多,往往還是需要拍很長時間的隊;四點一到,梁雪然剛準備在微信上預約取號,就被顧秋白拿去手機。
    “孟小公子已經(jīng)派人去派對啦,”顧秋白笑嘻嘻,“哪里能委屈咱們這四個小仙女再去等桌?”
    梁雪然沒想到孟謙也來了,微微蹙眉,已經(jīng)被興奮的舍友推了進去。
    冬天最適合吃火鍋,恰好今天外面有小雪;孟謙選的位子靠窗,不遠處的廣場上有人捧著吉他在雪地中唱歌,對面是他的伙伴,在舉著手機錄制短視頻,周圍圍了一小簇人。
    好在男生并不止孟謙一人,還有兩個他的朋友、顧秋白的男友,梁雪然同他們并不熟,但也能聊的起來,一頓火鍋吃的倒也算愉快。
    只是孟謙頻頻地同她說話,人這么多,礙著情面,梁雪然友好回應,但是在某些超出親密范圍外的話題上,她始終保持著沉默。
    吃到一半,方薇主動去幫梁雪然調(diào)調(diào)料:“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哦,沾鴨腸超級好吃的!”
    梁雪然的位置在最里面,不方便站起來,笑盈盈地朝方薇拱手:“方小仙女受累了。”
    方薇傾身去拿碟子的時候,無意間往窗外一看,動作稍稍一滯。
    她怎么覺著自己好像看到了……魏鶴遠?
    就在不遠處,立在雪地中,黑發(fā)黑衣,身材頎長,像是一株挺拔的雪松。
    方薇平時最擅長也是最喜歡的就是畫人的形體,魏鶴遠的模樣她絕對不會認錯;只是這時候魏鶴遠出現(xiàn)在這里,未免有些古怪。
    再眨眼,那人已經(jīng)走開了。
    孟謙的笑聲中,方薇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調(diào)料上。
    重新拿著調(diào)料回來,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方薇規(guī)規(guī)矩矩做好,和其他舍友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梁雪然尚被蒙在鼓中,在拿涮好的鴨腸沾方薇調(diào)好的蘸料。
    海底撈的服務員笑盈盈地推著小推車過來,上面擺滿了漂亮嬌嫩的紅色玫瑰花,一朵又一朵,嬌艷欲滴,緩步走來,最終停到梁雪然這一桌。
    梁雪然抬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一塊的音樂也切換成愉悅干凈的鋼琴曲,孟謙站起來,拿起玫瑰花束,看著梁雪然,笑盈盈:“梁同學,今天是公歷三月十號,晚上七點整,是我向你的第七十三次告白。”
    他聲音清越,這話一出,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梁雪然很不適應被人當做猴子一樣觀看,蹙眉叫他:“孟謙,別鬧了。”
    “我沒惱,”孟謙表情認真,朗聲說,“梁同學,我從剛軍訓時候就喜歡你,兩年半來,一絲一毫也未曾更改,始于顏值,淪陷于性格愛好。我家世清白,沒有情史,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梁雪然十分難堪,搖頭:“我早就說過了,我們——”
    “不可以。”
    冷冷一道男聲橫插進來。
    倨傲中隱隱壓著憤怒。
    魏鶴遠壓抑著怒氣大步走來,垂眸看著孟謙手中的玫瑰花,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家世清白、沒有情史、無不良嗜好的人多了去,你就憑借這些基本要求來追求女孩?你就沒有其他的核心競爭力?”
    在座這這些人都認識魏鶴遠,知道他曾是資助多次展會的大大大金主,而此時魏鶴遠一出現(xiàn),幾個小年輕都嚇傻了眼——
    對他們而言,突然殺出來的魏鶴遠,簡直比大白天看到上帝還要不可思議。
    這是神啊!
    神怎么會來火鍋店?
    還會干涉他們凡人戀愛?
    方薇更是驚掉筷子。
    范以彤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貼心地伸手托了托顧秋白的下巴,把她大張的嘴給合上。
    梁雪然也不曾想這尊大佛會出現(xiàn)。
    還是在這個時候。
    孟謙已經(jīng)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毫不示弱,懟魏鶴遠:“我的核心競爭力就是更年輕,身體更好!我更加更體會到雪然的想法,我懂她,能尊重她,理解她,愛護她——”
    方薇感動的眼淚汪汪。
    這才是男人啊,能夠在魏鶴遠這樣恐怖的眼神下繼續(xù)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和結婚宣言一樣的話。
    魏鶴遠涼薄一笑:“那你知不知道雪然最喜歡吃什么?最喜歡什么氣味?她其他的生活小習慣,你能說出來幾個?”
    孟謙竟一個也回答不上來,漲紅臉:“你問的這些問題太私密了。”
    魏鶴遠不再看她,眾目睽睽之下,朝梁雪然伸出手,濃如墨的眼睛注視著她,語氣緩和下來:“趙七七出事了,現(xiàn)在需要你過去。”
    梁雪然一聽到七七的名字,立刻站起來,問:“怎么了?”
    “出了點意外,”魏鶴遠看一眼目瞪口呆的眾人,言簡意賅,“現(xiàn)在不方便說,我?guī)闳ァ!?br/>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了,梁雪然立刻向舍友致歉;方薇知道她表妹趙七七寄住在梁雪然家中,擺擺手表示沒事,讓她趕緊去看。
    孟謙滿面頹然,失魂落魄地看著梁雪然快步跟著魏鶴遠離開。
    狠狠地把玫瑰花丟進垃圾桶中。
    而梁雪然不得不加快步伐,才能勉強跟上,追問魏鶴遠:“七七怎么了?”
    魏鶴遠放緩步子:“秦弘光近期一直在刻意接近她。”
    聽到秦弘光的名字后,梁雪然的怒氣驟然上升,恨不得現(xiàn)在拿板磚沖過去給秦弘光頭上開個光。
    魏鶴遠這些朋友中,就數(shù)秦弘光為人最為下作,真是把紈绔浪蕩貫徹到底;梁雪然和他一直不合,如今聽說七七和他有關,很容易想通其中關節(jié):“七七說她最近遇到心目中的男神——”
    “就是秦弘光,”魏鶴遠凝神說,“抱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趙七七是你表妹。十分鐘前,有人看到她同秦弘光去了明水芙蓉臺。”
    梁雪然跟隨魏鶴遠這么久,還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有些茫然:“那是什么?”
    “一個面向情侶開設的休閑娛樂會所,”魏鶴遠解釋,“會員制。”
    梁雪然認為但凡和“會所”兩個字沾邊的,都決計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再加上秦弘光,更不會有什么好事發(fā)生——她幾乎能想得通秦弘光打算做什么。
    趙七七還在讀高中啊,這個畜生!
    梁雪然沉著臉,咬牙切齒,聲音憤怒,理智也被沖昏:“還真的會玩,一個個的,專挑18左右的小姑娘下手。”
    她想到自己當初被陳固坑害的經(jīng)歷,心焦如焚。
    這樣的男人就該剁碎去喂狗,免得再禍害小姑娘。
    魏鶴遠寂靜片刻,打開車。
    梁雪然上了副駕駛。
    他能夠深刻感受到梁雪然此時的憤怒,她什么都沒說,而魏鶴遠自覺自己也在她辱罵的范圍之內(nèi)。
    雖然當初是魏鶴遠救的她,但他也的的確確對她下了手。
    魏鶴遠并沒有未自己辯解,他并不喜歡這種徒勞無用的廢話,輕聲開口,安撫她的情緒:“你放心,我已經(jīng)讓人跟在后面了,保證七七毫發(fā)無損。要是秦弘光敢動她,我拎著他任你處置。”
    車子馳離。
    離明水芙蓉臺還有段距離,魏鶴遠的話稍稍使梁雪然冷靜下來;畢竟魏鶴遠承諾過的事情,基本上沒有辦不到的。
    她閉著眼睛,伸手搭在額頭上,苦笑:“果然,男人慣愛拿錢來玩弄涉世未深的女孩,真是骯臟齷齪。”
    魏鶴遠平靜糾正:“別這么絕對,我對你是真心的。”
    梁雪然搭在眼皮上的手指移開,睜開眼,安靜地側臉看他。
    魏鶴遠沒有一點笑容。
    側臉依舊是曾讓她忍不住迷醉的俊朗。
    “才怪,”梁雪然不信,問,“你那真心值多少?你知道我喜歡吃什么?你知道我喜歡什么氣味?口口聲聲質問孟謙,你自己又知道些什么?”
    “你喜歡吃白灼蝦,剝?nèi)ぷ诱毫铣裕毫现胁豢扇鄙俚木褪撬饽┖拖阌停豢谖镀兀矚g香料足的東西,尤其嗜辣;喜歡豆?jié){勝過熱牛奶,因為你有輕微的乳糖不耐受,牛奶喝多會腹瀉;豆?jié){中最愛的是不加糖、五分之一的燕麥和紅棗,紅棗打碎,燕麥成粒;你早餐中不能吃油炸類的食品,腸胃虛弱,會反胃嘔吐;”魏鶴遠注視著前方的路況,恰好紅燈,他緩緩停下,“喜歡的氣味是檸檬、薄荷、奶糖、茉莉花和剛剛曬過太陽的被子,最喜歡的天氣是下雪天,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吃糖果,喜歡真絲質地的睡衣,最喜歡的姿勢是后——”
    “夠了,”梁雪然漲紅臉,制止住他,“不要再說了。”
    還有68秒倒計時。
    她硬邦邦地說:“那你連我生日也記錯了。”
    瞬間安靜。
    一直到綠燈,車子啟動,馳出路口,魏鶴遠才若無其事地說:“我開始戒煙了,仍舊在健身,體檢報告沒有絲毫問題。”
    他在極其隱晦地暗示著。
    家世清白,在她之前無情史,無不良嗜好,這些條件他都具備。
    而且身體素質和條件也不差,孟謙那小子暗暗諷刺他年紀大其實根本站不住腳。
    魏鶴遠深信自己身體條件能夠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十條街。
    梁雪然風輕云淡:“我聽說過一句話,不要和連煙都能戒的男人戀愛,因為他們狠下心來什么都能做得出。”
    魏鶴遠:“我改主意,不戒了。”
    微微側臉看向梁雪然,她的手指支撐著臉頰,沒看他。
    他記得梁雪然有些受不了煙味,稍微有一點就會咳的難受。
    魏鶴遠補充:“以后我一年只抽一根。”
    梁雪然終于轉身,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很快就到了魏鶴遠口中所說的明水芙蓉臺,因著是會員制,兩人必須先去登記辦理會員卡。
    魏鶴遠同梁雪然科普:“這家會所的會員由老板親自審核,入會條件很嚴苛,必須只有處于熱戀期的情侶才能夠獲得會員資格;而非會員即使出再多的錢,也無法進入會所。”
    這樣中二且智障的規(guī)矩讓梁雪然皺眉:“這么嚴苛?老板是歧視單身狗嗎?”
    “對,”魏鶴遠沒告訴她這么嚴苛且歧視單身狗的老板是他一忘年交,朝梁雪然微微地傾一傾胳膊,示意她挽上自己臂彎,“為了能夠通過會籍審核,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最好表現(xiàn)的和我親密一點。”
    梁雪然頗有些不適應,挽住他,皺眉:“好麻煩。”
    魏鶴遠看上去波瀾不驚:“如果可以的話,再親密一些。”
    梁雪然不解,又貼近他,蹭過他胳膊:“這樣呢?”
    魏鶴遠輕輕地嗯一聲。
    他掩飾著自己的真實企圖,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心跳劇烈,卻仍舊冷著臉:“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