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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彭長宜的電話，江帆的車也到了軍區(qū)大院，他回到家，換上了一件長袖襯衫，這樣就可以蓋住胳膊上那個鮮明的血印了。
    他撫摸著那個血印，心里很不是滋味，這個咬出來的血印，沒有一周以上的時間是不會褪掉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無法相信這是被他譽(yù)為小鹿的人咬的，看來，她是真的被惹急了，這么溫順的人，居然敢咬人，恐怕跟誰說誰都不會相信。
    想到跟丁一目前的狀況，江帆心里很是憋悶，亂糟糟的，別說吳冠奇來是有正事，就是沒有正事，他都想找個人喝酒，剛才他走出胡同的時候，尤其是聽到那個稚子的童聲，更加刺激了他。縱觀閬諸，還真沒有能跟他一起喝閑酒可以給他消愁解悶的人，他剛才甚至想到了陽新的魏克勤，如果不是接了彭長宜的電話，他有可能就去陽新了，他很欣賞這個樸實、能干的縣委書記。這個時候接到彭長宜的電話，正中他的下懷，他沒想到彭長宜又回來了，這讓他有了在亢州掛職期間的感受。
    等江帆開車來到鄒子介的園子里時，彭長宜和吳冠奇已經(jīng)到了。
    江帆見過吳冠奇，吳冠奇也專門來閬諸拜訪過江帆，他們握過手后，彭長宜就發(fā)現(xiàn)江帆穿了一件長袖襯衫，難道他說回家換衣服，就換了個長袖的？
    鄒子介這時從前面的大棚里出來，他正在指揮工人給這個大棚做遮陽和制冷工作，他跟他們一一握手后，彭長宜說：“老鄒，你去忙，他們有事需要商量，我已經(jīng)跟伙房說了，給我們做點莊稼飯就可以了，這里不用你照應(yīng)?！?br/>     鄒子介知道領(lǐng)導(dǎo)們能在休息日出來談事，肯定是比較重要的事情，這位客人也應(yīng)該是領(lǐng)導(dǎo)的知近的客人，不然他們不會把他領(lǐng)到他這里來的，能將客人領(lǐng)到他這里來的都是他們最貼近的人，要不那么大的領(lǐng)導(dǎo)，如果不是最知近的關(guān)系，怎么能用莊稼飯招待客人？
    他這樣想著，就讓人將一個折疊的圓桌搬進(jìn)竹廊，又給他們沏好水后就忙自己的活計去了。
    怎奈吳冠奇人胖怕熱，他轉(zhuǎn)了一圈后跟彭長宜說：“彭長宜同學(xué)，你是讓我參觀這里的田園風(fēng)光還是成心遛我讓我出汗？”
    彭長宜一見，吳冠奇的衣服尤其是肩膀處，都濕透了，江帆也熱出了汗，盡管竹廊里有蔭涼，但此時正午，太陽最火爆的時候，他就說道：“我主要是想讓你出汗，因為這里的風(fēng)景對你沒有吸引力，你本身就是搞這個的，不新鮮，但是我跟你說，這里有一樣?xùn)|西你沒有，而且永遠(yuǎn)也不會有，所以還是虛心點?！?br/>     對于搞農(nóng)莊旅游的吳冠奇來說，這里對他沒有絲毫可借鑒之處，他滿不在乎地問道：“什么東西我沒有？”
    彭長宜用手指著四周的青紗帳，說道：“玉米。這里的玉米可不是單純的玉米，粒粒都是金豆子，是科學(xué)產(chǎn)品，你還號稱是做旅游地產(chǎn)的，你見過這個內(nèi)容嗎？”
    吳冠奇說：“你還別這么說，回頭我把老鄒引到我們那里去?！?br/>     彭長宜說：“你保證引不走他，不信咱們試試?！?br/>     江帆笑了，他擦著汗，說道：“長宜，咱們到你屋去吧，這里的確是太熱了。”
    吳冠奇驚訝地說：“這里還有你的屋？別跟我說你霸占良田房舍?！?br/>     江帆哈哈大笑，帶頭向后排房子走去。
    彭長宜就有些猶豫，如果去房間，午飯就會在他房間里吃，因為前邊大棚里鄒子介的制冷設(shè)備還沒調(diào)試好，如果不在竹廊里吃飯，就要在前邊房子的餐廳吃飯，那個餐廳是平時工人用餐的地方，衛(wèi)生條件差不說，也不方便，而在他房間里吃飯，酒味、菜味一天都散不盡。
    但是沒辦法，江帆已經(jīng)帶頭向后排走去了，他在心里說道：大熱的天，您穿的哪門子襯衫啊！
    彭長宜邊走邊說：“你就當(dāng)著我們書記給我上眼藥吧，什么叫霸占良田房舍？你以為我是黃世仁?。课腋阏f，我有租房合同，不信拿給你看?！?br/>     “行行行，我相信你的廉潔程度，合同我不看?！眳枪谄嬲f道，加快了腳步。
    他們說笑著來到彭長宜的那兩間房屋，老顧早就把空調(diào)打開了，吳冠奇進(jìn)去后直奔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口。他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說道：“怎么這里不像一個堂堂的副市長的住所？如果不是這個班臺，真看不出主人的身份？”
    彭長宜說：“這就對了，我可以自豪地跟你說，我也有莊園，括弧，租住?！迸黹L宜說著，推開了吳冠奇，說道：“站一邊去，你一個人跟堵墻似的，擋住了空調(diào)，沒見書記也出汗了？”
    江帆和吳冠奇哈哈大笑。
    三人坐下后，老顧給他們沏好水放在茶幾上就出去了。
    彭長宜跟江帆說：“老吳這次來，本來是到部隊考察項目來的，被我截留了。”
    江帆奇怪地問道：“哦？部隊有什么項目？”
    彭長宜說：“部隊也開始搞開發(fā)了，老吳，還是你給江書記介紹情況吧?！?br/>     吳冠奇坐直身體，說道：“是這樣，我也是通過關(guān)系，準(zhǔn)備承建你們這里部隊的一個工程，認(rèn)識了駐扎在你們這里的省軍區(qū)預(yù)備役后勤保障旅總部的領(lǐng)導(dǎo)，他們準(zhǔn)備把部隊招待所擴(kuò)建，其中，有一棟樓專門是改善部隊首長跟家屬住宅用的，我今天給長宜打電話，本來是想咨詢他一下，沒想到他一聽就來了精神了，他說，既然我決定在閬諸干，干一個工程也是干，干兩個工程也是干，你何不接著再干一項我們政府工程？這樣就立馬命令我來了，正好我在北京，也想著來這里蹭頓酒喝，就一拍即合了?！?br/>     江帆笑了，說道：“你說的這個部隊總部就是我住的那個地方，閬諸軍區(qū)大院就坐落在他們總部大院內(nèi)，這是進(jìn)駐閬諸最早的部隊，也是在閬諸占地最多的部隊，包括這個菜地，也是他們的領(lǐng)地。你說的這個具體位置在哪兒？”
    “我這里有圖紙。”吳冠奇說著，就起身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草圖，攤在茶幾上，江帆一看就笑了，說道：“這個地方我知道，就在我住的西邊，那里現(xiàn)在是平房，住著軍區(qū)連以上干部的家屬，去年八一的時候，我就跟他們建議，讓他們把平房拆掉，蓋成住宅樓，看來，部隊領(lǐng)導(dǎo)的思想也解放了?！?br/>     “是的，住房不夠用，不得不想辦法改善住房條件了?！眳枪谄嬲f道。
    江帆又看了看圖紙，說道：“不過這個工程不是太大，統(tǒng)共兩棟樓，而且建筑面積也不大，兩棟樓才四個單元?！?br/>     吳冠奇說：“是的，這里受到空間的限制，只能蓋兩棟，而且他們要求樓距還必須要寬，還不能是太高，畢竟是挨著軍區(qū)大院，整體的周邊環(huán)境不能有高層建筑出現(xiàn)。盡管工程量不大，但我還是喜歡跟部隊打交道，爽快，而且花錢辦事不是那么摳摳索索的，另外跟他們打交道沒有那么多的事，比較單純，不像地方。”
    彭長宜不高興了，他愣著眼睛說：“說什么哪？你在三源的時候，跟地方打交道事多嗎？”
    吳冠奇笑了，說道：“這年頭說話真是要注意，說什么話都有人吃心，我之所以敢當(dāng)著你的面這樣說，就是不怕你吃心，因為你我之間、我和三源干部之間打交道是非常愉快的，但是你別忘了，我是走南闖北的人，不光是跟三源一個地方打交道，我見過很多了?！?br/>     彭長宜點點頭，說：“這還差不多?！?br/>     江帆看著圖紙忽然問道：“你剛才說他們這樓干什么用？”
    吳冠奇說：“用于改善部隊干部住房用，另外，好像他們想將部分產(chǎn)權(quán)出讓給當(dāng)兵的個人，以優(yōu)惠價出售給干部家屬，他們想把這個當(dāng)做試點推行，從而改善全部隊的干部住房條件。”
    江帆的眼睛就是一亮，說道：“長宜，好消息，絕對是好消息！”
    彭長宜沒明白江帆為什么這么說。
    江帆又說道：“如果這兩棟樓真的有商業(yè)性質(zhì)在里面的話，那么你我的住房問題就解決了，我們買他一套，可以長期居住?！?br/>     彭長宜的眼睛也是一亮，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喜歡住部隊，清靜，安全，另外可以阻止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江帆想了想說：“這個消息別擴(kuò)散，回頭我跟梁司令探討探討，花錢買他兩套住房還是沒問題的?！?br/>     吳冠奇沒有想到他們的注意力居然轉(zhuǎn)到住房上了，就說道：“這個不是完全產(chǎn)權(quán)，而且是部隊的房子，你們要它干嘛？將來也不能變賣？”
    江帆說：“誒，這你就沒有體會了，長宜剛才說的對，通過這段時間來看，我也喜歡住部隊，的確清靜，少了好多亂七八糟的事，不能賣也沒有關(guān)系，將來可以轉(zhuǎn)讓，再說，小產(chǎn)權(quán)還便宜呢，以后房子商品化是趨勢，部隊也一樣，說不定就變成大產(chǎn)權(quán)了，再說了，變賣不變賣也沒關(guān)系，這里離首都這么近，將來把家固定在這里也很好嗎？長宜你怎么看？”
    彭長宜說：“我沒意見，就怕他們不賣給地方?！?br/>     江帆說道：“這事交給我，改天把梁司令約出來，你負(fù)責(zé)灌他酒就是了?！?br/>     彭長宜搓著手說：“這個沒問題，我就這么一點特長?！?br/>     江帆說：“最好我們要他一個單元，這樣會更清靜?！?br/>     彭長宜說：“樓層多高?！?br/>     吳冠奇說：“一共五層，這里按規(guī)劃只能蓋到五層，格局是一梯兩戶?！?br/>     “為什么？”彭長宜問道。
    吳冠奇說：“這個，我也問了，但是人家只跟我說是軍事秘密，我估計可能是怕高層建筑影響接受衛(wèi)星信號吧?！?br/>     江帆點點頭，說道：“這個有可能?！?br/>     彭長宜繼續(xù)問道：“每戶建筑面積多大？”
    吳冠奇說：“有大有小。據(jù)我所知，這兩棟樓也有部隊的關(guān)系住戶，但好像沒有地方上的，都是部隊的首長?！?br/>     江帆說：“沒有沒關(guān)系，我會去要，花錢買他的房子住，有什么不可以的?！?br/>     彭長宜說：“工期什么時候完？”
    吳冠奇說：“他們要求主體工程國慶節(jié)完工，元旦交鑰匙?！?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月份了?！?br/>     吳冠奇說：“這兩棟小樓好干，另外跟部隊打交道單純，工期不是問題，部隊資金也充裕，用不著拖欠你的工程款，所以好干。”
    江帆說：“好，太好了，這個問題過去了，下一個。”
    彭長宜說：“我想把三局聯(lián)建項目交給老吳。他具備各方面的實力，既然他準(zhǔn)備在閬諸鋪攤，那就一下都干了唄。”
    江帆說：“從個人感情上來說我沒有意見，但還是走公開招標(biāo)合適。”
    彭長宜說：“因為我跟老吳打過交道，所以他干我放心?！?br/>     江帆說：“你們下來再琢磨吧，我沒意見?！?br/>     彭長宜說：“我忽然有個想法，不想走招標(biāo)，就想指派開發(fā)商來干，如果怕有人不理解，胡亂猜忌的話，我們可以搞層層審計，每個環(huán)節(jié)都讓它透明，這樣，咱們干凈，開發(fā)商也干凈。”
    江帆說：“這倒是個主意，下來我們再深入研究?！彼粗鴧枪谄嬲f：“吳總啊，來閬諸發(fā)展吧，不知長宜給你介紹沒介紹閬諸未來十年的發(fā)展規(guī)劃，大有可為?！?br/>     吳冠奇說：“是的，他早就介紹了，今天當(dāng)著真人我不說假話，如果長宜不在這里，我興許沒有顧慮，因為我之前也跟您談過，早就有進(jìn)軍閬諸的意思，今年我也調(diào)整了一下發(fā)展思路，所以從三源出來是肯定的，但是現(xiàn)在長宜來了，我還真是要琢磨琢磨了。”
    “為什么？他來不更好嗎？”江帆不解地問道。
    吳冠奇說：“好是好，但我是商人，用他的話來講就是奸商，誰都知道，在三源是他把引進(jìn)坑里去的，我再跟著他來閬諸發(fā)展的話，恐怕會有非議。我經(jīng)商這么多年了，不怕丟人地說，我跟官員打交道沒有干凈的時候，干凈了打不了交道，但他真的是個例外。我們的關(guān)系非常純粹、干凈。我記得去年那次來閬諸拜訪您的時候，他提前就給我打了防疫針，特別鄭重其事地跟我說，江市長是個好官，是個有前途的干部，你可以來閬諸發(fā)展，但是你絕不能害他，我彭長宜以后升官就指望著江市長了，你要是給他惹了事，小心我跟你白刀子進(jìn)去綠刀子出來?！?br/>     江帆“哈哈”大笑，說道：“怎么是綠刀子？”
    吳冠奇也笑了，說道：“我曾經(jīng)也這樣問過他，您讓他自己說吧。”
    彭長宜惡狠狠地說：“扎到苦膽上就變綠了?！?br/>     “哈哈?！苯Φ醚蹨I都出來了，他說：“這絕對是長宜的語言。”
    江帆笑過之后說：“吳總別多心，長宜和我，說白了，都比較看重自己的這個職位，我們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確不宜，說好聽點就是自律，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官癮大，太拿這個官當(dāng)官了?！?br/>     吳冠奇說：“您別解釋，我懂。因為我是商人，我每走一步都離不開官場，我跟形形色色的人都打過交道，所以從彭長宜身上，我也得出一個真理，那就是共贏共存。真正有希望有前途的官員，我也是非常敬重的，事實上，我也從來都沒有行賄過哪個官員，因為行賄本身就有風(fēng)險，甚至是相當(dāng)高的風(fēng)險，所以我很少做這事。當(dāng)然，也有做的時候，我說的都是一些小鬼，因為這些小鬼你不打發(fā)打發(fā)他，他真給你耽誤事，你不可能因為一個公章不給你蓋就去找大領(lǐng)導(dǎo)吧？真正的大領(lǐng)導(dǎo)，像你們這種境界的領(lǐng)導(dǎo)還是多數(shù)的。而且我的原則就是把利潤降到最低，但施工所用的原材料成本我一點都不敢降，嚴(yán)格按照圖紙要求施工，這個成本如果降低的話，風(fēng)險系數(shù)太大了，我膽小。這么多年了，要說我的事業(yè)發(fā)展并不快，也和我的做人有關(guān)系，許多項目明明利潤可觀，但有些人明目張膽就跟你提出怎么樣怎么樣，凡是這種情況我基本就退了。我倒不是舍不得花這筆錢，我是擔(dān)心，他敢明目張膽跟你提要求，這樣的人還是少搭理的好，免得將來他出事把你捎上，所以我也怕。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給長宜的印象就是一要接觸誰，就好像要給誰帶去什么災(zāi)難似的？就因為我是奸商嗎？”
    說道這里，吳冠奇委屈地看著彭長宜。
    “哈哈?！?br/>     彭長宜和江帆都笑了。
    彭長宜說：“說出來的話沒毒，這么長時間你都不計較我叫你奸商，怎么今天當(dāng)著我們書記的面你倒裝起委屈來了？”
    吳冠奇說：“我不是委屈，江書記，不瞞您說，他叫我奸商，也有道理，因為第一次去三源找他，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車?yán)镒氖俏?，我就成心試他，讓別人給了他一張卡。結(jié)果，人家不要。這個給他的人還不是一般的人，他不要，某種程度也是不給這個人的面子，后來我們就直接去辦公室找他去了，當(dāng)他知道上次我在車?yán)锏臅r候，這個家伙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打那以后，見面就是奸商，包括我老婆我孩子，都這樣叫我?！?br/>     彭長宜也笑了，說：“那個不一般的人你說出來也沒關(guān)系，江書記應(yīng)該認(rèn)識?！?br/>     “哦？是誰？”江帆問道。
    “南玉瓊?！眳枪谄嬲f道。
    “哦——”江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吳冠奇又說：“他在三源這幾年，要說一點沒沾我的培養(yǎng)也不對，沒少喝我的酒，但卻沒少支持我，他離開三源了，我心想，這回我感謝感謝他可能沒什么避諱的了，我們兩口子就等他在半路上，都沒敢到機(jī)關(guān)給他送行，我給了他一張卡，是純粹的哥們義氣，如果要說是賄賂，他都走了，我賄賂他干嘛？我說，我這錢是干凈的，送不進(jìn)去你，你用這筆錢給自己買個房子，娶個媳婦，混到現(xiàn)在還是一窮二白，說起來我都跟著你丟人。這也不要，我生氣了，把卡一扔就走了。結(jié)果轉(zhuǎn)過年正月回來喝酒，給了我一張借條，說這錢他借給朋友一部分，不然就還我了。”
    彭長宜根江帆說：“借給王部長家了，那個時候他們正困難?！?br/>     江帆點點頭，看著吳冠奇。
    吳冠奇繼續(xù)說：“結(jié)果過了兩年，人家把錢還我了，我心想，房子沒買，媳婦沒娶，又把錢還回來了，還給了我一筆利息，您猜他給了我多少利息？”
    “多少？”
    “一件背心，還是什么單位搞的什么活動，人家送的紀(jì)念品，袖口上還有人家公司的標(biāo)識?！?br/>     “哈哈?！苯中α?。
    彭長宜說：“公交線路通車剪彩，每人一件背心。對了，那可不是背心，就正經(jīng)的T恤衫！你別含糊！”
    吳冠奇說：“短袖的我都叫背心?！?br/>     彭長宜說：“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彭長宜這輩子就這么一點背人的事，今天全讓給我抖落出來了，真不知你是當(dāng)著書記的面表揚我還是害我，有了這個前科，你我還怎么在閬諸合作？”
    吳冠奇說：“我之所以敢給你抖落，就是想告訴你，閬諸地方上的項目我不會介入的，我不怕江書記不愛聽，我只干部隊的工程，而且他們明年還會有工程，工程量還很大，我干兩三年基本就差不多了，也就該養(yǎng)老了。”
    江帆說：“那何必，閬諸的項目也會走公平競爭的路子，你別聽剛才他說指派性的，估計行不通，盡管長宜說可以層層審計，但這是規(guī)矩，也是上邊的要求，政府工程必須走公開的招拍掛，所以你大膽來競爭?！?br/>     吳冠奇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讓他嚇的現(xiàn)在膽子也小了，他那次跟我吹胡子瞪眼睛說，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沒出過我這么大的官，你想害我啊？”
    “哈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