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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長宜看著長長的竹廊說：“你在人家的地里又是建房又是搭竹廊的，部隊(duì)允許嗎？”
    鄒子介說：“部隊(duì)倒是沒什么，我提前都跟他們打了招呼，反正建筑建在這里了，我也帶不走，就是去年省里找著，后來我就把四棟房子的外墻貼上了原木板，房頂原來的漂亮的彩鋼，我也換成了尖瓦頂，再有，這里是軍事用地，省里也就不過多干涉了?！?br/>     彭長宜看著四棟木屋，房前屋后長滿了一人多高的蜀葵，寬大的綠葉，碩大的五顏六色的花朵，別說，還真有一種北歐風(fēng)情。
    鄒子介領(lǐng)著他們參觀了他的這片區(qū)域，彭長宜問道：“你這竹廊干嘛不一直建到北墻？”
    鄒子介說：“基地處的主任也是讓我從南建到北，我一是我沒錢，再有收莊稼不方便。他說沒錢我給你，你索性就把這個地方建成旅游觀光園算了，當(dāng)做我們部隊(duì)的度假村，首長來了也有地方接待。我呵呵一笑，說，我不是搞旅游的，我是種地的，干什么得吆喝什么?！?br/>     他們邊說邊來到前邊的大棚，這里生長著各種早熟的蔬菜，他們貓腰進(jìn)了大棚，一眼就看見大棚的正中，生長著一棵西紅柿樹，上面結(jié)滿了袖珍的果實(shí)，紅燦燦的煞是好看。
    江帆一看就驚喜地說道：“太漂亮了，老鄒，還真有你的，可惜我沒帶相機(jī)來，下次一定帶著相機(jī)專程來一趟。”
    鄒子介說：“我去年從海南特地背回了三棵西紅柿樹，我給了基地大棚兩棵，我留下一棵，他們那兩棵去年就死了，我這棵就成活了，再有兩年，它的枝杈就會爬滿半邊棚頂，前兩天基地主任來了坐在這里不走，他想把我這棵要走，說是上次北京來了一位首長，看見后非常喜歡，我說我不是舍不得給你，它長這么大了，就是移栽到別處也得死了，我說我今年再給你培育幾棵吧，頭春節(jié)給你帶回來，他這才不要這個了。上次小丁帶了一個女同志來，她們站在這里嘻嘻哈哈拍了好多照片才走，對了，你們倆來了，小丁呢？小丁怎么沒來？”
    江帆說：“她在上班，我和長宜出來辦點(diǎn)事，順便領(lǐng)他來你這里看看。
    彭長宜已經(jīng)隱約感到江帆和丁一之間出了問題，但因?yàn)槭裁此恢?，自從來閬諸后，他從來沒有單獨(dú)見過丁一。據(jù)老顧說，他到電視臺找過丁一，丁一的腳傷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但不影響正常上班，老顧說有幾次他看見江帆沒有回家，住在了單位，司機(jī)高山跟老顧說，他們回丁主播的娘家住了。
    既然回丁一娘家的房子住，江帆為什么還經(jīng)常住在辦公室？丁一住在那里，死氣沉沉的，他就不怕她夜里害怕？
    這會，彭長宜聽江帆這樣說，沒有說話，掏出手機(jī)，拍下了這棵掛滿果實(shí)的西紅柿樹。鄒子介伸手給他們摘了一大把西紅柿，讓他們品嘗。彭長宜拍完大棚的景色，又出來，站在高處，將鄒子介的這片園區(qū)分不同角度拍了下來。
    江帆嘗了一顆，說道：“味道不錯。老鄒啊，部隊(duì)的同志都夸你呢，說你不但交給他們種植技術(shù)，還為他們提供了各種各種的蔬菜種子，而且你這些種子據(jù)說市場上都買不到?！?br/>     鄒子介笑了，說道：“肯定買不到，這都是專家們最新培養(yǎng)出來的，我讓他們免費(fèi)種，也想讓他們把這些種子的表現(xiàn)反饋給專家。我不瞞您說，部隊(duì)大院今年那些花卉都是我給他們搞到的種子，同樣的種子，我給他們的跟那些大路貨就不一樣?！?br/>     江帆見識過鄒子介的厲害，他不光在全國育種界是有名的玉米品種多產(chǎn)專家，在棉花、小麥、花卉等領(lǐng)域里都有不俗的表現(xiàn)，只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玉米育種，是他一生主攻的方向而已，別的只是他偶然為之罷了。他專門為奶奶培育的農(nóng)村最常見的花卉品種蜀葵，花朵大，重瓣多，而且變色，比普通老百姓家種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只可惜他的奶奶沒有看見，為此，鄒子介哪兒有試驗(yàn)田，就將蜀葵種到哪兒，一是懷念奶奶，二是讓奶奶看看他的研究成果。
    彭長宜拍完外景后回到大棚，他笑著跟鄒子介說道：“老鄒，你這四座房子都干嘛用？”
    鄒子介說：“最前面的一座我自己住，后面的三座當(dāng)做客房，誰來誰住，我主要是儲存種子用。”
    彭長宜說：“你儲存種子還怎么住人？”
    鄒子介笑了，說：“每座房子的下面都是空的了，都是地下室，種子就放地下。”
    “哦？咱們?nèi)タ纯?。”彭長宜對鄒子介的空房子來了興趣。
    他們走出大棚，來到了一座房子里，只見里面已經(jīng)完成裝修，白墻，水泥地，中空玻璃，獨(dú)立的四間房，客廳、書房、臥室、廚房，一應(yīng)俱全，彭長宜看后就開始在心里打起了算盤，他笑著說道：“書記，干脆我搬這里辦公得了，別給我再找房住了，我可以給老鄒看著這個攤兒?！?br/>     江帆說：“那還行？你現(xiàn)在看著不錯，田園風(fēng)光，美景如畫，等冬天這里的莊稼、蔬菜沒了后，大門就鎖上了，連一個站崗的都沒有了，好幾千畝土地，就你一個人，我怎么放心？再說，冬天怎么取暖？”
    鄒子介說：“我安的都是冷暖的空調(diào)，也可以自己生爐子，也可以改造成土暖氣，把爐子放在地下室?！?br/>     江帆說：“那冬天也不方便，到時這里就是北風(fēng)吹、雪花飄了，再說，你將來的住處是要有長久考慮的，是可以當(dāng)家來使用的，難道你還想回亢州嗎？”
    彭長宜說：“亢州我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海后給我留著那個住處，我一天不說搬，盡管沒讓我搬，但我早晚都是要給人家騰出來的，現(xiàn)在亢州我有惦記，是因?yàn)楹⒆舆€在那里，等將來孩子出來上學(xué)了，我興許一年回去不了幾次了。”說道這里，彭長宜突然跟鄒子介說：“這樣，別管我住不住，你把最后一座房子給我留下，我給你租金，另外，你再包給我?guī)追值胤N?！?br/>     鄒子介笑了，說道：“房子您隨便住，地有的是，隨便種，租金我不要，部隊(duì)都給我減免租金了，我還怎么要您的，再說，您真是要來住的話，還給我看家呢，您往地里這么一站，保證還沒人敢欺負(fù)我?！?br/>     “哈哈?！苯团黹L宜都笑了。
    江帆說：“這里誰欺負(fù)你，你和老百姓連交道都打不著，天天看見的就是部隊(duì)?wèi)?zhàn)士?！?br/>     鄒子介說：“是啊，所以前幾天我老師來，說我找了一塊寶地，既不用擔(dān)心莊稼被偷，也不用擔(dān)心沒錢交租金，現(xiàn)在我跟您們二位領(lǐng)導(dǎo)說，這地，我等于百種，他們根本不跟我要水電費(fèi)，您說我再不貢獻(xiàn)點(diǎn)籽種，這便宜就占大了?！?br/>     彭長宜說：“你呀，還是出點(diǎn)水電費(fèi)吧，省得自己不心安理得。”
    江帆說：“他免費(fèi)給他們提供籽種?！?br/>     彭長宜說：“人家還給他減免了租金呢？”
    江帆說：“部隊(duì)的同志跟地方的不一樣，他們不會跟他較真的。”
    “我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您看他在這里又是建房又是搭竹廊，這可是一大筆投資，他要是不按合同辦事，什么都想占便宜，唯恐讓人家討厭，說不定哪兒把你轟走了，你可就得不償失了?！?br/>     江帆說：“咱倆在這，部隊(duì)能轟他嗎？”
    彭長宜一聽，沒詞了，半天才說：“您這么說的話，我就沒得說了，老鄒，反正你要注意，別讓人家反感你了?！?br/>     鄒子介說：“這一點(diǎn)您放心，我什么都學(xué)會了，就是還沒學(xué)會占便宜。”
    彭長宜說：“我是想讓你在這里呆長久，你種田，還有當(dāng)兵的給你站崗，多好的事啊，恐怕離開這里你再也找不到這么好的地方了。咱們今天也說定了，最后那座房子，歸我了，別管我住不住?！?br/>     鄒子介說：“沒問題，那用我給您配家具嗎？里面四白落地，什么都沒有，就有一個空調(diào)。”
    彭長宜說：“空調(diào)你拆走，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給我房子住就行了，再有你上水下水怎么解決？”
    鄒子介說：“我拆走也沒地方裝了，您要是看不上，可以扔掉。上水有了，這里都是自來水，建房的時候就涉及好了，下水也有，園子北邊挖了一個大化糞池，這個化糞池對我可是有用啊，我在北墻建了一排豬舍，將來我可以用沼氣當(dāng)能源，冬天取暖、照明、用熱水，夏天帶空調(diào)，而且我掌握了最先進(jìn)的沼氣技術(shù)，這項(xiàng)技術(shù)是被國家推廣的技術(shù)，部隊(duì)的同志還讓我給他們建沼氣池，這樣大棚冬天取暖問題就解決了?！?br/>     江帆笑了，說道：“老鄒是個寶，難怪部隊(duì)給你減了租金，就是想留住你??！”
    鄒子介笑了，不好意思地說：“基地主任也是這么跟我說的。”
    江帆轉(zhuǎn)頭看著彭長宜，料定他不會真的來住，就說道：“長宜，你給誰號的房子，是你父親嗎？”
    彭長宜說：“他老人家不會來的，您說的對，冬天這里一個人都沒有，他要是來了，整個就困死在這兒了，再說家里大哥大嫂也不會讓他出來的?！?br/>     江帆聽他這么說，就沒再問下去，他心里似乎猜到了這個房子的用處。
    他們又到最后一座房子看了看，彭長宜非常滿意，再次跟鄒子介敲定房子他占下了，他再次表示不會白住，會給他相應(yīng)的房租。
    鄒子介笑了，不再跟他談?wù)摲孔獾氖拢f道：“如果你住或者是別的什么人來住的話，我就先把這座房子前面美好美好，把大棚的兩棵芭蕉樹移栽到這里，冬天再移栽回去，另外，我從南方帶了幾棵樹種，眼下正在北墻邊上育活，過幾天讓人移栽過來。既然要住，怎么也得像個家樣，房前屋后要有幾棵樹才好，不然這里死熱活熱的?！?br/>     彭長宜笑著說：“住、住，我肯定會來住，你該怎么弄就怎么弄，美化、綠化都要有。”他說著，嘴就有些合不上了。
    江帆說：“如果為了遮涼，泡桐樹長得最快?！?br/>     鄒子介說：“去年我在北邊地里種了幾棵泡桐樹，都長這么高了，就是想移栽到各個房子的前面，這樣也能造個小環(huán)境，省得夏天這里光禿禿的沒有遮陽的地方。另外，房子前面還可以搭葡萄架什么的，也能起到遮陽作用，我從南方帶回來兩棵優(yōu)質(zhì)的紫藤，過兩天就移栽到我的院子和這個院子里來?！?br/>     彭長宜越看越喜歡，他激動地說：“老鄒，這個院子我住定了?！?br/>     鄒子介說：“沒關(guān)系，隨便住，白賺給我看家?！?br/>     彭長宜顯得有些興致勃勃。
    他們看完后就要往回走，鄒子介看著兩位老領(lǐng)導(dǎo)，說道：“晚上別走了，在這里嘗嘗我們大師傅做得莊稼飯，把小丁接過來，咱們聚聚?！?br/>     江帆看著彭長宜，說道：“你要問問長宜有沒有時間？”
    彭長宜說：“我晚上沒事?！?br/>     江帆說：“這樣吧，如果晚上聚的是，就不要在你這里了，我請你們?nèi)ワ埖臧?，你這里晚上還是不方便，深一腳淺一腳的，要是白天還行?！?br/>     聽江帆這樣說，彭長宜想到可能他是考慮到丁一的腳傷，這說明他心里還是裝著丁一的。
    鄒子介笑著說：“我聽領(lǐng)導(dǎo)的安排?！?br/>     江帆說：“小丁只能你請，我是請不出來她的?！?br/>     鄒子介笑了，說道：“好的，我這就給小丁打電話?！?br/>     鄒子介說著，掏出電話，就開始播號碼，很快，他就撥通了丁一的電話，他看了看兩位領(lǐng)導(dǎo)，都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就笑著說：“小丁嗎，我是老鄒，下班了嗎？”
    丁一說：“老鄒你好，馬上就下班，有事嗎？”
    鄒子介說：“是這樣，江書記和彭市長現(xiàn)在就在我的園子里，他們視察來了，我想留他們在我這里吃農(nóng)家飯，江書記不讓我破費(fèi)，他要請?jiān)蹅儙讉€，讓我給你打個電話，晚上咱們幾位老鄉(xiāng)聚聚?！?br/>     江帆聽鄒子介這樣說，就下意識地沖彭長宜咧了一下嘴，意思是完了，她肯定不會出來的。
    果然，丁一說：“不行啊，我答應(yīng)同事了，晚上我們幾個同事在一起，改天吧?！?br/>     鄒子介一聽丁一晚上有事，就說道：“那好吧，常來我這里看看?！?br/>     “好的。再見?！?br/>     鄒子介掛了電話，說道：“小丁晚上跟同事約好了。”
    江帆就看著彭長宜，說：“長宜你說吧?！?br/>     彭長宜剛想說話，這時褲兜里傳來了手機(jī)的震動聲，他掏出手機(jī)，一看是家里，就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女兒娜娜打來的，她無精打采地說：“爸爸，你在哪兒呀？”
    彭長宜一聽，就知道娜娜有事，說道：“爸爸在閬諸上班吶，你怎么了？”
    娜娜說道：“我沒怎么——”
    彭長宜問道：“你放學(xué)了吧？媽媽吶。”
    “媽媽去醫(yī)院了，老張死了，好多人都去醫(yī)院了……”
    “哦，什么時候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自己放學(xué)回來的，到家我給媽媽打電話，她說讓我自己照顧自己，剛才是姥姥告訴我老張死了?！?br/>     “哦——那你一個人在家怕嗎？”彭長宜小心地問道。
    哪知，娜娜一聽爸爸這樣問，就哭了，說道：“爸爸，我怕，我好膽小，感覺老張就在外面沖院子，你回來好嗎……嗚嗚……”
    彭長宜一聽，連聲說道：“好好好，乖，聽話，爸爸馬上就回去，你等著我，千萬別害怕，要是害怕給姥姥打電話，讓姥姥現(xiàn)在去陪你?！?br/>     “我沒讓姥姥來，我就想要爸爸回來，昨天晚上媽媽去醫(yī)院陪老張，就是我一個人住的，我今天不敢一人住了，我怕老張夜里回來……你如果沒時間讓顧大叔回來也行，我怕鬼……”女兒一邊哭一邊說道。
    聽女兒這樣說，彭長宜的心就是一緊，說道：“好的，好的，別害怕，哪里有什么鬼啊，都是嚇唬小孩子的，現(xiàn)在天還沒黑呢，爸爸處理一下手頭的事，如果爸爸回不去的話，就讓你顧大叔就回去，好嗎？”
    “好……的……”女兒抽泣著說道。
    彭長宜掛了電話，江帆問道：“是娜娜？出了什么事？”
    彭長宜說：“老張死了，沈芳還在醫(yī)院，娜娜害怕，她跟老張平時關(guān)系不錯，擔(dān)心老張夜里來找她?！?br/>     江帆說道：“這個時候的孩子還不能說完全懂事，正是似懂事又不懂事的時候，你趕緊回去吧，不行的話就陪她兩天?！?br/>     彭長宜說：“那倒不用，她還要上學(xué)，她媽媽頂多也就忙活三天，不行的話我先跑這兩天，晚上回去陪她。”
    江帆說：“那咱們走吧?！?br/>     彭長宜說：“我明天跟財(cái)政局去省里開個財(cái)務(wù)工作會議，要求主管副市長參加，明天就直接從亢州去省里開會了。”
    江帆說：“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老鄒啊，今天看來聚不成了，改天吧，我也走?！?br/>     彭長宜跟鄒子介握手，說：“老鄒，今天情況特殊，改天咱們再聚?！?br/>     鄒子介說：“好的，路上注意安全?！?br/>     彭長宜跟江帆一前一后走出鄒子介的大院，先后坐進(jìn)了自己的車?yán)铩?br/>     彭長宜跟老顧說道：“回家。”
    老顧沒聽明白，說道：“是亢州嗎？”
    “是的。老張去世了，娜娜媽還在醫(yī)院，娜娜害怕，說我要回不去就讓你回去陪她?！?br/>     老顧說：“這么快就去世了？”
    “是啊，當(dāng)時院長就跟我說，三個月是一大關(guān)，顯然，院長說得保守了。”
    彭長宜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他在路上已經(jīng)給娜娜打過電話，叮囑她認(rèn)真寫作業(yè)，回來后就帶她出去吃飯。等他到家門口的時候，敲了半天的大門，娜娜也沒給他開，他一邊敲一邊往里打電話，電話處在接通中，就是無人應(yīng)答，他有些著急，不知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就更大力地敲著門。
    這時，劉忠從旁邊的院門里出來了，說道：“是長宜嗎？”
    彭長宜說：“是，你今天在家啊?！?br/>     劉忠由于年歲關(guān)系，早過了提拔的界限，所以林巖走后，他沒能接任北城的書記，但依然是政府一把手。他走了過來，說道：“不敢總出去喝了，這幾天胃不好?！?br/>     彭長宜笑了笑，說道：“那要注意?！?br/>     劉忠說：“你剛從閬諸回來嗎？”
    “是啊，這孩子是不是睡著了。”彭長宜有些不安了。
    劉忠說：“有可能，你嫂子說老張病得厲害，昨天小沈就沒在家，一直在醫(yī)院，她給娜娜做的晚飯?！?br/>     彭長宜說：“我就是為這事回來的，剛才娜娜打電話告訴我，人已經(jīng)沒了，娜娜害怕，才讓我回來陪他，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事，半路我還給她打電話著呢。”
    彭長宜有些擔(dān)心。
    劉忠突然說：“別敲了，好像我家有鑰匙，我去給你拿?！闭f著，就小跑著回家了。
    很快，劉忠手里就拿著一把鑰匙出來了，他邊走邊說：“這還是上次小沈把鑰匙鎖家里后，便放了一把在我家，還真派上用場了?！?br/>     彭長宜見劉忠果然有鑰匙，就掛了電話。
    劉忠剛打開門，彭長宜就迫不及待地?cái)D進(jìn)門，小跑著進(jìn)了院子，就見屋里所有的房間都亮著燈，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他知道這是娜娜害怕的表現(xiàn)。但是房門也被娜娜反鎖上了，彭長宜敲了半天，也不見娜娜開門。
    他又站在娜娜的臥室敲門，一邊敲著玻璃一邊說：“娜娜，我是爸爸，娜娜，開門，爸爸回來了。”
    劉忠搬來一個凳子，站在凳子上，查看是否有窗戶沒關(guān)，所有的窗戶都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這是沈芳的特點(diǎn)，從來出門都會把門窗栓嚴(yán)。
    彭長宜走到一扇窗戶前，用力捶著窗戶，一邊捶一邊叫著娜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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