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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這場征地風(fēng)波，導(dǎo)致亢州多名處級干部和科級干部受到牽連，彭長宜也因為在擔(dān)任亢州市委書記期間，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和阻止這起違法行為，受到上級紀(jì)委的誡勉談話。
    那些在征地風(fēng)波死傷的村民，也得到了相應(yīng)的法律賠償。
    此次亢州征地風(fēng)波絕不是處理幾個責(zé)任人那么簡單，涉嫌違規(guī)用地的土地上，已建成房屋和那些已經(jīng)出售的問題也浮出水面，二百多名首期購房者被套，或?qū)⒚媾R退房或取消購房合約的局面，可以說，這些人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在那個賣房市場的年代，這些開發(fā)商僅憑一張圖紙看可以賺得缽滿缽滿。
    在鼓勵基層大手筆搞開發(fā)的口號下，亢州的經(jīng)濟不但沒有得到大發(fā)展，反而留下了很大的后遺癥！
    由于亢州班子目前還不健全，還沒來新的市委書記，彭長宜暫時留在亢州主持工作。
    一天晚上，榮曼約了彭長宜見面，她跟彭長宜見面的地方也是經(jīng)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她想了半天，還是將見面地點選在了彭長宜住處附近的海軍招待所餐廳。
    來這里就餐的，大部分都是部隊的內(nèi)部人員，對飯菜品質(zhì)特別講究的人，特別是慣于搞酒桌交際的人是很少到這里就餐的，因為這了飯菜的口味實在是一般。所以，榮曼選擇這里，是很少會碰到熟人的。
    榮曼等了有半個多小時，彭長宜才從外面匆匆進(jìn)來了。他一只手拿著電話，一只手拿著筆記本，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剛散會?！?br/>     榮曼看見彭長宜特地拿著“道具”進(jìn)來，她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她感到，彭長宜盡管真心幫她，但對她還是有戒備心理的，她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惆悵，她示意服務(wù)員上菜。
    彭長宜坐定后，看了她一眼，說道：“今天不忙？”
    榮曼笑笑，點點頭，給彭長宜倒了一杯水，彭長宜喝了一口，榮曼今天依然穿得時尚、得體，她永遠(yuǎn)都是這么雍容美麗。
    彭長宜攤開了手里的本，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上次跟俞老板說了，他前期付給你的那一部分錢，按照合同法……”
    榮曼揮了一下手，說道：“彭書記，只要您出馬的事，我相信多么難的事都會被您搞定，今天，咱們不說工作。”
    彭長宜就是一愣，他心說，不說工作我哪有時間陪你喝茶聊天，他皺了一下眉，收住了笑，繼續(xù)說道：“我之前已經(jīng)跟愈大開基本談妥了條件，哪天你跟律師一起去看守所找他簽字，將他未履約的合同作廢?！?br/>     榮曼低下頭，彭長宜仍然拒她于千里之外，他之所以幫自己，只是在盡一個父母官的責(zé)任罷了，看來，她是不該對他存有任何幻想了。想到這里，她抬起頭，說道：“求你，別再提這個人的名字了，我現(xiàn)在聽到這人的名字都不寒而栗。”
    彭長宜笑了，說道：“有那么嚴(yán)重嗎？”
    榮曼說道：“有?！?br/>     彭長宜想了想說：“那好，如果你不想見他，委托律師去辦?！?br/>     榮柔聲曼說：“是的，我已經(jīng)請好了律師，不過……”她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
    榮曼說道：“比如愈大拆目前這種狀況，我是不是能占到一些便宜？”
    彭長宜在心里說，不愧是商人，不但挽回自己應(yīng)得的利益，還做著其它的夢。想到這里，彭長宜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勸你在這件事上，只要不受到太大的損失就算了，其它的你就別打算了，無論怎樣講，俞老板給你的是真金白銀，這筆錢也是受法律保護(hù)的，哪怕他明天被判刑進(jìn)了監(jiān)獄，我是本著有利于這個項目的存在和發(fā)展的角度出面幫助你們協(xié)調(diào)這事，不會偏向你們當(dāng)中的任何一方。”
    彭長宜說得有理有節(jié)，榮曼碰了一個軟釘子，她的臉有些紅，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好，我聽彭書記的?！?br/>     彭長宜說：“所以，你還要盡快組織資金，請個律師起草一個聲明，然后到公證處公證。以后你們兩不相干，公司還是你的，你前幾天搞的那個重張慶典也向社會表明了這個意思，希望你盡快恢復(fù)原有的車流量，早日使公交車運營走上正常的軌道?！?br/>     榮曼說道：“好的，我聽彭書記的。只是……”
    她又是一個“只是”，彭長宜感覺她有話說，就說道：“你還有什么想法？”
    榮曼說：“我手里有些證據(jù)，也許能幫到彭書記?！?br/>     “什么證據(jù)？”
    “是關(guān)于朱書記和俞……”
    聽到這里，彭長宜就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榮老板，我是惋惜這個公司，才給你們兩家出面協(xié)調(diào)這件事，其余的我不摻和，另外，作祟人的一些行為也都被上級掌握，他們都付出了應(yīng)有的代價，你的證據(jù)這個時候拿出來還有意思嗎？再有，我目前是錦安市政府的人，是兼任亢州市委書記，這是暫時的，亢州，很快就會來新的市委書記，不管是什么樣的證據(jù)，對我個人也沒有任何作用，如果你認(rèn)為這些證據(jù)有價值，就請你按照程序向上反映?！?br/>     榮曼一怔，她原以為彭長宜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沒想到她還沒表達(dá)出應(yīng)該表達(dá)的意思，就被彭長宜堵了回去。
    看著彭長宜凜然的神態(tài)，她非常羞愧，也許，無論她怎樣努力，她都無法并入彭長宜的軌道。她懊悔不已。好在榮曼是個聰明人，尷尬過后，她笑笑說道：“彭書記是我見過最有水平、最有正義感的人，對不起，小曼不知深淺，冒犯了?！?br/>     彭長宜很想說：不是冒犯，是我對馬后炮的事情不太感興趣。但多年的歷練，他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的。他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榮曼又說道：“小曼想問彭書記一個問題?！?br/>     “請講?！?br/>     “愈大拆……好像不是彭書記欣賞的人吧，據(jù)我所知，他也不欣賞你，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控制，你為什么還要幫他？”
    彭長宜笑了一下，說道：“如果你非要這樣認(rèn)為也對，你也可能聽說了，工貿(mào)園區(qū)只有他的五十畝土地是合乎法律手續(xù)的，但是這五十畝土地還欠著征地農(nóng)民的補償款，按理說他沒有按規(guī)定打給你第二批款項，按說你們的合同早已作廢，你可以追究他違約責(zé)任，讓他相應(yīng)作出賠償，但是沒有將他的錢全部吞掉，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我說這個意思你懂吧？”
    榮曼點點頭，彭長宜不但為了這個公交項目，也是為了他的百姓，所以才出面協(xié)調(diào)這事，這和朱國慶比天壤之別，她對他就更加肅然起敬，她說道：“小曼懂了，您放心，我會盡快終止跟他的合同，盡快將錢退給他，另外，既然他還欠著老百姓的錢，那么，為了彭書記，為了挽回我在彭書記心中的形象，我決定，不過深追究他的違約責(zé)任，但也不會不讓他一點血都不出?！?br/>     “謝謝你有這份心意，你還是按照法律要求的去做吧。這樣，今天就到這里，我晚上還有個會?！迸黹L宜端起茶杯，一氣喝完杯里的水，就起身告辭了。
    榮曼無法挽留住彭長宜的腳步，她只好送他出門，她看著彭長宜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心底的有些夢想也該斷了，彭長宜盡管有情有義，但他卻永遠(yuǎn)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在他的心里，情和義，他分得很清，比如今晚的談話。
    回轉(zhuǎn)身后，她看著彭長宜一次都用的筷子，不禁有些悵然，她長長出了一口氣，掏出電話，給方麗打了過去，邀請她吃晚飯……
    隨著司法機關(guān)調(diào)查的深入，朱國慶不光在開發(fā)工貿(mào)園區(qū)項目上存在嚴(yán)重的違法違紀(jì)行為，還存在著重大涉嫌貪腐受賄的行為，查實的就有，他為了兒子和出國，先后以“借”的名義，從愈大開那里拿走了160萬元，先后多次收受開發(fā)商和工程承包商送的人民幣和加幣，累積金額320多萬元。
    圈地亂象塵埃落定之后，上級也加快了健全亢州市委領(lǐng)導(dǎo)班子的步伐，先后派來了代市長、三名副市長，其中一名是常務(wù)副市長，一名紀(jì)委書記和一名政法委書記，還派來了一位市委秘書長，呂華被調(diào)到人大常委會，任副主任，不再是班子成員。原來的亢州班底，只剩下盧輝和溫慶軒兩個人，本來這次在彭長宜回來平息這次事件中，盧輝全力配合，且能做到堅持原則，秉公辦事，并且在跟各路開發(fā)商談判中都是沖在最前頭，而且極大地維護(hù)了老百姓的利益，得到了省調(diào)查組的好評，但是非常遺憾，他沒有上位。細(xì)想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作為班子成員，無論是什么樣的情況和理由，當(dāng)班子會研究工貿(mào)園區(qū)一切事宜的時候，作為三把手，有很多事他也是舉了手的，若從更深一層來講，那就是他后來跟隨彭長宜比較緊，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和呂華都不會上位的。盡管這次亢州事件沒有波及到上一層，但錦安市委對亢州的班子是相當(dāng)不滿意的，所有空缺的職位中，沒有用到一個亢州本地人，完全都是空降。溫慶軒老實忠厚，人沒有邪的和歪的，在班子內(nèi)部，也沒有明顯的傾向性，所以，他仍然被留在了班子成員之中。
    所有班子成員基本配齊，只有一個位置還空著，那就是市委書記。彭長宜這幾天也沒閑著，而是帶著新來的代市長抓緊熟悉工作，因為他早晚都會回到錦安市政府的。
    亢州新的市委書記一天不來，彭長宜就一天都不能離開，這也是上級市委對他的要求。
    最近一段時間，亢州市委書記的人選就成了懸念，錦安政壇也有了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和傳聞。
    這天下午，彭長宜從錦安會回來，盡管此時正是上班的世界，但是他沒有回單位，而是直接回到了宿舍。他現(xiàn)在有意識將空間留給新來的市長，有意識讓大家找他匯報工作，他終究是要離開亢州的，市長盡快進(jìn)入角色于公于私都有好處，另外，舒晴中午的時候給他打電話，說明天單位有車去北京，從亢州路過，她想過來看看他，彭長宜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囑咐舒晴頭到亢州路口的時候給他提前打電話，他去接她。因為舒晴要來，他就想著早點回宿舍搞搞衛(wèi)生，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幾乎沒怎么在這里住，差不多都是在辦公室工作到很晚就住在了辦公室。他不能讓舒晴看到他的住處亂糟糟的。
    他將三個臥室和一個客廳收拾完后，將自己的床上換上了新洗的床單及被單，又將女兒的房間被罩和床單撤下，也換上了新洗的，然后將這些換下的床單被罩放在洗衣機里，在他走后的這一年當(dāng)中，都是老顧每周來一次給他搞衛(wèi)生。
    換好了所有床上用品，反復(fù)拖了幾遍地后，又將屋里鋪的一塊地毯用吸塵器吸了一遍，彭長宜感覺空氣都是清爽的了，他就躺在了沙發(fā)上歇著。
    這時，門鈴響了一下，緊接著就有人開門進(jìn)來了。彭長宜直起身，有這里鑰匙的只有女兒和老顧。
    果然，女兒笑嘻嘻地進(jìn)來了，老顧跟在后面。
    娜娜進(jìn)門叫了一聲“爸爸”后，換上鞋直奔衛(wèi)生間跑去。
    老顧將娜娜的書包放在進(jìn)門的柜子上，跟彭長宜說道：“我剛從這里開車出去，就接到了娜娜媽媽給我打的電話，讓我放學(xué)接娜娜，帶她吃飯，然后把她送到你這里?！?br/>     彭長宜說：“哦，她媽媽有事？”
    老顧說：“老張病了，今天住院了，小沈肯定就顧不上娜娜了。”
    “病了？什么??？”彭長宜就從沙發(fā)上起來了。
    老顧說：“小沈沒說，一會問問娜娜?！?br/>     這時，就傳來馬桶的沖水聲，娜娜走了出來，張著兩只洗過的小手，她無精打采地說道：“我的天啊，憋死我也——”說完，夸張地倒在沙發(fā)上。
    她率真的表情把彭長宜和老顧都逗笑了。彭長宜走到她身邊，說道：“你現(xiàn)在是初中生，大姑娘了，這樣的話以后可是不能當(dāng)著人說了?！?br/>     娜娜躺著說道：“我不是沒跟別人說嗎？你們倆又不是外人?！?br/>     打小娜娜就比其他的孩子懂事早，而且能言善辯，這也可能和沈芳的教育有關(guān)。
    彭長宜聽了女兒的話居然無話可說，他就拉娜娜起來，說道：“起來，咱們跟你顧大叔去吃飯。”
    老顧說：“我就不打擾你們父女了，難得你們有時間在一起吃飯，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回家吃，一會再回來?！?br/>     這段時間，老顧幾乎全程陪彭長宜在加班，晚上也很少回家，今天，難得他們都輕松一下。
    彭長宜想了想說：“也行，那你就回去吧，我跟娜娜去后院食堂?！?br/>     娜娜從沙發(fā)上起來，跟老顧擺手再見。
    彭長宜問娜娜：“娜娜，老張病了？”
    娜娜點點頭，說道：“我中午放學(xué)回來，吃飯的時候，媽媽就跟我說，說讓我放學(xué)后來找你。”
    “老張得的是什么??？”
    娜娜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前幾天他總是說這里疼?！蹦饶日f著，就摸著肚子比劃著。
    “胃疼？”
    娜娜說：“我們大家都說他是胃疼，不過好像又不是胃，具體是哪兒疼我就不知道了，要等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出來后才知道。爸爸，你給醫(yī)院的領(lǐng)導(dǎo)下個命令，讓他們派最好的大夫給老張檢查。”
    彭長宜知道老張對娜娜不錯，隨著娜娜的長大，她也變得懂事了不少，據(jù)劉忠說，沈芳找的這個第二個男人，可比那個跳舞的老康強多了，不但對沈芳體貼入微，對娜娜也非常疼愛，而且跟四鄰處得也很好，劉忠說他經(jīng)?？匆娎蠌堄米孕熊囻W著娜娜去補習(xí)班，每次回來沒有見到娜娜手里空著的時候，哪怕一根烤腸，手里也是有的，他也經(jīng)?？匆娔饶壤p著老張有說有笑的，給人的感覺老張不像是娜娜的后爹，倒像是娜娜的一個大朋友。
    這一點，讓彭長宜感到很欣慰，他很感激老張善待她們母女倆，尤其是對他女兒，這就說明老張是明事理有愛心的善良之人，不在乎他給娜娜買的東西好賴，他能對孩子有愛心就足夠了。所以，有時送娜娜回家，他就讓娜娜給老張帶條煙或者是帶兩瓶酒回去，有時老張也悄悄告訴娜娜，讓娜娜將爸爸抽不了煙、喝不了的酒給他“偷”回去一些。每當(dāng)這個時候，娜娜就會說：“我給你偷煙吧，他不抽煙，酒我不敢偷，他對酒比對我都親?！?br/>     如果這話被沈芳聽見，沈芳都會氣嘟嘟地跟老張說：“瞧你那么大的人，就這點出息？還教給孩子去偷，咱們有錢買，不缺偷他的，他就是給咱們，咱們都來喝的?！?br/>     盡管沈芳嘴上是這么說，但是老張能跟女兒處得融洽，她心里也是很高興的。只是涉及到彭長宜的時候，她難免是氣哼哼的樣子。有時娜娜從爸爸那里拎著酒回來，沈芳看見后就會嗤之以鼻，不陰不陽地說：“你爸爸又把他不喝的次酒處理給你了？以后不是茅臺和五糧液不要往家里拿?！?br/>     娜娜了解媽媽的脾氣，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她都是拎著酒，一路小跑，悄悄躲過媽媽，塞到老張的手里，說道：“交給你處理了，我不管了?！?br/>     無論如何，老張能給前妻和女兒一個和睦的家庭環(huán)境，能讓她們依靠，就沖這一點，彭長宜就暗暗佩服老張，原先這個自己從來都沒有注意過的工會干部，現(xiàn)在居然這樣和他緊密地連在一起。所以，聽女兒這樣說，他立馬沖女兒表態(tài)，說道：“好，我先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后再找醫(yī)院的領(lǐng)導(dǎo)，你說這么辦行嗎？”
    娜娜見爸爸尊重她的意見，就很高興，不停地點著頭，說道：“那就邊走邊打吧，我餓了。”她摸著肚子說道。
    彭長宜笑著說：“餓了也要忍會，我打這么重要的電話，哪能讓大家都聽見??！”
    娜娜眨著小眼睛，覺得爸爸說的有理，就懂事地說道：“那好吧，我先躺會，餓得我都沒勁兒了。”說著，就躺在了沙發(fā)上，隨手就打開了電視。
    彭長宜撥通了沈芳的電話，沈芳半天才接通電話，上來就冷冷地問道：“有事嗎？”
    永遠(yuǎn)都是這樣的句式，好在彭長宜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說道：“我剛聽娜娜說，老張病了？”
    “他病跟你有關(guān)系嗎？”沈芳并不領(lǐng)他的關(guān)心之情。
    彭長宜本來還想接著說什么，沒想到沈芳居然給了他這么一句話，他忍住氣，說道：“跟我沒關(guān)系，是娜娜讓我給院長打電話，讓院長派最好的大夫給老張看病，你看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模俊?br/>     彭長宜沒敢說是娜娜讓他給院長下命令，給老張找最好的大夫，如果這樣說，就會給沈芳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她的嘴里，指不定又會說出什么噎人的話來。
    哪知，沈芳聽到這話后居然沉默了，半天都沒吭聲。
    彭長宜對著電話連著“喂”了幾聲后說道：“你是不是現(xiàn)在說話不方便？”
    沈芳甕聲甕氣地說：“我從病房里出來了，他聽不見了。你是不是跟娜娜在一起，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跟你單獨說兩句。”
    沈芳命令道。
    彭長宜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女兒，就假意關(guān)窗戶，來到了北邊女兒的房間里，他說：“好了，你說吧?！?br/>     沈芳說：“老張的檢查結(jié)果早就出來了，是胰腺癌晚期，我一直瞞著老張，沒告訴他，你也別告訴娜娜，小丫頭嘴快，說不定回來就告訴老張了。”
    彭長宜“嗯”了一聲，說道：“怎么會是晚期？他每年不體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