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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里，彭長宜就想給舒晴打個電話，可孟客對舒晴窮追不舍，他又不想跟別人比著齊去追一個女孩子，況且，你就是怎么追，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你就是不追，是你的也跑不了。想到這里，他便給女兒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很快就被娜娜接通了，彭長宜驚訝她接電話的速度，說道：“是不是在等爸爸的電話？”
    娜娜笑了，說道：“是的，我剛才就想給你打，可是媽媽說王奶奶去世了，你在幫助他們忙活，沒有時間接我，我就沒打?！?br/>     彭長宜說：“那邊的事情忙完了，我馬上去接你。”
    “好嘞——”
    女兒干脆地答應(yīng)著，就放下了電話。
    彭長宜開著車就出發(fā)了，他在門口沒看見娜娜，就熄了火，往家里走去。
    娜娜正好從里面出來，說道：“爸爸，我媽媽讓你進來，她有話跟你說。”
    彭長宜就點點頭，跟著娜娜進了院子。
    沈芳早就等在門口，見彭長宜來了，就給他推開了門。
    彭長宜進來，就看見了滿屋滿地的大包小包，用堆積如山一點都不過分。
    他說：“這就要搬??？”
    沈芳說：“不，倒騰西屋去。家具明天叫搬家公司的來，抬到外面廊子里，我們娘倆晚上就去我媽家住。我已經(jīng)請了二十天假?！?br/>     彭長宜看了看，說道：“也就唰唰白，別的用不著弄?！?br/>     沈芳說：“是的，唰唰白，再將所有的窗戶油一遍，還有廚房?！?br/>     彭長宜說：“家裝公司找好了？”
    沈芳說：“找好了，是娜娜小舅找的人。”
    彭長宜打量著屋子，說道：“其實你要這么講究，不弄也行，因為你勤快，干凈，我看他們住了五六年的房子，也沒有你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干凈?！?br/>     沈芳聽了這話，她的眼圈紅了，她感覺，這是彭長宜第一次夸她。
    彭長宜當(dāng)然沒有看見沈芳動情，繼續(xù)說：“我知道你之所以裝修，是想除掉某個人的痕跡，其實真的沒必要，你總不能找一個人，裝修一次房子吧?！?br/>     沈芳本來還在為彭長宜的夸獎而激動，一聽他這么說，立刻就把眼眉豎立了起來，說道：“彭長宜，你什么意思？”
    彭長宜這才發(fā)覺自己說的話讓沈芳動怒了，他趕緊轉(zhuǎn)過身，沖沈芳作揖，說道：“對不起，當(dāng)我沒說?！?br/>     沈芳瞪著眼睛說道：“你已經(jīng)說了，怎么能當(dāng)你沒說？”
    彭長宜一見，馬上這個架就要吵起來，就趕忙陪著笑臉，點頭哈腰地說道：“對不起，就當(dāng)我放屁，行了吧，我說話不注意，惹您生氣了，我道歉?！?br/>     “嘻嘻?！币苍S的爸爸的動作太過夸張，旁邊的娜娜在一旁偷偷地笑出聲。
    彭長宜這才意識到女兒就在旁邊，他立刻直起身，沖著娜娜說道：“有什么好笑的，咱們還不快走去吃飯？”
    娜娜捂著嘴，扭頭就往出走。
    彭長宜緊跟著娜娜就出了門，沈芳本來想讓他進來，幫忙找個車，將一些貴重物品運到娘家，一見他要走，就急忙說道：“等等。我還有事沒說呢？”
    彭長宜這才站在院子里，說道：“什么事？”
    “你得給我找個車，有些東西得拉走。”
    彭長宜說：“你不是叫搬家公司的來了嗎？”
    沈芳說：“我是叫了搬家公司的，但我不用他們的車，他們只負責(zé)把東西給我搬出來，如果用車，費用加倍?！?br/>     這就是沈芳，大了不算小了算，就說：“行，我安排吧，明天你在家等著吧?！?br/>     彭長宜說著，就要往出走，沈芳又說道：“等等?！?br/>     彭長宜站住，看著她，說道：“還什么事？”
    沈芳，說道：“你剛才在屋里說的話最好收回?！?br/>     彭長宜說：“我說什么了？”
    沈芳說道：“就是你跟我賠禮道歉的話?！?br/>     彭長宜皺著眉，他沒有聽懂。
    沈芳漲紅了臉，說道：“就是你說我找一個又找一個怎么怎么地的話?！?br/>     彭長宜這才明白，說道：“我已經(jīng)跟你賠禮道歉了?！?br/>     沈芳繼續(xù)紅著臉說道：“我告訴你，我從今往后誰也不找了?！?br/>     彭長宜一怔，說道：“哦，那是你的事?！?br/>     說著，就又要往出走。
    沈芳說：“也是你的事?！?br/>     彭長宜一聽，心說這是原則問題，這可不能馬虎，他就又站住，說道：“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沈芳說：“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第一，我無論找什么樣的人，都會影響到你的女兒，影響到你女兒就會影響到你。第二，我要真是找了一個又一個，于你的名聲也不好聽。所以，我決定不找了，但以后家里的一些生活瑣事你要幫助我?！?br/>     彭長宜說道：“我?guī)椭阕鍪裁炊紱]有問題，但和你找不找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告訴你，這是原則問題。不能含糊?！?br/>     沈芳說：“彭長宜，我就知道你想躲得干干凈凈，我跟你說……”
    彭長宜急忙用手制止住她，轉(zhuǎn)身跟娜娜說：“娜娜，去，上車里等爸爸?！?br/>     娜娜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這才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彭長宜估摸著女兒到了車跟前，這才用遙控器開開車門。他轉(zhuǎn)過身跟沈芳說：“你剛才什么意思，怎么叫我躲得干干凈凈的，我們倆的關(guān)系難道還有什么不干凈的地方嗎？”
    沈芳的臉再次紅了，她說：“彭長宜，別耍流氓，自從離婚后，我跟你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我的意思是說，我以后不找了，但我遇到困難，你必須幫忙解決。”
    彭長宜說：“錯，這個我做不到，如果說幫忙可以，但沒有必須?！?br/>     沈芳梗著脖子說道：“必須有必須，因為我給你養(yǎng)著女兒吶！”
    彭長宜說：“這樣，她今天跟我走后，就不再回來了，你受得了不？”
    沈芳惱了，說道：“你少來這一套，我只是這么一說，不一定用得上你，只是想試試你，沒想到你這么不經(jīng)試?！?br/>     彭長宜說：“你不用試我，我早就跟你說過，無論你找不找，你遇到困難，只要我能幫到，我一定幫。我今天再說一次，這話依然管用。你說我這樣回答你行嗎？”
    沈芳的表情緩和了下來，說道：“早這么說不結(jié)了。好了，你走吧。”
    她說著，就沖彭長宜一揮手，自己走回屋子。
    彭長宜看著她的背影，想說什么，但還是沒有說，他搖搖頭，就往出走。這時，又聽沈芳說：“對了，等等，娜娜到底去哪個學(xué)校上初中，實驗一中和實驗二中都給娜娜來錄取通知書了，昨天二中校長還找到家里來了，希望娜娜上二中?！?br/>     彭長宜說：“這還用說，娜娜肯定會去實驗一中，因為實驗一中理科是強項，娜娜聰明，邏輯思維能力強，將來考學(xué)也會向理科方向發(fā)展的?！?br/>     沈芳說：“嗯，我也是這么想的，她自己也是這么想的?！?br/>     彭長宜說完就走了。
    沈芳從屋里的玻璃窗前看著他，直到他消失在門外，才對著一堆的東西發(fā)呆……
    晚上，彭長宜沒有跟舒晴聯(lián)系，第二天，彭長宜帶著娜娜回老家，仍然沒有跟舒晴聯(lián)系，頭中午的時候，舒晴給彭長宜發(fā)來短信：她說：忙什么呢，怎么沒有消息了？
    彭長宜沒有立刻回，直到他們吃完飯，他才掏出手機，回了一條：在老家。
    舒晴：替我向老人家問好。
    彭長宜：謝謝，馬上執(zhí)行旨意。
    舒晴：沒正形。
    彭長宜笑了笑，不再回了。
    彭長宜把娜娜一人留下了，正好沈芳裝修房子，她在老家呆幾天也合適。
    下午，彭長宜就開著車往回趕。他回來后，先到部長家轉(zhuǎn)了一圈，見雯雯和王圓正在搞衛(wèi)生，部長和王子奇坐在樹蔭下的桌子旁下棋。
    盡管這個家所有人的臉上，依然掛著悲痛，但從他們各自忙著的事情中不難看出，陰霾，已經(jīng)逐漸離開這個家，他們要繼續(xù)生活，繼續(xù)以后的日子。
    彭長宜跟部長坐了一會就告辭出來。
    自從舒晴走后，彭長宜便改早上回去了，以前，都是頭天晚上回去，這樣有時還能和舒晴在北京某個地方的飯店里聚聚，不是他請，就是舒晴請，如今，老顧沒有了又送又接的任務(wù)，彭長宜只要第二天早飯時趕到黨校就行了。
    晚上，舒晴又發(fā)來信息：回來了嗎？
    彭長宜回道：回來了，你在干嘛？
    舒晴說：我剛坐車回到單位。
    彭長宜：你干嘛去了。
    舒晴：我回家了。
    彭長宜：坐什么車回來的。
    舒晴：火車。
    彭長宜：哦，有些意外。
    舒晴：這有什么意外的，我經(jīng)常坐火車來回來去的。
    彭長宜：這是追求者的悲哀，這么好的機會怎沒抓??？
    舒晴見到彭長宜這條短信后，沒有再發(fā)來短信。
    彭長宜兩眼定定地盯著手機屏幕，一分過去了，兩分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他有些沉不住氣了，舒晴生氣了？還是讓自己說著了？
    彭長宜手指動著，又打出一條信息：生氣了。他想了想沒有發(fā)出，消除了這三個字。但他終究心里沒底，給舒晴撥通了電話。
    舒晴接通了。
    彭長宜說：“怎么不回信？”
    舒晴說：“我不知道怎么回？正在考慮中?！?br/>     彭長宜說：“你不知道怎么回就不回，讓我等了半天，猜忌了半天。”
    舒晴說：“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br/>     “哦，我什么意思？”
    舒晴停了停說：“我知道，有人告訴了你我跟孟客在一起吃飯的事?！?br/>     彭長宜沒想到這個姑娘居然這么直接，但你又不能不說她很真誠，反而倒讓自己很不好意思了，他也沒了顧慮，就直接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今天的確是聽說了?！?br/>     舒晴說：“你為什么不直接問呢？我希望我們能真誠交往，不留信任死角?！?br/>     幾句話，反而讓彭長宜自慚形穢，他說：“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我做得有些小氣，但卻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很在乎，真的，自從今天聽說后，我一夜都沒休息好，我不知道該怎么向你求證，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牢不可破還是雨打風(fēng)吹就動搖，也可能，你會笑話我，但有一點請你必須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這個人身份多顯貴，水平多高，品質(zhì)多么高尚，多么大公無私，視死如歸，但有一個問題，他是自私的，是非常自私的，那就是愛情，這個東西是唯一的，獨一無二的，是眼不揉沙，肉不下刺。”
    舒晴松了一口氣，說道：“你能跟我說這些，說明你很坦誠，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說清，那天不是我們兩個人，還有朱國慶和劉星，他們是前后腳來的，朱國慶是先來的，他請了一個人，這個人我認識，這樣，我就作陪了，后來孟客給我打電話，我們就一起了。事情就是這樣，我是最先出來的，本來我說我去結(jié)賬，結(jié)果孟客就追了出來，其實，我無意中看見了江帆，等我返回來的時候想跟江帆去打招呼，但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也不能貿(mào)然去房間找他。我當(dāng)時還真沒想他會跟你說這事，要不是你發(fā)的那條短信，我還真會忘了這茬了?！?br/>     彭長宜趕緊說道：“他不是故意要和我說這事的，是因為我的老領(lǐng)導(dǎo)的老伴兒去世了，他從北京接上我，我們回來參加喪禮的，他問我，你是不是掛職結(jié)束了，這才說那次好像是看見了你，但因為在飯店，而且你們似乎走得都比較急，他當(dāng)時也有客人，就沒有跟你們打招呼?！?br/>     舒晴笑了，知道彭長宜是在替江帆解釋什么，她相信江帆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人，跟彭長宜說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就說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釋?！?br/>     彭長宜說：“說的人什么惡意都沒有，是我的小心眼了，我是不是表現(xiàn)的很沒風(fēng)度？”
    舒晴笑了，說道：“只要你沒在人前表現(xiàn)出沒風(fēng)度就行，私下里怎么都行?！?br/>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酸？”
    舒晴說：“我相信，這種酸，是每一個熱戀的女人都希望看到的?！?br/>     彭長宜說：“別損人了，對不起，我的確小心眼了?！?br/>     舒晴笑了，她知道彭長宜在意自己了，所以才表現(xiàn)得這么小題大做，就說道：“沒關(guān)系了，我喜歡你這樣……”
    彭長宜故意說道：“真的假的呀，我現(xiàn)在腦袋有些僵硬，不轉(zhuǎn)悠了，我會拿你的諷刺挖苦當(dāng)作夸獎的，我說，別捉弄我這個粗人好嗎？”
    “哈哈。”舒晴大笑，說道：“你太可愛了——”
    彭長宜說：“以后，你會發(fā)現(xiàn)得更多?！?br/>     舒晴說：“哼，真不謙虛?！?br/>     彭長宜故意委屈地說道：“謙虛？我謙虛了一輩子了，這一輩子都是夾著尾巴做人，都是成績越大，頭壓得越低，好不容易遇到你了，還不讓我驕傲一回？真實一回？你是喜歡看到真實的我，還是喜歡看到虛偽的我？”
    舒晴笑著說：“當(dāng)然是真實的你，我可不希望將來你回到家還穿著戲服帶著面具?！?br/>     聽舒晴這么說，彭長宜一下子驚喜得愣住了，說道：“什么什么，你再說一遍！”
    舒晴自知自己說走了嘴，臉上就有些發(fā)燒，她羞澀地說道：“一話不說二遍，聽見就聽見了，沒聽見拉倒?！?br/>     彭長宜認真地說：“舒晴，我不得不承認，你剛才那句話，給了我多大的鼓舞？可能你無法想象，對于一個獨居多年的男人來說，等于是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這粒定心丸，就是夏日里的清風(fēng)，冬日的暖陽，沙漠中的綠洲，黑暗中的燈塔……舒晴，你剛才的話，我可以認定為你已經(jīng)同意跟我成為一家人了。”
    聽到彭長宜這樣不留痕跡地表白，舒晴不好意思地笑了。
    彭長宜依然認真地說道：“舒晴，你別笑，你無法理解一個孤獨男人的內(nèi)心世界。我剛才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沒有一點唬你的地方，我已經(jīng)過了浪漫的年齡了，就是該浪漫的時候，但是你剛才的回家兩個字，的確讓我激動了。你永遠都體會不到，三更半夜回到住處，途徑亢州最繁華的大街，看到那么多窗戶上的燈光，卻沒有一盞燈是為我亮的，那種獨孤和寂寞有時是用酒排遣不了的，所以，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憧憬，有一盞燈是為我等候的……”
    !!